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却休-2
作者:少无邪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159

宴在一声锣鼓声中响起,佳肴美酒,莺歌燕舞。觥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庆,子夜也暗暗松了口气。

几曲歌舞过后,花泽少忽地起身,举起杯中的酒向皇上致意后一饮而尽。子夜看到他眼中的落寞和苦闷,心中不禁为他担忧难受。

众人不知花泽少要做什么,皇上也问:“王兄有什么话只管讲,今日大喜,朕一定竭尽所能满足。”

花泽少微微一笑,看向子夜,眼中充斥着占有的**。子夜不禁有些担心,握紧了手掌,垂下头。

只听得花泽少含笑道:“可请皇上赐臣一个女人。”

“哦?”皇上笑了笑,“宫里佳丽三千,皇兄只管说来,要哪个?”

花泽少放下杯子沉吟了下,“自古红颜多薄命,好花常是无人怜。臣只要被打入不归殿的……子夜。”

此言一出,惊四座。

子夜震惊不已,没想到泽少会这样,会这么大胆,不过,这倒像他以前的作风。她不禁看向出尘,他却若无其事坐于案前,双目低垂。她在心内轻笑,他早先就极力搓和她与花泽少,恐怕,现在他心里也是在笑吧。

云熠即拍案大怒,“永福王,你太放肆了!子夜是我的女人你不知么?”

皇上愣了刻。也道:“王兄这玩笑开得过大了。”

花泽轻笑一声。不知从哪里摸出地折扇。轻摇起来。一如往日那般不羁。“臣可知道这宫里地规矩。并没有放肆。被打入冷宫地嫔妃。亲王若看中了是可以解救回宫地。毕竟人人都有怜香惜玉之心。还有。女人分你地我地。而是要分。爱与不爱。”

整个园内变得鸦雀无声。云熠地胸脯巨烈起伏着。眯眼看着花泽少。突然冷笑一声。“花泽少。你真是太自负了!”

这时施梦兰从容不迫地从位上站了起来中端着一杯酒。走至前面靥如花。“永郡王爷。永福王爷。今日可是个好日子。何必动肝火呢?”

施梦兰地话让众人都云里雾里。她一个即将去守皇陵地妃子味着青春没有了。富贵没有了自由没有了。地位没有了。甚至人生都没有了。怎多管起这等闲事?慕容晏明显地在位在坐立不安。直直地盯着施梦兰。

子夜不解地看着施梦兰。不知道她要干什么。没有人回应她地话轻笑了一声。似是自嘲吸了一口气。转向子夜“子夜。我可真地是……太喜欢你服你了!你看看这满座地文武大臣。他们看你地眼睛里都带着什么?”

此话一出,满座的臣子都倒吸了一口气,别过头去,有的喝酒,有的夹菜,再不敢把目光转到子夜身上。

施梦兰朝四周扫了一眼,低声骂了一句:“道貌岸然的东西!”然后又看向子夜,“你不过是我的一个丫环,到底有什么能耐惹得这么多男人,为你这般?不过我仍然佩服你。来!喝了这杯酒。感谢你将我的人生改变!感谢你夺走了我的一切!”

子夜看着施梦兰,微微一笑,“谢谢施美人。”

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但我对你更多的……是恨。”施梦兰又阴阳怪气道,“你知不知道,你就像一个不懂规矩的畜牲,一出现就搅乱了我的所有,把我辛辛苦苦编织了十二年的梦给破灭了!”

她淡淡一笑,“这些你已经说过了。”

施兰儿倏地凑到她面前,笑容诡异:“我就是要说,不停地说,就算是我死了也要夜夜去找你,缠得你无法活下去!妖精,别人不知道,你骗不了我,今天我就是要这些人都看看,你就是妖!”

“住口!”云熠与花泽少几乎是同声吼道。

宴席间出一阵惊恐的声音,所有的人都不可置信地看向子夜。

她怔住了,看着手中的杯子,施梦兰的声音仍在耳旁响着:“你根本不是慕容府的丫环,你来历不明,连个姓都没有,却骗过了所有的人,用你虚伪的纯真!但我笃定,你就是妖精……”

一阵天施地转,好似要从万丈悬崖跌落,她在原地踉跄一步,“你在酒里放了什么?”

施梦兰大笑起来,温柔的面容忽然之间变得狰狞无比,尖声利叫:“妖精!我就让你现形!我早就觉得你不对劲,我就知道你是个害人的妖精!”

一把寒光闪闪的斩妖剑抽出,刺痛了她的双眼。

她捂着腹部,强忍着痛苦,一手扶着桌子,摇摇欲坠。

兰持着剑,双手颤抖着,指着她,疯狂似地喊着:了,她真的是妖精!是清风道长给的符咒,果然是妖精!我这就要她飞灰烟灭,要她还清所欠下债!”

话说着,施梦兰手中的剑已直直地朝着她的心窝刺去。

她抚着腹部,想要躲开,早已没了力气。

一袭白色身影疾风而来,长袖一扫,“啪!”地一声,斩妖剑断裂。出尘嵌住了施梦兰的手臂,沉声道:“娘娘,你糊涂了!”

腹部忽地一阵剧烈的揪痛,只感觉一股热流从两腿之间涌出,热泪毫无预兆地滚落而下,她微微张着嘴,不出一点声音,不可置信地往下看,是血,鲜红的血!

出尘注意到她异样,往下看去,地上已是一片,不禁叫道:“子夜!”

云熠见状,紧紧拧起双眉。

花泽少跑到前去,惊道:“怎会这样?”

体内一股强的力量勃然爆,抓着桌案的手骤然用力,噼噼啪啪,碗随着桌子的碎裂落了一地,她好像完全失去了自己,痛苦地仰起头来,朝天狂啸一声,嘶吼道:“我的,孩子……”

凄厉的声线撼天动地,裂云宵。

在场大臣们都吓得慌乱不已,有的甚至往桌下钻去。

“孩子?”花泽睁大眼睛,“你们有了孩子?”

云熠大笑,逼近花泽少:“我说了你太自负了!”

她听着他们的话,只觉得心中憋得难受,长袖一甩,畅春园内顷刻间天色惊变,尘土卷着落叶漫天飞扬,人群惊呼尖叫,“护驾!”的喊声不绝。

垂下头,望见飘扬在空中的白,胸腔中那颗柔软温热的心渐渐变得冰凉,变得冷硬。

她一头青丝,瞬间霜白。

脑子一懵,往后跌去。

出尘疾身而过,将她接入怀里,满脸的悔痛,“子夜!”

她虚弱地看向他,伸出满是鲜血的手抚在他的脸上,哭道:“我的孩子,我们的孩子……”

出尘浑身一颤,抱着她的手倏地用力,惊问:“你说什么?”

云熠看向花泽少,带着嘲讽与自嘲,笑道:“花泽少,你听到了吧,我们都输了。”

花泽少跌坐在座位上,默默无语。

“妖僧!”清风苍老而有力的声音从半空而来,一把拂尘倏地向出尘袭去。

出尘携着子夜腾空飞起,挡了几招,跃过午门,快往城外飞去。

夏末的风在耳边呼啸,却冰冽得几乎可以划破肌肤,她的头紧紧地抵在他的胸口,抑制着身体内传来的阵阵痛楚。心里想着,是不是他要带她远走高飞?不知道酒里是什么符咒,她感觉自己活不成了。

浑浑噩噩之中,觉得又来到了扬州。待她吃力地睁开眼睛一看,是磐若寺内出尘的禅房。几日不住,禅房里满是尘土的味道,她咳嗽一声,下腹处疼痛得如抽筋那般,不禁抓紧了他,叫了一声:“好疼啊!”

出尘俯身看着她,眉头拧在一起,“你要马上洗热水浴,不然会留下病根的。”

她说罢就要将她放下,她只感觉身上一阵热一阵冷,牙齿都在打颤,伸手抓住他,“你别走,我觉得我快死了。”

“你不会死的。”他将她的手轻轻拿开,快步出了禅房。

可她真的感觉自己会死,眼睛重得仿佛被压了铅,她不敢闭上,怕一闭上了,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过了许久,恍恍惚惚听到外面有脚步声,还有说话声。

“师兄,你不是去做国师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是啊,听说还赐了国师府。”

“晚上做梦,师傅的病情重了,便向皇上说了情况。”

“哦,用我们抬进去吗?”

“放这里便可。”

她欣慰地笑了笑,他终于来了。只听得禅房开启,他好似搬了什么东西进来。

“子夜?”他摸摸她的额头,“你还醒着吗?有力气吗?”

她吃力地摇了摇头,感觉全身都散了一样,夹杂着疼痛,从未这么难受过。

“你必须要泡热水,我会用法术帮你治内伤。”他说着迟疑地将她扶了起来,她便一下子倒在了他的肩上,听到他低声解释着,“你身上都是血,必须除尽衣物。”

她恍惚着,没有回答,早就被他看光了,哪用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