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调解内部矛盾
作者:落木寂无声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7816

,三日!后,玉越二十郎悄悄来知平年泛秀说,丹沁下“向他投下了大量木石材料的单子,涉及金额达到万贯之巨,中间可以赚取的差价过千贯。一番感激之后,泛秀也不客气地用最低价收购了一批新制成的长枪和硬弓,把直属队扩充到一百人。

目前沓挂城附近的领地是六千五百五十石,最高可以招募五百多人。而泛秀的选择是一百人的准职业士兵,加上两百余人的农兵。同时与力三人的俸禄共计二千三百石,兵役一百一十人,也单独编为一队。如此总共可以动用的力量缩小到四百五十人,但更有层次,质量也更高了。尤其是一百人的直属队经过一年多的锻炼下来,完全可以抵挡五倍以上的普通足轻当然只限于尾张境内,上衫和武田的军势尚未见到过,不便加以评论。

另外浅野长吉突奇想的“仁字备”也被他组织起来虽然现在看起来还只像是不收费的托儿所。五六十个未成年的孤儿,最大的也不过十岁小的只有四五岁。以竹竿和木条作为武器,由服部小*平太和平野甚右卫门轮流传授一些战斗技巧。以十至十五人为一组,提拔那些练刻苦的孩子作为“组头”并以武士的身份来诱惑。而浅野长吉则在泛秀的指导下,时不时会进行一些初步的“政治工作”比如引导性地向他们提问,为什么家里的赋税会比别的农家低,为什么这个村子的抚恤金是整个尾张最高的”而今看来只需要五年之后,这些人就能成为一批足以信任的战力。

春耕之前,平手泛秀又抓紧时间修建了一条水渠,扩大了水田的范围。在内政层面上。除了继续种植相对耐旱的作物之外,驯养家畜的习惯也渐渐在领内传播开来,不过肉类不便保存,暂时难以建立贩卖商道一虽然尝试过腔制,但是成本过高而且效果并不算好。然而城里武士的食谱,却是大大改善了。

正当泛秀兴致勃勃地想要开展种田事业的时候,却突然收到了一份来此柴田胜家的邀请。

虽然并不知道对方的意图,但总不会是什么鸿门宴,就算不看在当年赠送神骏的情面上,也不能不给这个次席家老面子。于是立即准备了礼物,带着侍卫出门而去。

柴田家自从织田信秀时代,就受封了爱知郡西北部的下社城作为领地,接下十分牢固的君再关系。而今数十年过去,下社城依然是他们的居城所在。这段路程泛秀倒是并不陌生,跨上马背,只需要半天时间,就可以到达。

浅野长吉最近几乎沦为专门的随从,作为半专业的武家子弟 各种本事他都学过一点但却全都不精通,论文帮不了松井友闲和河田长亲多少忙,论武更是与服部和平野差距甚远,也只能跟在泛秀身边处理一些杂务,才能最大范围挥其本领了。

这一次与以前的经历也没什么不同,柴田胜家依旧派他的侄子胜春出来引接。此人看上去完全没有继承叔父过人的武勇与粗豪的脾性,出仕十年以来也没有值得一提的武勋,不过胜在心宽体胖,和蔼可亲,整日都是笑脸迎人,受到嘲讽也是一笑了之,故而在尾张年轻武士中人缘相当不错。

“胜春殿,总是劳烦迎接,实在过意不去啊。”泛秀含笑着下马,顺便拍了拍柴田胜春的肩膀,从随从那里取出一份小布包裹递过去。“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这是差人买回来的金平糖,听说您最近也是有后了“现在监物殿可是大红人,收您的礼可是令人惶恐啊。”

对方依旧是呵呵一笑,道了声谢,却是毫不做作地把布包收下去,又伸手接过马缰。正是因为心无杂欲。所以才不卑不亢。

“对了,今天柴田大人招我过来。不知有什么吩咐呢?”

泛秀顺口问道。

“噢,就是叙叙人情而已,到没什么正事。叔父大人一向是喜欢热闹。而且一向是自以为酒豪,”

“是这样啊。”

泛秀只觉得不太可能,若说柴田胜家邀请平手泛秀过来赴酒宴。这并没什么不妥。但是织田家的次席家老,邀请另一个重臣,却不可能这么单纯。

前面带路的柴田胜春依然还在絮叨着:

“对了,我可听说过您的酒量。到时候还请手下留情”那几位到是不需要担心。”

“柴田大人还请了其他的人?”

泛秀觉得有些眉目了。

“是啊,池田大人,还有前田大人”

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这位前辈居然是想要调和矛盾的。

下社城因为不在前线的关系。军事设施大多已经废弃了,只剩下土垣和四面墙壁。不过城里面的屋敷倒是颇为豪华,十分符合主人身为多年家老的身份。

“是甚左来了啊!”

刚刚走进城门,就看到柴田胜家性质高昂地迎上来。

“无端叨扰,实在惭微

泛秀十分郑重地俯身施了一礼。

对方却是大笑着挥了挥手,说到:“要说我才是打扰你们啊,不过今天这件事情,实在不能忽略。”

泛秀礼貌性地报以微笑。又从身后的浅野长吉那里拿出准备好的匣子。

“甚左终于记得到我这里来也要带上礼品了吗?”柴田胜家调笑了一句,随即狐疑地盯着这介。装饰得十分精美的木盒,“这个是”

“南蛮人用葡萄酿制的酒水。猜想您大概是没有见过,所以才敢来献宝。”

“南蛮人?”柴田脸上显示出信不过的神色,“不会有很怪的味道吧?听说他们吃喝的东西都十分古怪啊!”

欧洲人大规模登陆扶桑也已经几十年了,原来还是在受这种待遇啊!

泛秀向他解释说:“南蛮人的铁炮不是很好吗?他们的酒也是独具风味啊。”

柴田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点头,让侍从把酒收下去。接着却又一眼看到了泛秀身后跟着的浅野长吉。

“这个小子我似乎见过啊

考虑到双方的地位差距,以及东国武士素来的作风,这种称呼倒也算不上无礼。

“他是本家弓兵组头浅野长胜的义子,现在暂归属我治下。”

泛秀向柴田如此介绍,顺便示意长吉过来行礼。

“是又右卫门浅野长胜的字那个老家伙啊!”柴田抚掌叹道,“当初先父还在世的时候,我就跟他一起上战场。的确是十分可靠的人。作战也很勇猛,可惜一直没什么机会立功,”

“家父也交代过,柴田大人是尾张的第一名将。”川”旨磕磕绊绊地勉强送 恭佛在众个豪放的武有此紧张。

柴田只是点了点头,又接着问道:“又右卫门应该已经隐退了吧!”

“是,家父五年前就离开军队了。”

“那他领了多少俸禄呢?”

“承蒙大殿织田信长恩惠。受封五十三贯文,检地之后有一百七十石。”

“嗯,好好跟着甚左干,很快就能过你父亲了。”

“是。现在殿下给我的是一百五十石,还差二十石就过了!”

一番对话下来,长吉渐渐也开始平静了,还对着柴田开了个玩笑。彼时扶桑国儒学尚未盛行。没有父为子纲之说,儿子越了父亲被认为是光荣,完全不必讳言。

“既然是故人之后,总不能没有一点表示吧!”柴田沉思了一会儿。叫人从室内拿出了一张弓来。

“您真是

浅野长吉顿时又开始惶恐了。

“那我就代他谢过了!”

泛秀却是觉得不用推辞。

不过就算是有了一章好弓,长吉恐怕也继承不了父亲弓兵组头的职责。

寒暄之后,进了正厅,等待了片刻,池田恒兴和前田利家先后赶到了。

泛秀与池田恒兴始终都没有什么矛盾,不过对恒兴的两个亲族一沈川家和佐治家,却始终是对立的关系。至于前田利家,在今川阵中的一声大吼,几乎害得泛秀身死,虽然后者暂时没有出手报复,不过可以想见,对利家这个人也不会有任何好感了。

当着柴田的面,依次见礼,接着就是一阵沉默。平手还算是镇定,只是一直微笑着,似乎看不出有什么情绪,池田低头盯着桌子,前田却是大为窘迫,如坐针毡。

柴田胜家叫出几个侍女来,为客人倒上酒水,而后举杯满饮。

“最近几年一直事情不断,抽不出身来,今天也算是难得的闲功夫。叫你们几个过来。无非是想要做些调解。不过现在看来,好像是我不自量力了啊?”

众人皆称不敢。

“如果是外人也就罢了。不过你们都是尾张境内有身份的家伙,如果彼此怀恨在心的话,恐怕对本家的事业不利啊!”

此言一出,连池田也坐不住了,前田利家更是几乎把头埋到桌子下面。

平手泛秀只能出来接话了。

“柴田大人啊,其实不过是些许误会罢了,谈不上怀恨在心,劳动您亲自出来调解,实在是我等的罪过了。”

“是啊是啊。”池田也连忙接了腔。勉强作出微笑来。

柴田皱了皱眉,环视了一下。最终转到平手这边。

“甚左亦…”

“请您尽管吩咐。”

泛秀作出了尽量低的姿态。

“本来你跟久助沌川一益的关系也不算太好,不过他毕竟是外乡人,行事又比较不近人情,而且还担负着特殊的职役,所以我也就不想操心了。不过又左前田利家和胜三郎池田恒兴这两个,可都是尾张本地人,你们当年还是同僚啊!”

一番吩咐,俨然是长辈对晚辈的嘱托。泛秀作恭谦状,表示信服。

“您说的是。”

“嗯。”柴田点了点头,颇显欣慰,“其实甚左你老成持重,倒是最让我放心的,他们两个有些事情也的确是过分了一点,不过你却一直没想着报复,连怨言都没听到。这一点很好!”

“多谢您称赞,只是愧不敢当啊。”

泛秀依然做出晚辈的态度,柴田也心安理得地以长辈自居,却不曾想过,以地位和实力而言,现在平手并不比柴田差多少。

有些人一直显得相当强势,但只需要一败,就再也不可能东山再起。而其他的人貌似从来都不起眼。却在不知不觉中爬到更高的位置。很多事情其实一开始就有了预兆。只是被大多数人所忽略了。且不论心思复杂的平手泛秀,池田前田二人现在还是把柴田作为长辈和上级看待的,而且他也的确给了这两人很多照顾。所以面对这种居高临下的态度也不会有太多反感。然而随着时日推移,今天的小辈们也渐渐成了一国一城之主,有了独立支撑门第的能力,柴田对他们的帮助就会越来越若他还是不改变作风的话,总有一天这些小辈也会不满的。

胡思乱想的时候,柴田已经转向了并田。

“又左啊!”

“啊…”

“当初在今川那边诈降的时候。险些害死甚左,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这个

“说实话!”

前田嗫嚅了半天,方才磨磨蹭蹭地抬起头。

“当初,我误以为甚左被今川家五千贯的知行所动”故而”

泛秀闻言轻轻点了点头。现在的前田利家,心思应该尚算是单纯。还不是那个在贱岳合战前突然退兵令柴田反应不及的忘恩负义之辈一不过以此作为谅解他的理由。恐怕还不够。

“原来如此啊。”

不管心下是如何想的,泛秀面上表达出了一定的惊讶来。

柴田看着前田利家畏畏缩缩的样子,心头火起,离席把他从位子上提起来,按倒在泛秀面前。

闻名尾张的猛将,枪之又左。在柴田面前却是完全不敢还手。

“看来还是要我多管闲事了。又左你好好道歉,这件事情就算大家都忘掉了!”

这份气度的确不凡。不过想要忘掉,只怕是没有那么容易的。前田利家长叹了一声,而后突然起身。大大方方地对着泛秀拜了一拜。口称道歉。

看他的神态并不像是作伪,不过泛秀却也不认为有多少真心诚意。否则何必要柴田催促?

不过表面上。自然还是要做出适当的样子的。

至于池田恒兴的事情倒是简单一些。

“你们无非是因为佐治家和沌川家罢了!”柴田对着池田恒兴直言道。“胜三郎你看看,当年今”家攻打过来,佐治家是第一批投靠过去,为了这种墙头草而与自己人闹出事情来,实在是太不值得了!至于施川虽然也是本家的得力臂助,不过毕竟是外乡人嘛,本家的大业,最终还是要看尾张人的表现。胜三郎你最近可是有点主次不分了啊!”

说得池田恒兴只敢连连称是,没有半点反驳的胆子。

最终筋解交错,皆是大醉而归。不过这一番调解究竟起到了多大的作用,也许只有当事人自己才清楚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