白衣红字成了闻松书院橄榄球队的标准队服颜色，也是后世闻松书院所属各类男女运动队队服的标准颜色和主场比赛时的队服颜色（客场为红衣白字）。

当队员们穿着整齐统一的队服在先生学子们面前亮相时，其引起的轰动不亚于在大街上忽然窜出一群外星人。先生们见学子们上课时都是心猿意马、东张西望的，自己心里也是痒痒的，干脆放假半天，全去看球队训练去。

用李钰的话来说，就是结束了为期二十一天的体能和基础技能训练，今天正式开始技战术训练。虽然体能训练已经退居次席，但是每天上下午各半个时辰的体能训练项目那是必不可少的，其后才开始真正的战术训练。李钰制定的战术训练方法很简单，概括起来就四个字：以战代练――两个队比赛，一个队观摩。

三个队在当初分队时候，李钰就刻意将所有队员打散配置，以保证各个队力量平均，不致悬殊太大。因李钰能力过于突出，所以三个球队一致达成妥协，就是李钰不能参加任何一个队的比赛，而曾益也因为那些将门子弟的强烈要求也不予考虑，因为现在他们都分散在各个队中，怕比赛时遇上了会束缚手脚，也担心保护不了他。两个人虽有千般的不愿却也只能接受事实，在一边当起了教练和裁判，众心难违啊。

一队的队长是曹亮、二队的队长是种天、三队的队长是石原，这都是队员们自己选出来的。李钰为他们每个人准备了一条红色绸带，系在左臂上以示区别，也便于在比赛中识别，便于统一指挥，解决纷争。而后勤人员在李钰的授意下制作了一批蓝色的小背心，这样，比赛的两个队虽然都穿着白色队服，但一眼便能分出彼此来。

战术训练课的对抗比赛虽也分上下两个半场，但时间却只有一刻钟多一些。时间虽然缩短了但强度却增加了，因为李钰要求他们必须在身上和腿上绑上沙袋，且上下半场之间也没有休息，上半场结束调换场地后立刻进行下半场比赛，其他的则与正式比赛没有什么不同。李钰同时要求每个球员在赛后都必须对当天的比赛写出心得体会，以利总结提高。

第一场比赛是在一队和二队之间举行，比赛刚一开始，前一段时间的体能训练和基本技术训练的效果便显现出来了，队员们的度明显地比以前更快了，力量也更足了，动作更灵活了，这也让队员们以后对体能和基础技能训练的态度有了极大的转变，从被逼着练变成逼着李钰给他们加练，李钰有时心软想让他们少跑一点，立刻便会遭来一片反对声。曹亮的身体条件和身体素质无疑是全队最好的，身高体壮，动作灵活，脑子也好使。以至于后来李钰和他对手单练时也常被他撞得东倒西歪的，可曹亮却不这么想，他始终认为那是李钰在让着他，所以更玩命，搞得李钰都有点蹙他了。比赛中，曹亮总是持着球带着几个队员专找对方的薄弱环节硬打硬冲，将对手的防守力量大部分吸引到自己身边来，然后突然将球回传，由身后的队友在对方闪出的空档间穿插突刺得分。而二队吃了两次亏后不再上当，防守按部就班地不为所动，那他则毫不客气地强行突破过去。如此这般的虚虚实实，虚中有实，实在有虚地几次冲下来，把二队的防线冲得七零八落，风声鹤唳，上半场竟打了个3：o。李钰称之为‘流氓战术’。

下半场，种天改变了战术，派了两个身体条件最好的队员从一开场便盯死曹亮，不给他空间让他冲起来，只要他一动，这两个队员便立刻将他扑倒，可怜曹亮空有一身本领，整个半场居然连中线都没冲出过去几次。二队的其他队员则在得球后立刻以潘辰和虞枫为中心分成两个进攻集团从左右两边沿边线强突对手防线，种天固守后防线指挥调度，半场打下来居然硬是从曹亮手中抢回了3分，双方打了个平手。李钰称之为‘反流氓战术’。

第二场是二队对三队，为公平起见，曾益建议调整比赛规则，让二队多休息一点时间，三队在上半场少上三个人。但一向很能听进别人意见的李钰这次却坚决地拒绝了，他的理由很简单：战场上决没有什么公平可言，敌人可决不会因为你是疲惫之师便会给你时间让你调整，象宋襄公那样的烂好人，中国几千年出了那么一个就够了，大宋决不能出现第二个。

曾益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李钰，点点头走到石原面前，大声地宣布了他任队长以来的第一条纪律，“如果我现你们有一点相让的迹象，那你们三队将全部取消选拔资格”。这条纪律对于石原这个老实人来说是最有效的，他可以对自己无所谓，但他决不会拿队友的前途来做人情，决不会！

石原人虽忠厚，但思想可不保守，从某些方面说还有些激进，有那么点老愤青的意思。甫一开赛，便摆出了以刘星、李睿为核心的双箭头的对攻架势，自己居中两边策应，同时盯死种天不让他有机可趁。二队的体能显然没受多大影响，以虞枫对李睿，潘辰碰刘星，火星撞地球，两个队可就耗上了，这四个人都是玩命的主，带的四个小队的作战风格也和他们一样，都是硬冲硬撞的狠命打法。只见球儿在场上飞来飞去，队员们更是你刚爬起来他又跌倒了，双方你争我夺地满场飞奔，可就是冲不到对方得分线的十米之内。酣战一场居然打了个o：o，谁也奈何不了谁。

李钰看着这场面，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曾益拍了拍他肩膀，笑着安慰他道，“呵呵，都是你**来的，一群流氓！”。

李钰瞪了他一眼，“你可是队长，他们是一群流氓，那你就是流氓头子！”。

曾益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我这么斯文，你说出去谁信啊？不信你问问他们，看谁是流氓头子？”。

李钰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只得又瞪了他一眼。可怜石原这么老实巴交的一个人从此却得了个“老流氓”的外号，而李钰则众望所归地成了“流氓头子”。

这第三场打得最惨烈也最精彩。这石原可是留了心眼的，他对李钰这个师弟是打心底里喜欢和佩服，而他们三队里原虎队队员所占的比例也是最高，他一心要为这个师弟挣些面子。和二队打的那场虽然没敢惜力，但战术上却做了保留，平局是他可以接受的结果，他决意要在这实力公认最强的一队身上找回场子来。

三队摆出的是一个三角冲锋阵形，冲在最前面充当箭头的是刘星，要说这刘星也真是没辜负身上李钰最喜爱的23号球衣，他不与曹亮硬撞，却是把突破口选在右侧，一路上低头狂冲，身后的队员前面的被扑倒，后面的马上补上，整个三角阵形始终没被冲散，被保护在三角形中心区的方略也始终没受到冲击，却把一队的第一道防线生生撕开了一道口子。曹亮见状不敢大意，猛扑过来要把刘星的进攻势头给打下去。他刚堵住刘星，三队的阵形却突然变了，位于三角形左边中心位置的狄青突然向左侧突出，整个队伍瞬时左转，把攻击箭头由前冲变成了左突，而阵形也随之变成了尖锐三角，从一队第一道防线的右侧横着一路冲了过去，竟舍其第二道防线于不顾，要把一队的第一道防线先冲垮。这时曹亮才看出来，三队的进攻核心不是刘星，他根本就是一个小卒子，真正的进攻核心是那个其貌不扬的狄青。他反应也很快，一挥手，第二道防线的队员迅向三队阵形侧面扑了过来，而曹亮也舍弃了刘星，直接扑向方略，他的意图很明显也很合常理，只要夺取了球权那就会由被动变主动了。

可他忘了三队还有个李睿，更不知道后世有一句俗话叫做‘过河的卒子赛大车’。方略等他刚一靠近，手中的橄榄球便立即传向了本队的防线，两个身影箭一般地从三队的后防线冲了出来，一个迅与刘星汇合一处，尾随本队的进攻集团冲向一队的防线，两个人如煞神般地左抵右挡，为李睿在对手右路劈开一条通道，李睿哪还会放过这样的机会，一路狂奔突至得分区，轻轻松松地触地得分。

李钰轻叹了口气，“如果是在战场上，狄青就更能放得开了”。

曾益一愣，“这是怎地说法？”

“他就可以选择前突后迂回，或者再右进后前突再反冲，如此往返几次，就能把对方的阵营彻底冲垮了，这也是我大宋步军最难防范的……”。

“穿透战术！”，曾益重重地呼了口气。

……

这一场比赛，曹亮所率领的一队虽拼尽了全力，怎奈这狄青的打法根本就让人做摸不透，一会儿左，一会儿右，一会儿数箭齐，一会儿握成一个拳头，而石原率领的后防线也是块难啃的硬骨头，让他一筹莫展，结果o：2落败。

这场比赛风头最劲的，不是指挥有方用人得当，防守稳如磐石的石原，不是率部纵横无匹所向无敌的狄青，不是狂奔突袭两次得分的李睿，也不是身先士卒过关斩将的刘星，而是那个新选入队的甲班书生，与刘星一起为李睿劈开通道，后来与刘星并称虎队两大煞神的吕波。这吕波和李钰一样，一副斯斯文文的书生模样，只是不善言辞，除了背书，平时一句话很难多过五个字，在人们的印象里，他说过最长的一句话大概就是那句“闻松闻松，勇敢前冲，李钰李钰，天下第一”了。以往在体能和基础技术训练中也是中规中距，不显山不露水的，可一到比赛场上就象换了个人似的，特别地兴奋，打起来简直不要命，还有一个长处，那就是度――风一样的度，或者说是‘疯’一样的度，反正刘星就是这么形容他的。赛后，一队的一个队员还心有余悸地说，“24号那家伙根本不是人，他是狼，还是那种狼崽子被人抢了去的母狼，只要不是他那队的，他见谁都咬，见谁都敢拼命，我都被他撞倒三次了，还没看清他长什么模样呢。咱队长也被倒撞倒了两次，就咱队长那块头，在他面前那还不就是一堵墙啊？这丫可真敢拿头撞啊！”。刘星这下可算是找到知音了，搂着他肩膀就琢磨开了，这小子这么能打，这么讲义气，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呢？怎地和李钰那丫似的，真的是咬人的狗不露牙么？

第一天的教学比赛算是让那些先生学子们开了眼界了，原来这橄榄球比赛这样有意思啊？李钰和曾益的心里却是在有些灰暗地想着别的事情：一群流氓碰上一群兵痞会是什么样呢？

――――第一章到，请看下一章《正副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