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大厨的烦恼
作者:心际一线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566

在海盗船中后部的一间木板开窗房里,李浩然正在木案台砧板上大秀刀功,独孤鸿和公鸭嗓海盗分站两旁,二人眼睛一动不动盯着李浩然手上那把上下左右不停翻入翻出的菜刀。

李浩然生性懒散,喜欢无拘无束的生活,对什么事似乎都抱着无所谓的态度。他最常挂嘴边的一句话“无论什么事,只要自己选择了并且尽力做过了,那么不管结果如何都无所谓,因为做的过程才是最让人回味无穷的。”

做人如此,做菜也是如此。

李浩然有三大爱好。吃,音乐,画画。十五岁开始跟随妈妈学习厨艺到自己通过领悟琢磨不断改进,创新做菜方法和技巧,李浩然今日之厨艺水平可以说已达到了一个远高于一般厨师的高度。

一只猪肉肘子在李浩然堪称艺术的精巧刀法下,不一会时间就被剔去了骨头,雕刻成园桃形状。独孤鸿站在李浩然左手边一双大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整个过程,他简直不敢相信,一个人可以把做菜玩成一门艺术,整个剔骨雕刻过程没有半分阻滞,没有一刀拖泥带水。

“喂,你什么呆呀,还不赶快去烧火。”李浩然对着身旁的独孤鸿说道。

独孤鸿被李浩然的叫声惊醒,双手搓了搓眼睛,刚想开口反讥,忽然看到李浩然身后站着的公鸭嗓海盗,只好把涌到喉咙口的话重新咽了回去,转身到灶台旁开始悉悉索索地摆弄起来。

“贤弟,火升好了没有?”

“没有!等等会死啊。”独孤鸿没好气地边擦汗边往灶台里添加柴火。

又过了好一会儿。

“贤弟,火升好了没有?肘子都快变臭了哦。”独孤鸿耳边又响起了李浩然那烦人的催问声。

“没有!没有!你好烦呀,再等一下不行啊。”独孤鸿越烦越急,越急就越升不起火,似乎连柴火都要和他作对似的,不管他怎么点,都是燃一下就又灭了。

“臭柴火,臭灶台,臭李浩然,……”独孤鸿打着火折子小声嘟哝着。

“喂,我什么时候又招你惹你了。”

“呀!”独孤鸿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刚燃起的火折子掉落在地。

当独孤鸿转头看见双臂交叉胸前在他身后站着的李浩然时又被吓了一跳,“你……你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的?”

“在你专注说某人坏话的时候。”李浩然笑道。

“谁叫某人特别坏,只会挖苦别人。”独孤鸿气嘟嘟地道。

“呵呵,来吧,让坏人来教你怎么升火。”李浩然笑呵呵地说道。

“喂,你不怕被公鸭嗓瞧见啊?”独孤鸿站起身四处张望起来。

“不用找了,公鸭嗓早走了。”

“走了?去哪了?”

“求神拜佛。”

“他还真信你说的那套呀?”独孤鸿笑道。

“人有所欲,心有所想,则必易为人所谋。我只是帮他点了把火而已。”

“这火也有熄灭的时候啊,到时候被他现你是在忽悠他,那他还不生吞活剥了你。”独孤鸿笑道。

“唉,管他呢,能拖一天是一天,总比活着受死人罪强吧。”李浩然叹气道。

“那也不一定,希望总归是有的。”独孤鸿看着窗外海景若有所思地说道。

“小李哥,我们巡总爷有请。”舱门外传来了公鸭嗓那熟悉的声音。

“总爷,人带到了。”

这是一间明亮宽敞,摆设简单的舱房。舱房两边都各有三个大的气窗口。

“你就是那个烧菜手艺了得的厨子?”一个哈欠连连,沙哑低沉地声音问道。

李浩然抬眼望去,一个相貌极度猥琐,半身**的小个精瘦男正斜靠在虎皮椅上望着他,虎皮椅旁桌子上还有盘吃剩的红烧肘子。“这个就是他们口中的巡总?”李浩然心想,这人那一双似永远睡不醒的小眼,绛红的酒糟鼻配上一张红里透着黑的尖削波皮脸,真是有种让人不忍细看的恶心感。

“正是小人。”李浩然赶忙收回眼光低下头回道,他可不想把中午的饭菜呕吐出来。

“听说你是和那些渔民一起过来的?”

“是的。”

“据我所知,那些个渔民烧菜的手艺都不怎么样啊。你的手艺怎么确如此好?莫非……”

李浩然觉察出了那猥琐男话里带有怀疑的味道,暗想道:“这个时候自己决不能说错话,不然当场丧命不说,还连累独孤贤弟。”

“总爷,小人出海遭了难多亏被渔村众人搭救,才保住了一条小命。因难中丢失了全部财物,无以报答渔村众人救命大恩。所以小人自愿留在渔村打点帮手,就权当尽一份心意吧。”李浩然哀叹道,说罢,还若有其事般用衣角拭了拭眼睛。

“哦,看来你还是一个挺有情谊之人。你是哪里人?家里还有什么人?”猥琐男继续探问道。

“唉,自从海难后,我就丧失了以前的记忆,遭难前的许多事都想不起来了。不知是不是难中碰坏了脑袋。”说罢,又抬手臂用衣角拭了拭眼睛。七分假话三分真,蒙你到死目不睁,李浩然当然深知其中奥妙。

“嗯,你也不需太过难过。这样,你以后就留在我身边给我做菜,我呢也不会亏待你。你看如何啊?”猥琐男用半命令半询问的口气说道。

“哎呀,总爷,你对我真是恩同再造啊。小人真不知如何报答总爷这份大恩呀。”李浩然心里早不知骂了这猥琐男几回了,留在你身边我以后吐都要吐死了。

“嗯,好好做菜就是对我最大的报恩了,你下去吧。”猥琐男满意地道。

“哎,那海盗头子叫你去干什么?”独孤鸿好奇地问道。

“能有什么好事?还不就是强抓壮丁让我当他的御用厨师呗。”李浩然无精打采地回道。

“呵呵,那还不是好事吗?你以后就不用再担心公鸭嗓来纠缠你了嘛。”独孤鸿带着调侃的口气说道。

“你见过那猥琐男后就不这么说了,如果上天给我选择机会的话,我宁愿公鸭嗓来纠缠我。”李浩然无奈地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