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军第17师的直属坦克营和摩步营在明军阵地即将被蜂拥而至的日军部队攻占之前的危机关头从山后隐蔽处冲出来冒着日军重炮的炮火向日军大队的后半部分冲过去，在消灭了大部分日军步兵部队和协同作战的部分战车之后，便与随后赶来的日军装甲部队战在一起。数量明显不如日军的明军坦克只剩下8辆了，还能战斗的装甲车也只有十几辆。而日军冲过来的坦克和装甲车加在一起差不多有七十几辆。

尽管日军出动的坦克还不是那些新研制的重装坦克，但是明军剩下的战车数量实在太少了，边打边撤的过程中虽然不断有日军的战车被击中起火，但是最后明军撤回到安全地带的坦克也只剩下4辆，装甲车只回来3辆。

虽然几乎损失了17师全部的装甲战车但是却保住了阵地没有被占领，更重要的是日军的进攻部队损失消耗的很严重，负责进攻的两个联队其中一个已经没有完整建制的中队了，而另一个联队也只剩下不满编的三个大队了。中岛恼火地下令停止进攻并下令炮兵部队向明军阵地无差别射击15分钟。

明军部队一开战便遭受到难以想象的猛烈进攻而伤亡惨重的消息传回到明军第5集团军司令员6凯的耳朵里之后，6凯感觉到日军这一次的攻击一定是规模空前的，而且一上来就是一副拼命架势。看来在赤峰外围的部队还是有些不够。他没有斥责17师为什么会主动从第一线阵地后撤。他想一定有非这样做不可的理由。只从战报中是看不出当时的情况的。他直接给前线的部队打电话详细询问了一遍这一天时间里的战斗过程。当得知在日军连续攻击之下17师指挥的三个团的部队伤亡过半以及损失了几乎所有战车部队的时候极为震惊。

在战前就已经知道了日军这一次进攻部队的大致编制和日军第2军编制内各个部队的战斗力情况。但是一个师的部队经过一天的战斗就已经被彻底打残这样的事实还是让人很难接受。

好在归属6凯指挥的赤峰区域的明军部队有五个集团军加上一些独立编制的部队一共将近23万人，于是便再一次向17师所在的地方又一次派出了一个整编师（缺一个团）外加两个坦克营的增援部队。同时向谢清明汇报了赤峰外围的战斗过程并要求将装甲集团军的一个师派往第一线战场协助防御部队守住阵地。

由于谢清明将一批空军部队调到后方的京津一带驻防，因此在新的空军部队到来之前两处战场上的明军空军部队只能将战机集中使用在与日军空军争夺制空权的战斗中，因此对日军地面部队实施空中打击的空军部队数量明显减少。面对拥有大量重炮和同样拥有大量战车部队的日军，被动防御的明军部队明显有些施展不开手脚。

与前方激烈交战以及频繁调兵遣将造成的紧张空气相比，一起回到北京的谢清明和雷纳却是极为轻松地一起坐在北京郊外西山深处的一座别墅里煮着咖啡闲聊，一副十分轻松地样子。

明军进入北京之后为了不打扰北京城内的安宁和照顾大多数心中忐忑的百姓们的情绪，除了一部分军事机关之外，大部分部队都搬迁到东面的通州和西北的昌平，而北方军区成立的时候则是把总部设在了幽静的西山。

谢清明二人所在的院落就坐落在西山北面的丛山峻岭之中，这座七进院落是原来满清王朝一位王爷的别院，位于幽静的香山脚下一片高大茂密槭树林中。

院子并不大但却是秉承传统建筑风格的极品宅院。建筑的每一个细节都经过精心设计。各种装饰和室内的家具所使用的材料都是极为名贵的紫檀和黄花梨等品种的大料整料。前厅的立柱和房梁均是一人合抱那么粗的金丝楠木。很少来这个地方的雷纳一进院子就被里面巧夺天工的各种装饰设计吸引住了。看着各种描金的彩画和各种惟妙惟肖的木雕。雷纳叹息地感慨到：“这帮满清人真是太奢侈了，这院子里随便一个小东西就够我干一年的了。”

“呵呵，怎么看上这个地方了，买的时候花的钱倒是不多，那些满族王爷们树倒猢狲散的情况下能有人愿意出钱买他的东西就已经不错了。这院子是我跟家里借钱买的，一是这里环境好，二是这里距离军区指挥部很近。原本想把老婆接过来，谁知她不愿意到北方来，紧接着就开始打仗了。所以这里只有我跟警卫们一起住，你要是愿意可以搬过来一起住啊。反正这个院子里空房间多的是。”谢清明早在雷纳来之前便煮好了他最喜爱的蓝山咖啡。看到雷纳进来便端了出来放在院子里的根雕圆桌上。

北京四月末的天气虽然还不是很热，但是下午的阳光很温暖，照在身上非常的舒服。因此两个人没有进房间而是在院子里的树荫下围着冒着热气的咖啡壶喝起了咖啡。

“北线的日军攻得很猛，已经上去三个师了，打得挺苦啊！虽然我们占据地利而且早就修建了大量工事，可是损失还是不小。空军暂时还只能勉强应付日军的空军保证制空权不会失去，但是对地面部队的支持就少的可怜了。日本人的重炮威胁很大啊。”雷纳坐下之后用银勺慢慢搅动着刚刚放入咖啡杯里的砂糖和牛奶说道。

“没关系的，不用担心，我们的部队中尽管都是老兵，但是真正经历过大规模战役的部队不多，战争是一本最好的军事教科书，经历过真正考验和战火洗礼的部队才会成为百战雄师。我的部队我还是很放心的，再多的重炮也打不垮。一会给6凯一份电报，可能的话就让更多的部队轮番换上去打一打。这样的战斗未来几年里会一次比一次规模更大，时间更长，损失也会更多。战争才刚刚开始。”谢清明慢条斯理地喝着咖啡。

谢清明的脸上贴着一副膏药，那是他在跟李旭对练搏击的时候不小心挨了一记重拳留下的。而且不光是脸上，他的肋骨到现在还在痛。

“呵呵，不简单啊，前几天还在心烦意乱跟被人踩了尾巴似的急的直蹦，怎么一回到北京却突然变了。怎么，伤口还在痛？”看着谢清明脸上的伤和举手间牵动伤处脸上露出的痛苦表情，雷纳笑了笑说道。

“妈的李旭这家伙，四十岁了还这么能打，倒是真让我没想到。这家伙拳头还真是够硬的。”谢清明揉了揉脸上的伤处。又因为再次牵动肋下伤口而呲牙咧嘴。

“这有什么奇怪的，这半年里关东军在迅扩编整训部队，可是咱们北方战区也没闲着。前两天烦躁是因为感觉到被困住了手脚。小鬼子一改编制一增兵意图就出来了，也确定了。现在的形势很明确，小鬼子如果攻击山海关一带进展顺利的话就会一路向南与山东的日军会合，再南威胁南京武汉，另一路从徐州以北沿铁路东进或者从山东河北一带进入山西河南。如果不行就会在第一时间与渤海湾西岸某一点登6，再北上进攻我北方战区主力。这样的招法就连一个军校学生都猜得出来。现在重要的是我们自己的战略思想是不是能够确定，能确定的话照章办事就是了。”

说完之后谢清明喝掉杯里残存的咖啡之后站起身来，“这东西苦了吧唧的没意思，勤务兵！去把我的酒拿来，拿两个杯。”

接过红酒酒瓶和两个酒杯放到桌子上，打开瓶塞倒上两个杯底的冰镇红酒之后先举到鼻子前面嗅一嗅之后一口气干掉。然后又给自己的杯里倒上大半杯。

“还是这东西爽啊！”谢清明接着又来了一大口。

看着谢清明喝酒的动作雷纳微微一笑，从桌子上拿起酒瓶欣赏着。这是窖藏时间过7o年的法国干邑红葡萄酒。取出的时候用各种年份的新旧红酒按照密不外传的配比进行勾兑，然后再送回酒窖密封三年。作为犹太家庭出身的德国人，这种酒他很熟悉，但是在德国的时候也没喝过几回。倒是在中国期间由于柳清扬对这种红酒的偏爱而跟着喝过不少。但是这种酒要是像谢清明后面那杯的喝法就实在是有点糟蹋好东西了。

“说心里话，我也清楚要想战胜日本就必须彻底打折他的脊梁，但是对于我这个大明军人来讲，把狼放进自家的院子里任其糟蹋，然后再最后打死它。实在是有些不忍心啊。可是就算是从战术层面上讲，塞外的地形固然对作为防御一方的我们有利，但是我们的装甲部队和重兵集团一样难以展开。而由于地域狭小，防御战也只能采用填油战术慢慢增兵，就像现在的赤峰外围战一样日本人除非是从背面沙地绕过来跟我们的装甲部队在沙漠地带硬碰硬地干一家伙，否则就只能沿着我们设计好的阵势像个乌龟一样一步步爬。而我们的机械化部队同样被捆住了手脚难以伸展。所有的优势比如机动性和重火力装备都难以施展。空军的支援同样受到各种限制。”谢清明说完把杯里的酒喝光后又替自己倒上一杯。

“行了臭小子，没有你这么祸害好东西的，这酒哪是你这种喝法。”是在看不下去了的雷纳一把抓过酒瓶放到自己跟前。

“想清楚了是吧，那就赶紧行动吧，需要迁移的东西可是不少，太晚就会有损失了。”雷纳把自己杯子里的酒喝干之后也给自己的空杯里倒上小半杯，看了一眼谢清明之后又给自己的杯里加上一点。

“行动什么，我没想过全体大搬家啊，再说这一带刚从满清手里拿过来没几年时间，这里的人可不比山东半岛和江南，不是我下令搬迁就都听我的。我只想把最重要的无论如何都不能落在日本人手里的东西都弄到安全的地方。其他的任何东西和人我都不打算动。”谢清明严肃地对雷纳说道。

“已经开始了？”雷纳有些疑惑。

“是，总参情报部的人在办。”谢清明说话的时候面无表情。

雷纳看了一眼谢清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你这老狐狸，有话就说，笑的阴阳怪气的。”

“没什么，我只是想起一句柳老大评价你这臭小子的话。”雷纳笑着又给自己的杯里倒上红酒，然后举起杯轻轻抿了一口。

“什么话？”谢清明虽然对柳清扬十分尊重和敬佩，但是两个人很少面对面交谈和沟通，也从来没听到过柳清扬对自己的评价。所以他对此还是很在意。

“好几年前的事情了，那时你还在商洛城里领着你的部下们跟满清的部队拼命的时候，在接到你的战报之后柳老大说过一句话。他说你是‘吾家千里驹’啊！”

谢清明刚刚过完三十岁的生日，如果自己的母亲不是翠红，他很难想象自己而立之年会坐上如此高位。尽管他的赫赫战功摆在那里。但是在此之前他对柳清扬把自己当做柳家人还是感到有些别扭，因此吾家千里驹这个评价多少还是让他感到有些纠结。

谢清明知道柳清扬回国之后一直把李忠和翠红当成自己的家人，从来都是管翠红叫姐姐而不是直呼其名。并且一直叫谢清明那个老实巴交的父亲叫姐夫而且一直十分尊重他。柳氏长房的祖产一直挂在翠红和李忠的名下而从不过问。而且每一年的分红柳清扬都拿出一大份来分成四份，一份存在柳清扬妹子的名下，另外三份则是以谢清明、李大勇、李二勇的名字存起来。谢清明是最近才知道自己名下居然还有着这样一份资产家当的。这还是因为自己要买现在他在北京的这套宅子才回家跟自己妻子说要跟母亲借钱的时候，妻子拿出来的每年多达几十万的存单并告诉他是他母亲在结婚之后交给自己保管并且不让跟谢清明本人说。

谢清明清楚要是在几年前他是不会接受这份财产的，但是身居高位几年以来的谢清明对事物的看法已经生了巨大的变化。他自己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慷慨激昂清高孤傲的愤青了。能让柳清扬这样位高权重而且富可敌国的家伙如此小心谨慎不愿让谢清明感到这种赐予是一种伤害，就算是再不懂事谢清明也只能对柳清扬如此的良苦用心暗道一声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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