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三路捷报辽兵逐北 …
作者:秦淮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9152

刘知远见郭威吞并了吐谷浑,大败于秀,得胜归来,又驱赶了馒头山的妖魔,缴获大批粮草,满心欢喜。一面命人往邺都报捷,(却把缴获粮草这一笔瞒过不报。)一面又大宴三天,犒赏三军。

东路西路的战事都说了,回过头来现在我们再说皇上御驾亲征河北定州这一路的战事了。前面说到石重贵来至望都,没查究景延广不援定州之罪,反把他升调西京留守,实际上是夺过了他的兵权,把他手下的二万人马一起带到定州去了。

此时定州城外,连日苦战不休,晋兵因知道皇上领兵将至,士气大振,宁可死战也不后退半步。石重贵驾临定州。见高行周将士齐心,三军用命,心中大喜。就委高行周为北路招讨兵马大元帅。又把原来邺都的二万人马,又在随驾前来的人马中分拨一万到高行周麾下,御驾却回到邺都驻跸,亲自督师,务令破辽兵。

那边赵延寿因有耶律德光在幽州督战,也不敢后退。因知晋帝亲帅大军来援,也派人报知耶律德光,请求派兵增援。

耶律德光那里正恼着赵延寿攻不下定州,东路麻?又失利,如今又见石重贵亲自来援定州,更是火上浇油。怒道:“石重贵这小子,竟敢亲自带兵前来与孤王相抗。”便帅众屯驻涿州督战,增兵二万与赵延寿以攻定州。

赵延寿惟恐耶律德光怪罪,急忙集中兵力,猛攻定州。谁料战至日暮,突然天降大雨,只好暂且收兵回营,且待来日再战。

谁知这老天爷却似是和赵延寿作对似的,这霖雨一直下个不停。辎重人马尽湿,遍地泥泞,只好暂缓攻城。

这时石重贵在邺都督战,见已向定州增兵三万,高行周连日来却仍按兵不动,不禁心下纳闷,下旨宣高行周前来邺都,问个究竟。那高行周得了圣旨,不敢怠慢,快马奔赴邺都。

晋谒毕,齐王忙问:“卿家原来说是因为兵微将寡,难与赵贼抗衡。如今寡人把三万羽林精锐都交与你了,为何尚不破辽兵。”

高行周奏道:“主上莫急。如今连日霖雨,实乃天助我大晋。那辽兵世居沙陀,是旱地上的一只狼,湿地里他是老鼠。在水里它是不得狠的。这几日的大雨,我晋兵正整暇以待。他辽兵不但衣甲尽湿,且是弓弩中的鸾胶软化,两军阵前,辽人惯用骑射。如今弓弦松弛,一时无法使用,其势大减。有利于我。主上且请宽心:一待雨住天晴,请陛下驾临我定州城楼,且看俺王师是如何把辽人赶出漠北的。”

齐王大喜道:“将军真乃国之干城,有将军这番话,寡人这就放心了。人来!酒筵侍候,待寡人预祝高卿家旗开得胜,马到功成。”

话音刚落,两旁钟磬齐鸣,阶下转出一群歌姬,接着,御厨的酒肴又列队的端了出来。原来这石重贵天生的是个酒色之徒,没当皇帝的时候,一天都离不开女人和酒。如今当了皇帝,更是为所欲为了。这次御驾亲征,后宫的美人,梨园的歌舞,御厨的酒肴……这些东西,一样都没少带。正是: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

这石重贵虽说也是生于乱世,伯父石敬瑭虽一生戎马倥偬,但他却就如民间纨绔子弟般的,过的尽是锦衣肉食,纸醉金迷的生活。至于军事政务,也只看惯了伯父指挥属下打仗,自己却从未亲临战阵,不知道什么兵凶战危的利害。

而高行周却是出身于行伍,出生入死于沙场的武夫。深知如今国家存亡,三军生死系于一,不敢有所怠慢。如今虽然皇上燕乐歌舞,自己不敢劝谏,但作为三军司命,此时却更是万万不敢参与燕饮的。便忙奏道:“启禀皇上,如今关前军务急迫,微臣不敢怠忽。主上赐宴,且待凯旋归来再领受。”

石重贵听了,十分高兴,举杯说道:“高将军心系家国,无暇饮宴,忠义可嘉。来!这就先干了朕手中这一觥,祝你此行旗开得胜,马到功成。”

高行周听了,趋前接过,一仰而尽,匆匆告辞而去,赶回定州。调兵遣将,计划着一待雨过天晴,便向辽兵动反攻。

要说起定州这一战役,同时还有另一支兵马参与的,这就是屯驻在恒州的杜威的这支部队。只因为这杜威心怀异志,屡屡托故不兵协助定州,似乎就与他无关似的。

这回石重贵在邢州路上就已向杜威下旨,令他‘毋分昼夜,火进军奔袭满城,并派监察御使张彦泽为监军,务令杜威出兵邀击辽兵后路,违旨者立斩。’这着实把杜威吓了一跳。心想:“这小子才当了几天皇帝,难保他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的,何况又已经有人说自己私下里勾通辽人,莫让他抓了把柄。”因而不敢拖延,便急急忙忙领兵来到满城。这满城守将姓赵名延之,乃是赵延寿的一个远房兄弟,早年在赵延寿的老爸赵德光手下当差,赵德光率部叛投契丹时,他也被裹在里面,降了过去。但这几年看到契丹人对赵氏父子并不信任,随降过去的将领也遭歧视,不免落落寡欢,最近那赵德光又郁死辽东,他更是无心在辽,屡欲归晋了。这日杜威领了大军前来满城,故而赵延之只是紧闭城们,并不出战。

那杜威本来就是个不学无术的人,搞些阴谋诡计很在行,根本就不懂得带兵打仗。他只看到近来的世道,手下的兵越多的人,在朝廷就越有说话权,甚至还可以当皇帝。即使当不了皇帝,投降给对方也能当上个大官。他手下有几万兵,是当作自己的本钱,却舍不得用的。今日领兵来攻满城,见赵延之闭关不出,本想攻城,但又怕损兵折将,正在拿不定主意。

监军张彦泽看透了他的心思,便对他说道:“主上亲帅大军,驾临邺都,大有在定州与耶律一决雌雄之意。大人如今兵临满城而不攻,一但定州得胜,主上定必追责于大人……”

杜威说:“你说的固然不错。但只恐我这里攻打满城,一时难下,必然损兵折将。倘若定州那边又失利,本帅岂不是陪了夫人又折兵,赔上这老本,回头来连恒州也难保。因此确是难定主意。莫不是你有什么好主意?”

张彦泽道:“下官心下倒是想了一个办法,就不知行不行得通……”

杜威正无计可施,听他说有一个办法,忙说:“汝既是朝廷派来的监军,若有好办法,且说出来听听,计议计议。如若可行,本官自然听从。”

张彦泽道:“如若能把赵延之招降过来,那岂不是两全其美。咱们既不损兵将,又拿下了满城。不管定州那边是成是败,大人都好向皇上交待……”

不待张彦泽说完,杜威连连摇头道:“不行,不行。那赵彦之是赵延寿的兄弟,当年是一窝子投奔辽人的,如今他正替辽国领兵守满城,如何便那么容易接受咱们招降?”

张彦泽道:“大人有所不知,这赵延之根本就不是赵德光的儿子,跟赵延寿也不是什么兄弟,只因当年他是赵德光手下,赵德光降辽的时候一块儿去了罢了。赵德光父子一直受辽人疑忌,他也一直三心两意的,曾经暗下里派人找景延广,说要回归我大晋。那景延广与赵延寿往日素有过节,记恨在心,说他是搞阴谋诡计,杀了他的信使,这事儿就搁浅了……”

杜威忙问:“你说的果是当真的么?”

张彦泽笑道:“如今正是两军对垒之时,下官身为监军,大人面前,难道敢开玩笑么?”

杜威又说:“既然你所说是真,那你可敢进满城向赵延之招降?倘若事成,招降了满城,你就立了个大功。本帅自然要替你向皇上请功的。”

张彦泽忙说:“下官与赵延之素无交通,不过,末将属下有一士兵,名叫赵得功的,原来是赵延之的亲随,前些时候跟着信使回来送信给景延广的,因见信使被杀,就逃到我这儿来。大人如今若有意招降,可修书命他带去见赵延之。”

杜威大喜道:“此事若成,汝当立功。”

于是,立命书记修书一封,告诉赵延之,若举满城人马归晋,当向皇上保荐为满城节度使之职等等,交与张彦泽。张彦泽领了书信,自去命赵得功设法进城去见赵延之去了。

且说那赵得功领了书信,自有他的通道进入满城,向赵延之呈上杜威来书。赵延之见书大喜,忙修书回复,相约后日午时开关出降。仍命赵得功带回晋营,面交杜帅。

那杜威见了复信,不胜之喜。想不到不劳一兵一卒,不费吹灰之力,便拿下了满城。忙修书仍命赵得功送与赵延之,还派了张彦泽为特使进城,与赵延之谈妥了后日受降仪式,还说明后日午时杜大人在中军帐设宴款待以迎,各将领及士兵就在营前席地畅饮,尽醉方休……

两日后的午时,满城城楼上三声炮响,城门大开,赵延之喜气洋洋,金盔银甲,跨一匹白马,身后十名亲兵随着,缓步出城,杜威也率领一群侍卫,环立帐外,迎入帐内宴饮。张彦泽也率领众将士,与出降的其他将士,俱都在营前席地而坐,开怀畅饮。

过了不到半个时辰,中军帐里,突然传出一阵喧闹声,众人回过头来看时,只见杜威手下的侍卫,提着十一棵人头来至帐外高喊道:“赵延之带着十个亲兵,企图行刺杜大人,已被处斩。其它不曾参与者,俱各安心饮酒,一律不得妄动。”

一时之间,不但出降的辽兵吓的胆战心惊,就是晋军将士,也各各面面相觑……

接着,杜威下令将满城的兵将化整为零,编入晋军队中……就这样,杜威不但兵不血刃,得了满城,还又多添了一万人马。

张彦泽满腹狐疑,不明底韵。夜间到中军帐里向杜威问个究竟。

只见那杜威正穿着赵延之的金盔银甲,大摇大摆的试身呢。听得张彦泽这一问,哈哈大笑道:“都是赵延之这小子该死。都是他那金盔银甲招的祸,让本帅看中了。再说,杀了他,本帅就在皇上面前保奏你张彦泽破敌有功,打下满城,这不很好吗?”

张彦泽听了,立地满脸堆笑,连连道谢。心想:万万想不到这老贼如此三刀两面,奸险刁恶……不过也好,他得了这身金盔银甲,俺也借此立功受赏……

不管杜威使的什么阴谋诡计,总之满城这边的问题就是解决了。杜威派人前往邺都报捷,说是经过三昼夜苦战,攻克满城,敌将赵延之授。石重贵得报,大喜道:“杜威不愧位列国戚,前儿还有人说他暗下里私通辽人,寡人就是不信。众位卿家看看,如今他出兵满城,三日即便告捷,可见他一片丹心,效忠王事。”说罢,随即下旨高行周,告知杜威已陷满城,着令定州人马火向赵延寿进击。又下旨杜威,除褒奖一番外,着令其领得胜之师,出击赵延寿右翼,配合定州战役。

回过头来我们还是说定州的战况:

前回说到高行周饮了皇上赐的酒,匆匆回到定州。时已黄昏,此时霖雨已息,天色放晴,即便召齐各军将领商议如何进军之事。正商议间,忽又接皇上圣旨,说到晋师已陷满城,又令我军火进击。

众将闻讯大喜。高行周以手加额道:“皇天佑我大晋也。满城已下,吾无后顾之忧矣!”于是,下令三军,今夜饱饲战马,四更埋锅做饭,各自带备干粮,五更便要起兵。皇甫遇兼统朝廷增派,由王周所领的那一万人马为左军,就令王周为左路先锋。直击敌方右军。石公霸兼统朝廷增派,由潘环所领的那一万人马为右军,就令潘环为右路先锋。直击敌方左军。高行周自己兼统朝廷增派,由王清所领的那一万人马为中军,也就令王清为中军先锋。直捣赵延寿中军。

又明令严申:此战关系到国家存亡,社稷安危,必须将士用命,上下一心。只许向前,不许退后。不管那一路人马,只要敌方阵脚一动,即便奋力进击,穷追猛打,不得松怠……

再说那赵延寿,正因连日霖雨,晋军按兵不动,上下懈怠。昨日又闻得满城被陷,更是人心惶惶,正在一筹莫展之际。这日天色未明,众人俱在睡梦之中,忽然间晋军排山倒海般,如潮杀至。仓卒之间,前营将士,人不及披甲,马不及配鞍,被杀个落花流水。待到后营人马整队前来救援时,反倒被自己人马冲乱了。

此时天色渐明,只见晋军越来越多,虽有几员辽将拼命死战,无奈已无法制约部众。赵延寿见晋军来势汹涌,也只得且战且退。不料这中军一退,更是无法收拾了。辽兵一退,对面的晋军接踵而来,蜂涌而上。战至晌午,辽兵已?退八十余里,一路上死伤狼藉,辎重山积。

屯驻在涿州的耶律德光闻报大惊,忙遣左贤王萧翰率领仅存的一万精骑前往救援。无奈辽兵此刻正是兵败如山倒,既疲又饥,士无斗志。抢渡白狼河时,又被晋军追逼赶杀,直杀的浮尸满江,河水如血。耶律德光闻讯,率先逃回幽州。萧翰无奈,只得勉力断后,护着那些残兵败将,撤回幽州而去。

定州兵马进袭辽兵之时,杜威的恒州兵马动了吗?动了。定州兵马在前面追杀辽兵,恒州兵马紧跟在后面与滞后清理战场的定州晋兵争夺战利品,杀害数百晋兵,从他们手中夺得俘获的战马五千余匹,斩获的级一万余,粮草辎重无数。那边定州兵马还在乘胜追杀辽兵,尚没回师。这里杜威却派人前往邺都报捷去了。

捷报送到邺都:定州得胜,这就三路进犯的辽兵全都击退了,从此天下太平了,石晋皇朝稳如磐石了。齐王石重贵大喜过望。立即下令摆驾回汴京。并降旨宣召各路领兵的都指挥使进京庆功受赏,加官晋爵。

先说晋阳这边:刘知远接到圣旨,心下犹豫不决。任何一个外任官员,在朝廷里都布有眼线。刘知远当然也不例外。石敬瑭临死留下遗诏召他进京辅政扶立石重睿,结果不但未能进京辅政,反倒被景延广另立了石重贵,这心里就不是味道了。据知:如今石重贵不但终日沉迷酒色,朝中还宠信着冯玉,杜威等一班奸佞小人当权,也摸不透他们是打自己什么主意,看来还是不去为好。于是便召了几位心腹将佐商议道:“日前三路大捷,皇上有旨召本官晋京庆功受赏,加官晋爵,故请各位安排一下家中的事务,本官好进京替各位向皇上讨个封赏。”

郭威笑道:“主公别看辽人退了,这外边不乱了。我看咱们里边还更乱呢。说不定朝中一些人在打咱们河东的主意,反正皇上要封赏咱们,大人去了他得封赏,不去他也得封赏。依某看来一动不如一静,大人不去也就罢了。”

史弘肇道:“别看这一下打退了辽兵就是天下太平了,俺看那耶律未必就此罢休的。云中之敌一直盯着我河东一路,大人还是不要轻易离开为好。”

那苏逢吉说:“郭大人说的极是。主上年青不谙政务,亲信小人。有桑相公在朝中还可把持一时,只恐一但换了那一伙小人执政,说不定一夜之间祸起萧墙……”

史弘肇抢着说:“俺要说的也正是这个。据京里来报的,这杜威私下里勾通耶律,可皇上到底不信,加上这冯玉也不是个好东西,朝廷上这样乱七八糟的,看来大人就别去了。反正就如郭大人说的,你去了他得赏,不去他也得赏的。”

刘知远听了,笑向杨?问道:“杨大人,你看如何?”

杨?想了一下,答道:“三位说的都很是:耶律德光是抗萧后之命来打中国的。这一仗败了,他下不了台,回去无法交待。反正这次只不过损了他三几万人罢了,他还有沙陀三十六部落,要凑十万八万人马不难。难保他不重整人马,东山再起。这次我朝获胜,还是靠了老皇帝留下的老家当去拼下来的。还幸有桑维翰相公从中调度。如今朝廷群小争权,定必争夺枢密使之位,一但桑相公被排斥,退归园林,正如苏大人说的:‘祸起萧墙,’那时辽兵入寇,恐怕我大晋就难再侥幸取胜了。如今朝廷之中,正是是非之地,大人若抛下晋阳孤身前去,一但小人使奸,以虚职羁绊大人于汴京,那时正如龙游浅水,虎落平阳,悔之晚矣。以属下之见……看来大人还是不去为好。”

刘知远听罢,微笑点头道:“既是诸公众口一词,悉陈利弊,俺刘某也就只好遵从众意便了。”

于是便令杨?即席写下奏章,就说近日偶染风寒,身体不适,不能赴京。又把晋阳一干将佐造成表册上呈,说明这些都是此次雁门关战役功臣,报请朝廷封赏。就令其弟刘崇为专使,兼程奔赴汴京。

又说河南一路:李守贞早已将得胜之师整训妥当,分驻济,郓二州。如今听得有旨宣召入朝接受封赏,顿时上下一片欢腾。李守贞便吩咐书记火造出有功将士名册,随即在原本来自宫禁中的羽林军中,点起一千精骑,威风凛凛,一同前往汴京。

现在再说那河北一路:杜威早得朝内的眼线消息:皇上力排众议,跟本不相信杜威会私通辽人。他一直认为:杜威不但身为国戚,又且位高权重,岂能为辽人所利诱?尤其是此次定州一役:先陷满城,斩赵延之。接着又配合高行州进击赵延寿,斩获最丰,功劳最大,此次不但应予重赏,更应委以国政,以利拱护王室,匡扶社稷……

那杜威得此消息,大喜过望。得旨便随即匆匆上路。并带辽人战马千匹,粮食锱重一百车作战利品,入朝献贡。

定州将领们得此消息后,俱十分愤慨,莫不义愤填膺。尤其是来自邺都的王清,王周,潘环三将。少年气盛,深知近年杜威屯军恒州,畏辽人如虎狼,视百姓如蝼?。遇有辽兵过境掳掠则闭关不出,任由辽人在城外烧杀抢劫,致使恒州城外数十里杳无人烟。此次辽兵入寇,不但不出兵支援邺都定州,反暗下与耶律勾结。满城一役,杀降将以邀功。定州之战,不打辽兵反杀晋兵抢夺战利品而欺骗朝廷,贪天功为己功……

王清攘臂高呼道:“杜威奸贼殃民祸国,主上反以他是国戚而深信不疑,晋室江山早晚必将断送在他手中。我等浴血苦战,他却坐受渔利。小将愿率部众保高大人入京勤王,斩杜威以谢天下!”

王周,潘环二将亦高呼道:“庆父不死,鲁难未已。我等亦愿共保高将军兴师勤王,杀此奸贼。”

高行周忙劝止曰:“诸位将军切莫鲁莽。杜威投敌卖国,叛迹未显,皇上肯定不会相信我等的说话。何况如今国家多事,社稷不安之际,我等如若兴师勤王,无异同室操戈,敌未乱我而我先自乱。倘被皇上怪罪下来,我等反倒成了叛逆之人了。”

皇甫遇也劝道:“三位将军稍安无躁,此事万万不能鲁莽,如今圣上宣召主帅入朝,我等只宜各守本职,且待高将军见过圣上回来再从长计议。”

石公霸道:“如今若贸然兴师勤王,确是太过鲁莽。他人会说我等恃功挟主,扰乱朝政,反授奸人以话柄。但如要我等与杜威此等小人同列朝堂,实在羞对天下军民人等。我有一计在此,不若我等联名上书,就把:杜威按兵不援各州,暗下私通耶律,杀降将以邀功,杀我定州兵马抢夺战利品以冒报战功等等启禀皇上,请皇上斩杜威以正朝纲。”

众人听了,俱个点头称是。于是便命书记立即修本,交由高行周带往汴京奏禀皇上。请朝廷予以定夺。

正是:忠奸同朝立,清浊两难分。寄语当权者,任贤莫任亲。

边关几位将领尽忠国事,要向皇帝忠谏。究竟皇帝是否听信,如何处置?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