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妮可拉之死
作者:杨晓辉      更新:2019-07-21 20:02      字数:2570

“原来是这样啊,”那少女听妮可拉说完,把剑收了回去。

妮可拉心中松了一口气。但她还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就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量将身体完全浸没,耳边传来的阵阵鬼哭狼嚎声,就像冤死在坟地沼泽内的亡魂诅咒。

紧接着红光一闪,“禁魂石”高高飞来,对准了妮可拉,猛地喷出一团淡薄白烟,将她罩在里面。

这白烟有一种奇特的压迫感,妮可拉感觉呼吸异常困难。

她的身体开始僵硬,完全动不了。

这……这到底怎么了?

自己已经承认了奇门遁甲阵之事,为何还被攻击?妮可拉想不通。但想不通归想不通,她这个五级牧师绝不会坐以待毙,她试图催动神术。

但是擎苍绝不会给她这样的机会。擎苍既然答应了g要做这件事,那就一定会做好。

但见两颗银丸激射了而来,准确无比地向妮可拉的双目而去。

妮可拉勉强支起了“牧师护甲”。(牧师护甲是一种神术,被施用的目标会被一层不可见但能触摸到的力场包围,并增加了防护能力。不同于魔法护甲,牧师护甲不会带来施法失败概率,或速度降低,因为它是由力场构成,所以虚体生物无法穿过。)

但听得“啪”的一声,那银丸在接触到牧师护甲的刹那间爆开,无数银针激射而出,大多数被牧师护甲挡住,但还有极少数穿透牧师护甲!

被禁魂石困住的妮可拉无法闪避,左臂中针,顿时发麻。

又有两颗与初始似乎无异的银丸激荡而来。只是这两颗银丸并非分作两个方向,而是一前一后,向着妮可拉的心口。

妮可拉身前的牧师护甲再起!

第一枚银丸在触到牧师护甲时爆开,但这枚银丸中却含有极品硫磺,尽染牧师护甲。

第二枚银丸又至,竟然含有真火之力,一碰牧师护甲,便在那极品硫磺处瞬间燃烧,牧师护甲迅速如同红碳,完全丧失防御力。

这时候,一道银色的光芒浮现在妮可拉眼前。紧接着,噼啪的破碎之声接连传来,妮可拉面前的空气,竟然如同玻璃一般碎裂开来!

啪!整个空气破裂,点点碎片掉落下来,碎片冰冷。

这是冰!

水系魔法——冰晶术!

被禁魂石困住,所施展的牧师护甲又完全被银丸击破的妮可拉,瞬间被冰住了。

整个人都被冰住了!!!

被冰住的妮可拉,面部表情充满疑惑,恐惧,无助,还有绝望!

她完全是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袭击的。

如果她能有所警惕,即便打不赢,也不会输得如此快如此惨!

也许,她还有能逃脱的那万分之一的几率。

只要能逃出去,就有无限可能。

但是现在的她,已经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

g心中有些不忍。

但灵魂深处一个更为强烈的声音传来:你已经对妮可拉动手了,如果不真的杀了她,等她活过来,是一定要与你死磕的。妮可拉可是掌握着你杀新月夫人的秘密的,那是你的死穴!!!

斩草要除根!

g流着眼泪,给这次行动的现场总指挥擎苍发了信号,然后亲眼看着妮可拉死在自己的眼前。

g厚葬妮可拉。她并不担心自己杀害新月夫人的事会被擎苍等人知晓,因为她只是告诉了擎苍“奇门遁甲”、“辰月儿”、“神月宫”等几个一般字眼,却隐瞒了“新月夫人”、“望月塔”、“伪装”等关键字眼,然后亲自跟他们一起研究面对妮可拉时所要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她确信擎苍等人绝不会从这些字眼里猜出一切。

三天后。

一轮泛着湛蓝色光芒的太阳,虚空悬立在大殿正中。在蓝日周围,浮空悬满了无数的金黄佛像。每一尊佛像都合十盘膝,闭目而坐,每一尊佛像都生着类似的脸,满身慈悲,密密麻麻的,想将蓝日遮住。但那轮日光却似乎越来越强,想要能穿透他们的身躯,想要去炙烤着整个大地。

似乎,整个大殿都泛着蓝光。

万佛闭目,做拈花状。透过他们的长眉,隐约可见他们的双目中隐现着一抹幽兰。

这是月之国感月寺,自妮可拉死后,三天以来,g一直在感月寺为她祈祷,祈祷她在可能的天堂里享福。

杀妮可拉的时候,g其实是很不忍心的。g知道妮可拉靠不住,迟早有一天会出卖自己,但自己却是在妮可拉还没有出卖自己的情况下杀了她,自己对妮可拉是有愧疚的。

但愧疚归愧疚,g可以为妮可拉祈祷,可以背负一辈子的良心债,但却不能不杀妮可拉,不能给自己的将来留下祸患。这本就是个丛林世界,你不对他人狠辣,他人就会对你恶毒,真到了出卖的那一刻,妮可拉会对g心软吗?

又祈祷了一个小时,g缓缓站起身来,一步一步向殿门走去。

门,虚掩着。从门缝中,若有若无地有风吹来,凉丝丝的。

g走到了门口,把手搭在了门扉上。

那一瞬间,这扇木门竟是重如山,沉似铁。

三天的祈祷,她荤素未进,只是靠米粥撑着,身体亏欠很大。

她咬了咬牙,一使劲,“吱呀”一声,拉开了房门。

户外明亮的光线一下子照了进来,令她眯起了眼睛。温暖和煦的阳光照在他身上,有淡淡的暖意。

g正准备走出感月寺,忽闻得香风扑过,整个人立刻昏昏沉沉,如堕入迷离幻境。

g突然忘记了自己是什么人,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只剩下要好好活着,这唯一的卑微的念头。

她觉得此时的自己,如同站在一个极为陡峭的山顶。倏忽弥漫的浓雾将他完全包围,她只能小心翼翼地挪着步子,寻找出路。却忽然一步踏空失去了平衡,险些跌下未知的深渊。

随后,眼前突然横亘着一条巨大的罅隙,像是一张黑沉沉的巨口,将要吞噬试图跨越它的自己。幽杳的山底,向上卷起阴湿的冷风,夹杂着腥臭的味道灌满了衣袖,吹得她微微头晕,打了个寒战。

她探头去瞧,根本望不到山底的深浅,g谨慎小心地在崖边立住了身形。游目四顾间,猛然撇到旁边有道石梁横架在裂谷上,心中一喜,急忙凑近了细看。

那石梁不过两尺宽窄,生满了滑溜溜的苔藓,似乎难以通行,不知是否通往对面。耳听得远远传来山鸦的声音,仿佛受了什么突如其来的惊扰。

她小心翼翼伏了身子,想从梁上慢慢爬将过去。

手掌和膝盖一触石梁,便有森森寒意透肤直入,冷得她一阵寒噤,战栗不止。仿佛那并不是一条石梁,而是万年积寒凝就的冰柱。流云不敢松手,咬紧牙关挪了两尺。谷里溢满的腥风猛烈异常,让她再也难以前进。

她谨慎地移动身子,勉强扭过了头,愕然发现来路已经消失在雾里,只剩他一人,悬在半空一截短短的石梁上进退不得,像是堕入了什么圈套。身下的石梁忽而消解成片片碎屑,让她完全失去了存身的凭籍。她的身子只在空中微微一顿,便笔直地坠向深不见底的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