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可以自作聪明。

——甄心语录

“母后，什么宝贝把您高兴成这样？”屋中之人只觉得声音清越，随即一红衣少女快步走了进来。绝色的脸上带着娇憨的笑意，轻快地请安。

太后放下手里的茶杯，故意掩住眉脚的笑意，佯怒道：“若是没有这宝贝，我的凝儿估计也不会来哀家这清仁宫了吧？哼，果然是人老了，都没人惦记了。”说罢叹了口气。

朱凝嬉皮笑脸的凑了过去，示意身边捧着锦盒的小路子，“哪有，人家最想念母后了，是怕来得太勤母后嫌儿臣烦。这不，从外面刚刚寻来了一套碧玉簪，成色极好，母后看看？”

太后来了兴致，“本来是哀家让你过来看看宝贝，没想到先看你找来的宝贝了。”玉指拂过那沉翠的几只簪子，笑道：“还是凝儿有心，不像你皇兄，早就忘了哀家了。”朱凝小脸一红，更显韵致，看得周围服侍之人也是一呆。

“凝儿寻来的都是些常物，哪里能和皇兄寻来的礼物相比？”朱凝嘴里说着，眼里还是满满的得意。

“哦，我却不信了，凝儿大费心思寻来的东西，怎能是俗品？你们先下去吧，我和凝儿说说体己话。”见众人退下，朱凝眼中光芒微闪，嘴角笑意略敛，腰背拔直，整个人的气质如松雪立峰，就着扶椅坐下，眼神深暗。声音磁性安然，“母后叫儿臣来，究竟所为何事？”

太后眼神闪烁、欲言又止，终叹了口气，话音却是歉疚忍让：“凝儿，母后对不起你。”

“母后哪里的话，凝儿应该为母后分忧解难。”朱凝站起来恭敬一礼，眼睛黑蓁蓁的看不到深处。每一次都这么说，但是你真的后悔吗？

太后看到对方的眼神，心里微酸，果然是自己欠这个孩子太多了，如果当初不是那么贪心……整理了一下思路，她又恢复以往的母仪天下，凤眼轻挑，“听说凝儿特地向平安要了一个宫女？”

朱凝紧抿地嘴角一撇。“一个宫女而已。难道母后也要过问？”

太后摇头。见小女儿一副冷冰冰地样子。叹道：“是母后担心啊……如果是钱萍那贱人派来地奸细……”朱凝眼角不经意一跳。挑眉。“不可能。”似是回想起什么。眼神逐渐温暖起来。太后看着她地眼神。心里一震。喝道：“凝儿！难道你忘了你答应过母后什么吗？”

朱凝脸色骤然一白。沉默了一会：“儿臣不敢忘。”眸带讥诮。后背挺得更直。却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然失血地嘴唇。

太后看着小女儿地样子。心里一疼。眼神动摇。“凝儿……”

“不知母后要让儿臣来看些什么宝贝？”朱凝打断。嘴角复又含笑。眼睛如秋水明睐。桃花飘洒。太后一噎。停了一刻。才道：“你……算了。她地事情我不管。但是答应你保证我地……”话音一转。凤目流辉。“不过……惦记她地。也许不只是我……”

朱凝脸色一变。像是想起什么。站起身来向外而去。

太后看着她渐远的背影，眼睛微眯，掩住其中刀剑之光。一个黑影蓦地出现，跪下不语。太后喝了口茉莉，“这么多年了，好茶喝得多了，这种普通的茶倒是新鲜。六公主的药可还好？”

“小主子的药一直没有断过……”黑影答道，声音冷然恭敬。

“罢了，你只记得，若是她……若是她没有违背与哀家的约定，那她就是你唯一的主子了。”黑影身形一顿，随即叩头，蓦地又消失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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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贞儿，你看人家擦这个胭脂小福子哥哥会不会喜欢？”小路子一张粉嫩嫩的脸凑过来，笑嘻嘻道。万贞儿一个哆嗦，颤巍巍道：“路公公，咱有什么事直说成吗？”

小路子眼睛无辜的眨眨，“人家就是直说啊……”万贞儿扶额，心想自己是哪里不对，居然感觉这个人也会有正常的时候！正纠结，看见门口探进来一个毛茸茸的头，却是小包子梅香，脸色却不大好，“贞儿姐姐，外面有人找……”

“找我的？”万贞儿重复一下，忽然想到会不会是红染和碎女？想到这，忙美滋滋提裙子奔出去。

“贞儿姑娘吧？”来人笑得只见脸上的褶子。

“这位姑姑是？”看到不是红染二人，微微有些失落，然看到来人看自己的眼神，万贞儿转而天真的歪歪头，笑眯眯问道，小鼻子不经意一皱，眼前的人让人感觉很微妙。

“我是茗嬅宫的掌事姑姑，姓陈，你应该不认识我吧？”陈姑姑笑容可掬。

“原来是四公主宫里的姑姑，贞儿有礼了。”记忆中茗嬅宫是四公主朱清的，朱清和朱凝关系似乎不错，她找自己干什么？说实话，现在和朱凝的关系还不算是好吧？想起刚刚某人走时的一脸阴沉，贞儿很没骨气的缩了缩。“不知姑姑找贞儿什么事？”

“也没什么，只是你不是跟了六公主嘛，那一千零一夜故事会不是停了嘛？蹴鞠王子的故事……”她说到这有点讪讪的，脸上微红，“我们主子这也等着呢，不知道周不二赢了没有啊？”贞儿当机，随即明白，“不知姑姑的意思是？”

陈姑姑笑得和蔼：“看你这姑娘就是个懂事的，怪不得你家主子急巴巴的把你要过来。你家主子这不是不在吗？呵呵，不如现在和我去趟茗嬅宫吧？”贞儿微蓝的眸色转深，嘴角勾起，“这是贞儿的福气。那有劳姑姑领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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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姑姑，还没有到吗？”万贞儿好整以暇，玩味的看着前面之人的后背。

“呵呵，快到了，快到了。”转过一段回廊，陈姑姑笑道。“放心，肯定在你家主子回来之前把你送回去。”

“陈姑姑怎么知道我家主子不在？”贞儿轻松，咯咯笑道。

陈姑姑后背一僵，随即笑道：“刚刚不是看到你们院里的梅香嘛，她告诉我的。”

“梅香告诉您的？梅香昨夜值勤，今天半天都在偏院里偷懒打盹，根本不知道六公主出去了。”她语气一转，向前抢了一步，眼里调皮，“贞儿虽然记性不大好，可是茗嬅宫应该刚刚就该往左拐吧？这条路似乎是去北五所的……你以为能骗我？况且宫里混到掌事姑姑的人能有你这么瘦的身材？”爪子向对方脸上抓去，一张传说中穿越出镜率1oo%的易容面具就被揭下来。“红……怎么是你？”贞儿脸上笑容一僵，眼前之人目光阴冷，像是毒蛇一般——小强子。

“万贞儿，你究竟是聪明还是太蠢？”眼前一黑，最后的印象只有这个冷冷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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