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唔唔唔……”秀儿才发出一声惊叫，就被身后的人敏锐的察觉，一把捂了上去。

“别叫了，是我。”

秀儿愣住了，这熟悉的声音，是他吗……

张青史感到秀儿的停下了挣扎，也就松开了捂住秀儿的手。张青史才松开钳制，秀儿就马上回过头来，瞪大眼睛看着张青史。

“秀儿……”张青史被晃了下眼，眼前的人真的是秀儿吗？人靠衣装，张青史不得不承认这是真理，尤其是对女人来说。挽着繁复的宫廷鬓发，妆容细致的美丽女子，跟张青史映像中的那个狡黠灵动的少女差距何其之大，不过，这双眼睛还是没变啊。张青史莞尔，抬手轻敲上去：“看什么呢，不会不认识我了吧。”

“啊。”秀儿缩了下脖子，捂着被张青史敲到的脑袋，有些委屈，终于看到张青史的欣喜，这些日子在宫中努力挣扎的辛酸，让这一丝丝委屈无限放大，眼中迅速的制造出名为眼泪的物质。

“喂，你怎么了，秀儿，别哭，别哭啊……”张青史错愕的看着秀儿眼泪像不要钱似的一颗接着一颗的往下掉，马上慌了手脚，可是他的安慰似乎起了反效果，秀儿非但没有好起来，反而有越哭越凶的势头。

老天见证，他真的不是故意见面还没三分钟就弄哭秀儿的……

“娘娘。”这一声并不大的声音就恍若定神符一样，把秀儿和张青史的一切动作都定住了。

秀儿瞬间停下哭声，警戒的往房门那看去，见门并没有被打开，才松了口气，扬声道：“小林子，什么事？不是叫你不要打扰我的吗。”

“娘娘请恕罪，小林子自作主张，打扰了娘娘，小林子刚才听到娘娘房内有动静，当心娘娘有什么事，所以才……”小林子的声音继续在门外传来。

刚才的动静，秀儿马上反应过来，那是自己在发现屋内有人时发出的惊叫，虽然后半句声被张青史捂住，但是前半声还是传了出去。秀儿红着脸，佯装镇定出声道：“没事，我刚才发现头上有根白头发，已经拔掉了，你去御膳房端碗乌鸡参汤来吧，听说滋养头发很有效果。”

“啊，有白头发了，小林子马上就去，娘娘，要小林子再帮您拿盒墨子糕吗，对乌发也很好的，羽妃娘娘就在用呢。”虽然因为关着门看不见屋外人的面容，但是仅听声音也可以想象出外面那小太监如临大敌的样子。

“嗯，你去吧，我还要睡会，不想有人打扰，你把外面的人都撤了。”

“是，娘娘，小林子这就去了。”

听着房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兼之隐隐约约传来的遣散声，张青史和秀儿同时松了口气。

“你变坏了。”张青史低下头，轻笑着对秀儿说。

“哼，取笑我。”秀儿不满的皱起秀眉，先前美丽高贵的妆容被眼泪糟蹋的不成样子，终于恢复了点张青史映像里的傻气可爱。

“呵呵，哪敢啊，不够你以前撒个小谎都会脸红，现在可是面不改色，堪当大师啊。”张青史半感叹半开玩笑的说。却没想，这不经意的一句话，勾起了秀儿幽怨的一瞥。

“自从进入这宫里，我每时每刻都在说谎，就是不会，也学会了……”

这句话，勾起了张青史一直隐藏在心里的愧疚，不由紧紧握住了秀儿的手：“秀儿，你怎么就这么傻，我命大着呢，哪有那么容易出事。”

“先生……”秀儿泪眼涟涟的注视着张青史：“先生，你喜欢我吗？”

张青史如果直到现在，还不知道秀儿对他的情意，他也就白活了这么大岁数，刚开始的几年，他还因为秀儿年龄太小，可以完全不在意，把它当成孩子一时的迷惑，可是如今，秀儿早已成年，已经出落成了亭亭玉立的美丽女子了，他要是再装作不懂，也太说不过去了。

“我当然喜欢你。”张青史正色道，忽略秀儿脸上的欣喜，狠狠心，把心里话说出来：“就像是喜欢亲妹妹一样喜欢，我从小就没有兄妹，一直渴望自己有个弟弟或妹妹，遇到你的时候，我就在心里说，这不就是我心里的妹妹吗，你又可爱，又聪明，还每天做饭给我吃，如果不是你，我一定早饿死了，你永远是我最喜欢的妹妹……”

随着张青史的话，秀儿刚刚止住的眼泪又开始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流了下来，终于，她再也忍受不了张青史一个口一个妹妹的叫，重重的扑入张青史，用力的捶打着他，口里不停哭道：“我不要做你妹妹，不要，呜呜，谁要做你妹妹了，我不要做妹妹……我不是你妹妹……”

“好了好了，别哭了，看你的哭的，都成小花猫了。”张青史小心的帮秀儿擦着眼泪，不停的哄着她。

这个时候的秀儿是异常的能哭，不知哭了多长时间，总之，张青史感到自己的手擦眼泪已经擦累了时才慢慢的有了收敛的趋势。

“啊。”秀儿不经意见看到铜镜中自己的脸，惊叫一声，马上用帕子使力的擦起来，同时不停推着张青史：“转过去，不准看，丑死了，你怎么不告诉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