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此事之后，太子心内生恼，但他慑于贾氏势力，也不敢表现出来。

如今，太子司马?看到贾谧如此擅权，新嫌就怨，顿生于心。

“太子殿下，成都王地位亲逼，对他这种人，朝廷更应该多加防备，难道您忘记了楚王、汝南王之事吗？……派成都王出镇，非我之意，乃皇帝、皇后之意。”贾谧板下脸，咄咄逼人。

太子司马?低头，不好再说些什么。

贾谧并不强大，强大的是他背后的贾皇后和贾氏家族。自太子懂事的时候起，他能记住的那么多朝臣、宗室，比如他名义上的祖母杨芷杨太后、杨太后的父亲杨骏、总陪自己练习书法的太子太傅杨济、老臣卫?、宗室###汝南王司马亮以及那样飒爽英姿的叔父楚王司马玮，都66续续死在贾氏的阴谋中。每思及此，太子都有股栗之感。

站在太子身后不远处负责东宫扈卫的右卫督司马雅，此时握紧双拳，愤怒得满脸白。

司马雅乃晋朝宗室疏宗，身高九尺多，相貌魁毅，武艺群。看到同为司马氏的皇太子被贾谧如此奚落，他感到非常愤怒。

这一切，贾谧没有现，却被站在太子、司马雅对面的石崇、潘岳看个满眼。赵王司马伦派来的长史孙秀，对此也眼###亮。

“成都王殿下，您暂先还镇吧，说不定哪天皇帝想念您，一纸诏书，您能够立刻回到洛阳……”一直不说话静观的石崇打圆场。“贾大人，太子殿下从皇帝宫中回来后，未及休息，刚才奕棋辛苦，还是让太子殿下先歇息歇息吧……”

贾谧扬颐，不屑地看看成都王和皇太子，掉臂而出。

在场的潘岳、石崇、韩蔚、韩预以及孙秀，深感气氛紧张，不适宜在流连下去，都行礼后告退。

路上，石崇担心地对潘岳说：“今日之事，太子大为尴尬。如果他的属官江统、王敦在场，二人性刚，肯定会与贾大人据理力争，局面必将不可收拾。”

“口头传诏，贬成都王出京，完全不合制度律例，这种事情，也就是贾大人敢做……”潘岳心事重重。

一行人走出东宫后，看到孙秀准备登上马车，潘岳忽然喊住了他。“孙大人，您还记得我吗？”

孙秀端坐车上，拱手向潘岳行礼，他黄黄刀条脸上挂着阴阴的笑意，仅仅回答了八个字：“中心藏之，何日忘之！”

然后，他向石崇作礼，便即刻催促侍从，得得而去……

“安仁，你从前认识孙秀？”石崇问。

“三十多年前，家父【注3】作琅琊内史的时候，孙秀曾为家父部下小吏。此人寒人出身，狡黠贪贿，我当时年青，由于憎恶孙秀的为人，多次当众挞辱他……哪里想到，几十年不见，他如今成为赵王手下长史，贵为王友……人生何处不相逢，昔日仇怨，看来孙秀还深记于心……”

“我观此人，貌陋而心险，安仁，你不得不防啊……不过，赵王，乃一庸才耳，他在关中惹下大祸，现在寄寓京城，应该成不了什么气候！”

“说不准，说不准，人生福祸难测啊……看到这个孙秀，不知道为什么，我心中咚咚直跳，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不祥预感……”潘岳有些精神恍惚。

注1】根据三国时魏国邯郸淳所著《艺经》，当时的围棋如此。

注2】从唐朝开始，围棋棋子才改为圆形，此前都是方形。

注3】潘岳的父亲潘芘曾任琅琊内史。

注4】指挥，宋朝之前，皇帝的敕令也称为“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