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一路西行
作者:东海马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614

两人离开洪家镇,一时也无路可去,就信步西行。离开山南道,也许好一点吧,胡不凡如是想。于是胡不凡打镇上买了一匹马,两人一骑,直奔向西。

如此大约行了四十里路左右,前面是个密林,官道打林子中间穿过,过路人常在其中停步歇脚。胡不凡并不打算停留,挥马想从林中穿过。

可就在他行至林子中间的时候,突然马失前蹄,一条拌马索凭空出现。胡不凡顿觉不好,一提气,单手抱起坐在前面的免儿,从马背上腾身而起。

这时,旁边的两个高树上两个人影从中跃下,“哗”手中两根铁链一左一右交叉捆来,胡不凡一拧身,整个人在空中横了起来,铁链从身上掠过。

刚躲过铁链,四把明晃晃地钢刀从四个方向再次袭来,胡不凡再次强提一口气,把免儿往空中一抛,四手四脚向弹簧一样分袭四人脉门,只听见“哎呀”“哎呀”四声,随之四把钢刀落地。

这时候他的人也落了地,伸手接过落下来的免儿,这才闪目观瞧,只见树林里一下子拥进了许人黑衣卫,为的正是满脸笑嘻嘻的鱼通和满脸凶狠的邓达。

鱼通又是嘻嘻一笑:“小神医,别着急走啊,我们将军有请。”那邓达则狠狠盯了他们一眼:“走吧,将军都等急了。先把这个小娘们带走。”胡不凡不想跟他们废话,他这几天已深深感到和权势者讲道理不如讲拳头,因此他并不说话,把免儿再次背在身后,用带束紧。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浑身的真气在体内快运转起来,忽地,整个人象离弦之箭一样,猛得冲向众人,随着一声声惨叫,只见他身形飘忽,或拳、或掌、或指、或脚,每一击,必有一个人倒下。

邓达和鱼通一看不好,也纷纷展身加入进来。两人习惯合击,邓达的朴刀在正面攻击,鱼通的剑总是侧面偷袭,两人故技重演:只见邓达大喝一声,唰唰唰三刀贯头而来,乘胡不凡躲闪之时,鱼通再一剑刺向他的防守破绽。

那知道胡不凡并不躲闪,身子往后一仰,单腿疾如闪电,一下子踢在邓达手腕之上。邓达手痛欲裂,刀一下子就飞了,正要跳开,忽然脖子一紧,整个人就被拎着甩了出去,那鱼通刚想进攻,却被飞过来的邓达撞倒在地,两人顿时变成了滚地葫芦。这几下兔起鹘落,干净利索,一时之间那帮黑衣卫惊呆了,纷纷作势吆喝,不敢上前。

胡不凡转身面向众人,“不是我不会杀人,今日我不杀你们,是让你们得个教训,回去转告你们将军,再这样苦苦相逼,我必取其性命。”说罢,径直往前走了。

那匹马是不能用了,好在出了林子之后,外面拴着一大批马匹,显然是这帮黑衣卫的,当下也不客气,挑了两匹,每人一骑,扬长而去。

知道董安君在找自己,胡不凡不敢耽误,两人催马又奔了半天,天黑时分,终于在一个小镇上打了尖。第二天一早,两人正在客栈的大堂里用早点,忽然,从外面一下子冲进来两三个衣衫褴缕的乞丐小孩,伸着手道:“大爷,行行好,我们好几顿没吃了,有什么剩下吃下了的,给我们一点吧,谢谢大爷了。”说罢跪下就磕头,免儿心软,把碗里的包子分给几个小孩。

伙计赶紧过来拦阻,“客官,你可不能给啊,一旦你心软,待会儿麻烦可就大了。”两人不信,果然从外面一下子涌进许多乞丐来,一个个伸着手,眼巴巴地看着。两人傻眼了,只得又叫上几笼包子,才算勉强应付过去。

胡不凡不解就问小二:“小二哥,如今乃大唐盛世,如何有如此多的乞丐。”那小二苦笑道:“什么大唐盛世,自从皇上对外用兵以来,几年内赋税加了四成,交不起的人家当然是卖房卖地了,也就成了乞丐。”

“是啊”,旁边一个胖乎乎商人模样的人接上了口,“就拿我们商人来说,一下子又增加了什么竹木茶税、间架税(房屋税)、除陌钱(一切交易的钱物收付都扣5%的税),还有什么“埭程”(临时性增加的税),这生意真是没法做了。”

“这还好接受,就我们山南道而言,节度使衙门也设立了税场,征收什么过税,还有什么戍逻税。这些名目以前听都没听说过。”

胡不凡听了一下子无言,自己可以给他们一顿饭,算是施舍,可是下一顿呢。那商人看出他的心思,也苦笑道:“小兄弟,别多想了,上位者好大喜功,什么时候是真正为我们这些百姓着想的啊。”

又歇了一会儿,两人这才决定上路,怕引起衙役的注意,免儿男装打扮,一下子成了胡不凡的书童;抢来的两匹马上面有节度使衙门的标记,让人现不放便,只是镇口太小买不到马,只得购了两条小毛驴。

两人骑着毛驴,慢悠悠地继续西行。

一路行来,心情大好,左右没事,还不如看看祖国大好河山,现代社会人为痕迹太过严重,那里能找到这种真山真水的原始风貌。

“好山,”胡不凡不由地暗自赞叹,只见面前这山山峰林立,成扇形列开,站在最高峰望去就如同一朵盛开的莲花一样,山体奇特险峻,山上百草丰茂。这样的山必定药草丰富,胡不凡决定在这里呆上几天,好好探探这山。

“哥,你看,”免儿忽然叫了起来,顺着她的手望去,只见布满了绿色藤蔓的峭壁上,有一条红影在跳动。

只见那红影抓住一根藤条,轻轻一荡,就落到一块突起的山石上;再往下一落十几丈,顺手抓住另一根藤条,把藤条在身上绕了几圈,固定好身体,然后用手在岩壁上挖着什么。这几下动作极为利落,看样子武功应该不弱,又过了半响。

红影把挖出的东西往背箩里一放,就开始往上爬,只见那红影度很快,人影越来越大,很快就要到达山顶了,可就在这时,岩壁上突然飞出一群银色的飞鼠,直朝那红影就飞了过去。

胡不凡顿时大叫不好,原来,这飞鼠生**干净,不喜作窝,常居于现成的岩壁石缝或洞**中,而且还生性胆小,一旦受惊就到处乱飞,采药要对它又爱又怕,爱的是它的药用价值极高,特别是它的粪便,名曰:五灵脂,状如凝脂而受五行之气,是一味“疏通血脉,散瘀止痛”的良药;但一旦它飞起,它的滑翔飞膜能切开采药者结实的绳子,所以小心的采药者经常用竹筒套在绳子上,以防绳断人亡。

果然,那人采药人触不及防,藤条一下子被割断了,整个人完全腾空一下子就掉了下去,再想抓另外的藤条,可离峭壁已远。说时迟,那时快,胡不凡一个箭步跳了下去,一把就抓住那人的手臂,浑身真气鼓动,不断消耗下坠之势,终于在下划了一段距离之后了,抓住了一根藤条。

那人经此一吓,浑身力气已失,胡不凡干脆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抓藤条,两脚分别蹬着岩壁,不一会,两人就到了山顶。

那人到了山顶,浑身直冒冷汗,一时之间竟呆呆怔。胡不凡这才看清楚,原赤那人竟然是一个美丽女子,杏眼桃腮,肤如凝脂,一身紧崩的红衣装衬出优美的线条,头被山风吹得颇为凌乱,却有一种别样的风情。

免儿一看,又叫了起来:“你不是在破庙里生病的红衣姐姐吗?”那女子这才缓过神来,冲兄妹俩一抱拳:“多谢你们救了我,原来上次也是你们两位,我不知该怎么样报答你们,我欠你们两条命,以后有什么事要我做的,只管说话,小妹决不推辞。”

胡不凡笑着摆了摆手,“适逢其会罢了,谈不上报答。”“不行,救命之恩,那能不报,这种样吧,我把这个给你,也许有些用处吧。”说着把背箩里刚采下的东西拿了出来,胡不凡一看,原来是一支人参,眉眼皆然,只是采得甚不得法,根须断了不少,胡不凡大叫可惜。

“这是你舍命换来的,我那能要。好了,我们也走了半天了,旁边可有地方歇脚。”那女子一听,赶紧说:“我正准备说呢,我家山寨就在旁边莲花山主峰,你们一定要去坐一下。”

胡不凡说了声等一下,不待两人反应就下了山崖,不一会功夫,采上来一大堆凝脂与松香状的东西,笑着说:“谁说你没法报答,这可是你现的好东西,我就收着了。”

免儿在旁边奇问道:“哥,这是什么东西,当成宝贝似的。”“这个呀,是刚刚山鼠的粪便和尿液,可是上好的药材呀。”

“唔,”免儿捂着鼻子“快扔掉,多脏啊,我再也不敢牵你的手了。”那女子也好奇地问:“这东西有什么用,还能治病不成。”“这个呀,不但可以治疗很多女人病,还可外用治疗蛇、蝎、娱蛤咬伤等,也可一时也说不清楚,反正很有用就是了。”那女子羡慕道:“你知道得真多,到底是识文断字的。”

三人踩着陡峭的山路上了莲花山主峰,山顶上原本是一片茂密的林子,硬生生被砍出一片空地出来,并利用砍下的树木建了一大片木屋,中间最大的就是聚义厅。

一路上闲聊之中,胡不凡才知道,原来这女子姓红,只因生性喜欢穿红衣,又在莲花山落居住,人都叫她红莲花,真名反而没人知道了,这次上山是为父亲找药的,一连找了二天,才算采到了这株人参。

红莲花一到山顶,就有一个同样身穿红衣的丫鬟迎了出来:“小姐,可曾采到良药,你不知道寨子主可担心死了。”“采倒是采着了,莲心,我父亲好点了吗?可曾多吃点饭。”“哎,伤倒是好了点,也没那么疼了,就是寨主老是说自己成了废人,白糟蹋粮食,不肯吃饭。”红莲花脸上闪过一丝黯然之色:“我先进去看看,这两位是我山寨子的贵客,我的救命恩人,一定要好生招待,不能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