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鼎革(十八)
作者:淡墨青衫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415

车窗外夜色朦胧张伟斜倚在车内厚枕靠垫之上看着窗外马车疾驰而过时拉出

路灯光影两眼被那灯影折射的熠熠生光马车全不颠簸在笔直平滑的官道上

风驰电掣般疾行拉着张伟迅向着自家府邸而去。=

若论张伟心思今夜颇不想回到府中他处置了那犯法都尉后又将私开营门的

果尉交由冯锡范处置对夫人干涉军务的事无一语置评诸将围在他身边虽见

他神色如常却也是不敢一语。这般的将军家事还是由着张伟自已头疼最好一句话说错了在夫人那边留下什么恶劣印象却也是没来由。

张伟当时不言实则心内当真怒甚柳如是小小年纪成婚不久竟然敢干涉他

的军处这当真是令他意外又很是愤怒。当时颇想立时就回身前去质问于她待转念一想却又颇觉此时没有表面这般简单柳如是在台湾无根无基一个孤身弱女子来台虽然与那李夫人有过交结到底不是什么真正深厚的交情却如何肯为她触怒张伟。

想来想去张伟甚是烦闷在车内顿足喝道:“掉转马车不回府了去何爷府

上。”

此时已交子时那车夫虽是纳闷却也不敢违拗当即调转马头向着何斌府邸

方向驰去。待张伟亲兵叫开何府大门张伟跳下马车大踏步由正门而入穿大堂入仪门直奔何斌书房而去。待他行到一半何斌已被惊醒披着夹衫由两个小厮掌着灯笼迎将出来。因见张伟一脸怒色何斌诧道:“志华出了什么大事?是琼州战事不顺么?”

张伟这么一弄闹的动静甚大何府上下人等皆已起身那稍有头脸的已跟在何斌身后各人都纳闷不已。这些年来汉军无往不胜纵有小小折损亦是打的敌人灰头土脸溃不成军。张伟此番如此若说不是出了大事又何必深夜这么直入何府各人都是在想:“汉军也会打败仗么这可当真是了不得!”

却听张伟向何斌强笑道:“廷斌兄你误会了。”又向何斌笑道:“好些日子没来寻你今夜晚了我还没有用过饭想了一想来寻廷斌兄小酌也好。”

何斌听他说完当真是哭笑不得刚要抱怨几句却又见他神色不对便转身挥手道:“都给我回去一个个都没个规矩!”

喝退下人便要过灯笼来亲自掌灯将张伟迎入房内因让着他坐下又喝令下人准备饭菜乱了小半时辰方向张伟问道:“志华究竟出了甚事?”

张伟长叹口气将白天的事向着何斌仔细说了。何斌听的呆过了半响方向张

伟笑道:“妇人家心软一时不合派人去赦人性命没有仔细思量过一心只想救人的性命这也是有的。”

轻轻“唔”了一声张伟颇有些意兴阑珊向着何斌苦笑道:“如是她一向知礼守规怎地这次如此糊涂。”

何斌听他诉苦虽然心中也暗怪柳如是不该如此。却只得强打精神劝慰张伟。絮絮叨叨说了半夜张伟原本就困倦之极若不是心中有事却哪里能支持着到何府来。再加上小饮了几杯早已是两眼涩听何斌念经也似的劝解虽强打精神却也是慢慢支撑不住慢慢歪倒在何斌书床的卧榻之上两眼一闭已是睡将过去。

见他睡的香甜何斌知是最近部署琼州及两广云南战事令他太过疲累再加上心中郁郁早就不堪重负。是以他不打招呼头一歪便睡何斌见了到也不恼。只吩咐下人人小心侍候他自回府与惊醒的夫人议论一番感慨一番又警告夫人不得听信他人言辞乱撞木钟这一乱又是个把时辰过去却突然想到明早还需早起立时吹灭床边蜡烛与夫人相拥而睡不提。

待窗前一缕朝阳透过空隙穿入房内由一丝丝细弱的白光逐渐变的强烈织热直晒在何斌身上。此时正交盛夏待何斌热的满头躁汗猛然惊醒却现天已大亮那太阳光已是强的刺眼。因妇人怕冷何府虽有从内地用大船运来的大量冰块藏于深达十米的地窖之中别说是泡酸梅汤等解暑之物便是每天用大铜盆摆满一屋也是尽够。只可惜那何夫人女流体弱虽酷暑天气却只是不准何斌宿于此处时放置冰块夜间还好这一天亮便把何斌热的一头大汗。

看一眼夫人何斌摇头苦笑因沉声问道:“外面是谁伺候?”

“回爷的话是奴婢。”

因知是何斌要怎身到也不需他提点门外侍候的通房丫头梅香端着青釉瓷盖碗轻轻将门推开一闪身行到何斌身前将那盖碗递给何斌让他漱口。待何斌一口将漱口水吐在她随后端来的痰盂之内。又递上铜盆绞好毛巾让何斌净脸洗面。何斌一声不吭只待洗漱已完在那梅香胸口上摸上一把只听得那梅香在房内轻声啐了一声他已是去的远了。

行到内院角门之处见每日里跟随的管家已待立在门外何斌却黑着脸问道:“昨天吩咐过今儿要早起怎地这会子都没有叫起?你这老东西越的怠慢差使了!”

因又问道:“你张爷呢可起身了?”

“回爷的话张爷天还没亮就起身了小人原本要叫醒老爷张伟说昨晚已然惊扰还是不要再打扰爷的好。适才小人提醒梅香姑娘唤醒老爷梅姑娘说了已是唤过几次老爷只是不醒也只得罢了。”

何斌自鼻中哼了一声算是饶了他这一过又问道:“张爷走时神情如何?”那管家答道:“到是没有看出什么不对纵有小人是什么牌名上的人物哪敢紧盯着张爷看。”

“也罢咱们这便去各工厂巡视。”他沉吟一下吩咐道:“前些天兴建的那水力织布厂已经开工咱们便过去那边。”

他出府登车连早点亦不及用只令人在路边食档买了些充饥之物胡乱塞了肚子便罢。何斌每日除了需署理财务一事之外各家工厂矿山也需他常去巡看。一则他于这些地方都有股份自已也是上心。二来张伟现下一门心思用在军务上这些事情也当真是顾不过来衙门之外也只得请何斌多费心罢了。此时何斌乘坐于四马高轩之上心里却只是纳闷:“志华该当如何如置柳氏呢。若是因此一事便休了她也未免太过严重。”

他略想一想却觉得以张伟的性子多半会将柳如是逐出府中。张伟这些年来大权独掌纵是何斌等赴台元老亦是谨慎处事唯恐在此事上触了霉头这柳如是一介女流却如何敢去撄这虎须。想到此处虽说自已是大媒却也不便说话也唯有摇头叹气罢了。

他这边担心不已张伟府中却是一团和气全然看不出昨日风波给张府带来的冲击。柳如是虽觉张伟神情有些古怪却想到他此时心中翻江倒海正思虑着如何处置她昨日的过失。张伟原本打算一回府便作立时将柳如是训斥一通逐出府外暂居待日后悔过再接回来。待回府一见了她却终是不忍。勉强挤出笑脸敷衍了几句用罢早点之后便在内堂与柳如是闲谈听她说些府中杂事。

因听她谈谈说说张府中上下人等也有近两百号人除了张伟用来在府中随侍办事的书办、会计、军事参谋之外还有一百多号丫头老婆子并长随家丁等上下人等皆需柳如是操持管制。这柳如是现今不过十七八岁年纪虽然古代女子成熟的早此时已是俏丽少*妇模样到底是在小家子长大又是年少脸薄哪里能管束的住这么些人。若不是张伟以前治家如用军法下人得罪动辄便被到大屯山脉各矿里去做苦力挖矿此时虽然早已不行如此酷法到底余威尚在。只是张伟若不在府柳如是指挥起下人来却并不能如意。张府下人哪一个不是手眼通天的人物柳氏在他们眼里出身卑贱之极私下里议论起来都道张伟一时被她美色所迷将来必当后悔云去。是以除了柳如是身边的贴身丫鬟余者竟无一人可以托以心腹使换起来也是诸多麻烦。

张伟知柳如是面软心慈从不肯在自已面前诉苦告状每日有闲便与柳如是说些家务之事听出话风便狠劲整治了几个。他越是如此柳如是到是越不肯说下人的闲话与张伟闲谈也只是泛泛而谈全然不肯将所受的委屈说出。张伟无法也只索罢休心中对这比自已小了近十岁的柳如是越爱重。只是今日心中有火每素里看的顺眼的那张脸却不知道怎地变的陌生可厌。正想着法儿作时却见柳如是抿嘴一笑突然向张伟道:“听了你的主意让那庄妃做了管家婆子她到是能干的很那些丫头婆子的被她整治的服服帖帖。”

“唔。她到底是曾经的后金汗妃做这么点小事到还是委屈她了。”

张伟自是知道这庄妃心性智谋都不下于等闲男子自从将她与宸妃从辽东抢来之后因见这两名女子气度不凡显然是满人中的贵戚女子。待辽东风声稍稍平息便派了人过去打探各方面情报一综合再加上张伟又亲自与她们打过几次交道自然是早已知道这两人蒙古女子的身份。因宸妃身体一向柔弱又在辽东一战时受过伤身体已是虚弱之极每日只是在张伟府中后院偏厢房内养病。那庄妃年纪尚小初来时对台湾及张伟很是抗拒又因宸妃病体难支两人一直都有寻死的念头。若不是张伟命人寸步不离的看守只怕这两人早已成了他乡之鬼。待一年多的光阴一过宸妃到了罢了庄妃到底是少年心性又因与柳如是年纪相近才情亦都是一等一的女子两个便相处的甚是捻熟交情亦日渐深厚。待柳如是与张伟成婚之后庄妃与她的来往更是自由方便许多。因见柳如是在府中不受敬重操持家务甚是劳心费力庄妃闲极无聊竟自荐要帮她操持家务。张伟虽觉好笑却也想让她分心免得一不小心再去投井上吊那可白养她们这些时日了。

因想起宸妃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张伟心中一阵烦闷因向柳如是问道:“那个宸妃怎样了?”

柳如是皱眉答道:“昨儿夜里又咳血了听早上请来的大夫说她原本身体便弱又受过刀伤加上从辽东来台水土不服心情郁卒若是不赶紧想法子只怕是撑不过今年秋天了。”

“嗯若当真是如此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张伟心中沉吟思索那皇太极秋天时必将出关抢掠年前方回辽东此役过后他大汗及皇帝的权威方能如张伟袭辽前巩固到时候宸庄两妃方有利用的价值。现下就是与皇太极接洽联络只怕也是白搭。

他正在思索却听得柳如是向他笑道:“我想给宸妃姐姐讨个情放她回辽去吧可成?”

张伟忍不住一阵冒火便冷冷答道:“这事情你不知手尾不要多管!”又向她冷笑道:“你还是多费些心管管内务。难不成你让人家庄妃给你管一辈子家!”

柳如是涨红了脸被张伟说的哑口无言他从未以如此的语气向着柳如是说话此番话说的又损又狠当真是毫不客气。纵是当年柳如是以丫头的身份服侍也未受过他如此的冷待。因两眼中含着泪水却是不敢和他抗辩只蹲身福了一福苍白着脸答道:“是如是知道了自此再也不敢多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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