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用亲身经历告诉我们，请不要内疚和自责！请坚定目标，努力工作，认识到我们的敌人并不是自己，而是这无限延伸的抑郁之疾。然后以火焰的斗志和热诚去战胜它，这是我们唯一的出路！”

警方这时也赶来医院，刑侦人员们惋惜之余，也遗憾地说：“可是好容易找到的线索，就又断掉了。”

“主任医生的做法确实欠考虑。可是我们实在无法对一个为了对抗抑郁症，导致自己染上抑郁症的医生说出任何埋怨的话。”

线索链断掉了吗？即便这个群内成员的身份依然有机会全部查清。

但群主背后，有没有人指点他做这些事？还存不存在其他的游戏群？这些或许都将无法查证。

玉早神情凄然，侧着头勉强笑着说：“真一，线索链没有断哦。”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我自己……就是线索链中无法回避的一环。”

玉早找来长姐玉休，而玉休又找来鬼差游。正当我们四人在咖啡厅坐好，天师门下的十多位师兄弟也冷脸走进店来。

玉早惶恐不安地问玉休：“长姐，我实在记不起当时直播的时候，我都对观众们说了什么。我到底有没有蛊惑他们自杀？治愈游戏到底是不是我设计的？搞不好我是为了消灭证据……才事先在他们心中埋下了自杀的种子。”

玉休愤然拍桌：“消灭证据？消灭掉了吗？现在这事不是闹得比天还大？”

“长姐……”

“所以这件事情绝对不是你做的。”玉休的目光移到我身上，“在你被白若慈控制的时候，真一的灵气让你维持了最后一分良善。所以你只是夺走元气，而没有残害性命。只是恶作剧，而没有用妙心的父母要挟真一。所以你当然也不会埋下什么自杀的种子。更何况，我们狐仙根本也没有这种术法。”

一直静静旁听的张知羽放下咖啡杯：“可是所有死者都和玉早有关。例子太多，不想一一列举了。”

玉休面色不愉：“哦是吗？那怎么不说死者都和鬼差有关呢？”

游连忙打岔：“喂，大姐你这样就有点不厚道了，带人走本来就是我的本职工作，可不好胡说八道的啊。”

游赖皮地用眼睛扫了一圈在场众人，嘿嘿一笑：“张家少主说得没错，确实近来的死者，有绝大部分都是玉早直播的观众。”

知羽冷傲地指着玉早：“愿意承认也好，不愿意承认也罢，我们会把玉早带回炼妖门下，把她的妖气彻底化解。如果她真的用了什么自己也不知道的术法害人自杀，可传染的抑郁症就会立刻消散。”

玉休姐姐的朱唇也略微一斜：“如果和玉早无关呢？”

“那就洗清嫌疑了。”

玉休不紧不慢地把蛋糕切碎：“然后道行全无，变成一只普通的小狐狸？准备送往哪家动物园，天师门下联系好了吗？”

散尽妖气竟然要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吗？我突然非常紧张，玉早之前被白若慈蒙骗，在短短十天内损失了七条尾巴，明明是个好孩子，却接连遭到感情的背叛和妖气大损的双重打击。即便如此，玉早也没有失去她阳光般的笑容，依然为了报恩而陪伴在我身边，和我一起经历了许多事，救出了许多人。

而这样一个姑娘，最后的结局是连最后一条尾巴也被夺走，彻底回归原形吗？

知羽平静地答道：“救助世人不得不付出代价。”

我不禁难以置信地看着知羽：“知羽……我们才几天没见，你怎么变了？你之前明明不这样的。明明玉早能活下来，也有你的巨大功劳。”

知羽没有看我的眼睛，只是看着咖啡杯流转的褐色泡沫：“所以我后悔了，不想当时放她一马，竟造成这样的后果。”

我气急：“还记得你那句话吗？因为你和我一样，仍是个少年……才会相信玉早的善意，才无法像现在的你这样，杀伐决断冷酷无情，拿玉早无辜的性命，去验证整个事件和她有没有关系。”

知羽答道：“我认为是合算的。”

“我认为根本就不是玉早做的！”我怒吼，“这和合不合算没有关系！”

没想到这一次一向温柔如水寡言少语的小柔竟然瞪视着我，严厉地说：“真一，不要指责兄长！他这几天经历的事情，你根本不明白。他其实有……”

知羽抬起左手挡在小柔面前：“天师门下自己的事情，就不足对外人道了。总之家主大人，请你不要一意孤行。”

玉休莞尔一笑：“少主说这话，就是在示威了。狐仙一族虽然不喜欢争斗，只愿意谈谈恋爱，过有钱人家小姐的闲散日子。但对如今的天师门下，倒也还不怎么惧怕。”

知羽的左手竟然微微一颤，差点打翻了咖啡杯。我不明白为什么这句话会让他这么动摇。

游赶紧挡在双方面前，顽劣地说：“可以了可以了，两家都牛人辈出天下无敌。你们要是真在这里干架，乱搓大招满天飞火球，我这个小小的鬼差可能要遭重。不如听我问一句话如何？”

游的目光陡然变得锐利起来，对玉休说：“家主，你好好想想，到底有没有仇家要害玉早？又或者是冲着狐仙一族来的？如果另外有人暗中谋划了这一切，最终引得天师门下和狐仙一族大打出手，不就遂了他的心愿吗？”

玉休支颐沉思：“仇家？说起来，北方的老黄家和我们近来不太和睦。可是不会吧，他们竟然会做得这么绝？”

游双手一拍：“嘿嘿，既然有方向，就去查吧。冤家宜解不宜结，多个朋友多条路，老胡家和老黄家的仇怨自己去划出道来，天师门下没必要赶着趟浑水。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游，难道说你又有任务？”我紧张地问。

“不是不是，单纯是去撩一个可爱的小女鬼而已。别想多了天尊大人。”

知羽也随即起身，头也不回地说：“就三天时间。如果狐仙一族处理不好这件事，天师门下会很乐意伸出援助之手。”

玉休也把咖啡杯放下：“好，三天之后，小仙会给少主一个说法。”

杀气腾腾的人们各自散去，我想要去追玉休，问到底老胡家是怎么回事。

玉早将我拉住，拼命摇头说：“不要去问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