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是张子清打来的，因为陈主任打电话给他了，准备帮他引见一下负责招标的具体部门。张子清已经帮着定好了酒店和包厢，听着他的话，杨文建有些汗颜。

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事情，现在反倒是张子清帮自己出人出力。

自己倒好，非但不上心，忙着和方莹亲热，张子清的电话打来都没接。

挂了电话，杨文建正琢磨着怎么和方莹开口。没想到方莹自己看出来了“你马上有事情吧？”

杨文建点了点头，方莹很主动的开口道“那你先去忙吧！”

杨文建犹豫了一下，虽说方莹很体谅人，但是刚刚才有了那么一层亲密的接触，现在自己就掉屁股闪人，似乎有些不太妥当，而且也浪费了刚刚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气氛。

“你和我一起去参加个应酬吧？”杨文建一边说一边看着方莹的反应。

“这样不好把？你谈工作的事情，我去不方便吧？”方莹拒绝的时候，明显留下了余地。

“没关系，你一个人在这也没事，和我一起去吃个饭！没事的”

说完，杨文建叫来服务员买了单，不由分说拉着方莹的小手就往外走。直到上了出租车，两人的手还没分开，最后还是方莹反应过来，轻轻的挣脱开来，美丽的脸上印上一片红晕。

到酒店的时候，只有张子清一个人在。

张子清是第一次见到方莹，也因为她的美丽而楞了一下，随即笑道“难怪那么久不接我电话那，搞了半天在陪美女啊！”

他的一句话，红了两个人的脸，方莹是因为有些羞涩，而杨文建则是因为感到有些汗颜。

等了没多久，陈主任就来了，跟他一起的还有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坐下后，陈主任给张子清和杨文建介绍这人就是教委装备科的科长王爱国。

杨文建一边热情的打着招呼，一边仔细地打量起这个将会影响到自己接这个单子成败的男人。

胖！这是杨文建的第一个感觉。矮矮的身材上肚子明显的凸起，一边说话还一边挥舞着他一双圆滚滚的手。脸是圆的，一双咪咪眼中透露着精明的神色，配上同样不怎么匀称的五管，让人怎么看都不协调。

杨文建突然想起周星星同学那句经典的台词“猥琐，非常的委琐！”

张子清安排的酒菜很丰盛，或许这不能给杨文建的生意带来多少实质的好处，但是却是给对方一个好印象的时候。

酒席很快就开始了，几个男人拿来两瓶五粮液平分了，方莹在一边只要了一点饮料。

杨文建端起酒杯，首先先敬陈主任，今天虽然他只是为了引见王爱国，但毕竟他的级别和职务都比王爱国高，所以他是主客。

“陈主任，我一直都听张哥提起您，今天才有机会见到，我先敬您！”

陈主任笑着道“张子清是不是经常在你面前说我的坏话？”

杨文建也笑了“陈主任，您有坏话让张哥说吗？我好像总是听他说你以前多么照顾他等等”

杨文建的话把陈主任逗乐了“恩，你这小伙子够机灵，不错，有前途。来，我们先喝酒再说！”说着深深喝了一大口。“不过我以前倒是真的非常喜欢小张，他当时辞职的时候你不知道我多为他惋惜哦！”

他夹了口菜，压了压嘴里的酒味，继续道“不过是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光，小张这两年公司也开的很不错，在市里已经算是首屈一指的了。小杨，这方面，你要多跟你张哥多学学。”

陈主任停了停“不过，你也非常不错。人很沉稳，也够机灵，将来会有大发展。”

听到陈主任在夸自己，杨文建连忙站起来“还需要陈主任以后多多关照啊！”

陈主任点点头，转过身对王爱国道“小王，这个小杨挺不错，你以后有机会要多照顾照顾他。”

王爱国点了点他那胖胖的脑袋，用他圆滚滚的手拍了拍胸脯道“有陈主任你发话，我肯定对他过多多照顾。”

杨文建赶忙拿起酒杯又敬了王爱国酒。

张子清在一旁给他使了个眼色，他会意道“王科长，听说你们教委最近要招标一批电脑，不知道我能不能投标啊？”

“能，当然能！”胖子放下酒杯“今天陈主任都开口了，这个小问题还用说嘛！”他停了停“不过，这个标比较大，我也做不到主。最后你能不能接下来，我就没把握了。但是，你放心好了，我肯定尽力帮你！只不过，万一最后办不成，你别怪我就好了！”说着，他笑着望着杨文建，那双小眼睛一眨一眨的，似乎在暗示着杨文建什么。

杨文建和张子清对视了一下，两人心中都有了计较。

很显然，既然陈主任把他叫出来了，这个事肯定是在他手上办。他这样说，原因很简单，其实就是在看杨文建他们后面会怎么样“招呼”。

现在这年头，政府机构所谓的公开招标都是个幌子。

明着上做的有模有样的，实际上结果早都暗箱操作好了。想给你，就是你的。不想给你，你的标底再低，也不可能有结果。

那边大家看起来都是一起投标，实际上一张完全相同的标书早就握在人家手里了，只不过里面的标价是空的，随时填上去。有招标方的人看结果帮你填标价，你还有投不中的吗？

现在既然这个王爱国发出了信号，后面的事情傻子也知道怎么做了。

天下没有不要钱的午餐，你想获得，就首先要学会付出。

想到这里，杨文建决定结束这个话题，他装出一副满意的表情道“王科长，您这样说就见外了。只要您愿意帮忙，我心里就已经感激不尽了。怎么还能怪到您？来，我们不说这个吧！是我不好，不该在酒桌上谈工作。我自罚！”说着杨文建深深的喝了一大口。

酒席剩下的时间已经没有了意义，短短的几句话，杨文建和张子清都知道了对方的底，索性放开情绪，一边喝酒一边聊起家常来。

一顿饭吃了大约两个小时，结束时杨文建邀请陈主任和王爱国换个地方再坐坐。

陈主任表示自己酒有些过量，要回家了。张子清和杨文建都明白，他这是给自己机会去单独接触王爱国，毕竟有些事情是不能公开的场面上提的。

张子清开车先送陈主任回家了。

王爱国则在杨文建热情的邀请下，被他“硬拉着”和他们一起去天堂俱乐部“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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