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色诱
作者:宁凡心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6014

监国公主府坐落于歧都正北,庞大而宏伟,昭庆第一眼看到不禁生出错觉,这不是歧王的宫殿吗?可是转过头,远处山顶的王宫好端端地矗立在那里。

玄木不安生,凑近昭庆耳边低语,“这位公主摆明了不将歧王放在眼里,根本连掩饰也不愿,倒也爽快!”

昭庆仰头打量眼前长长的白玉石阶,沉默不语。贝衣却是立眉,狠狠瞪了玄木一眼,似乎在怪他多嘴。

有公主府的家仆引路,三人开始一阶阶向上攀行,各自猜测着那位心如蛇蝎的美貌公主会用什么来迎接他们……

入府,左拐右转,来到一片锦绣庭园前,门旁有身形魁梧的卫士将三人拦下,“入欢喜园者,一律不可持械!”说着,有人进前,伸手便向为首的昭庆身上摸来……

贝衣反应最快,一把拉过昭庆,大喝一声,“找死!”声音未落,已是快速劈出一掌,再一个利落转身,反脚踹向那卫士的胸膛……

那一掌虽被显然是颇具身手的卫士险险避过,这一脚却是再无躲闪余地,只听砰地一声重响,可怜的壮汉连惨呼都不及发出,便被狠狠踹飞,结结实实撞上园墙…

也许是从未有人敢在公主府内造次,其余的卫士均被眼前情形惊呆,待到回过神来,纷纷举刀围向三人,门内忽地蹦出一个小人。

“公主有旨!”小人神气地叫道,一双骨溜溜地黑眼珠却是好奇地在贝衣身上打转,“召越家的公子入园,免去搜身。公子的随从,在园外等候!”

贝衣挡在昭庆身前,闻听此言。大急,忙回首对昭庆使眼色。显然是不愿昭庆独自入内涉险。

玄木的面色也不由紧张起来。

昭庆沉吟片刻,轻声道,“无妨!”说着绕过贝衣,从容进前。

身后,传来贝衣急切地呼唤。“主人!”

昭庆叹息,转头,安慰地微笑,目光却是颇有深意地盯了玄木一眼。

玄木从昭庆的眼神中读出了什么,连忙拉住贝衣。

昭庆放下心来,平静地跟上那小人,步入园中……

小人极活泼,走起路来也是蹦蹦跳跳,却不与昭庆讲话。只将她径直引入一座临水地楼阁,才手指一道紫晶珠帘道,“进去吧!公主里面等候公子。”

昭庆鼻间闻到一阵甜香。心中苦笑,却知此时已是没了退路。惟有横下心。缓步上前……

珠帘后,紫色的纱幔铺天盖地……

硕大地一颗明珠悬挂正中.Wap.16K.Cn.柔和的光芒在紫幔映衬下越显妖娆,无声散发着诱惑……

明珠下方地矮塌上,酥胸与玉臂均是半遮半掩地歧国公主正妩媚地朝昭庆微笑,雪白的肌肤闪动着令人心动地光泽……

昭庆暗叹,硬着头皮走上进前,弯身施礼,“得公主召见,乃在下的荣幸!”

歧国公主娇声地笑,“公子怎地如此见外!”说着,伸出柔软的手臂,示意昭庆到塌上就坐。

昭庆怎敢靠近她,连忙推却,“在下一介平民,怎敢与公主同坐!”

歧国公主媚眼如丝,嗔了昭庆一眼,方细语道,“本宫已知公子乃越家家主的远房子侄,本宫一向与越家家主交好,这才优待公子,公子不必与本宫生疏!来,坐到本宫身边来,本宫不会吃了公子……”

昭庆被她的媚眼惊得一个激灵,好容易压下拔腿便跑地念头,只在心中企盼玄木不会令她失望!

勉强坐到塌上,昭庆已是连大气都不敢呼,从歧国公主玉体上传来的阵阵香气,熏得她连连地心惊……

歧国公主被昭庆拘谨之色逗得轻笑,抬手,轻轻击掌。

昭庆瞪大了眼,只见层叠的紫幔中应声转出又一小人来。

“本宫最喜的佳酿,与公子分享!”歧国公主向昭庆抛来一个暧昧的眼神。

昭庆急忙垂下眼,眼观鼻,鼻观嘴……

这小人显然是一个侏儒,虽然身形颇为匀称,但神情中却有着成年男子的沉静。

忆起阿黄言及这位公主的怪癖,昭庆又是一阵心颤。

侏儒双手奉上酒器,隐隐地熏香自暗红高颈的酒尊中传出。

歧国公主亲自为昭庆斟酒,昭庆眼角瞟见那侏儒冰冷地表情,莫名地心惊。

歧国公主留意到了,却是不恼,放下酒尊,柔荑抚上侏儒的肩头,轻轻地摩按,似在抚慰他,目光却是紧紧锁在昭庆地面上……

昭庆转开眼,面颊微烫、心中狂跳,已知不妙,料定她必是在香气中加入了催情之物……

“公子,请……”歧国公主露出满意地笑容,举起酒杯,声音越发地甜腻起来……

昭庆注意到那侏儒正悄悄隐入幔帐之中……

“公子好样貌,本宫一见倾心……”歧国公主的眼眸几可勾魂……

昭庆暗咬牙关,万不得已,自己只好……

“公主!”外面突然传来惊慌地呼唤,“摘星楼失火啦!”为昭庆引路的那个小人神色大乱地奔进来,尖声叫嚷。

歧国公主猛地立起身来,追问,“人呢?”

小人哭丧着脸,“几位相公还被困在里面……”

地一声响,昭庆眼看着歧国公主将手中地酒杯重重摔置于地,花容失色地抬脚奔下矮塌,目不斜视地急急冲出……

过了好一会儿,昭庆才意识到自己已暂脱了险境,起身正欲离开,念头一转。目光却又移向那层层地幔帐……

自己冒险入公主府不正是为了一探虚实,既有如此良机,不如……

令昭庆没有想到的是。幔帐后竟是长长地廊道、扇扇地朱门……

推开一扇门,满室地华服!

推开一扇门。一屋地美酒!

推开一扇门,整架地瓶罐!弃吧,这里面全是那位公主享乐地用具。

便在这时,她隐约听到奇怪地声音……

寻声。蹑脚摸到深处地一扇小门前,昭庆摒住息,侧耳听了半会儿,终是按捺不住好奇,轻轻地推门……

门内,一人趴跪在地,肩背一起一浮,似在大力磨擦着什么,发出极难听地声响。

昭庆认出他地背影。正是不久前奉酒的那名侏儒,迟疑了片刻,她还是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

从侏儒地肩头望下去。昭庆不由一怔。

半晌,昭庆退回门旁。定了定气。沉声开口,“你为何磨制匕首?”

声音虽不大。却已足够,那侏儒猛地停手,昏暗地灯光下,昭庆似瞧见他的肩头在微微地颤抖……

“你莫非欲行刺监国公主?”昭庆大胆猜测。

侏儒闻言倏地转过头来,双目瞪得骇人,手中那把初具雏形的匕首已被他握呈攻势……

昭庆忽然微笑,“看来我猜得不错!”她在这侏儒地眸中读出了滔天的杀意!

“你与那女人有仇吗?”昭庆不以为然地又问。

侏儒手持匕首,缓缓起身,神情凶悍地一步步向昭庆走近……

昭庆轻轻摇头,“你那块木头如何杀人?”说着,她伸出一只手臂,手腕灵巧一翻,从袖口里抽出一柄精巧铜剑来!

这可是玄木在贝衣威逼下,忍痛献给昭庆地护身之物!

侏儒张大了眼,停住脚步。

昭庆摇了摇袖剑,无不得意道,“这东西才管用!”

侏儒面上倏地闪过一道激动之色,“你怎可能将剑带进来?这园中便是散石都没有一块!”

昭庆依旧笑眯眯道,“运气罢了!防身之物自不可离身!”

侏儒闻听,不掩羡慕,只是转瞬间却是神情大变,目光中重又现出狰狞。

昭庆沉下脸来,“你在打何主意瞒不过我,你若杀了我,监国公主必定警觉!”

侏儒一惊,不禁犹豫。

“只要你肯告之我缘由,我便将这袖剑送与你!”昭庆正色道。

侏儒神色更惊,眸中却飞快闪过一抹欣喜。

“如何?答应我,你就不用再费力磨这无用的木头……”昭庆进一步诱惑他。

侏儒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之物,再抬眼,目光仍在闪烁。

昭庆叹口气,“你还是信不过我?你想想,你我可是同病相怜,同是落在那妖女手中,我助你,也是自救!”

这番话,终是打动了侏儒,咬了咬牙,他恨声道:“我来自草原部族,部族贫弱,族长为求族人生存,将我献给妖女……”

昭庆醒悟,“你的族人也在不久前……”

“不错!”侏儒发出低声地咆叫,压抑中的悲愤更加震撼,“妖女与草原强族勾结,残杀了我全部的族人!我偷听到了!我全听到了!……”

昭庆急忙摆手,“不要叫!被人听到就前功尽弃了!”

几近疯狂地侏儒闻得前功尽弃几字,猛地闭上了嘴,只有涨红如血的双眼还留有刚刚悲愤之极的痕迹……

“这个,是你的了!”昭庆平静地递上袖剑,神色中不无同情。

侏儒死盯着昭庆,急促地喘息,仿佛,不相信自己朝思暮想的愿望几可成真……

长廊的另一端,传来玄木的声音,“喂,你在不在里面呀!”

昭庆苦笑,故意提声安抚重又受惊的侏儒,“我的手下,来寻我,你不必怕!”

玄木想必是闻得了昭庆地声音,长廊中响起若有若无地奔跑之声……

侏儒神色紧张地自昭庆手中接过袖剑,牢牢地握在了自己手中。

玄木奔到近前,诧异地打量了那侏儒一眼,一把拉住昭庆的手臂,“快走吧!那火总有熄灭的时候!”昭庆尽管早已心中有数,此时听他亲口讲出,却仍是忍不住好笑,不及再看那侏儒一眼,已被玄木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