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辰脑子顿了下，看看手上的棒棒糖，哭笑不得地说：“蓝蓝你乱说什么呀，这是棒棒糖，我爷爷刚从镇上批发部里带回来的，就快要在村里卖了。你以前没吃过吧，我特地拿两个来跟你一起吃的，可甜了呢！”

“棒棒糖？这个是糖？辰辰你骗我，我记得的，我上次问你的时候，你告诉我你的蛋蛋是白白的，有点点泥巴颜色，不就是这个东西吗！”蓝蓝还是不太相信得看着棒棒糖。

杨辰大叹这个小丫头果然从小有流氓潜质，当着自己妈妈的面，竟然说出来自己曾经问一个男孩子，蛋蛋是什么颜色。真不知道是因为童言无忌，还是她本来就流氓惯了。

这个时候周惠娟发话了，“蓝蓝，辰辰怎么会骗你呢。这真的不是他的小蛋蛋，小蛋蛋是带着皱的，没这么光。”

听妈妈都这么说了，杨蓝蓝也信了，一撅小嘴巴说：“辰辰自己不好，也不告诉我小蛋蛋是有皱的……”还挺委屈，一把抓过杨辰手上的棒棒糖，就舔了起来，然后说：“恩！这个像小蛋蛋的糖真好吃！”

杨辰倒抽一口凉气，顺着说：“是啊，是好吃，呵呵，好吃……”心里则大为佩服这对母女：果然虎母无犬女，都挺说了出啊。再加一个杨家平这个老不正经的中年大叔，这户邻居，不是一般的有特色啊。

关于蛋蛋的问题，杨辰扯了好久，才把问题给扯没了，不然到时候这疯丫头要自己脱了裤子给她看，那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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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杨村的这个冬天格外冷，还没到腊月呢水面都结了冰了。蓝蓝家前面承包的小鱼塘成了一个滑冰的好地方。

杨辰来找蓝蓝，就是要她跟自己一起去结了厚冰的水塘上去玩。

最初的时候周惠娟是不同意让两个这么小的孩子去滑冰的，摔伤了怎么办？在杨辰撒娇的哀求下，才同意了第一次，之后才发现，杨辰在跟蓝蓝玩的时候，很注意把握。不会太疯太出格，玩好了什么事也没有，于是后来就放松了，随俩孩子去。

蓝蓝一个人不太敢下水塘玩，可杨辰一叫上她，她就乐意了，她觉得跟杨辰在一起就是什么都不怕，就是很开心——不为什么。

杨辰每次来都带一块木头板，有点厚，足有一平方米左右。然后只要蓝蓝一坐上去，稍微这么一推，就能滑很长一段距离。

而且因为冰上阻力小，蓝蓝也可以推动杨辰。

两个孩子就这么你推我一段，我推你一段，玩了欢笑连连。

每次都一直到两个人的小脸都冻了红扑扑的，才兴尽而归。

今天有些特别，因为刚没玩多久，又来了两个孩子。

一个是常找杨辰玩的杨杰，另一个叫杨小亮，是住在杨辰家前面的，比杨辰大一岁，最近也常跟着杨杰来跟杨辰玩。

杨小亮的头圆圆的，鼻子边有些小麻子，总是在开心地笑，个子不太高。在杨辰的记忆里，只知道是个读书很认真的孩子，同样考取了重点中学，后来进了浙大的化学系。村里除了杨辰，就他最有出息了。

“辰辰，你怎么又在玩这么无聊的游戏了？我们去打牌吧，今天小亮也在，我们可以打二抓一。”杨杰兴奋地说。

听了这话，小蓝蓝不满了，“辰辰别跟他去玩，我妈妈说杨杰是个坏孩子，老是打架，打架是不对的。我们继续玩！”

“你这个小黄毛丫头懂什么呀，老K牌才是男人该玩的东西，会玩老K，麻将、接龙，还要能抽烟、喝烧酒，才能真正算成大人，你懂不懂啊！”杨杰说出了套自己的理论，洋洋得意。

杨辰对这个老喜欢装老练的玩伴向来很无奈，拉拉杨蓝蓝的手，又对杨杰说：“如果你愿意帮我和蓝蓝推一把，让我们开心的话，我就跟你去玩扑克牌。”

杨杰挠了挠头，对杨辰他是半点法子都没有，他觉得一直输给比自己小五岁的孩子，太逊了，所以练不成绝世武功。于是总求着杨辰跟他打扑克，杨辰要是不跟他打，那他的降龙十八掌还怎么练啊？

咬咬牙，说：“好！不过就一圈！”

“五圈！”

“两圈！”

“最少也要五圈！”杨辰吃定了这个傻小子。

很可怜，总共花了半个多小时，直到杨杰推了上气不接下气，蓝色小棉袄里都开始往外冒白烟了，才把五圈推完。

“好……好了吧，我们去打扑克。”杨杰坚强地站起身喘息着。

杨辰暗暗惊叹他对绝世高手的执著，正要点头说好，却听一旁的杨小亮支吾着道：“辰……辰辰，我也想坐一圈。”

“你又搀和什么乱子啊！”杨杰很气恼地说。

杨小亮虽然经常跟杨杰这个大哥哥一起玩，但杨杰一生气，他也是很害怕的，正要退缩……

“好，那杨杰你再推小亮一圈，这样我才能跟你去玩。”杨辰笑眯眯地说。

杨杰傻眼了，真想提起拳头揍杨辰一顿，可这个念头立刻被掐灭了，因为在他心里，杨辰是不可战胜的，就算自己比他高，比他壮，但他打牌比自己强啊！

当杨小亮如愿以偿，欢快地坐上木板小雪车的时候，回头冲杨辰感激地一笑。

这一次后，杨辰身边的玩伴，杨蓝蓝、杨杰，和杨小亮，就算凑一会儿了，四个人常常一起玩。四人中最大的杨杰，也成了常用的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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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春又到了，火红的灯笼给挂在了杨辰家的大门口，是杨逢明亲手做的，里面放的是灯泡。

一到晚上，走过的路人都会看着灯笼称赞两句，让老爷子跟家人都乐滋滋的，在一村上有名望点的家庭，都要这么点噱头。

过年第二天，杨辰一家三口就蹦到了外婆家，外公胡文贵，与外婆史云娥都忙活了一上午了，见到三人到来，都欢喜了不得了。

“外婆！”杨辰甜甜地叫了声。

外婆捧住了小杨辰的脸蛋，老怀大畅地应了声，然后端来只小碗，说：“喝碗糖水甜甜，小辰最乖了！”

杨辰不知道是不是只有自己这一块区域有喝糖水的风俗，总之他对这个风俗非常之抵触，这名头是好的，可自己实在不喜欢糖水这种饮品，一直到自己很大了，家乡才渐渐把糖水换成糖果。

勉强喝完糖水后，杨辰就看见外婆家门口又进来三个人，准确说是一男一女，另抱着一个娃娃。

“阿国、小青来啦。哟……桑桑让我抱抱。”胡光兰迎了上去，笑呵呵地接过了婴儿。

来人是胡光兰的妹妹与妹夫，胡小青与秦卫国，也就是杨辰的姨妈和姨父。至于那婴儿，则是杨辰的表弟，比自己小两岁的秦桑。

“姨妈、姨父！”小孩子是要叫大人的。

“哎……这才多长时间啊，小辰又大了这么多，来，姑妈给你红包！”胡小青相貌不如姐姐胡光兰美，却体态丰腴，魅力也很大。

姑父秦卫国只是微笑着摸了摸杨辰的头，眼里尽是慈祥。

杨辰知道姨父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但心地很好，也很直爽，他是在信用社工作。虽然能力出众，但很多年后也没能调进总行去，原因就出在他太直了，不知道拍某种动物的屁股。

重生前有一次，听到一个故事是关于姨父的，现在想来即好笑，又觉得值得佩服。

有一总行的领导到姨父的信用社去视察，玩笑地说当地的面条烧了不错。结果，姨父果真就把中午饭换成了一顿2、3块一碗的面条，把那领导打发回去了。

外人听到了这事都说秦卫国傻，连这样的玩笑都听不出来，而且请领导客吃饭又不是花自己的钱，都公家的。但姨父却一直不以为然。

或许他知道那领导是开玩笑的，或许他也知道自己那么做会让领导不快，或许他知道自己那样做会使自己前途无亮，但是，他还是这么做了，不为别的，只为那领导说过——“你们当地的面条听说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