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僵持良久，南宫曲还是将竹寒捞进了怀里，为她掖好被脚，有些僵硬的说，“日后你就待在这儿，我不放心你主仆二人待在竹音阁，怕你出了事也没人照应……庭遇庭礼都在这边，你要什么跟她们知会一声便是。我还有些公文要处理，你先歇着吧。”

竹寒讶异地看进南宫曲幽深不可探的眸子，不多会，南宫曲便转身要走，竹寒下意识轻扯他的衣襟，问他，“南宫曲？你是不是要去看花涟羽去？可不可以带上我？”

竹寒想，既然要确认喜不喜欢，那就必须知道是不是会在意。测验是否在意，最好的方法，不就是看看他和其他女子在一起，自己会不会心酸么？那末，跟着他去了，不就一切都明了了么？

南宫曲皱起了眉，他并未说过要去看花涟羽，这女子在敏感些什么？似乎有些不耐，“我说了，我是去处理公文。”

竹寒无奈，只得钻进被子，闭上了眼。

南宫曲见她不回话，便自己走了出去。

*

柏芝堂

“小五那丫头怎么样？”掌柜的见小二回来，身后还跟了个知含，未等小二回话，掌柜的却看向知含，有些勉强的笑道，“又来抓药么？你家主子可是又病了？”

小二讶异地看向知含，知含没看他，反倒看向掌柜，笑应，“掌柜的，我这不是跟着大夫来取药了么？”

“你主子就是‘小五’……恩，睿王侧妃？”

知含虽不太明白掌柜话里的意思，姑且点头称是。

小二看出她有些疑惑，便大致解释了竹寒逃出睿王府后遇到的事情，长话短说，毕竟那边还等着竹寒抓药回去。

李齐见知含来了，迎了出来，问了问睿王近况，只觉心惊。

“你且放心，主子安定下来了，自会安置你的。”

听了知含这个准话，李齐才安下心了。

知含抓好药，正欲付钱，却被制止了，拗不过他们，只得作罢。

知含回了睿王府，便听说王爷要将主子安置在自己那里的事，真是又惊又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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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和居偏房清晨

一夜无梦的竹寒，醒了过来，便觉腰间有些重，伸手摸去，竟触到一手温热，未及反应，便温热的主人似乎也行了过来。

南宫曲被竹寒那一模，便醒了过来，等她回头。昨儿晚上回来的晚，怕吵醒她，又怕碰了她背后的伤，只得长臂一探，环着她睡了一宿，这些年来竟都没有这一晚睡的安生。

竹寒微微回首，奈何用力过猛触了伤口，只得保持原来的姿势，也不敢面露痛色，怕他又说自己是戏子什么的。干脆闭山眼睛，一动不动。

可后面的人似乎是慌了神，急忙起身，却又尽力轻手轻脚地，不知是怕弄醒她，还是怕碰了她的伤口。好不容易掀开了被子，出了去，确实在小榻上坐着，凝着她，未几，便亲了上去。

竹寒脸红。

南宫曲痴痴笑了起来，伸出手在她的鼻尖上刮了一下，轻声说，“原来没睡？看来……”南宫曲坏坏的将唇凑到竹寒的唇边，吻了下去。

竹寒立马睁开眼，用力推他，这个妖孽。

南宫曲看她红热的厉害，于是笑看她，竹寒被他这么一闹，背后更加刺痛，此时竟有些湿意，伤口裂开了么？

可她脸上依然毫无痛色，只是回看南宫曲，轻轻斥他，“怎还不去早朝？”

她不会问昨晚他去了哪里，许是害怕听到他的答案。

“还早，不急。”

庭遇庭礼两人起来叫早，听的南宫曲回应，她们将两人的衣物，洗漱用的东西，都拿了进来，摆好，便出去了。

南宫曲正要把她抱起来，给她清洗伤口，却听得门外知含说拿了药来，南宫曲让她进来，知含正要给竹寒洗漱、上药，却被南宫曲斥了出去。

知含合上门，南宫曲便作势要脱竹寒的衣裳，竹寒没什么力气，也不反抗，就由着他折腾。反正昨晚他早趁她睡着了，给她洗了身子，换了衣衫，今儿醒着却不准，没道理。而且，

南宫曲刚将她翻过来，便看到她后背早腥红一片，他怒道，“你是哑巴吗？伤口裂开了都不说一声……”顿了顿，想起昨晚那大夫的话，声音又冷了几分，“嫌自己命太长么？”

竹寒心里开始冒火，这人生什么气？她不说，还不是怕重蹈覆辙，怕他们又回到当初她才到睿王府的时候。

竹寒侧过头，忍着痛意，摆脱了他大掌的钳制，离他远了些，淡漠地说，“王爷还是去早朝吧，去迟了父皇又该怪罪了。竹寒自己起身便可，您若不放心，可以唤知含进来……王爷的关心，还请收回，竹寒承不起。”

竹寒无比清晰，不论这人是阿九还是南宫曲，都是她喜欢这的人。若不喜欢，为何他昨日说去处理公文，自己却会自然联想到花涟羽，然后自己在那闭眼良久才入睡。她想，他为她擦洗身子，大抵他是真的喜欢她，既然如此，那便赌一把，赌一次他们的来日方长。

南宫曲听了竹寒的话，更是气恼了起来，咬牙切齿，“果真是嫌自己命太长……”

兀自将她抱起，认真擦洗她的身子，给她换上新衣，又将她放到榻上，自己坐在小榻上，看着她。

竹寒看了看外面，估摸着快到早朝的时间了。

“你还不去早朝么？”

“恩，父皇没说让我去，况且，就是说了，我也不想去。”南宫曲回应道。

“……你还记得当初娶我进府时，你的约法三章么？”

思忖良久，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胡乱侃着，想到什么说些什么。

“恩，记得……那些都不作数了，我们来个新的约法三章吧。一是，不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要离开我，我会从任何人手中保护你，谁敢动你，我便不让谁活命；二是，你要爱我，不论我是哪个‘南宫曲’，你都要爱我；三是，不要爱别人，否则那人必死。”

竹寒没有应下他的要求，因为她还是会离开的，也许因为天灾人祸，也许因为眼前深情凝着她的人。

竹寒轻轻嗤笑，只是腹诽他，“你真霸道。”也不说，是否答应这约法三章。

“若你能做到，那末，无论是南宫曲还是我都会爱你，若我能登基称帝，你便是我的皇后。”

竹寒虽为他的话动容，却只是扯了扯唇，算是回应他的好意。不是她不信，她觉得这话若碰上花涟羽定是不作数的。

提前失望，总好过突然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