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第四节 巧遇生母
作者:长道怡弓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031

爱阳正难为情,不知何故,笑声在高峰处嘎然停止了。

这时,爱阳才又注意到一个中年女士正站在他身边。

只见她衣裙华贵,髻高挽,二眉如剑,左手中指轻弹右手托在胸前的红手包,如电目光中饱含几分怀疑地打量着爱阳,短暂的几分钟,便心事重重地三点头三摇头。

爱阳以为厂里丢了什么重要东西,而他成了怀疑对象。

但又因他自己明白,未曾做过任何错事,目光不卑不亢地迎视着她。

打工经验告诉他,这不是厂里一般的人物,因为厂区有不准穿裙子的规定,肯定老员工们都认识她。

而爱阳从没跟什么人聊过关于厂里事,也根本没想过在这里干个驴年马月,又因对方没挂厂牌,所以一时无所知晓这位姑***身份。

就在爱阳和她短暂的对视中,现她的脸色倾刻间变幻不定,象是下了好大的决心,不自然的笑笑,终于开口问爱阳:“你来厂多久了?”

“半个月。”说实话,爱阳特反感高贵人物那种看不起小老百姓的德性。所以他很尊重叶文倩。

爱阳简单的回答,充满十分的不友好的态度。

“家是哪儿的?”这种审贼似的语调爱阳更不满。因此他下面的回答更咯嘣干脆:“河南省豆门贾营乡四合村,身份证号码――。”

爱阳故意傲慢,一部分也是借这机会,明示车间工友,大人物我都不怕,还怕你们吗?以后别找我的麻烦!

“好,请跟我来一下写字楼!”她的脸陡然沉了下去,转身先走了。

车间里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爱阳,谁都肯定将在爱阳身上生大事情了。

爱阳自己检查不出到底怎样惹起的这场风波,而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干品管就是得罪人,或许是谁恶人先告状,她要真是负责任的、公平的领导,就应该给自己撑腰。

爱阳想:“去就去,谁怕谁呀!”

一路上所有见着她的人无不对她谨慎的施礼。

爱阳跟进写字楼5o2间总经理室。

她放下包,就去冲水,一边递向爱阳,一边和蔼地说:“喝口水,闪爱阳,我不是批评你工作问题的,我今天是来厂例行检查,无意间看到员工们拿你开心,而你却不跟他们争论什么,就对你有个好印象;又听你回答我的语气透露出你的胆识才能和机敏,也有一点英武不屈,就又增添了三分欣赏;又知道了你的籍贯,我们正是老乡,很近的老乡,所以,我想给你一个机会。噢,光顾说了,坐下吧,小闪,坐下,我们慢慢聊!”

理智提醒爱阳,刚才在车间里的判断是不对的。

他从小养成的过敏的自尊,差点让自己犯了个大错误。但他一时找不出恰当的话来弥补,正后悔自己的过失,她又很耐心谨慎地问:“啊,小闪,不好意识,你刚才说你身份证上出生的时间是公历农历?确切吗?

“确切啊,66年农历重阳节!”爱阳的语气也平缓下来,十分礼貌地回答她。

她不禁惊喜地一笑,但很快掩饰着笑容,关切地说:“噢,孩子,你果真是衣服还没干,要么先借钱给你买件换穿的衣服?”

“不用了,厂规不允许未满一个月的新员工借支,这我知道!”爱阳也很客气地应承她。

“我的话就是厂规!不过,你很懂事,这很好,你的爸爸妈妈都好吧?”

“农村人日夜劳作,劳动就是最好的锻炼,我爸妈身体好着呢!”爱阳无心的随口答对,完全消除了原来的敌对情绪。

“太像啦,太像啦!怎么这么巧呢!”她这是莫明其妙地自言自语。脸色又忽然苍白起来,而且目光中模糊的浅浅的泪痕里,隐约露透着一种对远久历史的反判和对家人的眷念,紧接着又对爱阳莞尔一笑说:“小闪年轻有为,希望你以后尽展才华。在我们公司,真正有能力的职员不但不会受排挤,公司还要出资送他们去进修培训。现虽说改革开放,给人们提供了大量机会,但农村孩子无资无本,真正有出息还不见得就那么容易!你父母能支持你学手技术,望子成龙,可怜天下父母心哪!小闪,我今年5o岁,比起你母亲来,谁较年长?”

“这个,……”爱阳不明白,她步步引导往父母身上谈是什么意思?而这也正是爱阳忌讳的所在,是爱阳一生的心病,他实在不想多谈此事。

爱阳感觉自己的脸在红,情绪又反感起来:“噢,对不起,我的父母亲,不是地富反坏右,而就是也都平反了,况且,你现在不是考虑我入党吧?”

她的脸色又忽然变得很红很阴沉,可是声音还是勉强笑着,而且更加穷追不舍地问:“喔,小闪,你太激动了?对不起的话应该我说,看你好象有难言之隐!请小闪原谅我冒昧,多问一句,你的乳名叫什么?”。

“我自小就这么一个名,如果没别的事,我可以走了吧?尊贵的女士!”爱阳说着已经站起身来,十分不耐烦地瞄了她一眼,心说:“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多了几个臭钱的女人!”

“小闪小闪,千万别激动,我再问你,你知道你母亲为什么给你起名叫‘爱阳’吗?”她十分恳切而着忙的站起来挽留爱阳问。

“……”爱阳只用摇头代替回答。

她的呼息开始变得短促起来,好像已看出爱阳再没耐心听她?嗦下去,而十分焦急的样子,就连对爱阳的称呼也改变了:“阿阳,你稍等一下,你看我猜的对不对,从你母亲给你起名上看,你母亲一定很有文化,你可听你母亲讲过,除了依据重阳节之外,还有没有其它的理由,给你起爱阳之名?或许这是巧合,因为我也曾想给我的儿子起这么一个名字,所以,我对你这么?嗦,和不客气,你就别见怪了吧!况且,如我儿**在世的话,也就该是你这名、这年龄、这长相……!”她忽然哽噎一声,双目盈泪不语!

爱阳心中不由一紧,脱口而出:“你儿子怎么啦?”

只一问,她再也忍不住热泪潸潸,断断续续说:“我的儿子和你同年同月同日生。只可惜他比你命苦,出生不满半日,迫于无奈,我不得不把他……丢弃在豆门市贾营桥头,现在越来越觉得,财富再多有什么用?能和儿子在一起就是餐无顿饱,也不枉为人一世!你现在还年轻,体谅不出为人之母的念子之心哪!”。

爱阳的心又是一紧:“难道天下真有如此巧合,我是养父在贾营桥头捡回的,她是在那里丢弃的儿子,而且她肯定她的儿子也是我名、我长相。”

爱阳灵机一动,忽然记起来时也曾有一个奇怪之梦,梦中有‘天下寻母’之说,他当时只以为是牡丹如母,现在看来意蕴犹长。于是,又轮到爱阳急不可待问:“在你儿子身上可留有信物?”

她听爱阳如此一问,不由来了精神,认真地回忆说:“怀抱圣水瓶的观音玉佩,外附四佰元钱,包钱的红绸子上写有‘热爱**、热爱红太阳’……”

爱阳的头轰然一响,再听不到她后面又说些什么,爱阳只清楚了一个问题:“这便是我梦想多年的母亲了,是我的亲娘,我的娘亲,怪不得她不厌其烦地刨根究底,她定是先从我长相上看出蹊跷,又从生日和出生地点加以确定。不不!我不能认她,我要知道她到底迫于何种无奈把我丢弃!”

于是,惊感意外的爱阳,强忍激动和泪水,似乎只有些同情地反问母亲:“恕我直言,你能否告诉我,你为什么丢弃自己的亲生骨肉?”

“这事说来话长啊!我现在叫玉琼,原来叫王玉琼,爱人叫章召立,文革前夕,我是豆门市供销社主任,爱人是豆门市七一农场场长,在当时是全豆门市最年轻最有前途的干部组合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