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疑问
作者:宁凡心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884

“你冲谁甩鞭子?不想活了是不是!”大嗓门的声音几乎冲破房顶。

“就冲你!我看你才是不想活了,本小姐心情正不好,宰个把人儿也许能消消气!”女子半是冷笑半是戏弄地回应。

刷地一声,似有兵器出鞘……

楼上,昭庆的面色立时凝重起来,不由得缓步走至门旁。她想起这女子的身手便是对付玄木也十分地吃力,遇上这几名白越王精心挑选来捉拿贝衣的高手,那可是必定要吃亏了。

贝衣眼中闪过兴奋之色,下意识紧了紧臂上的不杀,似乎恨不得即刻冲下楼去参与撕杀。

“住手!”便在这时,那个沉稳的男声猛然喝道,“大个子,你的不是,向这位姑娘陪罪!”

昭庆暗想,这是办大事的人,懂得是非轻重。

大嗓门委屈地叫,“本就不是我的错,不过看了她一眼,她就甩鞭子,怎么反要我陪罪!”

“哼!你看本小姐,就是你的错!不服?举着你那把破刀上来就是,唆什么!”

“老大,你看,她蛮不讲理!”

“本小姐就是不讲理,你能怎么着?”

楼上的昭庆忍不住轻笑出声来,这位大小姐的蛮横她是早就领教过的。

她的反应顿时引来贝衣疑惑的目光……

昭庆笑着凑近贝衣耳边,低声解释,“我认得此女,旧相识。”

贝衣更是迷惑,主人怎会认识这样的女子?

楼下。有客栈老板几近哭音的恳求声,“客官,行行好。别在小店里动手,店小。施展不开……”

“呸!偏砸了你这店!”

“哼!就在你店里动手!”

女子与大嗓门的声音几乎是在同时响起,莫名地,一起将火气喷到小人物头上。

到了此时,谁都瞧得出,这两人倒是谁都没有真正动手地意思。只是碰巧两人都有怒气,无处发泄!

楼上的昭庆好笑地轻摇了下头。“姑娘,天寒地冻,都是行路人,何必难为彼此,不如坐下共饮一杯,去去寒气,交个朋友。”是那个久未响起的干涩声音。

“谁要与你们交朋友!”女子冷哼。

昭庆可以想象出她高傲地昂起娇小白皙地面庞,一脸鄙夷地神色。只不知。这对玄木情有独衷的小姑娘怎会跑到这冰天雪地来…这么想着,她暗自向神情专注地聆听下面动静地贝衣投去目光,心中忍不住地叹息。1%6%K%小%说%网看来,这世间。没有什么事是了无波折的……

贝衣自然不知情。只心下埋怨这几人一点儿都不爽快,要打就打。怎地一味唆!

那大嗓门仍是气不过,虽然有人发了话,他再不敢妄动,口上却也不肯轻易示弱,“不过看你是个小姑娘,不与你一般见识罢了!狂什么狂!”

不待女子回应,那倒霉的老板急忙钻出来打圆场,“小姐,要不要上酒菜来暖暖身,这大冷天的,定是将您冻得不轻。”

显然,老板的好言好语多少平息了女子地忿意,她竟再顾不得追究,“还不快去取来!”,虽然口气依旧不怎么客气,却听得出没有了纠缠下去的兴致。

“就来!”老板乐得她不生事,忙不迭地答应着向后跑去。

之后,楼下竟奇迹般再次安静了下来……

贝衣恨得牙痒痒,回首望向昭庆的双眸中闪过怒意。

昭庆只好微笑着安慰她。

那客栈老板倒也利落,没过半晌,已从后面转出来,一面陪笑着念叨,“酒菜来了,小姐您可别嫌弃,我们这荒山野岭的,不过几道野味罢了……”

“行了!”女子不耐烦地喝止他,“再唆就将你舌头剁下来!”

老板的声音然而止。

接下来,又是好一阵没有动静。昭庆猜测,这位大小姐定是在狼吞虎咽,不禁想起当年在那无名山谷中,她心意满满地为玄木捎去美食……

良久,女子突然高声唤那老板,“过来,本小姐问你个事

“是,是,”老板连忙应声,“小姐只管问。”声音中不免夹了几分惊恐之意,想是生怕一句不对,又惹恼了这位女煞星。

“本小姐问你,可见过一青年男子,长眼高鼻,面色黝黑。”

“这……”

老板一时语塞,这形容也太笼统了些,便是那山中的猎户,具此像者就不在少数。

楼上的昭庆却开始担心起来,忍不住又看了聚精会神的贝衣一眼,别人听不明白,她却是再明白不过,这位庄家大小姐是在找寻玄木呢!

“很高大,爱说笑,”女子急急地补充着,“对了,他的姓还很奇怪,姓玄,叫玄木,你见没见过?”

昭庆地心顿时一沉,再看贝衣,果然身形微震……

贝衣缓缓回首,晶亮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投向昭庆。

昭庆苦笑,你不是不为所动吗?怎么听闻人家小姑娘寻玄木就立时变了颜色?

只是,贝衣眸中的光芒闪动了几下,顷刻间便消尽了,又换回那平日里地冰冷之色……

昭庆更是叫苦不迭,有心替玄木解释几句,又觉不妥,毕竟她也摸不清玄木与庄绣儿的关系,可是,贝衣与玄木,玄木与贝衣,她是真心希望他们……

偏在这时,那楼下地老板叫了一声,“您这一说,小地还真记起那位客官来了!就在昨日。他路经小店,用了酒菜!”

“真的?你没记错?”女子地声音顿时激动不已。

昭庆看到,贝衣地手。紧攥成了拳……“不会记错,”老板颇有几分自豪地回道。“那位客官怪得很,一进门就叮嘱小的,他姓玄名木,不喜人家胡乱唤他,小的绝不会记错!”

“那就是他了。”女子地声音突然间软了下来,“他那个人向来如此,怪得很!”说这话时,她的语气中是多少带了几分甜蜜地,与原本的凶蛮简直判若两人……

昭庆看到,贝衣的肩,微微地起伏……

“他向哪里去了?你可看到?”女子在柔声发问。

“看到了,”老板极为肯定地答,“玄爷赏了不少银子。小的自然亲自送他出门,他是往北去了,错不了!”

“北?”女子诧异地重复。

昭庆心头却是暗自叹息。这个玄木,是在故意将行踪告之身后人呢!北面。既不往白越。也不通楚境,这想必是他深思熟虑之举呢!

“咦?”楼下老板突然叫起来。“小姐您不过夜了?”

客栈的门被大力推开,伴着劲风,女子地声音飘忽传来,“剩下的银子赏你了……”衣的背,紧绷得一如坚石……

良久,楼下老板又惊异地叫,“几位官爷,怎么您几位也不住店了?”

昭庆面色顿时一沉。

“叫什么,”那大嗓门断喝,“银子不是没少赏你嘛!”

“是,是,只是这大风黑夜的……”老板迟疑道。

“我们还有要事,”是那个沉稳的声音,“记得,我们的行踪可不准随便透露给旁人!”

“只当没见过我们,若是坏了事,小心你的狗命!”那大嗓门随即威胁道。

“是,是!”老板吓得连连承诺。

又是一声门响,一阵急促的脚步之声,接着,楼下又沉寂了下来……

楼上,昭庆与贝衣均是闷不作声,一场危机,顷刻化解,只是,谁都不觉轻松……庆走至贝衣身旁,温声劝道:“不早了,明日还要赶路,安歇可好?”

贝衣抿唇垂头,半晌,问道:“那女子是何人?”

昭庆惟有暗自叫苦,贝衣禀性刚烈,为人率直,这一问终是避不过的。

“她名庄绣儿,我与她也只有一面之缘,她与玄木……”昭庆说到这里,不免迟疑,“她与玄木,应是朋友!”

贝衣猛地抬起头来,昭庆发现贝衣地眸中竟难得地泛出一抹苦涩……

昭庆心头一紧,不觉难过,面前这冰山般的女子,终是动了凡

灵机一动,昭庆淡声笑道,“只许玄木对你衷情,难道不准别人衷情于他?”

贝衣大窘,竟是再说不出话来。

昭庆轻舒一口气,想着自己倒底还是帮了玄木,也不知是对还是错……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挤在一张床上,昭庆已是半入梦乡,贝衣再次开了口,“主人,贝衣还有一事,挂在心头,实在是,忍不得了。”

昭庆迷糊间,不由好笑,“你那性子,自然是藏不住半点心事,有何疑惑,问来便是。”

贝衣似是直了直腰,才轻声问道:“主人的孩子,不知现在何处?”点地冷下去,原来,她一直想问的,是这个……

漫漫长冬,那孩子,若没有失在那个初冬地寒夜,这时,也该出世了……

“孩子,早没了……”良久,昭庆听到了自己异常干涩地声音。

贝衣闻言,猛地坐起。

只是,她本不是多言地人,更不懂如何慰人……

又是不知过了多久,换作昭庆淡声问贝衣,“玄木,可知此事?”

她本是随口一问,只是不愿贝衣为她难过。

“他知道。”没想到,贝衣如是答。

“什么?”轮到昭庆惊呆。

“主人失踪,玉儿执意出宫寻找,玄木拦下她,她求玄木放行,哭诉间透露。”贝衣解释。

只是,昭庆此时,满脑想的是,玄木知道了,那么,那个人也必是得到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