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黑，云怎敢灰；雨还未下，风怎敢吹；瓜还未熟，秧怎敢枯；花还未落，树怎敢死；你还未嫁，我怎敢老。
——汪国真《怎敢》
顾一晚上是带着陶宁出去吃饭，在出门之前，她心里数次告诫自己，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了。
陶宁她之前的所作所为，她现在几乎在突然之间的想明白了所有的原因，但她自认为自己是一个普通人，没有圣人那样博大宽厚的胸襟。
她想借这顿饭跟陶宁彻彻底底地说清楚，虽说可能之前所想的只是自己的猜测，但是，她虽然看上去挺笨的，但并不代表她真的可以容忍所有的事情。
对于许墨这个问题上，她没有打算深究下去，因为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
她要的，只是希望陶宁可以跟自己坦白她的心，到底还有没有抱着一颗真心在跟自己做朋友，她不想活的那么糊里糊涂，被人卖了还替人家数钱的那种人。
“一一，怎么，牧言他没来吗？对了，你不介意我这样叫他吧？你们应该都比我小，这样叫也挺合理的。”陶宁夹了菜，漫不经心地问起跟提到。
在对面默默吃菜的顾一抬了抬头，淡淡的说到“哦，他公司有点事，他去处理一下。”
陶宁点了点头，心里也有一点底了，原来是开公司的。
陶宁故作明白地点了点头，也没再谈什么话了。
说实话，顾一她确实是没有胃口，她擦拭了一下嘴，慢悠悠地倚在凳子上，目光清浅地看着对面的陶宁，她此时此刻心中很复杂，女人的友谊就会这样吗？
大学时管理学老师曾经说过，人有嫉妒心是很正常的，若你对别人所过得美好生活完全没有那么一点点的羡慕，那就说明你不是很正常。
她理解，可是，陶宁却总是给自己一种虚情假意的感觉，她想从她的身上得到什么。
她希望是自己的错觉而已。
“学姐，你当时明明知道我喜欢许墨，你为什么又要突然跟他结婚呢？你是真的爱他吗？”顾一每个字都掷地有声，但却并不是在质问他的语气，她只是想单纯地听一听她的说法。
从来没有直面说出这个问题来，顾一反倒是觉得说出口后整个人变得很轻松了，她终于摆脱了之前想问而又不敢问的局面。
陶宁一顿，但也不改声色，顾一问她这个问题是让她感觉到猝不及防的，她没有想到她会这样直白地说出口。
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仿佛对她所说的话毫不在意的模样，“一一，那你觉得呢？那你觉得我是什么意思？”
既然她想把话说明白，不想当一条糊涂虫，她怎么好不成全她呢？
陶宁在心里冷笑着，眼底中充满了无比的讽刺。
顾一什么性子，她十分了解，料她也无法掀起什么大风大浪来。
顾一冷静地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女人，面对她这无所谓的态度，她的心慢慢地开始冷却下去，她怎么可以这样？
“学姐，你问我你什么意思，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这件事是你做出来的，我并不想说这件事本身的什么原因，我只想知道，在你的心里，我还是你的朋友吗？”
顾一的态度十分清冷，仿佛早已洞察了这一切，她只是想要弄明白这一点而已。
她的朋友不多，陶宁算是其中一个，她不想轻易地失去一个朋友。
陶宁沉默了许久，并没有说话，顾一静静地看着她，想要从她的身上找寻着一点点以前陶宁的影子，那个乐观活力，平易近人的陶宁。
而并非现如今以金钱主义为上，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
“顾一，你真的想听实话？”陶宁此时已经放下了筷子，她想要保持着自己以为最为优雅的一面，至少在顾一面前，她总觉得自己有足够自信的资本。
她笑了笑，“学姐，虽然实话会挺伤人的，但是，我也生活在这现实的世界里，不是吗？”
“呵呵，是……是……”
陶宁在心中倒是挺为认同她这话的，既然如此，她也就明说了。
“一一，若是以前的你，我会十分乐意跟你做朋友。因为你那个时候实在是太笨，太蠢，太天真。叫你做什么事，你永远都不会推脱，更何况，你也没有什么大的作为而已，在我的眼中，你可能只是我的一个小小的附庸，所以我明白，只要稍微对你好那么一点，你就会把我当做一个真心朋友那样的对待，你这种人太容易相信人了”
陶宁话语平静，就像是在陈述着在心里已经憋了很久的话，现在终于说了出来，感觉到无比地畅快。
顾一继续地一如既往地平静地听着她对自己评价，云淡风轻地问道“那现在呢？”
“现在？本来你在我的心中就不算是一个朋友，现在，你说呢？如果顾一你能够没有被突然调到总公司上班，没有这么快地找到一个这么极品一样的男朋友，那我应该就不会这么快地讨厌你。”
陶宁自顾自地说着，话语间透露出来深深地嫉妒，让她觉得好生烦躁。
她不应该是现在被顾一质问的那个人，她有什么资格来质问自己这么多。
顾一听着，竟然忍不住地展出了声来，她笑靥如花地看着陶宁，却越发地觉得好笑。
陶宁心中很奇怪，很多的是不爽，自己说了这么多，她还有心思笑吗？
她不解地看着顾一。
“学姐，原来我在你心里已经变得这么优秀了呢……”顾一捂着嘴，含蓄地笑着，但又很快地平静下来，“在你心里，我总是什么都不如你，但是学姐你有没有想过，大智若愚这话是怎么来的？每个人都得像你一样充满着算计地说着吗？我是没有你厉害，工作能力也没你强，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只能一直待在那个分公司上班，而我却被调了上来呢？”
她字斟句酌，冷静地讲述着这一切，她说的都是实话而已，“更何况，忘了告诉你，你知道林牧言他还有个什么身份吗？”
说着，她莞尔一笑，眼眶中闪烁着点点星光。
陶宁红唇微抿，眉头不禁皱起，什么身份？
顾一离开座椅，踩着高跟鞋走到了她的跟前，凑近她的耳朵用着彼此可听见的声音说到
：“他就是晟铭集团的总裁，你最顶头的上司，大老板。你该不会还不知道吧？呵呵，学姐，你不是自以为你的本事大如天吗？你也可以找这么一个极品男人供你揉捏……”
说完，顾一起身拎起自己座位上的包包，向门外走去，但有突然想到了什么，又转了回来，“对了，学姐，那套房子可以借你住三个月，就看在你以前对我的那么一点情意上，我想这样的回报你应该会喜欢吧？”
说完，顾一真正地转身离去。
陶宁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手中的筷子不禁捏紧，眼眸中的恨意难以掩藏……
本来是想好好地羞辱一下她，挫挫她现如今仿佛正春风得意的意气，却没有想到反被她将了一军。
顾一，你做的很好……
＊＊
顾一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林牧言的车已经停在了餐馆门口了，她赶紧地上去。
将车门关住后，她转头过来朝他笑了笑“我今天晚上做的很棒呢。”
林牧言本来是打算跟她一起的，但却被她强烈地反对了，还说什么女人之间的事情男人还是少掺和之类的话。
但事实上林牧言其实一直都坐在她们的隔壁，她们所说的话，基本上都到了他的耳朵里来。
林牧言宠溺地捏了捏她的脸蛋，她却皱着眉头，她揉了揉自己的脸蛋，“你知不知道这样会把我的脸捏大的？脸大了，就怪你～”
林牧言听此，不禁笑出了声，“眼神捏脸都可以把你脸捏大，那你现在脸应该早就不会这么小了。”
顾一不相信他的话，给了他一个白眼，便催促着他赶紧开车回家吧。
林牧言却不为所动，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刚刚你都凑在她的耳边说了些什么？嗯？”
顾一听此，耳朵不禁红了，刚刚凑在她的耳边说出口的话，他竟然想知道……
她轻轻地笑了笑，敷衍地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说了些可以让她更加觉得心里不平衡的一些话，不关紧要的。”
林牧言轻笑，顾一是个不大会撒谎的人，这种小把戏怎么可能骗得过他。
“真的？”
“真的！”顾一使劲地点了点头，以来证明自己说话的真实性.
林牧言现在也不穿破她，他有的是办法让顾一自己乖乖地说出口。
“嗯。行……”
＊＊
第二天。
顾一听到了自己的闹钟在耳边响起，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身边已经没有了林牧言的影子，只留下被窝还剩有一点余温。
他去哪里了。
顾一心想着，想要起床。
但身上突然传来的痛感让她忽然想起了昨晚上发生的事情。
想起来真心地让人觉得脸红，但是心里却有一点不满意。
她在车上都已经说过了凑在陶宁的耳边没说什么话了，那个男人始终是不相信，最后竟然变着法子来折磨自己……
真的是可恶。
她撑起自己的身体，穿好衣服去洗漱。
但等自己花个淡妆都画好后，都没有见到林牧言的身影，他这么早去哪里了呢？
正当自己收拾好后，给他打了个电话，却发现手机他竟然没有带走……
忽然，门被打开了。
顾一走了过去，见林牧言手里提的盒子，她话语中带有一点惊讶，不禁问道“你去买早餐了吗？”说着，她接过了林牧言手中的东西。
林牧言换了鞋，淡淡地应了一声“等你去给我买早餐吗？小懒虫？”
“小懒虫？拜托，我可是很勤快的呢！”顾一对他的话不以为然，反驳道。
林牧言只是笑了笑，“快来吃早饭，待会儿还得去上班。”
她慢吞吞地走了过去，开玩笑地说到，“你不是大总裁吗？那我算不算是总裁夫人啦？有特权吗？”
林牧言喝了一口粥，淡淡地却又不失认真的说道“有。”
“什么特权？”
“晚上抱着我睡的特权。”
“…………”
顾一撇了撇嘴，“那算是特权吗？”
林牧言对她的回答不满，捏过她小巧的下巴，“顾一小姐，你以为谁都有资格每天晚上抱着我睡觉吗？”
顾一眨吧着大眼睛，模样仿佛是一个不喑世事的小姑娘，眼中毫无波澜。
“喔……我也可以抱着大熊睡觉的呀。而且它还不会占我便宜，不会……”她闷闷地回答着，但说着说着，她见林牧言的眸光在逐渐逐渐地变暗下来，所以她识相地闭了嘴。
“听着，以后要是敢抱着十分熊睡觉的话，就把它永远地从房间里扔出去。”林牧言淡淡地说道，话毕，便继续悠闲地吃着自己的早餐。
顾一吃惊地看着自己旁边的这个男人，着实刷新了她的世界观，怎么可以这样傲娇，怎么可以连熊仔的醋都要吃？
如此幼稚，配合上这么成熟地自己吗？顾一心里想着，但又突然笑了出来……她是在笑自己的想法……
工作基本上都是差不多的，在公司里顾一也还是做着自己的本职工作，跟林牧言看上去还是很像平常很正常的上下级关系。
至少没有人觉得，自己跟她之间都有猫腻。
但唯一的不同是，林牧言这个闷骚的男人，对，没错，是闷骚。
她给他送咖啡进去时，总会将自己拉过去好好地亲一亲……
她在想，如果公司的员工知道他们平时看上去那么高冷，清高的总裁，竟然是这种大恶狼，不知道会有多少的芳心碎掉呢。
但根据祁东告诉自己的一些八卦消息，在这公司里工作的，大多数都是有十年以上的工作时间的人呢，虽然每年都会融进新鲜血液，但是，高层，基本上是不会发生太大地改变。
大多数能接触到林牧言的，都是一些妈妈粉，对她几乎是不构成威胁的
顾一听完后，什么叫做构不成威胁？
她也是很有魅力的一个人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