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再入敌手
作者:风又飘飘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1997

楚长青轻斥:“纳兰,你胡说什么!小姐是主人亲眼认出,怎会有错!”

“她对主人用了慑心术,主人不防备,当然落入她的算中。她为什么不敢跟主人太过接近,为什么对主人玩这套若即若离,就是因为跟主人太接近了,主人必定会现她的马脚!”悲愤的语气,有力的指控。

“否则她为何要弄哑自己?那是害怕主人察觉她的声音与小姐有异!否则她脸上的面具为什么这么多人来都无法替她除去?她根本是害怕被人现真面目,只怕早已将面具黏死,本无法除去!”

“还有,她为什么要选今天下手?因为外面的鞭炮声正好可以掩去主人的示警声!”

“你是说,大哥在外警戒,居然会听不到主人的示警?”楚长青眯起眼睛问纳兰辞,神情极为不悦:“你这话,完全是侮辱大哥的能力。况且大哥也说,是小姐示警,他才能及时现主人异状。若小姐是凶手,她何必惊动旁人?”

“那是因为她知道大哥一直随侍在侧,所以以退为进。”纳兰辞的眼睛里,是炽热的怒火。

“并且,七哥,你不觉得奇怪吗?她的嗓子,这么多医生看过,都说全无异状。而爷这次昏迷,刚才医生也同样说全无异状?这,难道不是同样的秘术造成?”

这句指控极为有力,楚长青一怔,转头向我瞧来,眼中已有疑惑之色。

我在她这样凌厉的指控下,反倒冷静了下来,正眼也不看她一眼,拉着楚长青径自冲到我的房中,取过纸笔,写:“巫术”。

“你是说主人中的是巫术?”楚长青一凛。“那小姐的嗓子?”

我肯定的点点头,在纸上飞快的写:

“设法找巫族的人来延缓诅咒作的时间!”

“马上派出人手,大量掳来巫族中人,要胁姬艳解咒!”

楚长青大惊:“是巫族的诅咒?巫后所为?”

“那小姐在阿里绿洲失踪,也是姬艳所为?”

我点头,紧咬着牙,才能令自己不致颤抖得握不稳笔。心中,是滔天的恨意,仿佛可以将我整个人也灼烧迨尽的恨意。姬艳,你若真够狠,便该当初在阿里绿洲把我杀死!我誓,若师洛真的有事,那么,就算伤及旁人,我也再不顾忌!若是最终令到巫族灭族,便让我与你,各负一半责任吧!

楚长青道:“我去跟大哥说!”转头便奔了出去。纳兰辞呆呆的站在旁边,突然一跺脚,转头奔出:“我去问巫先生。”

巫先生?这个姓氏令我心里一凛,正想唤住她,可是她身法好快,一转眼已经奔下楼梯。跟着,急骤的马蹄声响起。

西门斩过来安慰我说:“既是知道主人是中了巫毒,那便好办了。主人那里有得自巫族的秘宝冰魄晶,含在口中便可陷入假死状态,待得擒到姬艳,再图救治。”

我心里一松,千钧大石这时才算放下一半,马上打出手势:“这个冰魄晶,真那么有效?”

西门斩点头:“据说是他们族中对付巫力反噬的至宝,无意中落到我的手里,后来让主人要了去,说是要研究一下,这冰魄晶的成份性状,何以竟有这样的功能。”

我这时才感觉双足软,无力的坐倒在地。

门外不断有人声响起。隔一会,燕子翼也掠进房来:“小姐,十八铁卫,我已派出十名,率各堂中好手,奔袭南巫与天都,务求多抓一些人质,好增加我们谈判的砝码。”

他又神情凝重的问我:“小姐,主人所中的巫术,是……因你而起的?”

我沉默的点头,拉过纸,在上头写道:“巫女的诅咒。”

楚长青在旁边倒抽出一口气来。西门斩与燕子翼一起问他:“七弟,怎么?”楚长青擦一擦额角的汗水,问我:“小姐,你被下了这般厉害的诅咒,如何不说?”

我咬住下唇。是啊,我为什么不说?

突然觉得,自己一直以来的苦心隐瞒,是那样的荒谬。早知道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早知道终究要对巫族的人出手,我前些日子的隐瞒,算什么?

早些说出这诅咒,也许师洛便不会受害。也许,这一切,真是我的错!

燕子翼道:“别的且先不提,七弟,你只说这诅咒是什么性质?”

楚长青道:“这巫术我亦仅闻其名,只是那是巫族之中等的诅咒,究竟诅咒了些什么,厉害到什么程度,那是全然不得而知。”

我默默的在纸上写:与我亲近者,死!

他们全体倒抽一口冷气。

燕子翼最先回复镇定,冷哼一声:“巫族敢对小姐用此诅咒,是欺我璃堡无人么?”

西门斩也低叱:“大哥,你留下来守护主人,我此刻便动身去挑了他们的老巢!”

燕子翼居然同意:“七弟对巫族的情形最为熟悉,便由七弟同你一道前去。你们脚程快,当赶在八弟他们前头,此去主要以活擒巫族中脑为第一要务,记得制住的人越多越好,咱们的秘制毒药,也多带几种去。哼,我们不会巫术,难道就奈何他们不得?”

我沉默的看着西门斩与楚长青出去,没有出声。

或者,巫族会再有人流血,有人死去。而这一切,不过是因我与姬艳两人莫名其妙的情敌关系而起。

原来这个世界上,生存的本质,就是这样残酷血腥。我不要师洛死,所以,我坐视璃堡对巫族的宣战……哪怕,这一次,又会再死很多人!

能派出去的人,都派出去了。这时,燕子翼才歉然的瞧了我一眼,说:“小姐,主人那里……”

话没有说完,外头又响起急骤的脚步声。跟着房门被猛力推开,满脸通红的纳兰辞冲进屋里。

“喂……”她的话刚说一个字,看到燕子翼,急忙顿住,对燕子翼一礼:“大哥。”

“纳兰,你莽莽撞撞的冲进小姐的房间,太也无礼!”燕子翼轻斥她。“说吧,你来做什么?”

纳兰辞望向我,脱口而出:“我来带她走!”

燕子翼蹙起眉:“你说什么?你敢犯上!”

纳兰辞失声痛哭:“大哥,爷中的巫术太过霸道。巫先生说,他可以施救,可是……可是他忌惮这女……她是高楚的奸细,故此不肯随我来璃堡救人!”

“胡说八道,小姐怎么可能是奸细?”燕子翼怒道:“这巫先生是何许人也?文请不来,武请还不成么?他在哪里?你带路,我去请上一请!”

我心里一动,拦住燕子翼,拿过纸笔问纳兰辞:“那巫先生,可是女扮男装?”

纳兰辞摇了摇头:“可是他对高楚和巫族的情形十分熟悉,说到她……在皇宫中的情形也很入扣……现在又说能治好爷,想必是巫族中长老一级的高人。”

“胡说,巫族长老中,哪有男人。”燕子翼轻斥。

纳兰辞连眼睛都红了:“可是他能治好爷!”

“你带我去!”燕子翼冷然下令。

纳兰辞一咬牙,倔强不从:“巫先生脾气很怪。大哥,求人治病,不同于其它事,怎么可以以力凌人?就算他表面屈服于大哥,难保不暗中动点手脚……”

她的顾虑,大有道理。

我上前,同燕子翼打出手势:“你须得照顾师洛,我去求他。”

燕子翼想了想,确是不放心离开师洛,遂同意道:“也好,你带小赤和小卫同去,若是好言相求不从,就让小卫他们将这人架来,我们过后再好好赔礼。”

他话音未落,纳兰辞便拉着我的手,冲出门去。

骑着师洛的踏雪,在山路上一阵疾驰。纳兰驰骑马奔在我的身前,赤允韦与卫昱护在我的身后。

天色,仍是漆黑。原来,经过了这么忙乱的一晚,长夜仍未过去。

正如师洛说的,璃堡这边四季如春,其实冬天亦并不怎么冷。可是这一刻,扑面的夜风,是那样的冷。

比夜风更冷的,是我的心。

我不敢去想,若是救不回师洛……也不敢去想,若是那巫先生不肯去怎么办……或者,这巫先生便是姬艳派来监视我的人?所以他才对我的事所知甚详,并且对纳兰辞进行误导?

可是不管怎样,求也好绑也好,甚至拿我作人质都可以,总之一定要把这个人弄到璃堡!

在珍璃堂的客房,睡眼惺松的仆役对纳兰辞道:“宁公子让我转告副堂主,他不欲介入璃堡与高楚之间的博弈,致令自己身处危境,所以不辞而别,请副堂主勿要见怪。”

纳兰辞如遭雷击:“他……他走了?”

不是说什么巫先生?怎么又是宁公子?

宁公子……不就是风闻中,与纳兰辞“打得火热”的那个百联社主的少公子?我就说,纳兰辞跟他来往,多半另有别情。这百联社主的少公子,是拿来掩饰他巫族的身份的吧?

那仆役倒很机伶,道:“小的知道副堂主跟宁公子素来……交好,故此特别问了一下宁公子,这么半夜三更的要去到哪里?宁公子说,先赶去清源镇暂住一晚,明天休息过后,再往舆乘进。”

纳兰辞马上一挥手:“我们追。”

卫昱说:“清源那边山势险峻,小姐夜里骑马,只怕会有危险。我看……不若小赤先送小姐回璃堡,我和……”话没说完就让纳兰辞打断:“她不去请巫先生,巫先生怎么肯来?为了爷,她连这点苦也不能吃?”眼中,掠过一抹森寒杀机。

在这一刹那,我深切的相信,若是我不肯前去,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裹胁我前行。甚至,若是那巫先生真为了我而不肯出手救人,必要时候她会取我性命。

不过我并不害怕。或者情形远未恶劣至此,一切都须追上那巫先生才能确定。我一拉马缰,打手势问纳兰辞:“我们该往哪边去?”

纵马狂奔,穿过了平原。在天色平明之前,我们进入了山区。

并不是我来璃堡时走的那条路。而是极险峻的马道,狭窄处仅一米余宽,旁边就是斜角七十度以上的陡坡。

赤允韦说:“那家伙做了什么亏心事赶路赶得这般急?好好的官道不走,来抄这条近道?”

纳兰辞叱他:“还不快走,偏你这么多话。”

再转过一道山坳,山势更加险峻。

突听纳兰辞惊喜的声音道:“在那里了!”

我抬头仰望,青黛的山岭中,一条羊肠小路,在晨明的雾气中若隐若现。缥缈的白雾之中,一个紫衫人骑一匹黄膘马,正不紧不慢的向云雾深处而行。

这个背影……

其实并不眼熟,也许,寒毛直竖的感觉来自我的第六感。

我用力勒马,打出停止前进手势。

卫昱与赤允韦一怔之下,勒马停下,刚要喝问,纳兰辞疾若闪电般蹬鞍而起,从左前方她的马背上疾扑向我。

在卫昱与赤允韦的喝问声中,一把锋利匕架上我的脖子。耳边,是纳兰辞充满恨意的声音:“爷在璃堡生死未卜,你还想恶意拖延?”

我只恨我不能出声,打手势的动作也未必能传递准确信息:“这人……有问题……”

纳兰辞根本不容我多说,胁持着我一夹马腹,纵骑向前疾驰,同时扬声高呼:“巫先生,请留步!”

“纳兰!”

“纳兰辞!”

卫昱与赤允韦在后面纵声急呼,也打马追赶。

我的心,骤然紧缩。

以踏雪的神骏,不过一转念间,就已奔出十余步。我还来不及再有什么动作,踏雪却忽的踏乱了一步,仿佛绊到了什么东西般颠簸了一下。我心中大惊未已,异变已生!夹路的山壁两边,突的喷出浓密青烟,笼罩了方圆两三丈的空间!

仓促中纳兰辞根本不及勒马,我与她两人一马直冲入了这烟雾中。

青紫色的烟雾,烟雾中混着点点青紫色的晶状物。是璀雾!将我绑在信和城外时,管家亦用过这种毒雾。

我努力闭气,可仍是吸入了几口璀雾,胸口一阵烦恶。

身后的卫昱与赤允韦亦来不及勒马,直冲进了璀雾之中。踏雪本已在这璀雾之中受惊驻足,被后面两马挤将上来,顿时奋蹄长嘶,向前直冲。

冲出了璀雾,迎面,我就看到了一张笑得非常得意的脸。得意到,我一看到这张笑脸,便想给他一拳把这得意的笑容打下去。

仿佛现在,不管管家怎么易容,我都能认得出他来了。对这个人的恨意那样铭心刻骨,只消远远的看到他一眼,心中便仿佛涌上噬血的冲动。

身后,是重物堕地的声音。纳兰辞脸色青灰,已自踏雪上跌落。再往后,卫昱与赤允韦也伏在山道之侧,无力起身。

埋在山壁中施放璀雾的喷筒,倒是渐渐的停止送璀雾,身后青烟已渐渐稀疏了下去。

管家长笑着大摇大摆的走上来:“公主,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他这次,易容作翩翩佳公子模样,确有几分出尘脱俗的味道,可是看在我眼中,他怎么变化易容,仍是说不出的恶心。我仍是骑在马上,冷冷的睨着他,一只手戒备的下垂。

垂向踏着马蹬的足边。

他笑吟吟的走过来,绕过我,却先蹲下在纳兰辞旁边,微笑的问:“纳兰副堂主,这么不远千里的相送,巫某怎么当得起?”

纳兰辞脸若死灰,呻吟般的问:“你……你为何……”

管家长声大笑,得意到了十分:“莫非你不记得你们追杀了两月有余的那个人了么?”

此言一出,卫昱与赤允韦身子陡震,纳兰辞原本已青灰的脸,再添上一层死色:“你……你竟是……你不是……”

管家笑嘻嘻的捏着纳兰辞的下巴,将她的脸对着他抬起:“我自然不是什么巫先生,也不是什么宁公子。至于我对你说的那些话,有几分真,几分假,那可也真记不太清了。这也须怪我不得,谁叫一个嫉妒的女人,最喜欢听的便是情敌的坏话,我自然只能顺着你的心意编上几句。”

纳兰辞脸色惨变,陡的一拧腰,跃起身子,匕向管家刺过去。可是匕才刺到中途,她的力气已经用尽,身子重重的跌在了泥里,那一击也无果而终。

管家微笑:“啧啧,中了我的璀雾,还能使出半招,也算你是个厉害角色。至于这两个……”他走到卫昱与赤允韦身边,伸脚踢一踢,“怎么比个娘们还不如?我还是早早结果了你们,省得你们替你家主子丢人。”

卫昱笑道:“你说得原是不错。”大笑声中,突然一簇寒光向管家飞射而去,管家向后疾退,却仍是躲避不及,身子一震之后,身法大见迟滞。

赤允韦大笑:“小卫,原来你还藏有这样的宝贝!竟不分给我一筒,忒也小器。”

卫昱手中紧紧握着一个银色的针筒,苦笑道:“这话,你该对七哥说去。若是他把暴雨寒星给我,这贼子哪里还有命在?偏他小器,只给了我一筒七星弩玩儿。”

管家反手自肩上迫出几根银针,阴恻恻的一笑,退到我身旁,道:“看不出你这小子,竟然身藏七星弩这样的好东西。还不将七星弩扔过来给我,否则……”他抓住我的手,往马下一拉,“我便……”

寒光,骤然在我的手中绽开!

我忍了又忍,等了又等,便是等的这一刻。璀雾对身有内力者伤害极大,我却并未修习内功!

紧握西门斩送我的短剑,斜挑横抹,然后剑尖一颤,幻出七重剑影,这是我苦练过千百遍的“似真似幻”,在剑尖触到目标后,全力上挑。

管家猝出不防,兼之我离他又近,一招之间,便为我所乘,从右边大腿到胸腹之间,被我的短剑拉出一道长长口子,血花四溅。

西门斩特意为我拣选的短剑,竟是这样锋锐无匹!

在赤允韦与卫昱的喝彩声中,我再不犹豫,电光幻影又再使出,剑尖虚点之下,向他的头脸部位进击。

管家矮身往地下一滚,狼狈万状的避开我凌厉的一剑,一个挺身鱼跃而起,手中已多了一把象铁尺一般的黝黑棍子,一抖,这棍子陡的增加了一倍长度,带着呼啸的气流,向我短剑击来。

我身子急侧,避开这长棍一击,耳边,是卫昱在大呼:“小姐,快骑踏雪走,他追不上你的!”

我咬牙不答,猱身而上,一招寒梅千幻又再使出,这次不顾管家的铁尺向我袭来,和身直扑,短剑直插向管家的心脏之处。旁边卫昱赤允韦纳兰辞齐声惊呼。

从刚才卫昱的呼喝声中,我已经知道他判断我绝对在管家手上走不过几招。我自然知道踏雪的神骏,我若逃走,或者真可有一线生机。

可是,我若走,他们落在管家手中,绝不可能会有命在!

所以,只有这样不顾自身拼命的打法,或可拖延一时。管家果然不舍得与我同归于尽,身子一侧,避开我的剑锋,那未使老的半招也顺势变为向我脚下斜劈。

我伸脚一踢,将地下的泥石尘屑全踢得向他飞起,然后才一闪一避,堪堪避开那铁尺的攻击,又持剑向前疾刺。

眼前,陡然一花,然后管家的身子,突的出现在我身后,铁尺架上了我的脖子。“公主,几日不见,你可真令我惊奇呢。”他赞叹般的说。我待要挣扎,早觉后心一麻,已是让他点中了**道。

一只手自我身后伸出,夺过我手里的短剑。

“啧啧,这样犀利的武器,却摊上这么个武功低微的主人,实在是明珠投暗啊。”他一边说,一边自我靴筒中搜出了刀鞘,将战利品收起。

咳了几声,他收起铁尺,坐在山道之侧,撕开衣服,将我刺中他的那道伤口敷以伤药,潦草的包起。

“公主,你狠。”他阴森森的看着我,冷笑,仿佛一只响尾蛇在吐信,“居然能让我在你手下受伤,你真是很出色,不愧是神族派出的使者。”

这破神族跟我有个屁的关系!我真想破口大骂,多少次,就是为了这莫名其妙的误会,吃苦受罪还牵累旁人!

可惜我声带已经失去语言功能,我只能恨恨的望着他,恨不得眼放飞刀可以致他死命。

他包好伤,站起身来,解开我的**:“上马。”他指着他的黄膘马。他自己的目标,则是神骏的踏雪。

我不动,在寻找机会,动下一波攻击。

“快上马。”他不耐烦已极。“或者你想被我点了**,我抱着你上路?”

抱着我上路?

他这样的伤势,抱着我上路,我固然恶心,他只怕也好受不到哪里去。

我唇边泛起一缕讽刺的笑意,全无上马的意思。

他要抱我,抱便是了。咦,或者干脆吻他一下,或能引巫女的诅咒?

想起来是很恶心,不过……

他冷冷的笑:“或者你也想跟他们一般死在这山道之上,才算顾全义气?”说话间,又咳了两声,唇边一缕血丝。

我心中一动,扑上前,向那张恶心的嘴唇……吻下去……

不行!还是克制不了恶心的感觉。就是这么片刻的犹豫,管家已经伸手掩住了唇,将他的轻咳化为闷闷的咳声。

大好的机会……就这样被我放过了……

懊悔。

不过管家这样伸手掩唇的动作,仿佛空门大露?

纯属这些天来让十八铁卫们训练出的条件反射,一见可乘之机,我想也不想,扭身拧腰,一拳向管家当前最脆弱的部位――受伤的小腹挥去。

我打赌他还舍不得杀死我,不然不会这般苦心积虑守在夺天山下寻找掳我的机会。或者我可以利用他顾忌我生死这一点,与他拼力一搏?

他的目的,我想大约是为着青玉旋的解药。不知他凭什么以为,我一出马,蔚族便会给出解毒的秘药。

管家的身手,真是大不如前了。我与他隔得又近,他居然被我一拳打中,正中他小腹之上刚才的伤处,顿时伤口处又再鲜血迸流。可惜我力道仍是不够大,未能扩大战果,反而招致他大怒,运掌如风,三两招便将我的手反扭在身后,冷笑道:“你可是真的嫌自己活得太命长了?”

我只是觉得遗憾,当时怎么只跟雷钊学了剑法,却没向他讨教点拳脚功夫?否则此时也可以多支持一会,赏多管家三拳两脚。

咦,管家这样扭着我的姿势……身体的反应,快过思想,我扭腰,弓膝,向左侧顶出。

女子防身术又奏奇功!

管家痛得身子巨震,反手一个耳光掴向我。跟着他自腰间掏出才从我手里夺来的短剑,锋利的剑刃,搭在我的脖子上,立时有种森冷的寒气凝在我脖子处。

“既是你这么不合作,便早些上路吧。”他神色狰狞,也不知是恐吓,抑或是真正想杀我。

短剑,轻轻下压。在卫昱他们的惊呼怒喝声中,锋锐的剑刃,森冷的杀气,已经令喉头的肌肤起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