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半大瓮坛人彘安
作者:梓陌子      更新:2019-07-23 05:40      字数:2089

风吹的人们瑟瑟发抖,凌白穿着一身单薄的衣裳靠在樟树下面。宽大的袖子不断拂过他的脸庞。其实在凌白出门之前莫寒是打算给他多添几件衣服的,但是凌白觉得不合常理毅然拒绝了。不过在莫寒的万般要求之下,原本打算穿着中衣中裤出门的凌白最终还是换上了一套比较宽大飘逸的衣裳。

莫寒也只穿着一件简单的红装,站在浓密的树枝之间。夜里的风吹过树枝中的缝隙,带着些清冷。莫寒将衣衫拢了拢,继续看着树底下的凌白,只觉得此刻自己的心比身上的温度还要低上好些许。

沙拉拉

不知过去了多久,凌白只觉得自己的身体都要被冻僵了。这时终于有一个人贼头贼脑地走到他身边,四处张望了一下,待确定旁边没人会路过之后,才将凌白抗到肩上,隐没在不远处的黑暗之中。此时莫寒伺机而动,几个小跳成功跟在了那人的身后。

在那人背上的凌白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晚上所食用的东西好像都要因为他们之间的“亲密接触”而翻涌而出。但是为了不暴露自身,他只能强行将这股恶心感压下,装成一幅被下了迷药,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样。只是眉头紧锁无法舒展。

莫寒此刻正在黑衣人身后十丈左右的地方跟着。虽无法看到凌白的表情,但是想到当初在殷城被抓住了手都立刻摊开了的凌白,只觉得心疼。

莫寒跟着那黑衣人出了城,而后那黑衣人上了一辆马车。莫寒不敢上前跟着,怕被那人发现了自己的身影,于是知道支起耳朵仔细地听着。

“有人跟来了没?”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声音比莫寒所预计的略微远些,想必便是驾这马车的那人所说的了吧。而后只见原先的那个黑衣人将凌白扔进了马车,而自己躲在马车后面不知在做些什么。须臾从马车后面出来的便是一个穿着一身暗红色劲装的男子:“自然是没有的,好了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

那人说完,先前开口确定的那个男子便甩了甩马鞭,将它抽在马臀之上。马儿感觉到了疼,立刻撒开蹄子,朝着西北方跑去。莫寒此刻心里并无他想,只想要快些将这些零碎的事情解决了,好将凌白带回来。

大抵过去了一炷香的时间,马车在一座山前停了下来,被随意丢在车厢中的凌白只觉得浑身都骨头就被碾压过一般,难受得紧。刚想要稍稍睁眼看看,但是却被突然袭来的烛光吓得立刻合上了双眸。

“嘿,老大看来那老娘们儿这次下得药可足得很啊,这丫头到现在居然还没又醒来。”凌白听着声音,感觉应该是先前将他扛过来的那个男子。眼珠在眼皮下稍稍转了几圈,而后他装作一副刚刚醒来的样子,看见面前的男子往后缩了缩:“你们……你们究竟是何人!我又是为何会在这里的!”

他的手紧紧握拳,下巴微微抬起,强行装出一副高傲且不可一世的模样,好像这样能给她勇气一样。那两个人似乎也习惯了这样的场景,只是嘿嘿一笑,而后将凌白一把抓了出来,好像是打算压着他上山。

“别骗我!”凌白一挥袖,脸色终究还是不可避免地白了几分。那两人哪里会去理会他?自然是强行拽着凌白的胳膊将他带到了山上。这一次凌白并没有掩饰自己颤抖的身躯,这样的他更像是一个不知为何被带山上,面临着未知恐惧的少女。

“呵,睁着眼睛被带进来,你也算是头一份呢。”穿着暗红色劲装的男子戏谑道。听到这句话,凌白立刻紧紧比起了双眼,不敢再去看后面应该怎么走,全权将控制权交给了那两个男人。若是平时,凌白定然不可能如此。不过现在的他知道,后面有莫寒跟着,他一定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呵,大小姐不如真言看看。若是你不能乖乖听话,那么现在你也能好好看看你的下场究竟会是如何的。”先前那个一言不发的人说话了。他的声音冷冷的,语气也是冷冷的。仿若是刚刚从北边落雪之地过来的一般。

凌白犹豫了一下,然后才好像是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了,悄悄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儿。然,他面前的一切很快就让他将眼帘全部睁开了,就连朱唇也张开了。露出一个惊讶至极的表情。

在他面前是一个个半大的坛子,足以装下半个成年人的大小,而里面装的刚刚好就是被砍去了手脚的少女。最早的甚至已经能看出骸骨了,而最新的那个眼底满是恐惧。她们并没有死,但是这般模样甚至还不如死了更干脆!她们只有几个发出了呜呜的声音,想必已经被割去了舌头。

数十个正直豆蔻年华的少女,就这样被毫不怜惜的做成了人彘。而这一切甚至无人问津!

凌白自认为不是一个同情心泛滥,随时都可能免费帮助别人破案抓凶手的,所谓的好人。但是即使是这样的一个人,看到面前这数十个人彘任然不禁同情这几个少女。

而他所能帮助她们的,也无非是帮忙找到最后的幕后黑手而已。这是凌白在见到了凌府的灭门之后,第一次痛恨自己的无能。

“怎么了,这是没被吓到?”一旁穿着暗红色劲装的男子看着呆愣中的凌白略带蔑视的轻笑道,“亦或者是已经被吓傻了?”而后那个声音冷冷的男子出言阻止了另一人的调笑:“你就别为难这个小姑娘了,我们俩可还要好好招待他一番呢,现在就吓傻了,一会儿怎么玩儿?”

凌白知道接下来他要面对的定然不是什么好事情,但是这是决定在这里之前他便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的。他咽了口口水,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死死瞪着声音凛冽的那个男子。他知道,那个男子的权利一定要比另一个男子的权利要高,而决定权也在他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