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体总动员
作者:星星的泡沫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174

这个黑锅锅郭羡仙觉得背得莫名其妙。如果是其他小事,他睁只眼闭只眼也就算过去了,但是涉及到生命安全,郭羡仙把这红桃k恨得要死,自然千方百计地寻找他的下落以证明自己的清白,让跟在他屁股后面疯狗似的想杀他的人们都消停下来。

自古财帛动人心,他现在一颗头这么值钱,在这两三万块钱就能买一条人命的时代,有的是看着巨额赏金急红眼的人。

最初东躲西藏的一段日子郭羡仙过得十分狼狈,他虽然很小的年纪就出来混社会,其中艰辛,被父母呵护长大的孩子很难体会,但至少那时候,他也不过是缺吃少穿,被年龄更大的孩子欺负罢了,那些人怀着或多或少的恶意,却没有几个敢真的想要他性命的。

现在跟在他屁股后面的这帮亡命徒则不然,在他们的眼里,郭羡仙已经不算是一个人,而是金光闪闪的元宝。无奈沟通无果,这些挥刀相向的人,又哪里肯听他多废话,有好几次,郭羡仙已经几乎被逼进了死胡同,要不是他或者机警或者人品好,都乔装打扮躲多了过去,恐怕他早已经死在对方的乱刀之下。

他与红桃k素昧平生,以前在网络上混了那么久,他根本没有听过这个名字就很说明问题。大兴帮的贩毒网络,警察几乎掘地三尺找了这么久,自然不可能放过网络这个新兴的战场,却一无所获,足以见红桃k也是个很有本事的人。他在网络上寂寂无名,大概也许是他这个人本身足够低调,成员又早,被贩毒集团收拢之后,颇有些隐居幕后退隐江湖的意思,不屑于与后辈小子们出来一论高下。

想寻找这样一位神秘人物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哪怕郭羡仙自己本身是个网络黑客高手,再微小的蛛丝马迹只要他用心去找总能发现,也抵不过红桃k似乎只存在于传说中,没有人确定他曾经出现在哪里,自然根本无从找起。郭羡仙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逼不得已,才来找师从容。在他认识的人中,能够保得他一条性命的,非警察师从容莫属。至少他认为,躲在公安局是绝对安全的。

郭羡仙提出凶手有可能是红桃k这个设想,并非出自他的私心,希望借警察的手,找出红桃k的真实身份,以解除他被人追杀这个后患无穷的后遗症。

哪怕网络上找不到红桃k曾经存在过的痕迹,像郭羡仙这么高傲的人,这是他成名以来第一次在自己熟悉的领域碰了一鼻子灰,在他看来,是他人生中无法抹杀的一个污点。日后他摆脱了眼前的困境,不再有性命之忧,重回网络世界里遨游,也再不可能像以前一样,挺胸抬头,恃才傲物,因为他知道,在别人不知道的角落里,他已经被人打败了。骄傲如他怎么可能接受这样的结局,连对手的面都没照过,便不战而降。因此在和谈失败,他依然要过着亡命天涯的生活后,本应老老实实夹着尾巴躲起来的他,再一次不要命似的闯进了这个交易网。因为这里是红桃k的老巢,网络上遍寻不到的足迹这个暗网里边一定会为他提供些线索。有那么一段时间,郭羡仙抱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心态,义无反顾的将自己这条最宝贵的性命豁了出去,想要拉着红桃k玉石俱焚。

虽然贩毒集团手底下并不缺少网络黑客高手,但达到红桃k那种段位的毕竟只有一个,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红桃k在大兴帮都有着超然地位的原因,所以他的叛逃,才引起了高层管理人员的极大震怒,不惜一切代价也想要毁掉他。红桃k知道得太多,贩毒集团这条贼船可不是你想下就能下得了的,基本上遵循着竖着进去横着出来的原则,那就是一辈子的事,要终生服务。红桃k再牛,不能为他们所用,就是个累赘,如果放任他不管,一旦他倒向警方,等待大兴帮的覆灭便指日可待。

起初交易网被郭羡仙不慎登录进去,他们还曾将信将疑过,这个人到底是不是红桃k,以他的本事,真想潜进来,他们应该不会发现才对。发布悬赏,有极大的原因是抱着宁错杀不放过的心态的,过一段时间如果对方沉寂下去,这个悬赏也就淡了,毕竟对方逃得很快,他们只追出去几站,就失去了对方的踪迹,只得灰头土脸地将人手撤了回来。有人来说和,他们也只是放了个狠话,借这些人的嘴来警告红桃k,虽然网络上没有他的名号,但大兴帮的人知道,他一定潜藏在某个角落,暗暗地盯着他们,毕竟他们之间的梁子结的实在是有些大了,他们必须把态度摆出来,让红桃k不要乱说话,冤有头债有主,他们之间的事情,就交给他们自己来解决,不要那么没品的惊动警方。

如果事情到此为止,郭羡仙再夹着尾巴多藏一个月,他再回去,也许一切就云开雾散,翻篇过去了。但大兴帮低估了网络黑客的自负心,更没想到郭羡仙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社会生活经验是有,与黑帮打交道的经历完全就是空白,他不懂得什么叫做虚张声势、敲山震虎,他以为让人谈之而变色的大兴帮说出来的话就是一个唾沫一颗钉,不可能因为任何人任何事有丝毫的改变。

郭羡仙开始恐慌,开始害怕,他还太年轻,他不想死。一个人绝望的时候会做很多事,尤其是郭羡仙还有能力,于是便有了第二次潜入交易网的举动。这一次他冒着风险,在网页上停留了大约二十多分钟。因为事先做的准备足够充分,他选择了遍布全国各地的一百多台肉鸡来为自己争取时间,在对方马上就要查到他真正的躲藏地点前下线。

这一次他大体明白,红桃k是半年之前开始脱离大兴帮开始在外网显露痕迹,红桃k是个非常谨慎的人,交易网后台管理员密码的加密,比登录交易网的密码都要复杂,以郭羡仙现在的本事自然是无法破译,而他哪怕在交易网这个由他一手创建起来的地盘上,依然会每次登陆和退出后,都小心翼翼地擦干净自己的所有痕迹,更别提外网了。所以哪怕所有的网络黑客都已经开始慢慢得知有一个网络黑客高手名叫红桃k,但他把自己活成了一个传说,没有给任何人留下追踪他的机会,其小心谨慎程度可见一斑。

除了多出来的一个他,其他郭羡仙所熟知的能够完美的将自己从一段视频中抹去的高手都没有异动,而且这些人绝大部分郭羡仙都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最大的一个年纪也不过将将三十出头。黑客的世界是一个年轻人的团体,只有年轻,才有颗爱幻想爱冒险的头脑,稍微大点年纪的人,大多数会渐渐退出这个圈子,安安稳稳地成家立业,逐渐洗白自己曾经的不良记录,做回乖乖好市民。

郭羡仙不了解却有这个能力的,就只剩下红桃k一人了。他的来历太过神秘,说他像个凶手,至少郭羡仙是相信的。但是他拿不出决定性的证据,警方不敢把宝都押在这个不知道具体名姓,家住何方的虚幻人物身上。这起连环杀人案已经牵动了太多人的神经,他们绝对不可以走弯路。

一时间会议室没有人再说话,陷入短暂的安静。郭羡仙该说的都说完了,也老老实实的低着头。这个案子压在众人肩头的分量有多重,在座的每个人都心知肚明。退一万步讲,如果案子最终真的破不了,恐怕得有人站出来顶缸,而那个顶缸的倒霉蛋,恐怕八成就是今天站出来做决定的那个人。

警察这份职业和其他千万种职业一样,不过也是挣一份工资用以养家糊口,一旦背上处分或者警界除名这个名头,想要再抬起头来重新做人,其他不明真相的人的唾沫星子就足够淹死他们了。谁没有妻儿老小,谁不是拖家带口,这份微薄的工资,还有太多的规划,经济基础薄弱的小家,早已经经不起任何风吹雨打。原谅他们在这种时候怯懦了,生活的重担,让他们没有挺身而出的勇气,脱下这身警服,他们也只不过是一个又一个普通人。

满室的寂静被公安局长打破,处在这个位置上,他有他需要负担的责任与义务,并不是一直沉默便能免去的。从第一起案发到现在,刑警队的人所有人几乎是24小时的连轴转,每个人都疲惫不堪,士气早已低迷。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这些案子想要寻找第一次侦查现场或者走访群众没能发现的线索也变得越来越困难,骑虎难下大抵如此。

警察这份工作,从来都不容易做,危险,压力大,不被群众所理解。从案发到现在,网络上骂声一片,各种不堪的词语都缀在了他们的名字前面。案子破了,他们应该的,案子没破,他们尸位素餐。公安局长作为做这次专案组的组长,责无旁贷,他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提起众人的信心,投入到案件的侦破工作中去,以防凶手再一次出手,伤害其他无辜群众。

“这起连环凶杀案的侦破工作由我牵头。具体组员名单,会后会通知到个人,其他没有被选入专案组的,负责机动和后勤保障工作。老实说,离开刑侦岗位十几年了,破案这事,脑力和体力都大不如前,我也就不外行指挥内行了。具体工作安排,由文沫主任负责。大家听从她的调遣,同心协力争取早日破案。大家放心,不管有什么事情,我都可以帮大家兜着,大不了头上这顶乌纱帽不要,也绝对不会做出让同志们心寒的事情!好了,散会。”

有了局长的保证,在场的所有人离开会场的时候都显得比较轻松了。最大的顾虑被拿掉,他们只需要听从命令,好好工作,将这个披着人皮的禽兽给抓出来就行了。

文沫布置的工作很简单,专案组成员兵分三路,一路由师从容带领,去交警队看看他们的视频监控中心的服务器到底有没有被人为侵入的痕迹,如果有,追查对方的物理地址;另一路责任还是着落在网警身上,监控网络上红桃k的动向,如果有可能的话确认一下他到底与凶杀案有无关联,最最重要的,如果有机会,将大兴帮这颗毒瘤彻底铲除,虽然这件事与连环凶杀案表面上看起来没有多大关系,但一来大兴帮是贩毒黑帮的名头,早已在m市传播了多年,社会危害极大,碰到这样的案子警察们不可能袖手旁观,二来退一万步讲,如果连环凶杀案无法侦破,扯出个隐藏极深的贩毒团伙,多多少少能抵消掉一些群众对警察的不满,他们得做好两手准备的,破案有的时候真的是需要运气;最后一路人,就按照文沫先前分析的凶手的特征,在全市范围内,寻找过去一年之内,所有意外事件中,受害方对结果严重不满,或者加害方在法律范围内能规避责任的案件,他本人或其近亲属有没有符合以上分析的。

工作被一层一层细分下去,全员行动的效果是明显的。

这是一个炎热的午后,立秋当天的凉爽,并没有妨碍秋老虎的发威,35度高温的天气里,我懒洋洋的躺在沙发上吹着空调,吃着西瓜,心里默默的感谢着发明空调和冰箱的前辈,他们挽救了气候炎热时不知道多少人的性命。

然后我听见,身旁不远处的笔记本电脑发出了尖锐的报警声。这报警自从我设置下以后,从来就没有想过,已经七年了,它刚刚响起来的时候,我压根没有反应过来这到底是什么动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