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击破
作者:闲晴      更新:2019-07-29 09:11      字数:2208

可是他来不及了。

这强大的磁力甚至令我们的跑车无法驾驶,为此我们不得不弃车逃离。

至于悬挂在大楼之侧的复印机们,则无一幸免,纷纷被磁力拖拽,在离开大楼的时候,又不免下坠。

复印机从高楼跌落,砸碎成无数细小的金属零件。而磁力作用在这些质量较轻的零件上时,远远超过地心引力。

也即是说接下来以天人装置为中心点飞速聚拢的,是钢铁的暴雨。

而这层厚厚的铁壳,不是天人装置短时间内可以烧穿的。

越聚越多的钢铁碎片变得极为沉重,最终超过了天人装置的承载极限。

钢之巨球从天而降,地面被瞬间击碎,龟裂的纹路蔓延在整个广场。寂静的水池直冲天际,拉起了这场决战终曲的幕布。

名称:天人装置·飞燕。操纵者:炼宗弟子明证。

城池摧折之器击溃作战彻底完成,目标损毁,再起不能。

爆炸激起的水花溅在明靖脸上,明靖嘤咛一声,从昏迷中苏醒。当她看到烈焰和火光中我的背影,不禁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天人装置·飞燕……被击败了?”

玉早欣慰地点头笑道:“是真一把他打败的。虽然真一平时看起来没什么实力,但真正对抗城池摧折之器的时候,还是全凭自己将其击倒。怎么样,你的天尊大人厉害吧?”

明靖不可思议地看着我,许久眼中透出温暖而明媚的光芒,慢慢点头笑着说:“没错,超厉害的。”

在这一刻我心中猛然一动,久违的温暖再次将我包裹。

正如对明靖而言,信任比怜惜更为重要。

对我而言,比起“让我来保护你”,我更愿意听到明靖说“真一果然超厉害的”。

这是悄声已久,在激战之时巴不得自己变成空气消失掉的剑桓,又再一次强刷存在感。

他很不爽地走到我身边,面对前面燃烧的废铁,十分可惜地发出啧啧的声音。

“林真一,你知道这台机甲倾注了武宗多少心血吗?你竟然就这样不由分说将它毁了?变成这样还怎么回收?”

回收?你这家伙……难道完全不知道“学乖”两个字该怎么写吗?

难道被轰炸得满目疮痍的天藏楼,几乎丢掉小命的亡命奔逃,竟不足以让你稍微反省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吗?

“难道直到现在,你的心……还是没有任何触动吗?”

我惊讶地挑起眉毛,因为说这句话的不是我,而是从废墟的烈火之中站起来的明证。

他手持一块钢铁羽翼的残骸为剑,这块残骸锋利修长,更重要的是它似乎直到现在还具有发出高热的功能。

“就算毁去了天人装置,我们的决战也仍未结束。”

在场的人们脸上洋溢的喜悦笑容又立刻被惧色取代。明证显然伤得不轻,可是我们也大多挂彩,根本没好到哪去。这时明证如果发起诈尸一击,最后哪边会赢,倒还难说得很。

明靖则吃力地抽出红雨剑,歪歪斜斜地迈出一步,却又差点立刻摔倒。

玉早连忙将她扶起:“你已经站不起来,却还是想拔剑吗?”

明靖咬牙坚持,剧痛却令她轻轻颤抖。

“我必须保护真一,这是我……必须时刻铭记于心的职责。”

火光映在玉早脸色,她板起脸来,不忍而倔强地说:“你这种家伙……说是认死理也好,说是愚忠到变态也好……但我有一件事情始终想不明白。如果你为了保护真一甚至不惜舍弃性命,为什么在阿桃把真一扔下天桥,眼看大卡车朝他撞过来的时候,你怎么可以无动于衷地站在原地,根本没打算出手?”

为什么偏偏在这种时候谈起这件旧事!明靖她的眼中植入了识别幻术的装置,这是我们推测的结论啊。

玉早用力摇头:“我早就认真观察过了!她根本就没植入这样的装置!也就是说在那个瞬间,她根本没法识破幻术!”

明靖呆呆地答道:“没错,当时的场景,在我看来是十分真切的。”

“那为什么你……”

明靖的嘴唇轻轻抿起,露出一个清丽的笑容:“因为我知道幻音十隐刀是玉早的部下啊。而玉早……是绝对不可能真的伤害真一的。”

玉早不由自主地睁大了眼睛,许久才自嘲地笑了起来。

“实在是太可笑了……我端木玉早每一天都在不断怀疑不断试探的家伙……最终却选择给予我无条件的信任吗?”

玉早仰起脸,呼吸着清冷的空气,眯着眼睛微笑的面容宛若明媚的朝阳——

“从今天开始,我端木玉早,愿意对你献上全部的诚意,把你当做最好的姐妹。”

她从怀里摸出一个青玉小瓶,果断地说:“这是青玉生息膏,狐仙一族的疗伤圣药,就算是全身粉碎性骨折也可以瞬间治好。让我为你消去伤痛,之后就由你来保护真一和大家了!”

玉早的妖力令青碧色的氤氲升腾在明靖身上,明靖身上的累累伤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随着妖气渐弱,如海潮般澎湃鼓动的是明靖的斗气。

明证将炽热的羽翼反手握好,在暗夜中曳出长长的光迹。

而明靖猛地睁开眼睛,一双瞳孔光芒闪烁。

“来吧师兄!只要我在这里,就决不允许你伤害到我的朋友!”

当夜的最后一幕,是呐喊的两位武者跃过烈焰,血与火的剑在空中激撞,绽放出比阳光更加刺眼的光芒。

对抗城池摧折之器给我们带来了巨大的伤痛和疲惫,而这一切需要漫长的时间来恢复。

等我美美地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四五点钟的光景了。橙黄的阳光落满房间,被直接穿进卧室的球鞋胡乱搭在墙边,比渔网破洞还多的校服外套在门背后的挂钩上,我一定是太累了才忘了把它直接扔到垃圾桶里。墙上的美少女海报上投下蝴蝶的影子,窗台上的兰花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偷偷绽开了。

我被急促的敲门声吵醒,而且似乎客厅里那两个家伙没有去开门的意思。

我揉着惺忪的睡眼:“原来是馆长先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