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奴隶鼠战团
作者:天与地卑      更新:2019-07-27 08:51      字数:2411

很快,数十颗咕隆弹便制作完毕,被一众掷弹兵摆放在了蒂梵的面前。

虽然在制作过程中,仍有几个倒霉的奴隶鼠沾上了剧毒黏液,但由于没有碰上创口,仅是出现了一些恶心反胃现象。

至于那个吃螃蟹的倒霉家伙,被蒂梵派人扛到咕隆生长的洞里当肥料去了。

若是被无知的奴隶鼠拿来当食物,恐怕这一群都要中毒身亡!在这一情况下,不如以毒养毒。

除了咕隆掷弹兵外,蒂梵把其他全部奴隶鼠都打发去制作近战武器了。

他的要求很简单,只要手上有根能用来打的玩意就行。

于是,没过多久,他的面前便出现了一支由白皮群落奴隶鼠组成的“步兵团”:有的将石块绑在木棍末端当锤子,有的则把长棍削尖当长矛,更多的干脆直接动了骨堆祭坛的歪念头,随手捡了根尖锐的骨片当刀用。

绿皮兽人斯库鲁也捡起了一根最粗大的骨头,扛在肩头,肌肉如刀削斧凿般结实,颇有一番气势,屹立于矮小的鼠群中,宛若一尊绿色巨像。

看着这个粗制滥造的角鼠神祭坛被一下子搬空了,蒂梵虽有些哭笑不得,但还是在心里默念了几遍“角鼠神多有冒犯”。

毕竟,咱也是迫于生存,和亵渎神灵扯不上关系嘛。蒂梵心里想着,把最顶端充当大角的尖锐腿骨取了下来,抛给了一只白皮奴隶鼠。

当然,并不是所有奴隶鼠都编入了这个步兵团。鼠群中最年老、瘦弱的几个被分配了搬运食物的工作,作后勤补给部队之用。

另外,为了作战时更明显地区分敌我,蒂梵还特意叮嘱每一只白皮奴隶鼠用洞穴里随处可见的石灰石掺着唾沫磨碎了,在额间涂了一道白色的竖杠。

“很好!很好!我再问一遍,我们的目标,是什么?”蒂梵看着已跃跃欲试的白皮奴隶鼠部队,内心很是满意。笨一点不要紧,肯听话、肯服从命令,才是最重要的!

“矿牙玩意儿!die!die!”众鼠群情激愤,挥舞着手上各色各样的“武器”,发出高低不一、参差不齐的嘶吼。

据瞎眼布莱德所说,由于白皮群落在奴隶鼠中地位低下、人丁稀少,位于上方的矿牙奴隶鼠经常派人通过坑道下来“骚扰”,轻则抓几只老弱病残当食物,最严重的一次,就在一年前,把白皮群落仅有的一只母鼠人给掳走了……

可怜的白皮奴隶鼠,就这样断了后。

提到这茬子事的时候,布莱德仍有些忿忿然,并极力怂恿蒂梵在征服矿牙奴隶鼠后把他们的也抢过来。

他的语气和表情,就像在宣称几件自己的所有物一样。

据他说,奴隶鼠中的母鼠和氏族鼠中的不一样,由于氏族鼠追求优种率,母鼠人都经过炼金改造,当做“生育机器”圈养了起来,投喂大量营养物质,体态极其臃肿肥硕。而这里的母鼠,就和普通鼠人无二,但数量极为稀少。

因为母鼠人体质生来孱弱,竞争不过其他公鼠,大多一出生就沦为食物。少数侥幸存活的,也难逃魔爪。

这么想来,其实蛮可怜的。不对,自己不也是个鼠人么?

当时蒂梵脑袋里就一片混乱,这似乎触及到了自己的知识盲区了。虽然自己差不多可以算是成年鼠人,但白长这么大,连自己从哪个旮旯生出来的都不知道。

没人和他提及,他也没有问过。

更别提母鼠人了,自己到现在为止,见到的鼠人,全是公的!

但通过大量阅读,蒂梵倒是见了不少母人类,不,用人类玩意的话来说,应该是人类女性。

像《人体解剖图解》啊,《洛恩领公爵风流史》啊,《沃尔多拉宫廷画集》……好多书上都有人类女性的插画。虽然有些模糊,但好歹可以看出个大概模样。

怎么说好呢,就像……就像毛更多,某些部位更丰腴的——

迪沃特?

关于母鼠人,真的完全没有概念。兴许,长得跟毛更多、更肥硕的自己有点像吧……

想到这,蒂梵不仅内心毫无反应,甚至有些诡异的感觉:该死,自己怎么不像布莱德,对母鼠人这么来劲呢?

……

……

顾不上胡思乱想,蒂梵让布莱德带路,率领自己麾下的白皮奴隶鼠战团,穿过坑道往上爬。

坑道并非完全垂直向上,而是凿出了适中的坡度,绕着弯上行。甚至,到了较为陡峭的地方还有打磨出的小洞供攀附用。

虽然在和祭祀们待在一起的时候,对又老又硬、吃在嘴里十分干涩的矮人并没有多少好感,但现在,蒂梵却对这个种族生出由衷的钦佩之情。

能依靠工具,在坚硬的砂石中硬生生开出一条道来,还如此规整、历经百年而不坍塌,实在是高明!

虽然蒂梵并不知道开掘矿道的具体原理,但凭鼠人的尖齿和利爪,显然是不行的,肯定有什么强劲的辅助手段。

但就算矮人在过去雄踞这个规模庞大的矿坑,到了最后,还是烟消云散,把家门拱手相让。

让给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这帮同胞,诈齿鼠人。

坑壁四周的雕刻,大多都被这帮后来者粗暴地破坏了,取而代之的是更为粗野的划痕。有的地面上杂乱地躺着破碎的矮人雕像,甚至还被某种不可名状的骚臭液体覆盖了……

毕竟成王败寇,没有人会记住被征服者痛苦的哀嚎,只会铭记胜利者得意的咆哮。

白皮奴隶鼠部队驾轻就熟,在布莱德率领下,一通七拐八绕,不一会儿,便来到了一处更为宽阔的石室。

不,或许说“洞厅”更为恰当一些。

这方空旷的石室,似乎被外力从中掏空,仅留下数十根粗壮的石柱支撑。而在石柱间,是一座座用木棍和石块堆砌而成的架空棚屋,棚屋外侧垂下许多脏污的破碎布条作装饰用。不像白皮群落,矿牙群落不仅搭起了简易的住所,甚至还有“徽记”——用灰烬和石灰抹在布条上的鼠牙。

与此同时,几根石柱间,还用草绳吊着一排血肉模糊的鼠人尸体,像是在风干,但更像是在趾高气昂地炫耀。

从皮肤不健康的苍白可以推断,这些惨死的鼠人正是白皮奴隶鼠!

“该死的矿牙玩意儿……”布莱德虽然看不太清,但他通过后方同胞的骚动摸出了端倪,“蒂梵大人,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们就去剥了他们的皮!再喝了他们的血!”

“不,”蒂梵皱着眉头,眼睛看向这座架空的木制堡垒,“让他们先别出声,都给我在后面待好了,我先去看看。”

蒂梵总觉得哪里不对。

似乎……这些棚屋,都空了?简直安静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