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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池一脸沮丧的从冰箱的中层拿出了那自己的食物，开始与上次一样从冰箱绕道厨房的操作台，他俯下身子从柜子里拿出盘子，将食物沿着重力方向倒入盘中。
块状黏糊的食物混合物在盘子中心缓慢地向四周爬着，随后他又从存放餐具的夹层掏出了一个叉子，开始搅拌起着浑厚的混沌体，像是往盘子里涂抹棕色的颜料。
不纯洁的颜料。
“看起来就像是在吃垃圾。”叶池心里不禁吐槽道。
不过这也不是他第一次这么吃，索性也就没有过多的抱怨。
他的脑子里还一直回荡着刚刚南晴香出门时候的最后一句话。
“‘要是没回来…’是什么意思？”想着想着他的动作僵持在那，仿佛是时间静止的房间，是一种沉闷感从胸口涌现上来。
“那家伙，究竟在想什么啊？”叶池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顺手将银色的食品袋又扔进了垃圾篓里。而这次，食品袋却触碰到了垃圾桶的边缘，并没有命中，掉落到了一旁。
“麻烦死了。”叶池自讨没趣，又是俯身下去矫正了食品袋的位置，重新再丢了一遍才让食品袋归属于垃圾桶里。
地面上还残留着从袋子口流出的果冻状棕色的汤汁。
叶池并没有处理的打算，他抬起盘子朝着不远处的微波炉的方向走去。
然而令他震惊的一幕发生了。
原本放置着的操作台位置上，那个黑色箱子装的微波加热装置，也就是微波炉，居然不见了！？
“不……不对。微波炉哪里去了？”叶池也是一脸的懵头状态。
他很肯定，南晴香的厨房是有微波炉这样的设备，而且就在上周，叶池也依旧用着它来加热食物，来熬过没有南晴香在屋子里的那顿晚饭。
“这是什么情况……”叶池下意识从口袋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钟。
“现在这个时候……那家伙应该在忙吧……”他想通过手机与南晴香了解情况，询问微波炉的下落。但是一想到与佐西的推测，南晴香可能正在执行自己的任务，他便阻止了自己的想法。
些许是长久以来与自己姐姐叶希沟通养成的习惯，即便是用即时通信留言的动作，他也没有做。
“唉，看来只能用锅了。”
叹了口气后，叶池灰着头端着盘子朝着电磁炉的位置走去，打算改变加热食物的方式。
而正在这时 ，叶池刚刚才放回口袋的手机又发出了声响。
“嗡嗡——”
由于叶池并没有开启铃声，这样的感受也只能在他的大腿上方发出，那是线性马达的诡异振动。
是通话呼入。
佐西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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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次的漏洞搜查工作也很不错。”凉泉的声音从慢慢升起的电动卷闸门里传来。感觉像是什么宣言，他使用喊着的方式，话音从四处游荡回来。
明明卷闸门还没开启，似乎他早就等待在那里，料到南晴香会出现在这个方向。绿色的环氧地坪漆铺满的场所里同时散发出一丝类似电路板的灼烧味道。
南晴香从远处的敞开的大门进入，凉泉已经站在两旁的生产线的过道中央，光线从吊顶上排列整齐的白炽灯照射下来，他身上的白色研究大褂看起来格外的闪耀。
“嗯，基本上被我搜查得差不多了。”南晴香闭上眼低着头，后背托着那个行李箱发出轰隆隆的声响。
“我已经将你前几次找到的漏洞进行了修补，不可能再出现被编译器反向编译的问题了。”
“那恭喜你，得到了近乎完美的系统。”南晴香挣开眼，嘴里吐出平淡的气息。
空旷的组装车间里，这样的声音显得格外的空洞。
“所以接下来要找到一些漏洞你得花上好些时间吧。”凉泉发出声音，这样南晴香听上去更像是讥讽。
“嗯，我已经做好了加班的准备了。”南晴香继续向前走着，行李箱的滚轮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变得刺耳起来，“我已经把行李箱都带来了。”
“噢？”凉泉发出了轻蔑的笑声，“可是我们的协议上可是说好了，仅限当天。在次日凌晨之前多出的那三个小时，也不见得你能做更多的工作吧？”
“所以你是并不认为我在今晚有破解出这个的能力吗？”
“不不不，哪有。”凉泉勉强的笑了笑，“就算是找到某些漏洞，想要开发和加以利用也需要一些时间的吧。”
南晴香在凉泉面前的不远处停了下来。这个位置离他们要进行实验的实验室二楼还有好一段距离，但这个车间也只有这一处入口，是临近大门的位置。
这也是南晴香可以选择的最节能的路径。
“就算这样，也能有破解的方法不是吗？只要有足够的时间。”
“你这话就太外行了。”凉泉又笑了起来，“听起来不像是有黑客背景的少女能说得出来的吧。”
“嗯？”
“如果除去漏洞的原因，通过正面的破解。提取私钥与密钥两串质数的公因子，以现有的个人计算机能力需要上亿年才可能破解出来，所以就算有时间，你也可能也没有足够的生命时长去破解这个。”
凉泉顿了顿，随后继续说道：“除非你能用上量子计算机，不然现有的技术看起来，你完全不可能做到。”
“我可没有说我要从正面撞开这些密码。”南晴香说道，“能利用漏洞的前提下为什么要用那种方式？”
“可是上次的漏洞排查，你可是花费了好长时间呢。外部人员可没有与你一样读取源码的条件。”凉泉说完又笑了笑。
“你说的也有道理。”南晴香服软起来，她同意了凉泉的看法。
“不过凉泉先生既然谈到了协议，应该知道我的工作条件吧。”南晴香紧接着说道，“看你的态度，我觉得你已经对你的这套系统的安全指数有很大的信心了不是吗？”
“那是当然。”凉泉也没有做过多的掩饰，直接回答了南晴香的话。
“那么，能否在今天就让我结束为你这套系统做安全渗透的工作。告诉我母亲死亡的凶手的事情？”
“没想到还真是急性子。从一开始接手我就看出来了。”凉泉没有直接回答她。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南晴香突然把自己说话的音量抬高，似乎不想听凉泉的多余解释，“你这套系统与多年前发生灼烧事件的系统是同一套系统吧，也就是「图腾」？”
“算是被你说中了。”凉泉没有否认，他低下头，双手插着口袋，前俯后仰了一阵。
“而且，这几个月以来，一直有一些小道媒体对波盾什进行指控。认为你们在做不人道的实验。”南晴香将行李箱立起，较小的身躯抬头站在那看着凉泉。
“这些小道的消息多得去了，只是法务部没有进行诽谤的控诉。”凉泉说道，扶了扶自己的眼镜。“你也没有遇到我们在做什么人体试验不是吗？怎么就不人道了呢？”
“我能说出来，肯定有我自己的理由。不用质疑我的信息来源。”
“证据呢？”凉泉一脸的不服气。
比起目前与南晴香的辩证，他更期待自己这套被测试的系统实际的使用情况。
“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喜欢虚张声势，说一些好像很厉害的话。实际上什么都掌握不了。我劝你还是少看一些那些小道消息，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以参加以后关于波盾什的安全员工作。”
“证据就是梨海市出现的「异态」。”南晴香直接打断了他，“顾后街出现的「异态」头部的视力辅助装置，与贵公司用来矫正视障患者的视力的仪器是同样的材质和构造。”
“你这不算证据，是诽谤。”
“那这条生产线应该都是组装生产那个设备的吧。”南晴香说道，“而且我没猜错这模具我就在这个地方，也就是里面的库房里。”
说完她的眼睛投向了不远处的米黄色大门，上方写着仓库二字的外文。
“况且我也是看过源代码的人。你的那套系统拥有控制生物电流的变量命名，怎么看也不像是给普通巡逻机器人用的吧。”
“看来你还是没有改变你小偷小摸的习惯。”凉泉低下了头，发出轻蔑的声音，“要我说那才像是你的本职吧。明明是在我的眼皮底下工作，居然还能收获这些情报，不亏是你。”
“请告诉我关于母亲的事。”
“你与阿本一样操之过急了。”他口中的阿本，指的是一起与他创造「盾珠」的丛本。
“那凉泉先生是想让波盾什与「异态」相关的新闻流传出去吗？”南晴香则是一直看着凉泉的研究，眼神中似乎有燃烧的火苗直接从体内爆发出来。
“我说了，这个实验，是要我满意为止。”凉泉不紧不慢的退后开来，随后从口袋掏出了一个类似遥控的无线发射装置。
瞬间，四周响起了让南晴香颇为熟悉的声音。
是巡逻机器人。
他从生产线遮挡的两侧往中央的过道走来。
“这是测试的一部分。”凉泉下意识后退了一阵。
南晴香看到两台如同垃圾桶似的机器伸出四边的液压机械滑轮，朝着自己驶来。
她正要后退，后面同时也传来了同样的电机声。那也是两台相同的巡逻机器，挡住了南晴香的退路。
过道前后各有两台机器快速的朝着她靠近！
巡逻机器上方黑色的有机半透明塑料里面若隐若现的红外光线向外散发着光芒，它们在计算着南晴香的方位。
“我要试试在这种情况下的黑客能不能短时间去击穿这层安全系统。如果不能，那我就是成功了。”
说完，凉泉便背着手转身朝着南晴香所面对的那个方向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