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梦蝶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维持着表情的默然，而其他人也都听得心惊胆战……谁能想的到，就在若干年前，整个社会的风气还算良好的时候，会有这样残忍又不可思议的事情生？
他的声音还在继续，可几个年轻人都都觉得吹过身边的微风更凉了些。
“后来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能力强些的几乎都是女孩子，到最后十一个人，活下来的只有五个，四女一男，我就是其中之一。”
“那个组织里的人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把培养的重点转向了这四个女孩子……而我也许是因为能力还不算弱，又或者男孩子中只剩下了我自己，可以用来与女孩子做对比……我也活了下来。但这时候对我的管理也松了许多，我也没想过要逃跑……毕竟十多年都是在那里过的，虽然只有小小的院子和偶尔看到的荒野，但我也实在不晓得逃了出去以后自己怎么生存。”
“再后来，我们五个突然被人接走了——那也是我第一次坐直升机。只是中途我们被麻醉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另一个地方——这个地方的温度比起原来的地方要高些……”张梦蝶笑了笑，“就是netbsp;“从那以后我才真正开始了一个完整的人的生活……我有了身份证明，有了自己的名字，渐渐的了解了外面的世界里，人们是如何生存的。那段时间我简直就像一块海面，疯似的吸收着任何我可以接触到的东西。”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的多了……现在想起来，正是夏老说的那样，末日组织和政府开战了，我们藏身地地方似乎是个据点之一，双方打的异常激烈——甚至直到现在我在看些火暴的警匪片子的时候都提不起兴趣来，呵呵。差的太远了……当时我可是连坦克都见到了。”
“再后来，我就跑出来了。遇见些人，生了些事，却都和以前的生活没关系了……也不必都讲出来了吧。”张梦蝶出了一口气，看向夏泰，淡淡地说。“所以，夏老，我有一个疑问，您知道的事情似乎比我知道的还要详细，您又是谁？”
这个问题几乎是所有人的心里都想要提问的，却又被一个又一个新问题被挡了回去。此时从张梦蝶的嘴里说出来，顿时勾起了所有人的好奇心。
“我？呵呵……”老人笑了笑，“不可说。不过你们这群小家伙可以放心……老人家我可不会害你们。”他说着，又特意瞪了瞪李真。“我可不是坏人。”
李真只得在心里苦笑——他还没忘记自己不肯告诉他老师现在在哪里这事儿呢……
“至于你呢。”老人又转向魏伯阳。“我地身份。你地上头……不。也可能是上头地上头。或者级别再高一些。会知道。今天我说过地话。你一字不落地汇报回去就好了。有人再问起你什么。就让他逐级上报……我老人家就懒地再跟他们废话了。”
“……是。”魏伯阳在心里暗暗咂舌——喜欢充大爷地人他见过……甚至还见过有人在检察院里高呼自己是省长地某人某人云云……但其实c市是个直辖市。是没有省长地。但看老人地样子。却怎么也不像是那一种人。那么他地身份也就真地很有分量了……
六十
“夏老。我还有一个问题。”李真皱了皱眉头。像是想起了什么。
“呵呵……今天我说地话。可比我这一个月说过地话都要多书道”老人轻轻捶了捶自己地腰笑道。
“按照大家所说地。我整理了一下——末日是由衰败了地白莲教演变过来地。他们也想再造天魔女。却因为某些秘密地法子流失了。没有成功。到最后准备将冷玉卖给外国人地时候。被政府现。于是生了几年前地事。”李真边斟酌边慢慢说道。“可为什么末日要追着我地家里人不放？他们说我们地手里有培养天魔女地秘法。可我们却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但现在他们大概知道你们不知道了。”老人说道，“否则你也不可能安安稳稳的度过这十几年，大约是他们也知道当初的事情是误会，懒得对你们下手了吧。至于这个丫头……”老人看着林惜，“她的父母身份特殊，难保末日不会再对她下手。你们几个人的力量终究还是有限的……虽然我还与点疑惑为什么你可以安安稳稳的……坐在这，但有时候。同政府合作或者寻求保护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甚至为了你们好。我倒希望你们这么做。”
“没错儿。”魏伯阳连忙附和，“林惜。你的处境地确有点不妙……其实我倒真是上边派来保护你地，但是我一个人……”
“以后再说吧。”林惜看着魏伯阳，又想起他背后所代表的那个庞大势力很可能已经将她地底细调查的一清二楚，不禁皱了皱眉头，打断了他的话。
“好了，几位小朋友，没有事的话，我得去歇歇了——第一次坐了这么久，腰开始难受了。”老人委婉的下了逐客令，几个人只得起身告辞。王巧巧突然想起了什么，走出几步以后又向夏泰说道：“夏爷爷……那个末日里的人好象在打听您，您可得小心啊。”
说的话题太多，她已经记不清自己是否已经提醒过老人这个问题，便又补充了一遍。
老人呵呵的笑着，挥了挥手：“丫头放心，他们要来，只管让他们来，我就当没见过你们。”他看着王巧巧脸上甜甜的笑意，又看了看李真，神情略微变的认真了些，说道：“傻小子，对巧巧，可得认真些。有些事情并不如你们想象的那样，有些人也并非坏的无可救药。”
老人的几话令李真与林惜一愣，倒是王巧巧听了老人要李真对自己“好些”，心里又是甜蜜又是害羞，没有将下面几句听进心里去。
“有些人并非坏的无可救药”？这话在提了王巧巧以后说出来，是在暗示什么么？林惜略一思量，又想起夏泰对王国庆的印象似乎很不错这件事来，感觉心里升腾了了一个她不太相信的念头——若是王国庆是货真价实的末日组织的里的人，夏泰对他也许不会那么客气。因为从他的言语之间听的出，这个老人对末日的印象非常不好，那么也许就只有一个解释……难道王国庆也是政府的一条暗线？
这样一来，似乎许多问题都清晰明了起来——因为政府又准备与末日宣战，因此他的身份最有可能在这个敏感的时期暴露，因此被杀……而又因为他与自己的父亲同为政府的暗线，那么他在父亲死后寻找接近自己，而后又因为无法追踪到自己而放弃的行为也可以理解为一个有心保护自己，却又碍于那个组织的无数双眼睛中途放弃的行为了……
那么自己这么多年来都平安无事，除了可能是政府关注着自己，与他在末日里暗地起的作用有没有关系？
一连串从未想过的念头浮现在心里，林惜有些犹疑不定的看向李真，却正正与对方对上了视线，而两人的心里，则包含了同样的东西……
在华岩寺门口分手的时候，魏伯阳倒是第一次从林惜的嘴里听到了她的电话号码。五个人互相留了联系方式，而张梦蝶在看林惜与王巧巧时的那种眼神则令人不得不惊叹他心理素质的强大——刚刚诉说了自己从前的悲惨生活，此刻竟然可以轻松的露出那种让林惜想丢给他一巴掌的表情……套用李真在心里暗暗嘀咕的一句话——真神人也。
只是在张梦蝶坐上魏伯阳的车先行离开的时候，林惜却在他的眼底看到了另外的东西——那是一种无奈，又有些嫉妒的神色……是针对着自己的。
这神情令林惜的心微微一颤……张梦蝶那样的外表……她再熟悉不过了，活生生一个几年前的自己。再联想到他那比起普通男子来略显纤细的胳膊与手指，不费力气就可以在男声与女生之间相互转换的嗓音，她几乎可以肯定…….张梦蝶，也是……有着她从前那种身份的人的。
他喜欢在车上调戏小女生，会在面对漂亮的女孩子的时候露出那种色狼的神情，也许三分是出自本意，而更多的则是在用一种偏激的方式提醒自己——我是一个男人。
只是……他嫉妒我？以为同样拥有了那种能力的我是天生的女人？呵呵。林惜的脸上浮现自嘲的笑意来，我又何尝不嫉妒你。给你个机会，让你变成女人，你会选择是，还是否呢？
“林惜，怎么了？”李真看着林惜盯着路上慢慢消散的尾气出神，轻轻拍了拍她的胳膊。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林惜转头看着李真关切的眼神与正在跑去路边买冷饮的王巧巧，心里泛起一丝酸楚，“你觉得，做一个女人幸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