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搜山
作者:独自饮酒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6585

在场的华山弟子皆满脸不解,相视默然对望,个个都是一头雾水,弄不清楚师傅为甚突然心性大乱,更不明白6大有口中所说的“宝贝”究竟何物,任凭6大有用力摇晃着自己的胳膊,一双大手几乎要把胳膊捏断,也只有忍着剧痛,摇头不知所云。

见徒弟们个个都是否定回答,6大有的脸色也变得愈难看,寒青的老脸控制不住的出抽搐,刚才的打斗已使其鬓凌乱,散落歪披在双肩之上,整个人如同疯子一般,眼神逐渐变得迷离紊乱,完全丧失了一个门派掌门上应有的矜持和风度,连一个要饭的乞丐都不如,心神彻底进入魔怔状态,嘴里反复的念叨着那句话,“谁见着我的宝贝了,谁见着我的宝贝了?”众弟子心头一阵酸楚,可也是暗暗叹息,无可奈何。

看着6大有这番古怪神情,台下的来客的心理却更是微妙。开始大家多少还有些忌讳,毕竟身处异地,人在屋檐下,多少还留给东道主几分薄面。可6大有这番折腾却在闻讯本门弟子毫无结果之后,竟然又扑向来访客人,不论男女,不论老少,见着一个算一个,硬生生的将对方逼的无路可退,然后硬把对方强按在地上,嘴里颠颠的胡语道:“看见我的宝贝了吗,看见我的宝贝了吗?”

若是一般江湖汉子受到这般莫名骚扰也罢,无非是别其强按在地上,被6大有上下胡乱摸索一下,寻求无果,自然又另寻目标。心里不过是有些别扭罢了。可对于那些女侠,女客们,这可是了不得的羞事。哪怕是六十老妪,又怎能容忍一陌生,况且是半疯男子在自己玉体上上下摩挲盘查呢?

几个华山本门的女徒在自己一直敬仰的世尊这般胡乱摸索,当场吓的木然无神,眼神中包含着滚烫的泪花,而任由6大有上下起手一通乱摸。直到6大有失望离去,喃喃自语地寻找下一个目标,方才幡然醒悟过来。两脸羞的通红,紧紧裹住早已被撕碎的布条的,露出洁白肌肤的上身,扭头离去,临行路上,不时出慭慭抽泣哭声,也不知道去哪个地方躲起来放声大哭,或者干脆找个歪脖树寻个短见算了。

自己的徒弟吃个亏毕竟是华山派自家事情,可当6大有两眼通红的瞪视着场上每个女客之时。却不禁让所有人心中猛然一咯噔,暗道不妙。心神机灵的,早就溜下山,连自己留在门口的心爱兵器也放弃不要,来个舍器保身。

可这6大有心智虽然丧失,但武功却还亦在,几个纵身翻跳,便追了上来。双臂展开,一双大手扑向眼前所见之所有人,而那些轻功不好,跑得慢的女客则当其冲,尽数被擒住,6大有此时好比卖布匹货的小贩,左右腋下各夹一个,忙的不亦说乎。

那些被6大有擒住之人个个用尽全力,拼命扭动,或抓或咬,更是将6大有的衣衫也是撕成条条布线,背上更是鲜血淋淋,留下无数女客们尖锐的抓痕。

6大有被这番干扰自然弄的不胜其烦,最后索性来的干脆,先用内力将对方全身**道封住。然后再用蛮力将其衣服尽数撕扯褪去,来回摸个几遍,甚至连私处也不放过,用手指捅上一捅,将全身上下检查个遍。一番失望摇头之后,将其随意丢在地上,任由其愧羞蜷成一团,头也不回的继续寻找下个目标。

一时间,整个大殿顿时变成肉场,满场男女被录大有追的鸡飞狗跳。咒骂声,求饶声,哭泣声,喝叱声混成一片。不大一会儿的功夫,整个场子就变成布铺,各色衣衫步缕乱飞,地上胡乱摆放满了各式男女衣衫,满地都是一些大大小小随身物品。但放眼望去,大殿前的空场更多的则是那些一团团,一个个白花花,看的扎眼的光身男女,个个都是蹲在地上,而全身**道尽被封住,而半点动弹能力,满面羞愧之色,用最恶毒的言语咒骂着6大有这番缺德之事,而几个面薄的女客更是花容失色,当场吓晕过去,玉体毕现在光天化日之下。

不要说那些仗着轻功高强,侥幸逃离现场的男客们心悸不已,一个个躲在远远地,瞪大着眼睛一览全场,大饱眼福的同时,不时嗟叹,说什么也不不相信眼前的所生的一切竟然真的存在。而那些之前已经被搜过身子,如今得以全衣保存,留存住华山派最后一丝脸面的华山弟子脸上则早已沉不住气了,一个个阴沉着脸,默不做声看着师尊癫狂乱窜于场内,而让百年华山的颜面在这不到半日的时光里彻底扫地。个个将拳头攥的紧紧,浑身的关节出圪垯的响声,但却是无可奈何,没有半点主意。

当然,在这一群人中,也不是没有头脑清醒,机灵之人。一个年轻的华山弟子一语道破众人不解之团,“师尊所说的宝贝莫不是在刚在的打斗中所遗失,以至于心智……”话音未完,就遭来一个年龄更大一些的华山弟子的厉眼逼视,而怏怏禁口。但这句话却如同警钟般,在每个人心口激荡起持久的回音。

“没错!就是在那一刻,我想起来了,在师傅昏迷前,我好像还看见有个小袋子挂在师傅腰里,而现在没有了,不信,你们看!”一名华山弟子经这一提醒,猛然想起什么,指着场上还在张开双臂,抓捕一中年男子的6大有,激动说道。

此时的6大有全然进入疯狂状态,将那男子一把揽在怀里,好似对付砧板鱼肉般,三两下将衣服撕的精光,咆哮着在哪个猥琐男子下体中一顿乱摸,而自己的上衣则在刚才的混乱中完全散开,露出干瘦枯黑的身躯。看得众人心中一阵干呕,虽然面对华山弟子作不得,大皱眉头的同时也是看的清楚,6大有的腰间却是空空荡荡,完全看不到有任何包囊的迹象。

“你确认师尊之前腰里挂的有袋囊?”年长的华山弟子目光如电,整个人突然一振,急逼问道之前话的那个年青师弟。

“没错,今天早上我服侍师傅起床,就看见那个袋子挂在师傅腰里,而这个袋子,师傅一直视为自己的心肝宝贝,从来也不肯脱身,哪怕是睡觉也要抱在怀里,若不是昨晚我和师傅在一起,也不会……”后面的话音越来越小,如同蚊子哼哼般难以听辨说些什么,而年轻小伙子的头也是越扎越低,但众人心里却是明镜一般明白,虽不能说出,但脸色却是出奇的难堪,没想到华山派掌门竟然还有这个嗜好。

现场死一般的寂静,面目不同的各色来客,心中想的却是同样的龌龊事情。年长的华山弟子见势头不对,重重的咳嗽一声,打破了这种尴尬的环境,高声说道:“哪位师弟下去找找,看看师尊的宝贝东西到底丢在哪里了?”话虽这般,人却往后悄悄退了几步,显然把这个危险差事交给其他师弟完成。

“这个,这个”在所的华山弟子左顾右盼而言他,互相推搡着,鼓励着对方,但却没有一个敢于主动下场,找寻目标。

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观的土狗,这时却动起了脑筋。回想着之前,自己确实也记得在那6大有身上挂着一个巴掌大小的包裹,而之后从6大有清醒之后,却再也没有见过,若是说华山弟子帮其取下,想必没有这个胆量,唯一的可能就是,被人在其昏迷之极,趁着当时场面混乱,无人注意,而施以妙手空空之技悄然偷走。

那么到底又是谁拿走的呢?土狗想来想去,脑子突然闪现出一个人影,随着回忆的强化,这个影子也越来也清晰,土狗几乎可以断言,除了他,没有第二人,就是他趁乱偷走了6大有的宝贝,那个一直挂在腰间,如今不翼而飞的包囊。

“漠北双雄”,当时除了华山弟子以外,就属他离6大有距离最近。土狗回想着当时的场景,此人从一入场内,就一直表现的鬼鬼祟祟,偷偷摸摸。一方面尽量隐匿自己的身形,使其不被人重视,另一方面,从6大有狂到现在,无论是逃出场外的人群,还是被封住**道,滞留场内的光身男女中,都没有现他的踪迹。土狗想到这里,不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默然低头,没错就是他。

很快,同样有人想到了与土狗相同结论的人,并迅将这个结果告诉在场的每一个人,包括那些迟迟不敢下场的华山弟子。大家很快便从此为自己的胆怯不前的举动找到了最好的说辞:东西不在场内,而在哪个早已逃之夭夭的“漠北双雄”那里。

这个结论得到了所有的人共识,大家心里都是非常的清楚,以在场所有人的功力,即使联手,恐怕也难以制服此时已经狂的6大有,但若是对付一个名气一般,武功更是一般,不过仗着见识广跃才得以侥幸得到此时邀请贴的“漠北双雄”,却是手到擒来,不在话下。加上此时远道而来,就是图个见识宝贝。没有想到不但连个宝贝模样没有见着,就生了这么惊骇的事情,就连那未曾见面的宝贝就被此人捡了个现成便宜,心里怎能善罢甘休?所以在华山领头弟子振臂一声召唤下,不但所有的华山弟子出动,拉网式寻找“漠北双雄”的下落,就连那些还在思考是否应该立即返程,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江湖来客,一个个的也打消了离开的念头,个个摩拳擦掌,表面上作出焦急万分,为华山派出把力气的帮助样子,实际却是满怀异常亢奋,三三两两结成一个个的小团体,加上到搜山的队伍之中。

华山弟子毕竟也有那心思细腻的人精,心里对众人这番想法也是明白之极。但面上却是不露声色,一方面感谢各位来客的好意,并吩咐人手为大家指路,另一方面也暗暗叮嘱师弟们,若是现双雄行踪,务必要抢先拿下此人,绝不能让他人染指本该华山的宝贝。

一场浩浩荡荡,各怀鬼胎的搜山行动就这样开始,大家心照不宣,凭着常识判断,各自朝着山下一路探去。大家纷纷拿出了各自绝学,有的登高而远眺,搜寻一切值得怀疑的痕迹,有的则拿着随手的兵器或者木棍,拨拉那些可以藏下人的低坑密洞,大声吆喝,试图将对方吓出来。更多的人则是默默手拉手,实行拉网式搜索,将那些百年都难得人踩的草木夷为平地。但不管怎样,所有人在这一刻似乎都有意忽略了两个事情,一个是依然在场内乱喊乱叫,犹不死心的6大有,一个就是那些还光着身子躺在广场之上,哭天抹泪,叫骂不停,而却寸步难行的男男女女们,任由他们光着身子在风中瑟瑟抖,丑态百出。

土狗对对于那个所谓的“宝贝”却是半点兴趣没有,静静的看着这一大帮人满山吆喝,而熟视无睹。一个人静悄悄的转身离开,转眼就施展开“神行太虚步”,朝着相反的方向,枯爪人逃离方向,华山北峰之巅而去。

之前枯爪人离开之时,风冷樵就曾提过对方乃是朝着那宝贝而去,显然指的不是6大有腰间的那个袋裹,而是另有所指。土狗身居法力,加上天生嗅觉灵敏,很容易便寻找到了枯爪人的和风冷樵的气味踪迹,不由连连加快度,朝着北峰峰顶而去。

一路行来,土狗只觉得越来越奇怪,明明山路崎岖,四处荒芜,寻不找半点人迹痕迹,但空气那那熟悉的三人气味却是久久不散,显然方向却是不错,而与此同时,空气中也逐渐有一种淡淡的奇怪味道,这股味道若有若无,气味说不出的奇特,是一种从未见识过的味道,嗅在鼻子里,竟然隐隐有干扰自身法力运转的古怪效力,这不由让土狗有些吃惊,同时也暗暗有些留意,暗想这或许就和那真正的宝贝有着关系。

有这得天独厚的鼻子帮助,这番寻路虽然道路全是荒芜野地,但好在以土狗今日的道行,配合“神行太虚步”,虽比不上腾空飞行那般飘逸快捷,但也算不上特别难行。行走了约莫两柱香的功夫,土狗便找到了最终目的地,而三人的气味也就在这里失去了线索,唯独那股奇怪的味道却是越加强烈许多。

土狗站在北峰最顶端,眼望着脚下那云山雾海,层层缭绕薄雾缓缓穿行于离自己不到一丈多远,可看上去却足有万丈之深的悬崖峭谷之中,小心翼翼抛出一块石头下去,半天也听不到回声。而那奇怪的气味就恰恰是从位于悬崖之下中间一处悠悠飘来,虽然可以确定大致方位,但云雾蔼蔼,密布于峡谷之中,具体位置却不得而知。

看着那深不可测的万丈深渊,土狗不禁梗咽了几下,再三犹豫之后,还是决定另外寻找其他道路,而不敢轻易尝试着跳崖壮举。可没等到他扭转回身,就听见崖下传来打斗叫喝声,其中还有猕猴那嘶嘶哀叫求饶之声,也不知遇到什么情况,一直从未认输讨饶的猕猴,竟然出这般凄惨绝望的哀嚎声。而这个疑问也不禁让土狗已然迈出的脚步重新又收了回来,站在崖边,细细端看探耳察听。

听了半响,哀叫声渐渐有些淡弱,但打斗声却是更加激烈,时不时还可以听到风冷樵暴喝之声,而悬崖半山腰处,透过时隐时现的云霭,不是乍现出光彩光芒,也不知道那两人又拿出了什么厉害的法器正在斗法,以至于乒乓声大作,流出异样光彩。

土狗深深吸了一口山风冷气,知道自己若是再耽误晚得些时间,还不知道会生些什么。心中对那见识并不多交的风冷樵多有好感,加上屡屡帮助自己,眼见其身处困境之中,焦急之下,恨不能立刻为其助阵。双眼盯视声音来处,反复思量位置,便往后连退几步,然后倏然加,直到悬崖边缘,双腿猛然蹬地,腾空跃出,冲那崖下跳跃过去。

土狗紧闭呼吸,整个身体完全悬空,刚腾出几丈开外,刚才跳跃的劲头便消退殆尽,转而以更快的度直坠下去,耳边风声呼呼,置身于云海之中,劲头强劲的山谷凉风加上那不断加的下降度,让土狗眼球充血,根本看不起一切事物,只得凭着感觉和气味,在半空之中不停的左右摇晃着尾巴,配合法力的运作,使尾巴旋转的如同风车一般,尽可能的保持自己在空中的水平稳定,并减缓下降的度的同时,努力向那对岸半腰的密洞靠近。

六丈,五丈,三丈,一丈,土狗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完全凭着感觉向洞口靠近,可下降的度却是更快,眼见着就要错过机会,离那洞口青石只差不到半丈而直坠落崖底,摔个粉身碎骨,土狗不由急的直冒冷汗,心急之下,突出急智,生生从肚腹之中憋出一个响屁,而这个响屁也灌注了土狗全身法力,可谓威力惊天动地,一声巨响之后,只见一团如同浓雾般的乳白色气团猛然从土狗体后迸而出,不断缓解了下降的度,同时也使土狗足足又往前推进了大半丈,前肢险险地落在密洞口的青石上,而后肢则伸出崖外,两腿再次一踩,踏下无数风化的碎小石块,滚落进那不见底的谷底,直到半响之后,方才从崖底传来几声闷声。

土狗用力一抖,摔去刚才出的冷汗。看着崖边那可见爪印的痕迹,心头依然后怕不已。若不是刚才急中生智,加上害怕所放出那个响屁,恐怕这会儿,自己早躺在谷底,摔的四分五裂了!

转身再看场内,眼前所生的一切,让刚从死里逃生的土狗却是更加大吃一惊,脑子懵然一愣,转而看出其中名堂,未做任何喘息休息,便骤然力朝着洞内狠然恶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