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齐说话总是自带三分嘲笑，于是他用嘲笑的语气，平静而自然的回答我说：“两只眼睛都看见了。”

“周家齐，不要总以为你什么都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我眼睛里缀着泪水，看着周家齐道。

周家齐倒也不生气，他摆着一副知心大姐的姿态对我进行开导加以教育：“李雨桐，遇到事情不能总是逃避，你看看你，平时挺厉害的，一见顾泉就怂了，你就承认了吧，你想离开雁城不过是想逃避顾泉罢了。”

“关你屁事！”我抬眸看着他，又爆了粗口。

周家齐没有说话，眼神也和平时不大一样，猝不及防的将我拉进怀里，轻拍着我的背，似乎是在安慰我。这个王八蛋，他有这么好心？像他这种败类不都是没人性的么？我看他虐苏月的时候，就跟虐的老鼠似的，愣是要把对方虐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我想忍着，我不想被人看见我掉泪的样子，然而此时，眼泪却止不住刷刷的下来了。我浑身都在颤抖，哭得无声，却比有声更难受。

我十岁死了爹妈，一路被欺负，为了不被欺负，我得装出很要强的样子，装着装着就真的要强了。

后来离家出走之后，周围的经历更是告诉我，女人必须得强一些，否则只会让人欺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不知道怎么哭了，就是被顾泉打得流产，我也没有掉一滴眼泪，当时只恨恨的发誓我要虐死他。

“李雨桐，以后要想哭了就找本大爷，本大爷这肩膀宽阔的很，随便哭，就是洪水来了也冲不跨。”夜已深，周家齐拎着一瓶酒躺在阳台上口齿不清的说。

我也喝得晕晕乎乎的，同样含糊不清的回他：“周……周家齐……我告诉你，我堕过一次胎！流过一次产！呵呵呵，人家都骂我是贱……贱人……，就你最义气，你都没骂我……”我醉的七荤八素的，说起话来口无遮拦兼语无伦次。

我挪了挪屁股，挪到周家齐旁边，手搭在他肩上，另外一只手拎着瓶儿酒，十分豪迈的灌了一大口，带着满身酒气对周家齐傻笑：“周……周家……齐，要不咱俩当好兄弟吧！只要……只要你不挖我墙角，咱俩肯定能天长地久！”

“你是女的，怎么当兄弟！”周家齐低头看着我，笑得更傻：“你能……你能跟我一起去红灯区么？你……你不能！你是女的！”

我猛的一拍他后背，拍的他直咳嗽，我笑得比刚才更傻逼：“嘿嘿嘿……谁说不能了！我……我决定了，我要当男人，我不当女人了！”我晃晃悠悠的站起来，高举酒瓶宣读着我要成为男人的誓言：“为了跟你当兄弟，我决定了，我要放弃性别！咱俩当兄弟！我是不是特义气，嘿嘿嘿……”我继续傻笑，笑着笑着忽觉眼前一黑……我……我是喝醉了么？

“喂……喂……喂……醒醒？”我是被一个凶神恶煞的男声吵醒的，我晕乎乎的睁开眼睛，一名穿警服的中年男人正脸对着我，脸色铁青。我迷迷糊糊的，侧眸看见周家齐趴在我旁边的椅子上，他也晕乎乎的……等……等一下，这是怎么回事？我们怎么跑到警局来了！这是不是警局啊？

周家齐半梦半醒的揉着眼睛，顺带着打哈欠问中年男人：“你谁啊？”

我迷迷糊糊的问周家齐：“你看看，这儿是不是警局啊？”

周家齐还未开口回答，中年男人就铁青着脸教训我：“你这个姑娘，年纪轻轻的不学好，缺手还是缺脚啊！竟然跑到那种地方去，非得靠**赚钱么？……啧啧啧……哎呦，真是的，现在的年轻人就不知道什么脚踏实地……还喝得醉醺醺的……你不知道最近扫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