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难逃一死
作者:红山道人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6441

上官云飞看着陈鹏举,缓缓说道:

“陈老板,我们没有太多时间,等的耐心也有限!”

陈鹏举机灵灵打了个冷战,回过神来:

“你们想知道什么?”

“你说的话里,有多少掺了水分?”

陈鹏举苦笑了一下:

“除了老板是假的以外,别的都不假。我怕说假话,引起你们的怀疑,不肯跟过来”

上官云飞点点头:

“乔三老爷怎么跟你们联系?”

“飞鸽传书”

“多长时间联络一次?”

“十天”

“你的鸽子在哪儿?”

陈鹏举指了指屋里。张奎走进去,捧出个鸟笼来。上官云飞打开笼子,解下鸽子腿上的小竹管,从里面掏出一个纸卷儿,摊开一看,上面写着几个字:

“注意上官云飞及狼人动向,随时报告,不可轻举妄动,等待指示。乔”

“乔”字是个小篆印章。上官云飞又问:

“你们的总舵在哪儿?”

陈鹏举摇了摇头。

“你猜不出?”

“应该是乔家大院吧?”

“这次你总算不笨!”

上官云飞接着问道:

“这次你准备怎么报告这件事?”

陈鹏举又摇了摇头:

“不知道”

“为什么?”

“因为只要失败,只能当面汇报,通常只有一种结果”

“什么结果?”

“死!”

陈鹏举说完,不禁哆嗦了一下。上官云飞问他:

“你怎样才能找到他?”

“竹筒里什么都不放,放飞鸽子,自然会带来指令”

上官云飞听完,扣上竹筒盖儿,拴在鸽子腿上,手一松,鸽子拍拍翅膀,从门口飞了出去。陈鹏举脸色顿时像一张白纸。上官云飞看着他,笑道:

“你猜,他会给你什么指令?”

陈鹏举头摇得像拨浪鼓,恐惧占据了他的思想,这回他不但脑中一片空白,身子也已虚脱。冷汗滴滴答答从额头落下来。

上官云飞又笑了:

“我敢跟你打赌,这次他不会让你面陈经过!”

“为什么?”

陈鹏举脸色苍白,目光呆滞。

上官云飞反问:

“你是不是死士?”

陈鹏举点了点头,目光茫然。

“他为了脱身,本来就打算让你死!这点你想不到?”

陈鹏举嘶声道:

“他难道确定,我一点机会都没有?”

狼人冷冷道:

“你觉得有机会?你只不过是他用来脱身的工具而已!他至少比你清醒,你只不过是个高估了自己的可怜虫!”

这句话像一根鞭子,抽得他目瞪口呆。张奎笑道:

“他不是说让掌柜出卖了吗?他自己就是掌柜,他岂不是自己出卖了自己?”

白雪飞也笑了:

“看来他自己早有预感,在这点,他的确有先见之明!”

陈鹏举像一段没有知觉的木头,地上的死尸散发着死亡的气息,他已预感到死亡慢慢临近。汗水洇湿了后背,冷风从门口吹进来,他感到彻骨的冰冷,一种由里到外的冰冷。灯火飘忽不定,灯油即将耗干,他已经感觉到,死亡像只巨大的翅膀,朝自己遮过来。

上官云飞看着他的表情,叹了口气:

“你从没后悔过?”

“后悔”

“不敢离开他?”

“不敢,离开只有死!”

“你肯定不是天山剑派的弟子”

陈鹏举摇摇头:

“我是五毒门门下”

上官云飞又问他:

“你们销毁了所有令牌?”

陈鹏举点了点头。

“现在还没有新的令符?”

“没有”

山官云飞看着狼人,狼人来到面前,问道:

“你有没有参加正义堂行动?”

陈鹏举点了点头。

“你们一共去了多少人?”

“三百零一人”

“谁杀了吴正义?”

“乔三老爷”

“吴秀呢?”

“陈七杀的”

“陈七为什么会死?”

“因为乔三老爷让他死”

“为什么?”

“因为他喜欢上了一个女人”

“是谁?”

“李伶伶”

“喜欢一个女人就得死?”

“他用情太专,已经失去了杀手的稳定”

“李伶伶是什么人?”

“她是江南名妓,名义上是吴正义的红颜知己,其实是乔三老爷的卧底”

“她怎么死的?”

“陈七死后,她随即自杀”

“雷震、灵虚子、空明、申简都是乔三老爷所杀?”

“除了申简,其他三人都是”

张奎站起来,追问:

“申简被谁杀的?”

“李伶伶”

张奎颓然坐下来,面无表情,恨恨说道:

“死得其所,死得其所,该!”

他朝地下猛地啐了一口。狼人转过身,看着窗外出神。天空已经现出曙色,视野越来越广,整个城镇还未醒来,雄鸡三三两两开始报晓,渐渐连成一片。淡青色的天幕慢慢转薄,终于薄成透明。远处人家屋顶上飘起一缕炊烟,像条蓝色的绸带,抻向天空,缭绕成雾。

地上血迹已经凝固,惨白色的尸身,现出说不出的狰狞可怖。陈鹏举汗水也已流干,躯体好像一瞬间干瘪下去,看上去像具毫无生命迹象的躯壳,皮肤上也泛着死尸般的灰白。

忽听扑楞楞一声响,一只鸽子拍翅从门外飞进来,径直落到陈鹏举的肩上。陈鹏举猛然一惊,身子颤抖了一下。他哆嗦着手抓住鸽子,解下竹管儿,旋开盖子,仔细一瞅,里面有张纸,他把手指塞进去,掏出来。刚一打开,纸上腾起一团雾,陈鹏举哼都没哼一声,就倒了下去。肩上的鸽子扑棱了两下翅膀,也摔在他身旁,挣扎了两下,不动了。

屋里的气氛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他们走出门去。太阳已经升起来,狼人脸色依然像冰。上官云飞瞅了瞅他,忽然笑了:

“狼兄,我想到了一件事”

狼人站住脚,扭头看他。上官云飞笑道:

“当个掌柜确实不容易,尤其是个冒牌掌柜!如果他一早上赶到店里,看到眼前情景,不昏过去才怪!”

白雪飞笑了:

“你怎么知道他会昏过去?没准儿他的胆子比熊还大!”

“就算这样,他还是得昏过去!”

“为什么?”

“身为掌柜,店里死了那么多人,他敢说毫不知情?衙门的板子,非得把他打昏过去不可!”

狼人笑道:

“看来他只有一条路可走了!”

张奎挠了挠了脑袋,不解地问:

“什么路?”

“猜猜看!”

“我知道了!”

张奎手舞足蹈,像个孩子,他大声说:

“跑路!”

白雪飞眼睛笑成了弯月:

“你变聪明了!”

张奎听了她的话,像吃了一块糖,得意洋洋。看得三人只笑。上官云飞笑着对他说:

“张大哥再猜猜看,我们眼下去哪儿?”

张奎挠着头皮,闷了半晌,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上官云飞笑道:

“你能想到,这个地方你去过!”

张奎头皮都快挠破了,嘟哝着:

“我去过,我去过……”

“想想这是什么地方!”

“河西镇!”

“还想不到?”

张奎一拍额头,大叫:

“我又想到了!”

“去哪儿?”

“封剑阁!”

上官云飞点了点头:

“你确实变聪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