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夸张的大叫着，终于让魏伯阳也笑了起来，抬手挡开林惜捏自己的额头的胳膊，笑道：“我才没那么小气。不过你下手也真够狠的。”
“我这也叫狠么？”林惜撇了撇嘴，“你可是杀过人的人呢。”
“那是执行公务。”魏伯阳的眉头皱了皱——虽然的确是在迫不得以的情况下开的枪，但杀了人的滋味并不好受。
林惜见了他的表情，于是也打住了自己打算继续调侃的念头——对方那时的确是为了她开的枪，而她提起这事情来也只不过是为了给两个人找一个可以分散注意力的话题。因为这的确是她第一次同魏伯阳心平气和的共处一室——这样的感觉，很奇妙，很陌生，也很尴尬。
于是客厅里又如同前几次两人在一起时一样，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魏伯阳吸完了林惜那只烟蒂上还带着淡淡香气的烟，又看了看一边摆弄着火机的林惜，想了半天，才挤出一句：“火机很漂亮。”
“唔。刘郁送我的。就是第一次在南山公墓里的那位。”她轻笑了一声，又将火机在五根纤细的手指间打了个转。
“我知道他。”魏伯阳看着她嘴角勾起的笑容，在心里也微笑起来——她现在心情不错，自己的这一顿打，是不是也算挨得值得了？那么有些事情，现在说出来的话她应该不会抽身离去吧？
“实际上我知道你的不少事情。你的资料，在专案组里是专门归档了的。”他淡淡的说着，心里却极紧张——她似乎很忌讳别人打听她从前的事情，是因为以前那男装的日子么？
林惜的笑容果然僵在了嘴角。她地身子动了动，似乎想要起身离开，最终却还是停了下来。火机依旧在指间灵活的转动着，脸上的表情却已不再轻松。
“那么我所有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恩。”
一阵长长地沉默之后。林惜几乎是从嗓子里挤出了七个字：“你会看不起我么？”
“看不起？”魏伯阳疑惑地重复了一遍。为什么要看不起？
“因为我是一个怪物。”
“别乱说！”他地语气突然有点严厉起来——就像对方评价地不是自己。而是他地某样极重视地东西。“什么叫怪物？世界上能有多少女孩一个人艰难地过完七年。并且在这七年里掩藏着自己地身份。穿着男装。甚至不敢去碰普通女孩可以轻松拥有地一切？”
“唔？”林惜惊讶地抬起头来——他在说什么？
“其实我知道你吃过那种药。”魏伯阳犹豫着，终于说了出来，“那种军用激素你就是靠着它才掩饰着性别吧？我问过专家——这种药吃的时间久了会对女孩子地身体产生影响，甚至会影响育”他顿了顿，眼神一不小心飘到了林惜的胸口，然也会有特例。还有一种影响就是会对异性短暂的失去兴趣，所以我理解你，我会一直等你地”
林惜的表情渐渐由疑惑转为了无奈——这家伙。在说什么？！
不过有一点倒是肯定了既然魏伯阳这么说的的话，自己在h国手术的事情，似乎并没有被查出来。那家医院保密工作竟然真的做的这么好？
“喂。你可以停了！”她连忙打断了魏伯阳的话——否则她毫不怀疑再过上几分钟这话就会变成深情告白
九
“呵呵。”魏伯阳又吸了一口烟，心里却有些喜悦——如果是以前对她说出了这样的话，估计她早就横眉冷对了。但此刻地她却像是微微松了一口气——似乎是那段一直被隐瞒着的过往终于被挑露了出来，心里反而轻松了。
大学的时候同寝室的一个哥们曾经说过——迅拉近你与一位mm之间的关系的有效办法就是：两个人分享一段秘密。自己现在，算不算拥有了她的秘密？
林惜又看了看魏伯阳傻傻的笑着的样子，略一迟疑，又认真地问：“如果这些都是真的……你就一点也不在乎？”
“不在乎。”魏伯阳极严肃，极认真的回答，没有丝毫迟疑——似乎自他宣誓入党的那天起。他就很久没有用过这样的语气了。
“喂，我可是……吃了那种药哎。”林惜装作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又暗暗的咬了咬嘴唇，“有一段时间里……几乎就像男生一样，抽烟喝酒，打架踢球……这样你也把我当成女人？”
“呵呵，看看现在的你吧……还有从前的痕迹么？不论以前有多么不开心，过去地事情就都已经过去了。人总要向前看地……总让那些事情压在心里，不痛苦么？”魏伯阳边说边轻轻揉着自己的额角。语气诚恳，动作却很狼狈。
“都过去了？”林惜怔怔地重复了一遍，“所以……你就不再去想了？”
“是啊。”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温柔又真挚的神色，“珍惜眼前人。”
“珍惜眼前人……”林惜因为心里的一些念头分了神，又迷迷糊糊的重复了一遍。是因为真的不在乎从前生过什么存在过什么而喜欢上某个人，还是因为喜欢上了某个人，才努力的让自己忘掉那些事情呢？虽然她没有恋爱过，但喜欢一个人不是应该喜并且包容欢她的一切么？
魏伯阳看着她凝神的样子，又想想她刚才拳脚相加的样子。忽然觉得有些奇妙——原来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可以如此和谐的统一在一个人身上。她有着美丽温柔的外表。心底却要强得要命。也是是从前十几年男孩子的生活养成了这种性格，但如此一来却显的她更加迷人。
直到此刻魏伯阳似乎才渐渐地明白了。自己到底喜欢这女孩子哪一点。她的美貌的确是吸引人的，而她的性格——那种在普通人眼里也许根本无法容忍的性格也深深地吸引了他。虽然这样相处下来会有点累……但她时不时带给他的各种新鲜感却也弥补了这一点。
说到底……两个人似乎都不是什么正常的家伙。
“喂。你知道么？今天是我生日。”魏伯阳轻轻吐了口烟气，那张看起来蛮英俊的脸在烟雾之后显的模糊不定，似乎很寂寞，又洒脱的样子，“还被你打了一顿。”
“啊？……你生日？”林惜一惊，倒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从来就不是那种刁蛮任性的女孩子。因此看了看他凌乱的头和纽扣都被扯开的衣服，心里实实在在地升起些愧疚来。
“你说，怎么补偿我？”看着她这种少见的神情，魏伯阳也打趣起来。
“补偿？呃……好象是得表示表示。”林惜的眼睛转了转，“总不能再让你到我家吃饭吧？林阿姨又不在，难道还让你自己做不成……”
“你呢？你可以做给我吃啊。”魏伯阳想起上次餐桌上讨论起做菜地手艺时林惜尴尬的样子来，不禁又坏笑着问了一句。林惜现在的神情终于有了些女孩子的羞涩……这让魏伯阳感到从未有过的开心。
“懒得理你！”林惜索性“豪气”的一挥手，从沙上站了起来掩饰她脸上的那一丝尴尬，而后用手指绕着自己鬓角下垂落的一缕丝。在客厅里来回的走着——整个人地动作显的自然而柔美，甚至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自己做这种女性化的动作已经越来越自然了。
魏伯阳微笑的看着她慢慢走来走去。嘴角浮起一丝笑意来——唔……她在用心想事情——为我用心想事情。呵呵……
但一段手机铃声却打断了他的思考。那声音来自林惜的裤子口袋——是她的手机在响。林惜摸出电话翻开盖子看了看号码，随后脸上露出些如释重负又略微气恼的神情来，用手指按下接听键，劈头便是一句：“喂！你死哪去了？！”
然而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却是王巧巧。林惜连忙尴尬地转了语气，继而又惊呼出声：“什么？醒……了？什么时候？……好的，我现在就过去，在哪？我不知道……唔，我知道那个小区，好的。你们等着！”
魏伯阳看着她少见的惊喜神色，问：“怎么了？你好象挺开心的？”
“李真的妹妹醒了！”林惜兴奋的抓起沙上的外套，但在看到表面上自己留下的脚印时又丢了回去，“我现在得去看看他们，因为她也是……”
她看了看魏伯阳，略一停顿，终究还是说了出来：“我觉得她也是天魔女——这个你知道么？”
“天……魔女？她？”魏伯阳原本懒懒地倚在沙上身子直了起来，而林惜则有些意外：“你不知道么？我以为你们什么都知道。”
魏伯阳无奈地摊了摊手：“我只是……”
“唔，了解……”林惜从上衣兜里找出自己的钥匙。然后在他地眼前晃了晃，“送你份生日礼物……跟我一起去李真家里怎么样？”
“呵呵，这算什么礼物？”魏伯阳笑着，却起身站了起来。
“给你立功表现的机会。”林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