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妈,我回来了
作者:张无羁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640

2006年5月2日,美国《纽约时报》登载了一条震撼北美大陆的醒目消息:总统长女私人性派对,联邦调查局特工成私人保镖。

大致意思即是总统的大女儿在旧金山举办了一个私人性派对,竟然动用了联邦调查局的特工来充当私人保镖!据该报报道,报料人不顾生命危险,潜入龙潭虎穴,拍到了大量确凿详实的照片,取得了第一手证据……该报还刊登了报料人提供的部分照片。

一时间,美国朝野上下震动,议论纷纭,口诛笔伐。针砭的对象即是:作为美国国家司法部的特务机构,联邦调查局竟然成为私人的保镖,最荒唐的是,去保护一场荒诞的性派对!

一时间,“性派对特工门”事件,传遍全球。

5月3日,美国国会众议院和参议院立即召开特别会议,商讨此次事件。

5月4日,美国联邦最高法院为此传唤总统布什参加听证会,就此次事件作出合理解释。

5月5日,全美在野党结集成盟,一致高呼“布什下台”。

5月5日晚间19:00,布什总统在NBC电视上发表言论,向全国人民公开道歉。

5月9日,权威民调显示,布什及共和党在执政以来,民意支持率降到新低……

美国政局出现动荡不久,英国王室又爆出滔天丑闻:

2006年5月13日,伦敦《泰晤士报》报道,威廉王子在威斯敏斯特参加海军毕业典礼的晚上,和两名战友喝得酩酊大醉,并在威斯敏斯最有名的夜总会宿娼淫乱!

报料人一系列跟踪偷*拍照片被登载出来,英王室有口难辩。

5月16日,白金汉宫英国伊丽莎白二世女王宣布降低查尔斯王储的贵族等级,以示惩罚,原因是教子不严。

5月17日,英国国会就英国人权与宗室委员会提交的王室嫖娼事件议案展开讨论。

5月18日,英国内阁以布莱尔首相为首,发表了一份公开宣言,宣言的核心言论是,有没有必要废除英国王室的特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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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夕坐在位置上,看着手中的一大叠报纸,读到以上的这些消息,不由一阵轻笑,“我只不过是一个小狗仔而已!”

透过外视玻璃,望望身下连绵起伏的白云,司夕迅即一阵感慨。自4月27日从上海出发,到今天5月22日,近一个月内,他的足迹遍及北美大陆以及英伦不列颠群岛。从迈阿密到洛杉矶,再到旧金山,再到伦敦、伯明翰、曼彻斯特……历尽艰辛,甚至出生入死。从好莱坞当红明星到政坛名人,再到体育精英,他的视野和照相机镜头从没有闲着。

好在这一切终于结束了。

现在,他身在伦敦至成都的飞机上。

经过近40个小时的飞行,5月22日凌晨7点,飞机准时降落在成都双流国际机场。拎着密码箱,司夕又马不停蹄地乘上成都至江油的高速大巴。

三年了,司夕第一次踏上返回故乡的旅程。

在上海读书工作了近7年,期间只回去过三次,最近的一次还是三年之前。司夕在车上一路上念叨着一首唐诗:

游子身上衣,慈母手中线。

临行密密缝,惟恐迟迟归。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念着念着,眼眶竟然有些湿润了。

母亲或许又老了许多了吧?虽然来信总是抱着平安,但司夕知道,这是母亲不想让他担心。

三个小时之后,江油到了。司夕拎着密码箱,走下车,深呼吸了一口气,望望身边穿梭的行人,他再度唏嘘。这里,一个内地小城,虽然是大诗人李白的故乡,依然是贫瘠的土地,依然滋生着贪官和寄生虫。7年过去了,危楼还是那幢危楼,破桥,还是那架破桥。

叫了一辆出租车,一个小时后,出租车开进了一个山村,在一幢普通的村屋前停了下来。

司夕一下车,就看见屋前站着一位中年妇女,正在给小鸡喂食。

只在一刹,两人的目光便交接在一块。

“夕儿!”

“妈!”

司夕飞速冲上去,和奔上来的母亲抱在一起,相拥而泣。

司夕泪眼蒙胧地望着母亲,数着她头上的白发和脸上的皱纹,半晌说道:“妈,我回来了。”

母亲抚摸着司夕的脸,双泪纵横,却又迅即笑了出来:“夕儿,你看你,要回来也不打个电话……”

司夕揉揉眼睛,笑道:“妈,儿子就是要给你一个惊喜嘛!这次,我要带你远离这个穷地方,再也不回来。”

“到哪去?”母亲惊愕着双眼,“再也不回来?”

司夕点点头:“恩。妈,你跟我到上海去,我在上海买幢房子。江油这地方,我们再也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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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将司夕拉进了屋,坐下来,泡了杯茶,得知司夕还没吃中饭,又立即去下了碗荷包蛋面。

“好香啊!还是妈下的面好吃!”司夕狼吞虎咽着。

不久,当地左邻右舍的小孩都围了上来,叫着“夕哥哥”,司夕一阵尴尬,暗中责骂自己干嘛不买点糖果什么的。

夜晚,母亲杀了一只鸡,煮了腊肉和香肠,司夕的大伯、二伯等几个至亲都来了,大家围在一起吃团圆饭。

亲戚们都说,妹子,现在夕儿有本事了,赚到钱了,该你享福了,就随司夕到上海去吧。

母亲在一边笑意盈盈,没有答话。

深夜了,亲戚们都走了。母亲和司夕秉烛夜谈起来:“夕儿啊,妈还是不去了。妈考虑过了,这狗窝,毕竟是家乡,都说叶落归根,现在我都快老了,还怎么能出去呢?夕儿,现在你能赚钱了,能自己养活自己了,妈很高兴,你在我们这村,也算闯出了一个人样,你上次给我寄回来8万块,我到现在还存在银行里呢,妈好高兴,这些钱,以后你结婚的时候,不是还可以拿出来用嘛……妈在这地方生活了几十年,说抛下就能抛得下吗?还有,我每年都会去你爸爸的坟上三次,一次是他的生日,一次是他的忌日,一次是我们结婚的日子,这么多年了,都成习惯了,我舍不得你爸爸……”

司夕听到这里,眼泪就再次涌了出来。

什么是爱情,这才是最伟大的爱情!哪怕只是一个活人和一方坟墓的爱情。

第二天,司夕和母亲在父亲坟上上香,司夕磕头良久,说了一番话:“爸爸,你赶上了那个指鹿为马的年代,英年早逝,你的才华和能力永远埋藏在地下。而今,儿子要做些大事,完成爸爸你壮志未酬的沉冤,你钻研考据学,而我立足娱乐传媒,虽然毫不相干,但是,我们的最终目的或许都是一样:将最新的发现、将人类最壮观的文明和文化公诸于世!爸爸,等儿子的喜讯。”

再度一磕头,司夕站了起来,手中拎着箱子,望着母亲,眼眶有些发红。

母亲紧紧握着司夕的右手,颤抖着嘴唇:“夕儿,妈再给你说一句话。无论怎样,都不能忘了根,这里终究是你的故乡。有你的亲人,这里是很穷,但是,这里生你养了你,今后,不论你身在哪里,都不要把这里忘记……”

司夕点头答应着。

母亲陪司夕走了很久很久,经过生产队的大礼堂时,司夕蓦然一震,走了过去。反复盯着大礼堂,往事便一幕幕袭来。

当时,一个娇小漂亮的嫦娥姐姐,在这里把自己抱了起来,在这里,抚摸着自己的脸蛋,在这里,唱着那首动人的歌——《妈妈的吻》……回想19年过去了,这一幕幕是怎样地催化了自己的精神和情感空间,是怎样让自己充满着对成功和财富的渴望,再次面对着这幢早已废弃的大礼堂,那些熟悉的音容笑貌如烟聚来。

“嫦娥姐姐,秦月……”司夕伫立良久,记忆的天空,波澜起伏。

告别了母亲和故乡,司夕当夜便离开了四川,目的地——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