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夫人让您回来后去见她。”钱其睿回到府里开门的家丁便道。“嗯，好的，我知道了。”他应着自往钱夫人房里去了。

“母亲。”进门后他恭敬地叫了声。

钱夫人躺在软榻上闭目养着神，两个丫鬟正一左一右替她捏着脚，听见钱其睿说话她睁开眼道：“你怎这般时辰才回来，去哪了？”

“母亲唤儿子前来有何事？”他岔开了话题。

“哎，你那媳妇是指望不上她替咱钱家开枝散叶了，娘托西街有名的巧嘴许婆替你张罗了一房小妾。今儿娘亲自去瞧了，那姑娘长得端端正正，看着就有些福相儿，小门小户的倒也清清白白，我儿娶来做妾也不委屈。娘明儿请人来看日子，替你早日把这门喜事给办了。”

“母亲，依儿子说这事缓缓再说罢。”

“为什么？”钱夫人坐起身子盯着他道。

“儿子没别的意思，只是担心……云锦知道又会闹将起来。”

“凭她闹去，自个肚皮不争气怪得谁来？莫非还想让我钱家断子绝孙不成？”钱夫人重又躺下慢道。

“母亲……还是先缓缓罢。”

“你们先下去。”钱夫人挥手屏退两丫鬟，起身上下打量钱其睿几眼道：“为何要缓？莫非我儿心中已有了合适的人选？”

“这……”钱其睿不知该如何答复，在街上钱夫人嘱咐他少结交杂七杂八之人，显是不喜欢霜儿。而他与霜儿交往以来，现霜儿话虽不多，却察觉其性子倔强，也不似那肯屈身为妾之人，况且他自个也觉得让霜儿做妾有些委屈。

只是不做妾又做什么？总不能休了苏云锦娶霜儿为妻罢？他与苏云锦还是有情份的，因此心下觉得此事十分令人头疼。

见他未否认有合适人选，面上又犹豫不决，钱夫人不觉起了疑，追问道：“是哪家的姑娘？说来娘听听。”

“呃……这……母亲可否暂且别问，待事情有了眉目儿子再向您禀报成不成？”

“不成。快快说与娘知晓是哪家的姑娘？只要我儿相中了，娘必与你讨了来。”

“母亲……”钱其睿大感为难！

他越不说，钱夫人越好奇，偏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我儿相中的不会是今儿街上与你在一块的那江湖女子罢？”钱夫人忽想起霜儿，不由问道。

听她提到霜儿，钱其睿面上现出几分紧张之色，吱吱唔唔地道：“儿子与她相识已有数月，还望……母亲……成全。”

“休想。你趁早与我断了这**头！”钱夫人拂袖怒道：“似咱们这般的人家岂可娶个江湖女子进门？别说你爹爹，我这一关先就通不过。”

“母亲，江湖女子又怎了？她也是清清白白人家的女儿，还不知她是否愿意嫁入咱家为妾呢？”

“你当娘这双眼是瞎的么？娘一看她那身装束就知道是跑江湖的。哼，清清白白人家的女儿，那娘问你，她叫什么名儿？家住何处？父母又是做何营生的？”

“这……她叫冷如霜，家住……”钱其睿结结巴巴答不上来。

“连她住哪都不知道还敢说是清白人家的女儿？身为女子居然在外抛头露面，还与男子站在街上说话，好人家的女儿又怎么如此？真个是不知羞耻！”

“母亲怎可这般说她？”钱其睿急了，“眉儿妹妹可不也时常在外抛头露面么？若非如此，母亲又怎会在庵里识得她？”

“胡闹！你怎可将你妹子与她打比？”钱夫人怒不可遏地道：“娘看你是鬼迷了心窍，江湖女子怎进得我钱家大门，此事休再提起！”

见母亲了怒，钱其睿自不敢再多说，低了头一任她数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