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是温柔的吗？它是太粗暴、太专横、太野蛮；它像荆棘一样刺人。

[英]莎士比亚《罗密欧与朱丽叶》

爱，就是永远也用不着说对不起。

[美]埃里奇·西格尔《爱情故事》

※※※※※※※※※※※※※※※※※※※※※※※※※※※※※※

醉人乐曲渐渐缓柔停歇，相拥慢舞的节奏随音乐冷却狂热。阿芙拉失魂落魄地轻缓脱出卡萨怀抱，退出舞场。卡萨跟着她退出，阿芙拉背向着卡萨，低头不语。

“阿芙拉！”卡萨轻声叫唤。

“卡萨——”阿芙拉低语道：“我想一个人静会！”

她迷糊地朝一个出口走去，留下卡萨失神望着阿芙拉离去的身影，是那么轻盈、那么惊颤，宛如一丝寒风掠过，带走梦呓钻心的叹息。

一只手搭在卡萨肩上，卡萨无动于衷，仍望向阿芙拉走出的门，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卡萨！”洛洛克皱眉道：“追啊！”

卡萨没有反应，他的心沉了下去。难道自己伤害到阿芙拉了？

“我们出去散步吧！”爱洛斯挽着洛洛克，拉他离开卡萨。她知道，这种时候，最好是让卡萨自己一个人安静下。

“爱洛斯！”洛洛克不愿意走开，爱洛斯强行拉着他往外走。洛洛克从来没见过卡萨彷徨失落的模样，心里有点担心。

“走啦！”爱洛斯推着洛洛克到花园，“我想你陪我散步啦！”

“阿芙拉和卡萨究竟怎么啦？”洛洛克挽着爱洛斯，两人漫步花丛。

“你们男孩子怎么都这样啊！”爱洛斯不满道：“也不想想女孩子的心情！”

“什么意思？”

“洛洛克——”爱洛斯低声说着：“你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什么事啊？”

“以后——”爱洛斯迟疑了会，看着洛洛克侧脸：“以后，不要这么霸道！”

“嗯？”洛洛克侧头看着爱洛斯，两人停了下来。

“就是——”爱洛斯红着脸：“别想怎样就怎样啊！也要尊重我的想法，好吗？”

“爱洛斯，你说话直白点！别拐弯抹角的！”洛洛克真的听不懂爱洛斯的意思：“我读的书少，别说的文皱皱的！”

“你！”爱洛斯生气地推开洛洛克，跑了起来。

“喂！”洛洛克大喝一声，爱洛斯头也不回地跑着，“搞什么东东啊！”

洛洛克追了上去：“爱洛斯，你去哪啊！”

洛洛克追爱洛斯，两人一直跑到斜坡草地，爱洛斯站在湖边，两眼望着清粼的湖水，月影朦胧，秋水潇潇。

“爱洛斯！”洛洛克温柔地从身后抱住爱洛斯，爱洛斯低下头。

“你真的生气啦？”洛洛克探头看着爱洛斯，她的脸通红通红的，好像要哭出来。

“洛洛克——”爱洛斯缓缓道：“你就不能为我改变吗？”

“改变什么？”洛洛克惊讶的口气。

爱洛斯返身推开洛洛克，两眼定定地看着他。两人沉默着。

“要不是拉达贡伯爵，”爱洛斯轻微咬唇说着：“我今晚就糗大啦！”

“你的意思是，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让你觉得很丢脸！”洛洛克冷淡地应道：“是吧？”

爱洛斯凝视洛洛克双眼，他冷淡的语气扎痛着她的心。

“这是上流社会！在场的人士都是有名望、有身份、有修养的人！”爱洛斯颤声说着，“如果不是拉达贡伯爵扭转气氛，我会成为笑话的！所有贵妇人举办的沙龙都会谈论我，我会被别人说成不检点的女孩子！”

“沙龙？”

“就是聚会！”爱洛斯冷笑道：“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啊？”

洛洛克冷漠的神情，冷淡的口**刺伤着爱洛斯。

“我**你的时候——”洛洛克冷笑着回应：“你的反应挺热烈的啊！现在倒跟我闹起别扭来！”

洛洛克的话比针还要尖，泪水不听话地流下。

“洛洛克！”爱洛斯凝声道：“如果你再这样蛮不讲理——”

“爱洛斯！”洛洛克大声打断爱洛斯的话：“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你喜欢就喜欢，你不喜欢我也没办法！”

他停顿了下，沉声道：“我不会为你做出什么改变的！”

洛洛克转身大步走开，脚步沉重，心情激动。

“洛洛克！”爱洛斯气得大喊，“你给我站住！”

“作梦吧！”洛洛克头也不回，脚步加快。

“风链！”爱洛斯挥手大叫：“捆住混蛋！”

她的指尖冒出光亮，无形风链“咻”地窜出，绕过洛洛克身际，回旋牢牢捆住洛洛克。

“爱洛斯！”洛洛克定定站着，没有回身，怒道：“你想打架，是吧！”

“过来！”爱洛斯火气更大了，手一招，风链套着洛洛克拉到她面前。两人怒目相视，呼气相交，鼻尖都碰到一块了。

“打啊！”爱洛斯**部起伏，厉声道：“我就站着给你打！”

“你以为我不敢啊！”洛洛克吼叫着，两手奋力“碰”地震碎“风链”，迎手就要扇落耳光。

爱洛斯两眼盯着洛洛克，他的手在半空扬着，没有落下。

两人都红着脸，气霸霸、恶狠狠地瞪着对方。

“哼！”洛洛克一屁股坐在草地，背过身向着爱洛斯。

爱洛斯也气乎乎地坐下，背对洛洛克。

“小气鬼！”爱洛斯低声嚷道：“小气鬼！”

她的声音有伤心的意味，洛洛克的态度让她感到委屈而难过。

沉默。

夜深风凉，柔风刮过，草地“悉嗦悉嗦”，隐蔽的小虫诡秘地聆叫着。湖面漾起波纹，月影叠叠，孤清秀冷。

“爱洛斯——”

“嗯——”

“我爱你！”

风卷起爱洛斯耳际金发，颤颤的音、撩动心弦，啊，爱的梦语！

“你说什么啊！”爱洛斯低垂着头，一手拨着小草，可怜的草儿痛得“扎扎”响，“我听不见！”

“我——爱——你！”

“听——不——见！”

洛洛克回身看向爱洛斯，她低头微笑，眼眸流莹，欣悦羞涩。

“好啊你！”洛洛克纵身扑过去，爱洛斯“啊”地欢叫着跳起，他的指尖滑过爱洛斯脚**。

爱洛斯“咯咯”笑着：“来啊！有本事来抓我！”

夜的精灵在欢笑，恋人的身影来回跳跃，连月亮都发现了这对恋人，羞羞地，藏在缕缕云丝，偷偷觑探着。

“扑通——”

“啊！”爱洛斯惊得叫出，她一闪身，洛洛克扑到湖里沉下去了。

“洛洛克！”爱洛斯弯腰叫着。

“哗啦——”洛洛克一头扎出湖面，游近草缘，伸出一手，爱洛斯赶紧拉住。

“嘻嘻——”洛洛克不怀好意地笑着，爱洛斯“哎呀”一声被拉进水里。

“坏蛋！”爱洛斯两手拼命地拍打水面，溅得水花飞弹。

洛洛克抱着爱洛斯的腰，凑过脸想**爱洛斯。爱洛斯伸手捂住洛洛克嘴巴，淘气地眼神看着洛洛克。

“爱洛斯！”洛洛克轻轻拉开香滑的玉手，向四周望了望，轻声道：“现在就只有我们，没别人！”

“不准！”爱洛斯扬起眉毛，坚决地说道。

洛洛克叹了口气，一手抱着爱洛斯，另一手撑着草地边缘，想抱着爱洛斯上岸。

“呵！”爱洛斯心儿甜柔，洛洛克竟不敢“蛮来”了！她伸手抱着洛洛克的头，闭上眼，印落温柔的唇。两人沉入湖水，沉啊沉，沉啊沉……

※※※※※※※※※※※※※※※※※※※※※※※※※※※※※※

“恋爱的人啊！”小花仙子感叹道：“都是疯子！”

“啊！”阿芙拉猛地窜出湖水，全身**透，水流顺着秀发流淌，眼睛模糊扎痛。

小花仙子一直在等“蜂蜜”，只好陪阿芙拉啦。

她半空飞下，站在阿芙拉右肩，用金叶枝敲打阿芙拉的头：“你要是讨厌那个人，我可以叫他倒霉一个月！”

小花仙子扬起可爱的小脸蛋，向阿芙拉保证：“只要你给我最好的蜂蜜！我能让他遇上大灾难，姑娘们见到他准皱眉头！”

“呵呵！”阿芙拉被逗笑了。浸泡了一会湖水，她感觉爽快起来，火烫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你在这啊！”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卡萨！”阿芙拉脸又红了。

“上来吧！”卡萨拿着吃的，到处找阿芙拉，问了几个**，才知道阿芙拉跑向人工湖这边。人工湖很大，阿芙拉和爱洛斯、洛洛克相隔很远，互相都听不到对方的声音。

他伸手拉着阿芙拉上岸，阿芙拉浑身**淋淋，侧头甩发，裙衣紧贴，迷人的身姿若隐若现。

她深深呼吸着，缓缓念出咒语，全身泛起白光，光亮逝去，阿芙拉身上衣物干爽崭新，一滴水都没了。头发又自然舒展，迎风飘然。

两人并坐在草地上，双方都沉默不语，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就知道！”小花仙子叹气摇头：“你喜欢他！”

“闭嘴！”阿芙拉心烦意乱，轻声斥责。

“啊！”卡萨吓了一跳，我没说话啊！

“你不是带了吃的吗？”阿芙拉岔开话题，卡萨看不见小花仙子，也听不到小花仙子的声音的。

“噢！给你——”卡萨从精致的纸包拿出松软香喷喷的面包片，递给阿芙拉。阿芙拉接过，闷声不出地吃着。

“还有花生酱、奶酪——”卡萨打开瓶口，放到阿芙拉身下，又开了瓶蜂蜜，蜜味透散，香气四溢。

“哗！”小花仙子两眼放光，扑棱扑棱飞到卡萨面前，用金叶枝敲卡萨脑门，卡萨讶异的看着闪光的小花仙子。小花仙子让卡萨能看见自己、听到自己说话。

“我可以让她爱上你！”小花仙子两眼盯着卡萨手上的蜂蜜，“如果你给我蜂蜜！我会让她不能离开你！”

“啊！”卡萨叫了一声，搞不懂小花仙子是什么东西。

“小坏蛋！”阿芙拉笑着轻声喝道：“不许捣乱！”

“我饿！”小花仙子**着手指，望着蜂蜜，眼睛馋得快要流出口水了。

“乖！”阿芙拉从卡萨手里拿过蜂蜜瓶，放到草地上：“全部给你！”

“谢谢！”小花仙子欢快地转动舞姿，灵舞飘动，彩光梦幻。她飞到蜂蜜瓶上方，手中的金枝叶变成“吸管”，**进瓶内，滋滋有味地享受起来。

阿芙拉和卡萨看着小花仙子，两人都忍不住笑了。小花仙子小脸蛋渐渐变得红扑扑的，蜂蜜对她来说，就像是醉人的醇酒。

小花仙子忽然停下吸**蜂蜜，哩哩啦啦地叫唤着。“啪啪啪”现出几十个小花仙子。

“我请客！”小花仙子大方地向同伴说道：“你们要记得请回我哦！”

群仙子们咿咿呀呀欢叫着，向小花仙子点头回应，一个个手中的金枝叶变成“吸管”，加入“盛宴”。

“这个鬼灵精！”阿芙拉笑道：“吃不完才叫同伴过来，还要人家记住自己的恩惠！”

“阿芙拉——”卡萨凝视阿芙拉，她心里登了一下，紧张起来，不知道卡萨要说什么。

“我！”卡萨鼓足勇气，“我会努力的！”

“啊？”阿芙拉抬头看着卡萨。

“我知道，”卡萨接过阿芙拉讶异的眼神：“我配不上阿芙拉！”

“卡萨！”阿芙拉气恼回应：“你怎么这样说！”

“阿芙拉在我心目中，就像天上的月亮！”卡萨继续说道：“可望而不可及！”

他吸了口气，没等阿芙拉开口，又说道：“阿芙拉就像仙女一样纯洁、美丽！”

“卡萨！”阿芙拉嗔怪着，害羞地低下头。

“不过！”卡萨坚定地说着：“我会努力成为一个优秀的人！”

“卡萨！”阿芙拉咬唇，“你究竟想说什么啊！”

“我爱阿芙拉！”

“卡萨！我，我有喜欢的人！”

“是逍遥导师吧！”卡萨问过爱洛斯。

阿芙拉低头不语。

“阿芙拉！”卡萨微笑着道：“我，会打败极冰逍遥的！”

阿芙拉抬头看着卡萨，不明白他这句话是指什么，他该不会是想找导师打架吧！

“我不会让任何人！”卡萨自信地凝视着阿芙拉双眼：“抢走阿芙拉！”

“卡萨！”阿芙拉轻轻叫唤，心里迷茫不安。可是，他如此坚定、如此自信，又是如此火辣爱的坦白。阿芙拉自己也不清楚，现在自己在想什么。

但，她知道，卡萨**自己的时候，自己的反应是那么强烈，又是那么的甜蜜。这，是什么感情啊？

不知道！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别只会说啊，我的爱人！”小花仙子们醉了，飘舞半空，摇晃手里的金叶枝，散播七彩粉光，盈盈起舞、脆音欢歌：“给我蜂蜜，我才相信你的爱！”

她们拉开嗓喉，尽情歌唱，唱调走音，随口编着歌词。

“这帮小鬼！”阿芙拉笑道：“她们在笑我们哪！”

她脸上的笑凝结，卡萨眼都不眨地看着自己。

“卡萨！”阿芙拉挽着卡萨手臂，轻轻依偎在他肩上，温柔说道：“我没你想的那么好！”

卡萨正想说话，阿芙拉忽然迎身送上一个轻轻的香**，甜蜜说道：“你也没自己说的那么差！”

卡萨轻轻拥抱着阿芙拉，阿芙拉好像身心疲倦，已经没有力气抗拒，顺从地依在卡萨怀里。

卡萨一动不动地，手指头都不敢动弹一下。他明白，时间还不到——

“我会让你爱上我的！”卡萨默默想着：“一定！”

小花仙子唱着唱着“啪啪啪”消失了，她们回去睡觉。留下月影湖畔，相思浓浓。

爱洛斯躺在洛洛克怀里，两人睡在草地，安静地望着月亮。

“卡萨和阿芙拉不知道怎么样了？”

“别担心！你以为卡萨是谁啊！”洛洛克叼着草根，“卡萨是我的兄弟！”

“呵呵！对！都是不要脸的流氓！”

“哼！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你敢！”

“哎哟——”洛洛克大叫：“别咬我耳朵！！！”

“让你坏，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