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孤南的话让燕戎北整个僵住，随即面色有些狰狞。

似喜似悲，似哭似笑。

燕戎北也不知道自己此刻心里面到底是什么样的感受，以前的时候他渴望靳孤南能够想起来他们的从前，但是后来他又并不像靳孤南能够想起来从前的一切。

因为靳孤南一旦记起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从前，那就代表着靳孤南记起了她的上一世所发生的事情。

而上一世，他的南南太苦了，虽然她经常笑的比哭的多，不，应该说他就没有见过哭过的靳孤南，可他知道，没有一个人愿意自己脸上的笑容笑到连自己都分不清楚是真是假。

“告诉我，你当时疼吗？”

清冷的声音唤回了燕戎北的理智，燕戎北抬眸看向靳孤南，张了张口，半晌，声音喑哑，一字一顿，“疼，撕心裂肺的疼。”

说着，轻轻的将少年揽进怀中，“当时只想着和你一块死，可是你不让……”男人嗓间酸涩，“你知道我什么都听你的，你不让我死，我就不会死。可是我想死，我想陪着你……南南。”

“南南，万一咱们的结局没办法改变，”燕戎北阖上眸子，言语间透着难得的祈求，“别让我自己活着。”

靳孤南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燕戎北，无论是前生还是今世，在她的印象中，燕戎北永远都是用最挺拔的背顶着最难顶的天，而他的面容上不会出现一丁点的波动。

拽着燕戎北的衣角，靳孤南轻轻的点点头，“好。”

“其实我那个时候是想让你跟我一起死的，”靳孤南小声道，“我靳孤南喜欢上的人，做鬼都得是我的人……”

“那你最后怎么不带我一起走？”

靳孤南闻言，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道，“……舍不得你死。”

燕戎北低头看着埋在自己怀中的靳孤南，听着她的声音，“那个时候我看着那天，我觉得那天空真好看，你得替我多看看不同地方的天，跟我说说是不是都跟帝都的天一样好看。”

“还得多替我渐渐那从东边升起来的太阳，那可是我在孟玄大陆……就是我上上辈子待的地方，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这么让人放松的太阳。”

“你要是跟着我一起死了，这些你就看不见了……我舍不得。”

紧紧地抱着靳孤南，燕戎北扯着唇角，靳孤南又道，“真好，燕美人，这下子，咱们两个人的记忆，我可以和你一起回忆了。”而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守着那在这个世界不存在的记忆，默默的面对着一切。

手环微亮，得趣似是想起了什么，轻叹一声，又渐渐的熄了光芒。

“这辈子，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靳孤南闻言，笑了笑，“好，那你得好好保护我，”说着，轻笑道，“上辈子替你挡的那一下，可疼了。”

“我知道……”燕戎北哑着嗓子，双眸赤红，“用我这条命保护你。”

“燕戎北。”

“嗯。”

“别用命保护我，”靳孤南笑，“你若是死了，我绝不独活。”

听着靳孤南的话，燕戎北苦笑，“可你却让我独活，南南，你的心可真狠……”

“这辈子你若还这样要求我，南南，我不会再听你的话了，”燕戎北笑着紧紧的抱着少年，轻轻亲吻着靳孤南的额头，哑声道，“没有你的日子……那日子，太熬了，真的……太难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