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醉酒之后的心声 1
作者:江陵霁月      更新:2019-07-20 08:03      字数:6745

回到房间的提奥多看着墙上微笑的画像有种莫名的愤怒,将自己的挂像取了下来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又觉得不解气,撒气似的在上面又跺了几脚,看着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小猫突然冷静了下来,叹了口气,抱起小猫安慰了一会儿,在每个小猫的额头都亲了一口,附在他们的耳边轻声的道了声对不起,看着嬉闹的小猫嘴角挂起发自内心的笑容。

提奥多脱掉脏兮兮的衣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只觉得无比的不堪,老教皇的话不停的在耳边会响,就像一把刀,一刀刀的割在心口。

是啊,小时候靠姐姐和老吉尔斯罩着,长大了靠教父……我究竟能做什么……有什么用……

提奥多茫然的梳着小猫的毛,迷茫的看着墙上其他大主教们的画像,心中有一种莫名的落差感。

我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提奥多浑浑噩噩的走向浴室,打开冷水,冷冷的冰水拍打在脸上,提奥多也没有感觉一点清醒,只觉得头反而有点疼了,简单的清洗了一番,走出浴室,打开衣柜,犹豫的看着衣柜里的衣服,貌似这件是教父给的,这件也是,那件也是,这件是兰斯拉夫的,这件是小时候老吉尔斯给的……

好像没有一件是真正属于自己的呢……就连住的地方都不是自己的,而是教皇居所,是属于中央教廷的……

冷风一吹,光着身子的提奥多不自觉的抖了一下,提奥多回过神来,胡乱的拿了一件下衣和薄薄的浴巾披在身上就匆忙的关上了衣柜的门,期许这一可以给自己挽留回一点那可怜的所剩无几的不值钱的自尊心。

提奥多拉开椅子轻轻的坐在桌前,几只小猫围了过来,说来也奇怪,提奥多养的猫大多是老教皇在照顾,但这些猫却是和这个撒手掌柜最亲近。

小黑猫跳到提奥多的膝盖上,尖锐的爪子在提奥多的腿上留下了一道血痕。提奥多抱起小猫,感受着小猫传给他的温暖,姐姐不在了,也不知道生活在阿斯加尔皇宫的小猫的家人还在不在了。

小黑猫舔着提奥多的伤口,舌头上的倒刺搔刮的提奥多脸生疼,伤口处流出了些东西,提奥多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什么了。提奥多知道这样容易感染,感染会很严重的,但他并不想阻止,也许就这样结束也挺好,这么活着真的好累啊……

又到了晚餐的时间,在预备团的营地,提奥多的两个便宜室友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你说那个家伙真的不来了?”

“大概吧,贵族家的孩子怎么受得住这样的苦。”

在圣西斯廷,老教皇看了看挂钟微微活动了下手腕。

“洛佩斯去叫他出来吃饭。”

“是,冕下。”

洛佩斯微微躬身。

洛佩斯穿过花苑,来到提奥多的居所前,门紧紧的关着,屋内一片漆黑。

难道是睡觉了吗?

洛佩斯犹豫了一下还是隔着房门冲着黑漆漆的屋子叫到:

“克莱斯特阁下,冕下叫您去用餐了。”

洛佩斯静静的等了一会儿,屋内没有任何回应,洛佩斯摇了摇头,正待他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耳边传来了提奥多的声音:

“我不吃了。”

声音很轻,若非是洛佩斯听得仔细,再加之周围的环境格外的安静,差点都听不出来。

“好的,阁下。”

感觉洛佩斯似乎走远了,提奥多摇摇晃晃的起来走到一个橱柜前,里面赫然是一瓶酒。

提奥多看着酒瓶笑了笑,伸手拿了出来,啪的一声关上了橱柜的门。这可是他偷偷珍藏的呢,虽然他并不喜欢喝酒。

从酒的颜色和打开时散发的浓郁气息就可以看出这是经过长时间发酵和高度蒸馏的度数很高的烈酒。

提奥多仰头猛的给自己灌了一大口,顿时脸色涨的通红,感觉胃部都烧了起来,顿时热热的,喉咙犹如被刀子划开了似的,刺激的提奥多一下子眼泪都出来了。

提奥多感觉头昏昏沉沉的,扶着墙坐回椅子上,随后像一条咸鱼一样没有形象的趴在桌上,任由几只小猫在他头上跳来跳去的。

提奥多无力的转了个身,将被压麻的胳膊拿了出来。

真的好丢人啊……差点被人绑走不说,还在拉奥姆和洛佩斯面前被教父狠狠的戳破了我的颜面,此刻虽然没有任何人在房间里,可提奥多还是觉得无地自容想挖个坑深深的将自己埋进去,提奥多将头埋在了自己的臂弯里,保留着最后一点自己给予自己的温度。

酒瓶不经意的被碰倒,在地上摔成碎片,迷醉的酒香顿时肆意的在屋内溢散,提奥多的脚无意识的划过地上尖锐的碎片。

“冕下,克莱斯特阁下说他不来用餐了。”

老教皇正和安东尼谈笑,看见洛佩斯走了进来止住了话语,转头看向洛佩斯,洛佩斯见老教皇看了过来,轻声道。

“不来?不来拉到,别管他了。”

“冕下,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吃饭不好的。”

安东尼劝慰道。

“饿着,就是惯的他,饿死他得了,饿死我都管不着。”

安东尼耸了耸肩。

半响当用餐完毕侍者收拾桌案时,却听老教皇突然吩咐道,再去准备一份食物。

安东尼听着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

……

老教皇在路过提奥多漆黑的房间时,向内看了一眼,脚步顿住,犹豫片刻,最终还是走到了提奥多居所的门口。

手抚上冰凉的把手,轻轻的将门推开了。刚一开门,老教皇的眉头就深深的皱起,浓烈酒气就扑鼻而来。

“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老教皇轻声喝骂道,但还是放缓了脚步走了进去。老教皇轻轻的拉了下灯线,昏黄的灯光瞬间照亮了这间沉寂在黑暗中的房间。

老教皇皱着眉弯腰捡起被提奥多丢在地上狠狠的糟蹋了一番的挂像,画像中的少年大主教意气风发,嘴角挂着骄傲的笑容,翘着腿,头路高高昂起。

老教皇小心翼翼的将画像捋平,往前走了两步就看见了提奥多和地上的碎玻璃渣。

此时提奥多裹着的浴巾已经掉在了地上,在睡梦中的提奥多被冻得不禁直打哆嗦,提奥多将头埋在臂弯中。

老教皇拍了拍提奥多的肩膀,感觉温度似乎有些不对劲,稍微用力的推了两下提奥多,提奥多迷迷糊糊的转了个身,枕在右臂上,露出半张脸,脸色是不正常的红润,左脸未经处理的伤疤显得格外的可憎。

老教皇将手放在提奥多的额头上贴了贴,心里叹了一声果然。

老教皇取出一个箱子,拿出一根棉签在不知名的棕褐色药水里沾了沾,随后在提奥多的伤口附近涂抹着,提奥多被刺激的一抖,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眼眶微红,眼中布满了血丝。

“疼”

“疼就疼,忍着点,多大的人还要长辈来照顾,也不嫌丢人。”

老教皇的语气很恶劣似乎余怒未消,不过手上的动作却是轻了不少。

提奥多迷迷糊糊的只觉得左脸火辣辣的疼,睁开眼就看见前面有个模模糊糊的人影,提奥多歪着头思考了一会儿,轻声道:

“是老安东尼吗?还是老安东尼你最好了!”

老教皇闷哼一声,手下的动作重了一分,提奥多吃疼的呻吟了一声,趴在桌上委屈的看着老教皇。

“老安东尼你怎么不理我啊……”

“闭嘴”

“我不,老安东尼我要当你的教子,我不要当什么大主教了,好无聊的。”

提奥多浑然不觉继续道。

“为什么要去当安东尼的教子?”

老教皇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凝视着提奥多那醉意盎然的双眼。

“这里不是我的家,因为教父生气了啊,不要我了,我就……就没有地方去了……没地方去了……”

说着提奥多晃了晃脑袋拽着老教皇的衣袖

“老安东尼,是你把我带到这来的……你,你不会也不收留我了吧,我……我没家了……虽然,虽然我什么都不会,我一无是处……但我会去学的……我……我还是高级魔法师呢……厉害吧”

提奥多见老教皇不答话,死死的拽着老教皇的袍服,抬起头看着老教皇,紫色的眼眸渐渐被水汽蒙住。

“老安东尼你别不说话啊……你说哪儿就是哪儿,我很听话的,我是乖孩子的……不要不要我啊,你们要是不要我为什么当初要把我留在教廷……这里没有一个我熟悉的人……”

小黑猫蹿到了提奥多的腿上,提奥多低下头抚摸着小黑猫柔顺的毛,小黑猫用脑袋拱了拱提奥多的头,提奥多笑着自言自语道:

“老安东尼你不是老问我我为什么要养这些小猫吗?嘿嘿,你不觉得他们很可爱吗?”

老教皇静静的看着提奥多撒酒疯

“你知道吗?我没有父亲,只有教父,他是我的教父,虽然我把他当做自己唯一的亲人,但他毕竟只是我的教父,更是教廷的冕下,是圣座。我羡慕那些和睦的家庭,为什么他们有而我没有?我羡慕那些有无话不说亲密朋友的人,不,甚至是嫉妒他们,你想不到吧,我会嫉妒他们,准确的说是我嫉恨他们。因为这些是我想要的,而我却从未拥有过,大概在我小的时候也曾有过吧,但我却未曾报答他们就逝去了,你懂的这种痛苦吗?也对,你只是一只猫你怎么会懂,我真的好累,好累。”

“老安东尼”

提奥多说着说着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肩膀一耸一耸的声音中带着呜咽。

“只有他们会陪我,你们不懂得,你不知道我每天多害怕,多害怕触怒了你们,触怒了教父,你们就不要我了,我怕我哪一天让你们失望了,你们就把我放弃了,你们没有我还有沃兹,还有无数个天才,无数个优秀的人,可我却什么都没有了……沃兹他还有家,有他的家人,可是我只有你们,其他什么都没了……”

“我们就是你的家人啊,孩子。”

老教皇揉了揉提奥多的头发轻声道。

“才不是!”

提奥多抽噎了一下,顿了顿

“我还记得拉齐奥带着他的人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他侮辱我的姐姐,侮辱老吉尔斯,他的身后都是帮凶,我只有一个人,我打不过他们,他还打在了我身上,我气不过就用了魔法,可是教父他什么都没问我就关了我禁闭,他什么都没问我,也没问我为什么会这么做……出来后我想跟他解释,可是他也没有在意,从那时起我就知道,就知道了……你们不是我的家人,不是我的亲人,是教廷的教皇冕下是圣座,是高高在上的大主教,都是大人物,根本不是我所认为的亲人,你们终究和老吉尔斯不一样……”

提奥多忍不住颤抖,陷入了悲伤

“你们不知道我找到姐姐的时候多么高兴,我终于有亲人了,我有家了……就算你们哪天抛弃我了,我也有归宿了,可是……可是姐姐他竟然就这么没了,还有艾伦,我唯一的亲人,唯一的朋友就这么没了,我彻底没有家了……我好害怕,我一直以来就是一个懦弱胆怯的人,我怕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我怕你们突然觉得我碍事,想起我是异端把我关入暗无天日的裁判所或者直接杀掉,这个世界上只有姐姐和老吉尔斯待我像平常一样……”

“在教廷的每一天我都心惊胆战,小心翼翼的,生怕出了什么差错,每一个在背后说话的人,我都觉得他们是在非议我,他们说我是个幸运儿,是的,我就是一个靠幸运活到现在的家伙,我亲眼看见仁慈的教父对一个无辜的孩童一样宣判了死刑,他还只是个孩子,他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背负了不该背负的东西就还没有体验到世界的快乐就死了……”

“我惊恐的看着这一切,所有人都说教父很爱重我,都说教皇冕下和我的关系最亲密,可是他们不知道我在和冕下的每一次接触都是紧张的,我怕他不高兴,我就成为了第二个不明不白就死了的孩子,我不能死,我还没有给姐姐报仇,给老吉尔斯报仇,我很笨,我从来都不聪明,我只能尽力的去讨好他,他每一次对我好心的包庇和赦免都会让我变得更加恐惧,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

“这温暖的宫殿对于我而言是无比的刺骨,我从来都不敢放纵自己,我怕他们会放弃我,放弃我就把我丢开了,我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他们丢弃了我,我就彻底无处可去了……冕下每次看我的时候让我感觉如芒在背,我在他面前不敢像其他人一样自由自在,不敢像别人那样祈求他的祝福和礼物,看见其他孩子和自己的父亲那么亲近我真的好羡慕,可是我没有父亲,也不敢对冕下像其他孩子对自己父亲那样撒娇……我怕他会厌恶我,厌恶我,我来之不易的一切就都没了……”

提奥多不争气的哭了出来,紧紧的抱着怀中的猫蜷缩成一团。

“我也好想有朋友,可是他们都不理我,他们不带我玩,我也想和他们一起玩,可是他不让我和他们玩那些东西,他说这些东西会玩物丧志的,他还将我朋友送我的那副昆特牌撕碎了丢在地上,当着拉奥姆和许多执事的面……可是我却连捡起来的勇气都没有,我不敢捡,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将朋友给我的礼物扫走,而我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也没有去挽回的勇气,从那以后同龄的其他主教的孩子再也不和我玩了,再也不理我了……我也没有朋友了……”

提奥多吸了吸鼻子,抽噎这继续絮叨,老教皇就站在一边静静的看着提奥多。

“也许……也许凯尔斯沃斯会把我当朋友吧,曾经沃兹,我也想和他做朋友的,我甚至曾经想讨好他,可是他却轻轻松松的抢走了我心仪的东西,夺走了我想要的东西,他只用轻轻的一句话,就夺走了我梦寐以求盼望了数年的东西……他敢向冕下要这些,敢向冕下要钱,我都不敢……格格丽亚说的对,我就是个胆小鬼……”

“沃兹他才来中央教廷才一年,冕下和其他大主教就为他庆生,可是……可是明明是我先来的啊,是我先待在这的……拉奥姆他们都说我比他优秀……可是,我在教廷生活了这么久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人想起过我……没有人记得我的生日……也从来没有人在我生日的时候送我一句祝福……”

“我明明做了那么多,可还是没有人真正的在乎我……老安东尼你从来不知道我有多么的伤心……”

“你不知道当他问我,我是不是不喜欢沃兹的时候,我是多么恐惧,可是我不敢表现出来,但我也不敢对他撒谎,我怕我撒谎被他知道他会更加生气……”

“这里从来都不是我的家,我只能尽力的拖延再拖延让我离开的日子更远一些……”

提奥多抬起哭的红肿的双眼看着老教皇

“只有这些猫,他们不会因为我怎样而嫌弃我,只有他们会永远都陪着我,陪着我活下去……我在这个不属于我的偌大宫殿里,我只是其他人的影子没有一样东西是真正属于我的,只有他们……也只有他们是我的,是永远和我在一起的,是我的亲人……我的家人……所以你不要告诉冕下,不要叫他赶他们走,赶走他们我就真的一无所有,这也是我唯一能带走的了……”

“你对你的教父只有惧怕吗?对安东尼呢?”

老教皇眼神复杂的看着可怜兮兮的提奥多,醉醺醺的提奥多丝毫没有注意道老教皇口中称呼的不妥。

“不是啊……我还仰慕他啊,尊敬他,我也把他当自己可以依靠的长辈啊,只是我不敢……我怕他会厌恶我,他会不问是非的将我关进小黑屋,他也不会为我做主的……”

“那安东尼呢?”

“老安东尼啊……他一样对我好啊,我觉得他不会害我的,嘿嘿。”

提奥多傻笑着,脸上是不正常的红晕

“老安东尼,我当初可是救了你的,你不会丢下我不管吧,我,我在偷偷告诉你一个秘密,我其实一点都不喜欢宗教裁判所和异端审判局,只是……只是除了那里我不知道我还有什么用……教父说的对,他不要废物,可我就是一个废物,我一无是处,我除了有天赋我什么都不会,可是这个世界上最不缺有天赋的人了,我只能,只能尽力的用自己的笨方法去想方设法的让他对我满意……”

突然提奥多难受的干呕了两声。

“好了”

老教皇身上扶住了提奥多的肩膀,拿出一杯药剂递到提奥多的嘴边。

“把这个喝了会好许多,乖。”

提奥多迷迷瞪瞪的接过老教皇手中的药剂抿了一口,立马面露苦色。

“太苦了,老安东尼你有,有蜜饯吗?”

老教皇耸了耸肩膀

“蜜饯没有,大晚上上哪儿找去,不过有奶糖。”

说着老教皇从提奥多的戒指中取出了奶糖在提奥多眼前晃了晃。

“乖乖喝掉,一口气喝掉就好了,喝完给你糖吃。”

“唔”

提奥多低低的应了一声,苦着脸一饮而尽。

“我可喝完了,说好了冕下不要我了,你得带我走,唔,不过先给我糖。”

老教皇将糖纸打开塞进了提奥多的嘴里。

“吃吧,乖乖的没人会赶你走,别整天胡思乱想的。”

“唔唔”

提奥多吃着糖点了点头,随后慢慢的进入了梦乡,老教皇看着睡到死死的提奥多,无奈的叹了口气,突然转头对窗外喊到:

“洛佩斯,进来吧。”

洛佩斯一脸讪笑的走了进来

“帮我把他弄到床上去”

老教皇说道。

看着已经躺在床上了的提奥多,老教皇替他把被子盖好,把额前凌乱的头发捋顺,拿出一张方巾擦了擦提奥多的眼睛。

老教皇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按在了提奥多头上,淡淡的白光萦绕在老教皇的手上,半响老教皇复杂的叹了口气,转头对一旁的洛佩斯道:

“他不会记得今晚跟我说了什么,我也不希望你记得。”

“是的,冕下。”

老教皇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走向房间外,回身拉了一下灯线,提奥多的房间又陷入了黑暗。

走出房间的老教皇看着沉寂中的房间,突然对洛佩斯道:

“你说为什么我把他当做自己的子嗣来对待,我疼爱他,都被其他人认为是过于溺爱了,可他却这么惧怕我,甚至于更亲近和信任安东尼和兰斯拉夫他们……”

洛佩斯沉吟了片刻

“冕下,大抵是克莱斯特阁下他认为您是他唯一可以依靠的地方了吧,所以阁下他不敢在您面前像在其他大主教面前那样放纵……”

“也许是吧……”

花苑再一次复归阒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