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娘子关参军设伏兵 …
作者:秦淮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7540

上回说到大名府的勤王兵马来到了井陉,虽然得了犒赏,依旧心感不足,赵公子与众人商议道;“弟兄们,咱们奔跑数百里,白忙一趟,就得了那么些犒劳的,真不是意思,你们大家说说该怎么样才好?”

石守信听了,也嚷着;“是呀,真不是意思。大哥,你说出个主意来,咱们火一把。”

赵匡胤向陈德贤说;“陈参军,你看怎么样,给他们出个点子,让大伙儿火一把,热闹热闹一下,如何?”

陈德贤笑着说;“大公子,别卖关子了。你一开口我就知道你有主意了。肯定是好点子。快说出来大家听听。”

赵匡胤被他一语道破,也笑着问道;“探子报说的辽人要把石重贵押回上京的消息,依参军你看,可是确切?”

陈德贤说:“这都是朝里的人传出的话,准保###不离十。再说,就在咱们动身的那天还有信报说,是那个叫永康王的兀欲押解的,都正在准备动身启程呢,看来假不了。”

“大哥,你是打算咱们自个儿去抢那个倒霉皇帝?”石守信急不可耐问地问。

赵匡胤摆了摆手说;“依我看,兀欲押着石重贵肯定是走在前边,一些资重财物肯定是在队伍后边,我不是打算堵他们前边去救那个倒霉皇帝,我倒是想去抢他们拉在后面的东西,你们看怎么样?”

石守信一拍大腿叫好,说:“好!这主意好!抢他娘的。反正他们们也是抢咱们的……”

赵匡胤接着说:“……后面那些是什么?肯定有些是他们在汴京抢到的皇宫里的金银财宝。他们后面的既没有警觉,又缺乏战斗力,咱们悄悄地跟上去,打他个冷不防。捞他一笔,他抢咱们的,咱们把它抢回来,这是天公地道的买卖,回去也好让总兵大人高兴高兴。”

各人听了,无不兴高采烈,磨拳擦掌,齐声叫好。

“如何行动,大公子一定也是心中有数的了。一道儿说出来吧。”陈参军也急起来了。

赵匡胤道;“这个我还是一时之间动念,如何行动倒没想到,大家都同意的话,就请参军商量看看如何调遣。不过我想:第一是要出其不意,攻其无备。第二是要快刀斩乱麻……”

陈德贤说;“依我看,公子想到的行动就是;见人就杀,见钱就抢,抢了就走……”

赵匡胤点头道;“对!对!对!就是这么回事。”

王,石二人齐说;“痛快,痛快。老瞧着他们抢咱们的东西,咱们也当他一回强盗,抢他们一趟看看。”

陈德贤想了想,继续说;“照公子的想法,我看,眼下他们虽然还没来,咱们不妨这样考虑一下……咱们先选个地方埋伏好,待他们来到之候,黄昏时分动手。一齐冲出去,不管三七二十一,乱砍乱杀,打他个蒙头转向。杀散他们之后,人马分为两茬,大公子与石公子领两百人马继续追杀敌兵,小将与王公子领三百士兵抢东西。这些兵分为十个人一队负责抢一驮马,六个人去杀那些赶马的辽兵,两个人拉马,两个人押护,装好就走。小将是熟路的,在前面引路。王公子继续指挥后面的士兵继续干,配好马的6续跟上来。待得抢够了,咱们这三百个士兵也就都全撤完了,咱们再鸣金为号,大公子你们听得咱鸣金也就马上收兵断后,跟在后面撤退……只要将士用命,指挥得当,估计也不消半刻时辰,事情也已办得干净利落。这时天也黑了,咱们也走远了,就算他前面的兵马跑回来救援,也找不着咱们的影子了……大公子,你看这样好不好?”

赵匡胤道;“好!参军的调拨十分周密,正合我意。”

打埋伏抢东西的主意已定,众人都一心一意的在守候。回头我们再看看汴梁那边:

且说那耶律德光虽然登上大宝,当上了中国的皇帝,但热闹了一阵子过后,觉得这位置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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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稳妥。河东方面传来的消息说到刘知远可能要自立为帝了。河中方面传来的消息说李守贞,赵匡赞,高行周等将领都各找借口,不愿来汴梁朝觐,其他各地的小股叛乱也蜂拥而起,看来得想些办法对付。于是便传了萧翰进宫商议。

萧翰道:“按照改朝换代惯例,第一是安置原来的皇帝,第二是安抚原来的官员。既然皇上不杀那个石重贵,该如何处置,就该处置。拖延日久,恐生他变。”

次日早朝,耶律德光旋即下旨:贬晋废帝石重贵为负义侯。令永康王领本部人马即日启程押返大辽黄龙府。负义侯的家眷:皇太后李氏,皇太妃安氏,皇后冯氏,皇弟石重睿,皇子石延煦,石延宝,还有宫嫔五十人,内官三十人,东西班三十人,医官一人,控鹤官四人,御厨七人,茶酒三人,仪銮司三人,一同从行。又遣原来的晋臣李莹,冯玉,李彦韬等伴送至黄龙府。

兀欲听了,心里正想着那个冯氏呢,心想:石重贵至亲的那一群家眷同往,哪是少不了的。那一群跟班的什么内官,东西班去了也好,反正可以调到家里使唤。可那几个晋臣伴送,就不对胃口了。多了这几个,不但碍手碍脚的,况且,冯玉又是冯雨怜的兄弟,更是碍事。于是,忙向皇帝奏道:“启禀皇上,这负义侯的家眷跟着一块去,倒也无妨,哪些下人去了也好,有人侍候他们饮食起居。至于这几个原来当官的就别叫他们去了,郎郎亢亢,碍手碍脚的……”

耶律德光本来没真心过问这事的,都由朝官安排的。听得兀欲说不要李莹冯玉等几个人,也就答应了。那三人原来听得要伴送到黄龙,早就吓的魂魄出窍。后来又听得不用去了,这才回过神来。几千里迢长远路,万水千山的,难保有去无回呢,这三个都是贪官劣吏,谁还会有这分心思去伴送这个倒霉皇帝?

朝会散了,兀欲喜孜孜的到封禅寺领了石重贵一家子大大小小就上路了。走了不久,这群人就拖拖拉拉,疲疲蹋蹋的,拉上了一长串。耶律兀欲话道:“这个走法,啥时候走得到上京?”于是,他吩咐:“男的两个人骑一匹马,跟着前面的马队走。石重贵原来也算是个皇帝吧,就让他骑一匹。女的不会坐马,让他们坐车,随着本王后面慢慢走。”

这样一来,这一群男男女女,就分成两队,男的一队在前,女的一队在后了。

她们乘的都是辎重车,人货混载,好些人都挤做一堆,也不是很舒服。

耶律兀欲又话了:“那皇后呢?也不要亏了她,让她坐到本王的车上来吧。”

手下的听了,忙把冯雨怜送到耶律兀欲的车上来了。耶律兀欲坐的是大蓬车,宽敞舒服,四面垂帘,风雨不侵。辽兵把她一送了进去,那耶律兀欲一把就搂了过来。冯雨怜不知就里,吓了一跳。车里就那么大小,闪也无处闪,避也无处避。耶律兀欲一把抱住,定睛看时,哎呀我的妈呀!蓬头垢面掩不住沉鱼落雁颜,??风尘盖不了闭月羞花色。依然是那末晶莹胜玉,滑腻如脂。那一腔欲火,如何控制得住?把她狠狠的搂着,紧紧的按住,亲个不休。

一开始,冯雨怜猛地大吃一惊。缓过气来才悟出:这一切都是这位王爷安排的,我一个被俘女人,惟一办法只能是逆来顺受了……。

耶律一口气把冯雨怜亲了个晕头转向,气喘吁吁,接着,扒光了她的衣裳,压了上去,翻

云覆雨,纵情取乐……

事毕,把她紧紧地拥在怀里,语无伦次地咬着她的耳朵,喃喃低语道:“皇后娘娘……石重贵哪有这个福气?你该是我的皇后娘娘……你才是我的皇后娘娘……”

冯雨怜虽然是经过前些日子的亡国伤痛与惊恐,又经过连日来的囚禁折磨与奔波劳累,但

眼前这一番**激荡,蓦地使她的精神又转入了另一个境界。知到凭着自己的娇媚容颜与青春魅力,她可以绝处逢生了,她更想到,幸运之神大概是永远眷顾着她的,如今,正在“山穷水尽疑无路”之际,蓦地又看到“柳暗花明又一村”了。她软绵绵地贴着耶律的耳边说:“王爷,您弄错了,别这么说了,臣妾只是一个犯罪的女人,不是什么皇后娘娘了。”

耶律兀欲依旧紧紧地把她搂在怀里语无伦次地说:“不!不!你没有犯罪,你永远都是皇后娘娘。你原来不是皇后!现在才是皇后,现在才是我的皇后。你是天下间最标致的女人。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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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皇后头衔儿才配得上你这么标致的美人儿。”

冯雨怜吃吃笑道:“王爷,您又弄错了。照您这么说,您只是个王爷,真要的话,臣妾大不了只能当您的王妃,怎么当得上您的皇后呢?别说是不能真的当您的皇后,就连说当你的皇后这话也都是犯天条,诛九族的大罪呢。”说完,忍不住又吃吃的笑。

美人的这种笑,最是令人**夺魄。尤其是在巫山**,两情如蜜时分的这种笑,最是使人心旌荡漾。冯雪仙此情此景的笑,早已令耶律兀欲神迷意乱,六神无主了。他只是把脸贴着她脸儿厮磨,除了“……你就是我的皇后”这句之外,再也说不出另一句话来了。

冯雨怜见他如此入迷,便悄声地说:“你如果当真的要我做你的皇后,除非王爷您当了皇上,那我才算得上是皇后呢。”

耶律兀欲听了,猛地一震,支起了半爿身子,出神地看着冯雨怜。

冯雨怜见他那神态,先是吓了一惊,但看见他只是色迷迷的眼神,没有一丝恶意,胆子也就大了,说道:“王爷,奴家跟你玩得忘情,说笑话儿呢,你干嘛这样瞧着奴,好怕人呢。”

耶律兀欲回过神来,赔着笑道:“怎么着,我没什么呀,这也吓着您了么?”

冯雨怜道:“有点儿吓人。刚才臣妾都乐得出神了,刚才的话,是臣妾说错了么?”

耶律兀欲答非所问地:“……要我当了皇上,你才能当皇后?”

冯雨怜还是有点儿怯,她猜不出兀欲在想些什么,不敢造次乱说了,只好说:“承蒙王爷错爱,臣妾早已不是什么皇后了,也不想再当皇后了,此生只愿为奴为婢,侍奉王爷……”

耶律兀欲还是喃喃自语:“……我当了皇上,你才能当皇后?”蓦地回过神来,瞪着冯雨怜道:“你说,我能当皇帝吗?”

冯雨怜先是吓了一跳,但看兀欲的眼光,真的并无恶意,便抱着兀欲的脖子,把嘴巴贴在

他的耳朵上,细细地说:“……听说王爷的爹原来就是已故大汗的长子,本来就是应该当皇帝

的。不知怎的又让你的叔王继承了大汗的位儿。王爷您青春正富,且又英明神武,怎么就不能继汗位,当皇上?臣妾见咱们朝中原来的皇上,原来也不是当皇帝的。还不是靠着你们的皇上派兵帮他打败那个什么李从珂,这才当上了皇帝的么。咱们家的那一个,原来也不是让他当皇帝的。也是景延广在邺都朝廷上乍呼了那么一下子,也就当上皇帝了。要说王爷,你祖母是太后,父亲又太后的长子,叔叔当得皇帝,你怎么不能?你要当皇帝,那还不容易?”

耶律兀欲有点不解地说:“可俺叔现正当着皇帝??”

冯雨怜噗嗤一笑,手指轻轻一戮兀欲的前额说:“你这个人啊……真是……”接着,又贴着耳朵细细的说了起来……她说:“……王爷听过前朝朱温家的故事没有?”

耶律兀欲点头说:“听过一点,不很清楚,你再说说……”

冯雨怜说:“朱温是梁朝的皇帝,王爷知道吧?”

耶律兀欲点头说:“知道。知道。”

冯雨怜又说:“朱温是谁杀的,王爷知道么?”

耶律兀欲点头说:“知道。那是他儿子杀的。”

冯雨怜又说道:“他这个儿子叫朱友?,朱友?杀了朱温,自己就当了皇帝。第二年,朱

温的另一个儿子朱友贞又杀了朱友?,他又当了皇帝……”

“得。得。”耶律兀欲猛地坐了起来,掩着雨怜的口说:“得了。甭说了。我听懂了。我

听懂了。知道你要说什么了……”

可是,冯雨怜仍是不依不饶地,贴着兀欲耳根说下去……

只因这冯雨怜不但生得柳娇花媚,且又万种风情,无怪原来石重贵不嫌她是婶娘的身份,

把她纳为昭阳正院,如今这辽国的永康王耶律兀欲,也拜倒在她石榴裙下,帖帖服服,俯称臣。按旧日史家的评议,又该说些什么“红颜祸水”啦,什么“狐媚鬼蜮”之类的话。其实,正如一位学者所说:“历史是人写的”。我说:“既然是这样,那末:男人写得,女人也写得。女人在历史进程中干了些事,说了些话,改变了历史,推动了历史,那有什么不好?那有什么不对的?如果女人干的事影响了历史就叫‘红颜祸水’的话,那末男人干的事影响了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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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就叫‘白颜祸水?’如果女人说的话影响了历史就叫‘狐媚鬼蜮’那么男人说的话影响

历史,就该叫‘狼媚鬼蜮’好了……”

正是因为冯雨怜说了些话,挑动了耶律兀欲的野心,也动脑筋想了主意了。因此,他一路之上一面赶路,一面心中不断思考着她说的话:她说得很对啊,我不当皇帝她怎么当得了皇后?我弄了这么漂亮一个美人儿回家,让太后知道了,她能答应吗?德光知到我要了石重贵的老婆,他答应吗?有他娘儿俩在头上,我保得住冯雨怜她吗……

左思右想,想来想去,手上无权想什么都是一句空话。别说是保一个女人,连自己也自身难保。回过头来一想:他耶律德光不是长子也当得皇帝,我是正宗的长子长孙,我怎么就当不得皇帝?我现在凡事小心翼翼,处处担惊受怕,为什么?那是因为大权不在我的手里。一但我当了皇帝,大权在握,要风有风,要雨有雨,我还用怕谁来着?想到这里,哪总算是想通了。于是,一路之上两人除了巫山**,朝欢暮乐之外,就是计算着怎么样把叔皇搞下来,把这个皇位弄到手。因此,一路之上,真个是‘心无旁骛’,部下的人走得快也好,走的慢也好,就是要把重兵摆到自己的身前身后,以保安全。一路上就是细细计算:第一是回到上京,怎样哄得太后欢喜,哄得她下懿旨要耶律德光回去上京。第二是在耶律德光回归路上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对付耶律德光,这就能把这皇帝的位儿弄到手了。

一路之上,都只顾着把精兵亲信调集身边,为自己保驾护航,保着个美人儿的安全,其它的都抛诸脑后了

正是:入山不怕伤人虎,只怕人情两面刀。又道是:螳螂捕蝉,不知黄雀在后。可叹这月里朵,枉称聪明绝顶,处处计算着他人。不知哪阋墙之灾,已经迫近眉睫了。

诸位读者要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