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明开着手机等到天蒙蒙发亮，没有丝毫睡意，呆在宾馆一整晚，便想出去透透气，铅灰色的天空，冷风依旧吹的耳根刺痛，一切都是灰蒙蒙的，路过一家小摊，被灰豆粥的香味吸引，才发现肚子空空的难受，“师傅，来一碗灰豆粥！”，肖明来过兰城几次，便知道在兰城小摊小贩不喜被称为老板，粥是一个穿蓝白校服的小女孩端上来，放下碗就回到一张小方桌旁，桌上摆着打开的作业本。肖明边喝边和摊主闲聊，粥不错，肖明便要第二碗，刚端上来，手机就响起来，是林雄的电话，猜测林雄可能也是彻夜没睡，考虑了一晚。林雄确认了一些细节，最后说，“你相信高易就去做。”肖明松了一口气，放下电话，几口就将有些滚烫的粥喝进去，身子火烧般的暖起来，该去找高易谈条件去了，怎么说自己也是他新策划框架的第一个客户，不勒索一下怎么成！肖明很快就泄气了，打电话给高易，手机关机，在河边迎着河风游荡，好容易等到兰城创投的上班时间，打去公司，响了半天才有一个女人接了，爽朗略带磁性的声音，肖明听出来是齐燕，问道，“齐总监，高易呢？”这话让齐燕很难立即回答他，她要花时间来适应这种称谓的差异，短暂的宁静对肖明来说却是煎熬。“高总监和黄总经理今天去上海出差，早上的飞机。”肖明立马抓狂，自己战战兢兢，唯恐踏错，高易倒好，甩出来就不当一回事了。高易倒不是故意的，上了飞机就要关机，至于去上海，高易认为没有必要告诉肖明，对方是否同意，打个电话说一下就可以了，反正自己当天就会回兰城。赶早上八点的飞机，就要很早起来，飞机爬到云层之上，黄静就闭着眼睛补觉，长长挑起的睫毛轻轻的颤动着，双臂环抱在胸前，胸口细微平缓的起伏，机窗的遮光板打上，高易坐在靠过道，就将黄静隔离在一个寂静无声的幽暗角落里。高易知道黄静这几天是累坏了，难得与世隔绝般的清静一下，下飞机就又要忙起来，这次去上海有两件事，先是和**B律师行上海办事处的潘明见面，对方将介绍一个投资项目给兰城创投，由律师行给创投介绍项目或者上市承销商，这不是什么新鲜事；另一件是这次去上海的重点，和凯丽明环保设备有限公司补签上市协议，凯丽明环保成立于2001年，主要生产居家净水设备，在上海有4万多家庭用户，由吴国庆兼董事长控股，其中原兰城创投早在2006年以增资入股方式持有30%股份，另外还有一家美国大学基金持有少量股份。凯丽明环保是原兰城创投投资的最成功的几个项目之一，但因为当时创业板迟迟不推出，兰城创投当时又没有辅导海外上市的能力，只能暂时搁置，这次国内创业板即将开启，吴国庆就有挤创业板的打算，寻求兰城创投的支持，黄静正好顺水推舟，将凯丽明环保纳入澳洲上市项目，吴国庆自然是更加乐意，大致的内容都在电视电话会议中谈过，也和郑爽做了沟通，这次过来就是签订上市协议，同时介绍潘明给吴国庆认识。从机场走出来的时候已经快11点，刚上的士高易就接到潘明的电话，约在罗斯福顶级牛排馆见面，高易并不陌生，牛排馆地方比较偏，花园式的别墅，有上海最好吃的牛排，以前和于晶去过几次，她喜欢吃四成熟，而且总是吃不完一份牛排。牛排馆紧邻马歇尔官邸，刻着醒目R的工艺玻璃镶嵌大门，进门映入眼帘的就是垂地而挂的深红色天鹅绒帷，餐厅整体是红木色调，顶上是西班牙式花型吊灯，一切还是原来那个样子，由侍者领着来到小包房，包房顶部悬垂着水晶吊灯，墙壁是用鸵鸟皮装饰，正对的墙面有一副写意油画，中间是一张做旧的实木长桌，除了潘明，包间内还有一人，高易没想到竟然是个女人，四人互相介绍后坐定，高易接过对方的名片，确认潘明没有骗自己，眼前这个女人叫邓永超，很男性化的名字，思美服装实业有限公司的董事长，经过潘明介绍，思美是由邓永超一手创立，1995年在上海开的第一家店，现如今在全国拥有280家零售店，这次想通过创投融资1.5亿元，进行品牌建设、市场拓展、商业合作及公司管理，从而扩大思美在中国服装和时尚领域的市场占有率，并稳固其在高级女装品牌的领导地位，严格说，这家公司虽然每年保持着30－50%的利润增长率，但既不是创新型企业，也不合高易的胃口，高易对这种竞争激烈、缺乏爆炸式增长潜力的成长型企业缺乏兴趣，唯一可取的就是连续几年的盈利立马可以拿出来作为上市项目，这类企业不是国家支持的重点，上创业板基本不指望，想来就是因为澳洲上市，让三方现在坐在一起。已经到了吃饭时间，四人就各自点餐，头盘高易点的Shrimps2－ways，配菜点的炒蘑菇，然后选了一个24ozPorterhouse，没点甜点，高易轻声说出菜名，就看到对面的邓永超看了自己一眼，笑着说，“没想到高先生也是这里的熟客了。”高易有些莫名，就听旁边的黄静问侍者，“菜单上没有炒蘑菇啊。”侍者解释，“菜单上没有，但因为是基本配菜，我们这里平时也会备有这个材料，所以还是可以点的。”两个女人默契的将高易逼到尴尬的处境，这事没法解释，索性不解释，笑了一下就敷衍过去。黄静的配菜选的是黑松Mac&Cheese，牛排点的24oz的带骨肉眼排；邓永超配菜也点了一份炒蘑菇，点完还用有趣的眼光打量了高易一眼，高易装作没看见，从对方95年开始创业来看，至少也是个三十多快四十的女人了，但看起来就是不到三十的样子，有着熟女的风韵，发髻高高盘起，脖颈修长白腻，大冷天的露肩坦背，高易没有太多的感觉，她这样的女人，只要脸型不是特别难看，又懂得打扮，钱堆上去，怎么都能包装的很漂亮，没感觉是其次，更重要的，高易隐约感觉对方很可能是一个麻烦的女人，倒不敢主动去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