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鸣傻了，这次可是真傻了，他顶多支撑一千多个替纹的同时构建，而感染反应会让这个工作量增加几十倍，错一个就是错几十个，替纹的逆向构建比顺向构建更耗时间和精力，改错总是更难的。

“给我十秒秒钟！然后喊救命。”楚鸣冷静下来，用所有的细胞在思考，他不想这么被打败，不想变成那个——“嘭”

“救命。”铁皮喊

“我知道，我知道。”

“救命。”

“我知道了，二十秒了，你继续喊。”

“救命。”

“我知道，三十秒。”

“我不喊了，老大，青蛙说还剩1764个节点没被感染，我们还有一分钟。”

“铁皮，你还是喊吧，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楚鸣茫然的说道。

“我不想喊了，原来这就是绝望的情绪，就像安卡的家人一样。”铁皮对进化的渴望是无与伦比的，甚至超过的生存的本身。

“安卡，我想到了什么？”楚鸣觉得自己漏掉一件不该漏掉的东西，他那两个小气婆娘留下了一个时间节，安卡遗留的包裹是重要的收获。包裹里那份地图是信仰教堂的地图，但还有几块石板，那是安卡悄悄记录教会“催化”仪式的纹阵拓本，楚鸣本身就理解过那个纹阵，如果再有拓本的辅助，他应该可以很快理解那个纹阵的构造。

“铁皮，快，我要那几块石板！！！”楚鸣喊了起来，他只有几十秒的时间。

“好的，不过我要倒计时了，还有889个节点没有感染。”青蛙好像并不是很害怕，但动作很快。

楚鸣什么也没听见，他立刻投入到了对纹阵的研究中。

不得不说，纹阵都是异常庞大的替纹，而且只能用替纹体系来定义。但凡成体系的东西。就没有那么简单。还好，楚鸣了解一个纹阵，那个在法德替修学院地下的“寂静”就是他一手构建的。本来这次楚鸣不想使用这种技巧，因为手法太过于繁复，而且又需要精神力的唯一性，他没有把握控制。但是现在，他不得不这么做。

“霜蓝星系、地球、智齿帝国。还有这种，应该是来自楚楚那个小丫头的世界。四种文明体系，我肯定是全疯了。”楚鸣咬咬牙，放下了石板。他尽可能的深深呼吸了一口空气，让疯狂的思维慢慢的平复下来。然后再次将精神力投入到那个庞大的奇物中，此刻，没有被感染的节点只剩下了几十个，战舰开始微微的颤抖起来，连那个奇物都发出不稳定的嗡嗡声。

“还有20个，19个、18个、17、16、15。。。。。。”青蛙准确的计算着节点状态。语气愈发的平静。

“没有那么多时间，我只能这样做了，教会的纹阵太复杂。但是，我只要它的双向平滑性。”楚鸣动手了，这是最后一次机会。教会那个“催化”纹阵有优良的双向流动性，本来该“圣子”得的好处因为楚鸣的手脚，反而让楚鸣占了便宜。这中情况在“寂静”中就绝不会出现，“寂静”纹阵的特点是面防御性和点攻击性。这两种纹阵结合在一起，楚鸣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结果。

“9、8、7、6——”青蛙的声音很冷静：“6、6、6——”

三次暂停。青蛙闭上了嘴，他疑惑的观察着。半晌，他犹豫了很久，然后肯定而坚决的数道：“7——8——9，稳定增长中，能量强扰动，浪涌被干涉住了，传递负迟滞，暂停计数。”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谁都没有说话，大家都知道，这到了关键时刻，一切都要看楚鸣的了。

楚鸣的思想完全沉浸到了整个奇物中，这是舍生忘死的做法，如果奇物爆炸，他的灵魂都无法保全。此刻，他脑海里那个精神力核细如针尖，楚鸣的虚弱让他不得不将精神力核缩小，但是当他缩小精神力核以后，反而感觉到了一丝清明，他的感知范围缩小了，但是却更加的清晰，于是，楚鸣毫不犹豫的继续凝练精神力核，直到缩小到极限。他不再全面开花的构建替纹，而是从一个个节点开始，他要把每一个节点都做到尽善尽美，然后，等待奇迹的发生。

“12、13、14、15、16、17，逆向迟滞，稳定增长。”青蛙慢慢的数着，然后突然又停了下来，这次，他等了很久，然后突然兴奋的说道：“34、68、136、272。。。。。。倍率增长，能量顺畅，导入都电容媒介器。标电容组预热、数独对控对冲完成，接驳良好。中央智脑对接，小心，千万小心，老大，你是个天才，你居然是同步插入中央智脑，妈妈会高兴死的！！！”

楚鸣没有听见，此刻的他仿佛置身于另外一个世界中，这个世界是由能量、仪器以及替纹组成的，此刻，这些东西仿佛就在他眼前，他就像一个孩子一样，把这些东西当做积木，然后随手搭建起自己喜欢的东西。

“这是美学，和数学无关，也和物理无关。”青蛙的眼里是迷醉的光芒，这是另外一种美，合理的美的。只有完全的合理才可以构成这种美，而这种美一旦产生，就具有合理性。这种相辅相成的关系无法分出主次，而这种美具有的感染力正改变着它周围的一切，让一切都趋于更合理。

“同枝构造完成、系统冷调试、调整完成、预热待机——我想，我想我们成功了！”

青蛙的声音在颤抖，他抚摸着龙骨的一部分，仿佛在抚摸一件精美的艺术品，他喃喃的说道：“我们居然完成了溶解控制！哈哈哈，而且是真正的全溶解控制，我还以为这只是一个永远的理论，没想到真的成功了！哈哈哈哈，老大，你是个天才，还是个怪才。。。。。。”

青蛙有他激动的理由，他隐瞒了事实，他的这个想法根本是不成熟的，而且是他奇怪大脑里最疯狂的一个。他那种不计后果的脾气再加上楚鸣不懈的努力，居然将这个连理论都不成熟的东西给制造了出来，这是几个怪物合力造就的怪胎，没有可复制性。

咚——楚鸣倒到了地上，铁皮碎成了一地，他们两个都是极限透支，无法马上享受这胜利的果实。。。。。。

楚鸣整整睡了十五天，这算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睡得最久的一次。本来他以为这次尝试应该是有惊无险，结果惊险程度都让他后怕，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不停的告诫自己，以后再也不能这么干了，这已经不能叫疯狂，而是找死的行为。

“铁皮，你还好吧。”楚鸣先看见的铁皮，这个家伙有点奇怪。

“还好还好，能量消耗很快就补充上来，无限基因细胞的损坏还要你帮忙。”

“咦？铁皮，你说话顺溜多了。”

“我进化了，以前象猴子，现在象成年的猴子。”

“铁皮，别学我。我们去看看青蛙，看看他把‘真相’号怎么样了，我很期待哦。”

青蛙应该一直都没有睡，从他的脏得不像话的衣服就可以看出来，但是，即使是楚鸣的到来也没有打断他的工作，楚鸣没有说话，他安静的看着，试图在青蛙的动作中得到一些讯息。

“老大，你来了。”青蛙的声音有些沙哑，也没有一句废话。

“我们成功了吗？”楚鸣还是问出了他最想问的问题。

“是的。”

“真的？为什么你那么的平静？”楚鸣看着青蛙的表情，不敢相信。

“当然，我激动了十五天，我累了。但是——”青蛙抬起了头，厚厚的嘴唇颤抖着：“但是每当我想起这件事，我就情不自禁，这是一个怪物，我要用伟大这个词来形容，这的的确确是一个伟大的怪物，超过了所有人的想象。”

“那它现在是什么？我的意思的可以做什么？”

“现在，现在它什么都做不了。”

“为什么？”

“因为我把所有的东西都抛弃了，那些东西都无法配上这个伟大的龙骨。”

“哦，青蛙，我知道，但是我们那里去找别的伟大来配它？我可不想再来一次，这是太要命了。”

“会有的，但是在这之前，我不允许任何的平庸出现在这里。”青蛙异常的坚决，像他这种人多多少少都有些偏执。

“好吧好吧，接下来呢？”楚鸣有些失望，他知道成功了，但是成功的果实现在还是青涩。

“老大，你会知道的，我会给你一个让你绝对满意的‘真相’号，相信我。”青蛙说完这句话，表情松弛了下来，他累坏了。

“铁皮，帮个忙。别站在那里像个二代的搅拌机。”青蛙喊了一声，放下工作，他废话来了。

“干什么？”铁皮在中央智脑的位置摸来摸去，好像在琢磨“妈妈”在什么地方。

“快点，我的高领毛衣太脏了，这次要彻底的清洗。”青蛙不满的催促。

“好吧。”

铁皮走了过来，而青蛙张开了大嘴。这个动作让楚鸣非常好奇，然后他被震住了。

只见铁皮拉住了青蛙的舌头，就这样，使劲的往外拉，然后，噗的一声，一个绿色的、浑身皱巴巴的怪物落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