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惊讶地看着苏慕青，明显没想到一个小不点儿大的黄毛丫头竟然能有这样的气势。
为首的赵大鹏也吃了一惊，他之前跟着姐姐去县里面远远地见到他们厂里面的大官儿，气势也不一定有着小丫头这么足啊？
不过眼前亏自然他是不肯吃的，他仗着自己身边还有两个人帮衬，二话不说上前，冷笑一声。
“你爷爷先把我衣服弄脏了，我让他赔衣服错了么？而且我刚刚不过踢了一脚而已，哪里有那么严重？保不齐是故意讹诈我们呢！还有，这衣服，你打算赔偿多少啊？”
苏慕青看着他衣服上溅上去的一点粪水，连痕迹都要凑近了才能看到，就这值得他们打人？
记忆里，爷爷被人当街殴打，虽然人是送进医院之后才没的，但也和对方几个人脱不开关系！可哪怕这样，对面几个人渣也不过判了个失手杀人，住了几年牢而已。
一条人命只换来他们几年牢狱之灾，想想苏慕青都足够咬牙切齿。
赔偿？呵呵哒！
她要是今天不让他们出点血，她就不叫苏慕青！
她冷笑一声，往前一步，倨傲地抬起下巴，同样冷笑。
“你说这东西是我爷爷溅到你衣服上的？”
“不然呢？这里挑粪的人除了你爷爷还有谁？我这衣服可是前几天刚买的，好材料，十块钱呢！我也不说多，给我半价就行。”
新买的？还半价？
她一毛都不会给！
苏慕青嗤笑着眯了眯眼睛，往前一步，指着大街上倒地的粪车子和旁边的食堂，眼神凌厉到吓人。
“我爷爷生怕这些东西会弄脏了大家，一般都会小心谨慎。而从车子倒地的方向和你衣服上的印子来看，你是从食堂里出来，和人嬉笑打闹，没看到后面的车子。而我爷爷怕撞到你们，主动偏了粪车的方向而导致自己失足跌倒。可你们，不但没有感激，反而对老人动手。我说的，可对？”
她再往前一步，眼神灼灼，声音冰凉中带着怒气。
几个男人对视一眼，眼底都带着几分骇人和不敢置信。
她猜的，全中！
“为一件区区小事就对老人动手，你们，究竟是人还是畜生？”
她小小的个子，站得笔直，声音朗朗，表情肃然。
周围，寂静一片。
谁都没想到，一个小姑娘的身体里面竟然能够爆发出这么大的能量。
那句“是人还是畜生”这几个字更如同天雷一般，振聋发聩。
就在这时候，旁边食堂的老板走了出来，为苏慕青撑腰。
“明明是你们撞到了人，不道歉不说，还要讹诈人家老人孩子，有点不厚道啊！”
其他旁边有围观的人在旁边点头也跟着斥责。
“是啊，是啊！我刚刚明明见到你从这饭馆里出来撞到老爷子了！”
“小姑娘说的对，你们究竟是人还是畜生啊！连这么老的老爷子都不放过？”
……
人言可畏，几个男人被骂了个狗血喷头，正郁郁地打算灰溜溜离开的时候，却被苏慕青叫住。
为首的赵大鹏怒瞪着苏慕青，气得面红耳赤。
“臭丫头，你不要得寸进尺。”
想他赵大鹏什么时候这么没脸过？尤其对方还是一个小丫头片子？
苏慕青冷哼一声。
她得了寸之后，从来不会进尺，只会进丈。
她往前一步一步地走，气势十足地逼得几个男人一步一步地退。
似乎察觉到他们被对方一逼再逼显得有些怂，赵大鹏涨红着脸，咬牙。
“你想干嘛？”
“不干嘛？你们伤了我爷爷，总不能这么干脆利落地走了吧？”
“那我道歉？”
“不止！我要给爷爷看病，给钱，五块就行！”
“不可能！”
“那也行！我去报警，你们一个故意伤人是跑不了的。而且，我们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如果我爷爷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我要你们的狗命！”
声音清脆，掷地有声。
看着苏慕青那坚毅的表情，明亮的眼神，似乎真的会孤注一掷地这么干！
为首的男人犹豫了一下，往地上扔了五张一块，可苏慕青还是冷着一张脸。
“道歉。捡起来给我！还有，我说的五块钱，是你们一人给五块钱，毕竟你们都参与了打人。如果有人没动手被波及，不好意思，请找你们兄弟算账！”
几个男人脸上的表情纷纷起了变化。
并不是所有人都有钱的，这年代，就是机械厂职工一个月也不过二三十块钱。更何况，大多数人一个月连二十都没有。
五块钱对他们来说，算不菲的一笔了！
苏慕青也不管，只定定地看着他们，俨然一副他们不给就不跟他们善罢甘休的模样。
几个男人犹豫又犹豫，最终还是把身上全部的钱挤挤凑凑给了苏慕青。
拿了一把零钱，苏慕青请吴大婶叫了两个人帮自己把爷爷送回家，可在拐角处却见到一双手环胸，满是络腮胡，穿着军绿色衣服的高壮男人，正勾着唇角瞧她。
她也不怵，笑眯眯地朝着对方点点头，懂礼貌地问好。
“叔叔好！”
被喊叔叔的顾焱面色一变，身子一僵，不敢置信地摸摸自己的脸颊。
麻痹，他有那么老？
他嗤笑一声，好笑的看着人小鬼大的苏慕青。
“还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你人小能耐挺大啊！这一招得寸进尺做得好！”
苏慕青往钱的脚步一顿，转头继续朝他笑，只是那笑容要多假有多假。
“叔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哦，是么？那我也不知道了，刚刚究竟是谁在里面一次次的试探对方的底线，先让对方的道歉，然后一步步加价，从道歉到给钱，从五块到一人五块！还想要用这五块钱让这几个人起内讧。刚刚，真是精彩极了！”
“叔叔想必说的是谁家的戏台子吧？我还要回家照顾爷爷，不耽误叔叔看戏了！叔叔再见！”
一口一个叔叔却叫到顾焱心塞，他没好气地挥挥手。
“走走走，赶紧走！”
小姑娘伶牙俐齿，一点都不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