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段，明天上吻戏……

为毛没有人告诉过自己，群星避月这句话？

月华之下，繁星岂可夺光？贞儿讪讪收回手指，对了对。小脸微红，但还是给自己解释道：“恐怕一时间也讲得不清楚，我们改天？”看来今天是体会不到歪头于对方肩上的幸福了……贞儿不由感叹时也命也。

“好，”朱祁镇玩味一笑，看着对方竟有些扼腕的表情，突然想伸手去摸一下那瑰红的小脸。

“那咱吃点心？”贞儿提议道。冷风嗖过，就算是披了件衣服也仍是压不住寒意。贞儿唯有想着补充点热量。突然身上又是一暖，惊讶看去，咦？这件暗绣五爪金龙加龙腾云纹的，应该是皇帝的衣服了？

“你穿着便是，朕不冷。”贞儿张开小嘴，连冷风呛进也未知觉。有时候，就是这样，好事来得太快，往往让人有些不知所措，当然，贞儿最不例外——

“很贵吧？”来不及后悔，已经问了出来。

感到旁边的身体明显一僵，随即就是好听的笑声小声而起，慢慢的，浅浅的，却这般熨帖。从那温暖的胸腔而出，自那薄唇而出，回荡在那冷冷却醒神儿的空气中。

“笑、笑什么？”略微做贼心虚加恼羞成怒，贞儿瞪了对方一眼，却现对方笑得更加嚣张。看了一眼对方的脸……贞儿决定忍。

“来。先喝口茶暖暖吧。手指都凉了……”爪子内被塞进一杯热茶。贞儿反应了一下。随即一惊。差点将滚烫地茶倒在自己身上。

“这这这……哪儿来地？”贞儿磕磕巴巴道。

朱祁镇见她吃惊地样子极为可爱。不由逗她：“怎么冻得连话都不会说了？先喝一口。喝完告诉你。”

贞儿眼睛眨眨。猛喝了一口。虽然茶是滚烫。但此刻贞儿冷地厉害。喝下去竟觉得未见烫喉之感。反而五脏六腑像是暖了过来。从一大块冰坨子慢慢解化开来。舒服地叹了口气。

听到对方小猫一样幸福地呢喃。朱祁镇心中也是一暖。却见对方圆滚滚地眼睛望过来。忙看向一旁。突然又是一愣。自己这是在躲什么？

“这茶？”

“6林……”贞儿黑线看着突然蘑菇一样窜出来的人，手里还抱着一个小手炉。茫然看着对方面无表情的将手炉塞给自己，温度且正正合适，不由大悟。

原来，是有保姆啊！

随即嫉妒的看了一眼朱祁镇，心想不愧是特权阶级，这来了一处又是茶水又是……突然想起一事，忙向那即将闪人地人问道：“刚刚我说的那句你听到没？”不会那句“贵不贵”的话他也听到了吧？

身型定住，贞儿见那人僵硬着回头，声音冷然依旧却多了一份尴尬：“回小姐，6林没有听到那句。”贞儿下意识点点头，直到那人消失了才反应过来。

他刚刚那句话是“没有听到那句。”而不是“你说得是哪句？”也就是说，他还是听到了？！顿时嘴角抽搐。

“无妨，现在周围没人了。朕保证。”见对方一副恨不得埋起自己地样子，朱祁镇安慰道。声音平静的传出去，听到那暗处的人都已离去。

贞儿心中正想如今丢人已矣，再赶人也没多大用了。却听到旁边之人的声音：“朕小地时候，常来这里。”呃？听到八卦，贞儿支起耳朵，早已忘了此刻来此的本意。

“一个人？”贞儿喝了口茶，缓过劲儿来了。

将点心盒子打开，很有礼貌的让对方先挑。

“当然不是……那时候还小，如何上来？是牛玉带我上来的。”捡了块顺眼的，朱祁镇低垂眼帘，淡淡道。

“咳咳……牛公公……会武功？”贞儿一噎，差点呛住。

“当然，牛玉与朕基本形影不离，不会三拳两脚如何能行？”听到对方的解释如此轻描淡写，贞儿不知道该说句您谦虚了还是骂一句您太虚伪。

凭朱祁镇地武功，竟还需要牛玉和6林护卫。从刚刚须臾之间6林就取来了热茶和手炉，往返间不及片刻，可见武功之高。而从朱祁镇话中可知，牛玉之位犹高于6林。那他的功夫要高到什么地步？一句三拳两脚就解释了？

腹诽间看了一眼对方地脸……呃，好吧，是你谦虚了。

“当时只觉得此处极好。别人都看不到朕，而朕却能洞悉他们的一举一动。对了，此处，朕还带一人来过。你可知是谁？”咦？这是什么？谈心吗？贞儿心头一凛，这才觉冷风抚弄头

间竟是如此清醒……

干笑一声，贞儿自己都感觉声音突兀地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巴掌。怎么回事，气氛明明很好啊……可是为了活命……狠狠心——

“皇上，您还没说夜叫贞儿来有什么事？”一句话问出来，随即就是沉默。贞儿心里一疼，但却丝毫不后悔。自己说到底是要出宫的，如今了解别人地私事算是怎么回事？况且这人还不是别人，是这一朝的帝王……

这古代，话可以多说，但是不可以多听。否则自己陷进去也不知道。而这趟水，揪了揪那袍子，贞儿叹了口气——更是深不可测。

不敢，亦不能。

感到对方的目光注视着自己，温然恬淡却让贞儿如坐针毡。寂静了好一会儿，才听那人道：“点心不错。可是贞儿手艺？”

贞儿松了口气，忙道：“回皇上，碎女做的。”

“碎女？倒是个玲珑名字。”朱祁镇顿了顿，看了眼旁边莫名抖了下的贞儿，温声道：“可是还冷？”贞儿呐呐摇头，看到对方眼中黑眸如耀，哽了一下。

“看来这地方还不适合你。本来以为你会有些印象……却是还未想起来。”听到对方的话，贞儿心中蓦地一沉。匆忙间又情不自禁去拿绿豆糕，手却被另一只手擒住。

手形状极好，肤色白且匀称有张力，指甲修剪得很好，月色下显得更加晶莹。修长的手指正巧将自己的手包裹起来。只是温度……却没有看上去的那样暖。

微凉。

“我叫你来……”注意到对方的自称，贞儿不安感又强了一分。茫然间想收回手指，却被那人握得极紧。像是心尖子上的宝贝，如此……难以放开。

“你是不是暖儿？”心慢慢冷下，随着最后一个温润的字而彻底冻住。贞儿此刻看不到自己的表情，然而她知道此刻自己的脸上绝好不到哪里去。

方暖，我该说什么？是埋怨你无孔不入，还是该羡慕你人人都惦念着你？

无论是谁，心中真正有相连的，应该都是你吧？想到此，贞儿没有一刻向此刻这般怀念着沈思。那个人，才是能让自己以自己名义活下去的人吧？

于是，抬头——

摇头。

动作如此坚定，像是要甩掉些什么。

我不是方暖，也不知道你们之间生了什么。本以为在废院中彼此的手指交缠、市井间的相互而笑、庭院间的种种对话都是你我之间。却不料，我只是个替身。

方暖啊方暖，你何其有幸。

想到此，贞儿不由笑了起来，手下用力。手背终接触到那冷冽却真实的空气，贞儿自嘲，还真是冷啊。看来刚刚不是自己抽不出手，而是自己……不想。

“下一次要是再有机会，我是打死了也不选魂穿的。”贞儿笑着嘀咕，可感觉眼中涨涨涩涩的。怎么头一次动了点真情，就此惨淡收场？哥哥，我是不是特没出息？

想起甄言音容，贞儿又是一阵难受，但随即转化为更加没心没肺的笑意，摆在脸上，伤到极致，倒也真实。

听着对方笑语袅袅的嘀咕，朱祁镇虽是不懂，也不禁眉头一蹙。他极少将除笑之外的表情挂在脸上，但却每每为了眼前之人……

被挣开的手指中空空的，心中像是填满了什么又被挖空。心中一个声音叫喊着：暖儿！你明明就是暖儿……

“我再问一句，你可是方暖？”朱祁镇掩住眸中紧张之意，心想甚至你不记得我也好，只要你点头。

却见那小脑袋，坚定的又摇了摇。

原来也是这般。这一代天子为毛会出现在一个废院与自己打上交道？又抽得哪门子闲疯，上街卖糖葫芦……真傻，贞儿恨不得抽自己。方暖当年身为朱祁钰的未婚妻，虽然年岁尚小，又如何能和他这唯一的哥哥没有交集？可叹自己还认为对方是单单为了自己——

可笑。可怜。

“你，可是怨我当初在街上为何不认你？”见贞儿摇头，朱祁镇忙又解释，“我只是看你似乎是毫不记得我，所以……”

贞儿抬头，心中灰然却仍是有些不死心，问了一句：“若我不是你认识的人，你待如何？”

朱祁镇一愣，随即道：“如何可能不是？”

贞儿终于忍不住一叹，泪水竟是生生憋红了脸才收回去。不死心？好，现在算是彻底问清楚了。

“皇上，贞儿从未听过方暖这个名字。”一字一句，斩钉截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