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伯邑考初立功
作者:斜倚弯月薄云中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6153

文王姬昌听到长子伯邑考回来了,当下就喜不自禁,双掌纠结在一起摩擦着,人已经出了大帐,姜子牙见文王如此,只好跟上去,只是面上却阴晴不定,不知思考什么。

“父亲,不孝男邑考叩见。”伯邑考见父亲亲自来迎,立即跪在地上,抱住文王双腿。

文王伸手摸摸伯邑考的头发,将他拉起来,仔细端详着:“我儿却比以前健壮威武了。”文王看了比以前多出一份威严和壮健的伯邑考,欣赏的点头赞道。

“儿在玄天道除一心修道外,也修习剑术强健体魄,正是为回来替父王分忧。”伯邑考情露于外,真挚的说道。

文王大喜,拉着伯邑考转身,指指子牙道:“我儿,这是我西歧丞相,乃是天下一大奇才。”

伯邑考早在阳池修道时,老师便给他说过几教弟子,姜子牙便是阐教入世弟子,他如何不知,现在父亲当面介绍,立即拱手作揖,恭敬道:“久闻丞相大名,今日得见,父王之幸,西歧之幸也。”

子牙听罢,也是恭敬还礼道:“公子切勿客气,你乃人主,我为人臣,莫乱了君臣之序。”

邑考听罢笑道:“丞相此言差矣,丞相乃西歧之丞相,西歧乃父王之西歧。丞相和我自然都是父王之臣,你我何论君臣有别?跟何况,若是以世外身份论,邑考应当称丞相一声师叔了。”

子牙毕竟是循规蹈矩之人,不善应急言辩,稍微口慢,便听一旁文王道:“丞相,邑考说得确实极有道路,丞相就不要客气了。”说罢,带头往中军大帐中而去。

进了中军大帐,三人坐定,子牙便启禀道:“主公方才所说破城之事,微臣已经想好破城良策,这回去派人去做。”

文王听罢,大喜,便要让子牙自去,却听的下座邑考忽然开口道:“父王,可是为破崇城之事?”

文王和子牙皆都惊讶,邑考见此,却道:“父王,丞相,破崇城之事,我已办妥,只等这几日便见分晓。”

子牙正自心中疑惑,文王问道:“我儿如何知道西歧伐崇城的?又想出什么破城之策?”

邑考笑道:“这全是父王功劳,儿臣不过是适逢其时而已。”

文王不解道:“此话如何说的?”

邑考道:“父王,莫非你忘了我姬门家传?”

文王立即明白邑考所说为何,却反问道:“我儿莫非是用易,卜卦而出的?”

邑考道:“正如父王所说。儿自不听父王劝告,去朝歌受了无妄之灾,这才方知不知天命,无以自保,又何以行孝父母,惠济百姓。儿不听父王去朝歌时忠告,只为着自己一片至孝,希望救父亲出朝歌,反而还父亲差点中年桑子,白头人送我这黑头人,如此行孝,便是鲁莽。

是以儿自去了日宫,一面勤修道法,一面练习剑术,余下时间更是尽心研习父亲传给儿之伏羲先天八卦。

本来儿臣资质,便是有成,也不会如今有算必准。全赖我老师一日带我去访天皇伏羲亲传弟子,天帝坐下卦神延生道君,他见为儿资质上佳,又看老师面上,便亲自指点为儿三月时光,儿才得以有所深悟。

当日儿告别老师,便卜了一卦,算出父王因崇侯虎父子残害百姓,蛊惑君主,征伐崇地,知道父王虽然要除恶,但却不想因攻城伐地,致使无辜百姓遭殃。

因此儿便在回家路上经过曹州时,说动了曹侯崇黑虎,让他大义灭亲,助父王行仁道,剪除其为祸的兄弟子侄,也算为父王分忧解困,进儿臣一份微薄忠孝。”

子牙听的邑考说完这话,心中暗叹晚了一步,便道:“恭喜公子大功一件。”

文王随后也是大喜,直说邑考三年大有长进,玄天道教导有方,随后父子君臣自去行事不提。

却说崇黑虎送走邑考后,命儿子崇应鸾守好曹州,吩咐副将高定、沈冈,点齐三千飞虎兵,遂率军即日往崇城来。

黑虎带三千行军,一路急赶,第二日便军至至崇城,有探马报与崇应彪,应彪遂领众将出城迎接黑虎。

应彪马上欠身打躬,口称叔父道:“侄男甲胄在身,不能全礼。”

黑虎道:“贤侄!为叔闻姬昌兵伐崇城,特来相助。”

崇应彪感谢不尽,也不加怀疑,二军并成一军,进城入府上殿行礼毕。

崇黑虎问其来伐原故。应彪答道:“不知何故,有也是借口,只是前日姬昌攻打崇城,小侄失军损将,今得叔父相助,乃崇门之幸也。”

遂设宴款待,一宿已过。次日,黑虎点三千飞虎兵,出城至周营索战,文王、子牙正在大帐依邑考计策等候,忽闻军报崇黑虎请战,子牙遂令南宫出城,南宫束结至阵前道:“崇黑虎!汝兄恶贯天下,陷害忠良,贱虐善类。古云:‘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道罢举刀直取黑虎。黑虎手中板斧急架相还,兽马相交,刀斧并起。战有二十回合,黑虎在骑上暗对南宫道:“末将只一阵,只等把我兄解到行营,再来相见,将军败下阵去罢。”

南宫道:“便领君侯命。”随掩了一刀,拨马就走,大叫:“崇侯虎!我不及你了,休来赶我!”

黑虎亦不赶,掌鼓回营。话说崇应彪在城上敌楼观战,见南宫败走,黑虎不赶,忙下城迎看黑虎道:“叔父今日亲战,为何不放神鹰,拿下南宫那厮?”

黑虎道:“贤侄你年幼不知事体,你不闻姜子牙乃昆仑山上之客,我用此术,他必能识破,转为可惜。且胜了他再作区处。”二人同至府前下马,上殿坐下,共议退兵之策。

黑虎道:“你修一表,差官往朝歌见天子,我修书请你父亲来设计破敌,庶几文王可擒,大事可定。”

应彪从命,修本差官,并书一齐起行。且说使命官一路无词。过了黄河,至孟津往朝歌来。那一日进朝歌城,先来见崇侯虎,两边的家人道:“千岁!家将孙荣到了。”

崇侯虎命:“令来。”孙荣叩头,侯虎道:“你来有什么话说?”孙荣将黑虎书呈上。侯虎拆书:

“弟黑虎百拜王兄麾下:盖闻天下诸侯,彼此皆兄弟之国,孰料西伯姬昌不道,听姜尚之谋,无端架捏,言王兄为恶过甚,起猖獗之师,入无名之谤,伐我崇城甚急。

应彪出敌,又损兵折将。弟闻此事,星夜进兵,连敌一阵,未见胜员。因差官上达王兄,启奏纣王。

发兵叛除奸,肃清西土,如今事在燃眉,不可羁滞,弟侯临兵,共破西党,崇门幸甚。弟黑虎再拜上陈。”

侯虎看罢,拍案大骂西伯道:“老贼!你逃官欺主,罪当诛戮,圣上几番欲要伐你,我在其中尚有许多委曲,今不思感恩,反致欺侮,若不杀老贼势不回兵!”遂立即穿朝服,进内殿朝见纣王。

纣王见侯虎来,道:“卿有何奏?打扰本王做乐。”

候虎奏道:“逆恶姬昌不守本土,擅生异端,领兵伐臣,谈揭过恶,望陛下为臣作主。”

纣王道,“昌素有大罪,逃官负孤,又敢凌虐大臣,殊属可恨。卿先回故地,朕再议点将提兵,协同捕逆恶。”侯虎遂领旨先回。

却说崇侯虎领人马三千,离了朝歌,一路而来,如急电劲风,当日晚些时候,便到了崇城,报马先报知了黑虎。

黑虎知道后,暗令高定:“你领二十名刀斧手埋伏城门里,听我腰下剑声响处,与我把大王爷拿下,解送周营辕门会齐。”又令沈冈等道:“放我出城迎大千岁去,你把大千岁家眷拿到周营辕门接驾。”

崇侯虎马出辕门,笑容言道:“贤弟此来,愚兄不胜欣慰。”又见应彪三人同行,方进城门,黑虎将腰下剑拔出鞘,一声响,只见两边塞将一拥上前,将侯虎父子二人拿下绑缚其臂。

侯虎大叫道:“好兄弟反将长兄拿下,这是如何?”

黑虎遂举剑,大义凛然道:“长兄!你位极人臣,不修仁德,惑乱朝政,屠害万姓,重贿酷刑,监造鹿台,恶贯天下,四方诸侯欲同心灭崇姓,文王书至,为我崇门分辨贤愚,我敢有负朝廷,宁将长兄拿解周营定罪。我不过只得罪与祖宗犹可,我岂可得罪于天下,自取灭门之祸?故将兄解送周营,再无他说。”

侯虎听罢长叹一声,只看着黑虎瞪眼,却再不言语。

黑虎遂将侯虎父子解送周营,至辕门,侯虎又见元配李氏同女站立,侯虎父子见了大哭道:“岂知亲弟陷兄,一门尽绝!”

黑虎至营门下骑,探事马报进中军,邑考传令请黑虎至帐行礼,自己亲迎上帐道:“贤侯大义灭亲,剪除恶党,真天下奇士也。”

黑虎躬身谢道:“感谢公子指点明路,照明肝胆,黑虎不过领命遵依计策行事,今日已经将不仁之兄献在辕门,听候军令。”

邑考遂看着账上坐着的父亲和子牙,等二人发话,文王怒道:“崇二贤侯,侯虎你做的好事!”

黑虎道:“不才家兄,逆天违命,造恶多端,广行不仁,残虐良善,小弟今将不仁家兄,解至辕门,请文王军令施行。”

文王听罢,其心不悦,沉思:“是你一胞兄弟,反陷家庭,亦是不义。”

子牙在旁见此,只好道:“崇侯不仁,黑虎奉书讨逆,不避骨肉,真忠良君子,慷慨丈夫!古语云:‘善者福,恶者祸。’,天下恶侯虎父子,恨不得生啖其内;三尺之童,闻而切齿。如今共知黑虎之贤名,人人悦而心服,故曰:好歹贤愚,不以一例而论也。”

子牙见一旁邑考听了自己此话,不作言语,知道邑考心思。遂心下发狠,立即传令道:“将崇侯虎父子推来。”

众士卒将崇侯虎父子,簇拥而至中军,双膝跪下。正中文王,左边子牙,右边黑虎,子牙怒道:“崇侯虎!恶贯满盈,今日自犯天诛,有何理说?

文王在旁,与邑考一个想法,有意不忍加诛,子牙却下令道,速斩首回报,兵士向来是子牙操练,听的军令,立即将崇门父子推将出去,宝纛一展,侯虎父子二人首级斩了,已经来献到了中军。

一旁崇黑虎直直看着邑考,只是着急,却没有办法,文王也是一般,只是子牙行事太快,出了邑考预料。

文王任军,从不杀人,也不曾见杀人,此时猛见,有人献上崇门父子首级,顿时吓的魂不附体,忙将袍袖掩面曰:“骇杀孤家!”

子牙遂传令将首级号令辕门。

话说斩了崇家父子,崇黑虎心中暗狠子牙,微怪邑考未按照先前保证那样,将其兄留个他处置。如今见还有崇侯虎元配李氏并其女儿,黑虎立即奏请邑考相救。

邑考遂道:“令兄积恶,与元配无干。况且女生外姓,何恶之有?音侯将令嫂与令侄女分为别院,衣食之类,君侯应之,无使缺乏,是在君侯。今曹州可令将把守,坐镇崇城,便是一国,万无一失矣。”

崇黑虎遂释其嫂,使子牙之说。请文王进城,查府库,清户口。文王道:“贤侯令兄既死,即贤候之掌握,何必孤行?”

姬昌就此告归,黑虎再三款留不住。

话说文王、子牙辞了黑虎,率军回西岐来,文王自见斩了崇侯虎的首级,神魂不定,身心不宁,郁郁不乐。一路上菜饭懒食,睡卧不宁,合眼朦胧,又见崇侯虎立于面前,惊疑失神。

那一日兵至西岐,众文武迎接文王入宫。彼时路上有疾,用医调治,服药不愈,一时西歧有失君之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