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情伤-2
作者:少无邪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3569

清晨,大雾漫天。

子夜立在房门前,时不时地探头往外看,就是看到不到一个人。已经到了辰时也没有一个人来招呼她。她自己是不敢出去的,不知道怎么出去。也许他们此时正聚在一起商量她的事情,她不知道如何去面对。

又过了许久,大雾散去了一些,恍惚看到几个人朝着这边走了过来,她睁大眼睛辨认着,他们越走越近,她终于看清,是素心。

她慌地躲到了门内,两手相互绞在一起,心里怦怦地跳动,听着那脚步声越来越近。

“子夜。”

她恍然抬头,两眼在素心身后游移着,没看到花泽少,他没来,他没来……

“公子呢?”她忙问。

素心淡笑,“他一大早就出门了,我来接你回去。”

“回去?”她往后退了一步,她在众人面前都说了怀了慕容晏的孩子了,难道慕容家不要她吗?她又怎么能回花满楼?

“走吧,轿子在门外呢。”

“素心姐,昨晚的事公子对都对你说了?”

“他哪里肯说。今日一早开张。满城风雨……不说了。快走吧。”

“公子一定恨死我了。我不回去。我现在是慕容晏地人了。我要他娶我。”她哀哀道。素心跟着花泽少。她跟着慕容晏。这样地结局多好。

“公子自有安排。现在你还不能留在慕容府。听话。走吧。”素心说着上前挽起了她地胳膊。小声道:“现在你身怀有孕。要做出个样子来。”

她怔了怔。点点头。跟着她慢慢往外走去。一路上。没有看到一个慕容府地人。她心里好失落。他们到底是不喜欢她地。

房里生着炉子。她还是感觉到冷。冷得抖。坐在桌前。手里捧着那胭脂扣。她再没有资格留着它了。想把它还给花泽少。又不敢去见他。这几天他每日里早出晚归。也没来找过她。她一直期待着。希望他来。像以前那样教她知识。跟她说话。自在地相处。就这样一直僵持着过了几天。她心里实在是憋闷。她想看看他到底怎么样了。手上地伤好了没有。冬季伤口难愈。一定很疼吧。

很晚地时候。她听到他回来了。从门前走过时还停滞了一下。她以为他会推门而入。他却没有。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她辗转难眠,孤独却见缝插针似地来袭。她才现,他不理她,她就失去了所有的快乐。

起身,披了外衣,出门。

走至花泽少门前,轻轻推了推,从里面插着的,推不开。她便稍用法术移形进了去。

清冷的月光穿过窗户射进来,正巧射在他睡着的床帐上。她轻步走过去,拉开帐子,跪在床边,看着他熟睡的脸宠,面色晦暗,憔悴了许多,下巴上长出了许多黑色的胡渣。那只受伤的手搁在被子上,缠了白白的布条,她不禁握了上去,心里一阵难受。

不知不觉她紧握着他的手,竟趴在床沿睡着了,闻见一阵香气,吸了两下鼻子,猛地抬头。月华如水沐浴在花泽少的脸上,她慌地放开了他的手,却不小心弄疼了他,只听他抑制地嗯了一声,她想说对不起,却说不出口,只是看着他,心情复杂。

“慕容晏找过我,说你们之间很清白。”

听着他沙哑的声音,她喉咙抽紧,唯有点头,再点头。

“可你竟然牺牲名节去帮他,到底为什么?”他低低说着,俊眉皱在一起。

她咬了咬嘴唇,攥紧了双手,鼓起勇气道:“我喜欢他,我想要嫁给他。”

他的眼中的凄凉一闪而过,轻笑一声,望向屏风处,“你喜欢他……原来你喜欢他。可他能给你幸福吗?他心里装着施梦兰,他们还有了孩子。”

“我不在乎。”她坚定道,“只要能嫁能他,我什么都不在乎。况且,只要我嫁了他,施梦兰那孩子将来……也是由我而养。”

花泽少的目光倏地闪到她的身上,她知道他一定在心里把她跟他的母亲对比,是啊,她就要做那个抢别人孩子的女人了,一个坏女人。

“所以……你给我的全是托辞,全是……谎言。”

她想摇头,又想点头,最终没有动,看着他。无法辨白,她就是骗了他,她就是个骗子。

于是,伸出手,将那胭脂扣递到他面前。看着他有些怔的面庞,她好想狠狠地处罚自己,来还回对他所有的伤害。可她仍然不知悔改地在伤害他,伤得越来越重。

见他迟迟不接,迟迟不语,她心中一阵慌乱,难道他还不愿意放开她么?

“我花泽少送出去的东西是不会收回来的。”

“可这个东西不一样。”

“我说过,我早已释怀,它就是一个普通的东西,没有任何意义,你若不喜欢,尽可以扔掉。”

他的语气淡漠的让她害怕,支支吾吾地说出不话来,却倔强地把胭脂扣塞到了他的枕下,手忙抽回。

他近乎绝望地笑了,“慕容家的意思正是让你入门,假装怀孕,日后抚养施梦兰的孩子。我本为难,本想拼尽一切也不让你去,现在好了。如你所愿。”

她愣愣地看着他,这是多好的消息,这是喜讯,是她日思夜想的,但是心里好像在抽搐,原来她是如此恐惧于没有他的日子。

“你入慕容府,虽然是慕容晏的第一婚,但他们在乎你的身份,只能让你做妾。你……要去吗?”

做妾?只要能嫁给慕容晏,做妾又何妨?只是面对着花泽少,她无法回答,她说不出口。

片刻对视,她知道,他是何等聪明之人,纵使她不语,何尝不能看透她的心思?

他推开她抓着棉被的手,她只得站起。看他起身下床,逼近她,借着月光看他的脸,那眉眼中散的英气清晰可见,只是心头伤,埋得太深。他侧了侧头,白色睡衾前襟半敞,胸膛毕露,那硬朗的线条竟动人得让她眩晕,只觉得喉头一紧,讲不出话来。

沉默许久,他重重说:“再也不要让我看到你。”

说完,转身一步一步走向门口。

她低着头,以为他会赶她走,哪知,他径直出了门。

她又听得廊间的开门声,那是素心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