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再见佳人
作者:和佛祖一起打牌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5226

儿房的灯米坏骨着,夜叉站在门口徘徊了片玄,众才边比…、六

沐连鱼读书正读到兴致,抬头看了夜叉一眼,指了指一旁的花雕椅子,重又仔细推敲起手中的书卷。

夜叉静坐在一旁,仅露出的美眸默默地凝视着沐连鱼,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明亮的烛光偶尔轻微的跳动一下,书房内静谧无声,良久,沐连鱼这才长吁一口气,随即放下手中书卷,看向夜叉:“我要的东西呢?”夜叉站起身来从怀中掏出那包东西放在沐连鱼的书案上,接着告知了一句:“张强死了

沐连鱼似乎并不惊讶,抬头望着夜叉,轻笑着问道:“难道就连你夜叉也救不了他吗?”

“王虎下的手。”夜叉忍不住冷哼一声,“要不是怕被王虎认集,张强绝不会死。沐公子,王虎此人心计深沉,并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你最好小心一点。”

沐连鱼望着夜叉,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从来不小看任何人。包括你在内。因为到头来,需要我们记住的,不是敌人的攻击,而是来自朋友的沉默。”

夜叉娇躯轻颤,同沐连鱼凝视了片刻,淡然说道:“夜叉累了,想先回去休息

沐连鱼起身送夜叉离击,关上房门坐回到书案旁,缓缓的打开那包东西,,

夜叉回到自己的房间,一直紧绷着的神经这才放松开来。就在此匆。门外却突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夜叉倏然紧握住兵器,冷声问道:“是谁?”

“夜叉姑娘,是我。”那位冉京户部侍郎的妻子李氏站在门外叫道,“公子说夜叉姑娘劳累了一天,特命贱妾给姑娘送些热水来

夜叉的心里莫名一暖,却隔着门断然拒绝道:“不用了,李夫人请回吧

李氏并未退去,在门口苦苦哀求道:“姑娘,公子下了严命,如果夜叉姑娘不曾洗浴更衣,公子明日便将贱妾交还给锦衣卫

房内沉默了半晌,突然“吱呀”一声打开了,夜叉面容冷峻的出现在门口,望着楚楚可怜的李氏,暗自叹了口气道:“进来吧。”

李氏提着一桶热水进了房间,来来回回好几趟这才把澡盆放满。此匆的李氏已经是香汗淋漓。夜叉只是冷冷的在一旁看着,李氏两边的鬓因为汗水已经紧贴在脸颊上,虽然一身粗衣布裙,却依旧可以看出娃好的面容、玲珑的身段,以她曾经的户部侍郎妻子的身份现在却要干这种伺候人的粗活,沐连鱼还真不懂得怜香惜玉。

夜叉胡乱想着,李氏又取来一个放满了花瓣的竹篮,正准备散落在盆中,夜叉立即阻止道:“不必了。”

“夜叉姑娘,这是公子特地吩咐的李氏用衣袖擦拭了一下额头的汗水,显得有些为难的望着夜叉。

先前的暖意荡然无存,夜叉心里蓦然升腾起一股怒气:“公子,公子,又是公子,是不是不放花瓣他又要送你去镇抚司衙门?”

李氏沉默不语,显然是默认了夜叉的话。夜叉气极,她可以毫不留情的杀掉张强,但却对李氏毫无办法,沐连鱼想必也看清楚了这一点。

就在夜叉犹豫的当口,沐无咎施施然的出现在夜叉面前,冷冷的对李氏记斥道:“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留你何用?”

李氏心里面委屈至极,突然在夜叉的面前跪下,极力哀求道:“夜叉姑娘,求求你,求求你行行好

“沐管家还真是好威风夜叉望向沐无咎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杀机。

夜叉的杀气犹如实质一般冲向沐无咎,却对近在咫尺的李氏丝毫没有影响。沐无咎顿时心神一凛,却是淡淡一笑,对夜叉拱了拱手道:“夜叉姑娘不必误会,姑娘乃是公子的座上宾,无咎这也是一片好意。”

有这种好意的吗?夜叉冷哼一声,转过头去,这是无卓的妥协。

沐无咎见状,对李氏喝道:“既然夜叉姑娘同意了,还不快放?”

李氏颤颤巍巍的把花瓣放入盆中,对夜叉施了一礼,匆匆的离开了。

“夜叉姑娘请便沐无咎替夜叉退了出去,顺手关上房门。

在热水的氲蒸下,室内里已漂浮起淡淡的雾气,朦朦胧胧地充斥着迷幻般的色彩。夜叉凝神静听了片玄,除了隔壁传来沐连鱼翻动书页的声音周围再无旁人,这才放下兵器走到澡盆旁,用手指轻轻的撩拨着水中娇艳的花瓣。

花瓣在热气的熏陶之下,令整个房间都充满了浓郁的花香。

夜叉深深的呼吸了一口香气,犹豫了片刻之后,迅的褪去身上的夜行衣,娇嫩的身子悄无声息的滑入半人高的澡盆。

缓缓除去脸上的面罩,对面的铜镜上顿时显出一张绝美却又非常陌生的脸蛋。镜中的她,烟媚于行,风姿绰约,在迷蒙的水雾中,展现着一种梦幻般的美态。散落的披肩长如黑色波浪一般纠缠在她**的胸口与浑圆的香肩之上。梢处凝着水珠,晶莹别透,一闪一闪,晶莹夺目。

夜叉痴痴的望着镜中的自己轻轻一叹,叹息声未落,夜叉的目先,恰巧落在自己身上一道足有寸长的伤疤上。眼神立刻恢复了清明”

隔壁传来近乎慌乱的声响,正在看书的沐连鱼嘴角边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他暗自摇了摇头,重又看向手中的书页。

而此刻,锦衣卫指挥使王伟的府邸。

王虎在一旁小心翼翼的把事情的经过向壬伟禀告着,只是其中隐去了不少细节。王伟听完之后面目阴沉,居然有人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杀掉了张强,这让他极为愤怒。

“义尖,是不是东厂的人干的?。

王伟不语。

“田义,**你十八代祖宗,居然真敢欺负到我们锦衣卫头上来了王虎义愤填膺的叫嚣道,“义父,让孩儿带上几个高手给田

“你给我坐下。”王伟眉头一皱,略微沉吟了片匆,终究还是摇了摇头道,“这件事情牵连甚大,南京又是田义的地盘,如果没有证据,这件事情恐怕只会越老越大。”

“头父?”

王伟感觉有些心烦,他对田义实在是太了解了,别看这个太监年纪轻轻,年岁上也差了自己许多,却是个真正阴险狡诈的人物。怎么说呢,田义更像是一头荒原上的野狼,狡诈而凶悍。张强被杀或许只是一个他故意挑起的一个开端。自己贸然动或许会落入对方的圈套。

王虎在一旁把王伟犹豫的表情看在眼里,这老东西前怕狼后怕虎的早已经不复当年的英勇,心底暗暗有些不屑。不过王虎表面上依旧显得很气愤,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

“好了,这件事情我迟早会让田义给出一个交代,你先下去吧。”

“义父你也早点休息。”王虎倒退了出去。

出了王伟的府邸,王虎见身后无人,转道进了一条弄巷里面的小院子,而在此等候他的赫然就是田义。

田义亲自倒了杯茶放在王虎的手中,笑问道:“王兄,事情办的如何?”

王虎一口气把手中茶水喝了。一抹嘴巴,这才恨声说道:“还能怎么样,那老东西谨慎惯了,根本就不上当,田兄还是把人撤回去吧。”

田义转动着手丰的酒杯,对王虎笑道:“这次不行就算了,本公公原本还打算在进京之前拉王兄一把。”

“进京?”王虎一时间没有回过味来,望着田义疑惑的问道,“田公公如今已经是南京司礼监掌印太监,位高权重,还进京做啥?”

田义颇为得意的笑道:“皇上对本公公一直青眼有加,而京师的司礼监掌印太监李公公最近却不知何故得罪了皇上,只要本公公再命人煽风点火,到时候司礼监掌印太监的个置还不是本公公的囊中之物?”

“那就先恭喜田公公了。”王虎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妒意。

田义看在眼里,却是不动声色的安慰道:“如今张强已死,日后指挥使大人要仰仗王兄的事情还有很多,要取而代之也只是时间问题,不过最近本公公得到风声,指挥使大人似乎要有什么动作,王兄是否知情?”

“没有的事。”王虎摆了摆手道,“这里是田公公的地盘,他要真敢有什么动作,今晚就已经来找田公公兴师问罪了,哎”

王虎装着一声长叹,他巴不得锦衣卫同东厂斗的你死我活,沐连鱼的事情自然不会告诉田义。田义对此当然也是心知肚明。

两人又商谈了几句,田义拍了拍手,一位女子应声从后面走了出来。王虎抬头望去,此女穿的极少,半敞的衣襟里,波涛起伏,跌荡有致,紫红的热裤紧紧包裹着丰满浑圆的粉臀,火辣辣的打扮,使人血脉沸腾。

“王兄好好享受,本公公就不打搅王兄的雅兴了。”田义站起身来,拍了拍王虎的肩膀,转身走了出去。

沐连鱼显然还是低估了马大掌柜的能力,第二天一大早,沐连鱼正在吃早点,沐无咎就心急火燎的闯了进来:“少爷,出大事了。”

沐连鱼见状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沐无咎一向沉稳,况且又跟了自己这么久,如果不是出了什么重大的事情,沐无咎断然不会显得如此慌张。可是越慌乱就只会让事情变的更加糟糕,沐连鱼咽下口中的食物,吩咐一旁的李氏再添加一副碗筷,这才对沐无咎招呼道:“无咎,忙了一早上还没吃东西吧,坐下吃点东西再说。”沐无咎见沐连鱼如此沉稳,心里面稍稍安定下来,胡乱扒了两口稀饭”沐连鱼慢条斯理的喝完豆浆,擦拭了一下嘴角,这才站起身来领着沐无咎进了书房。

沐无咎反手掩好房门,急切的说道:“刚刚派出去的伙计传来话,南京城大大小小的绸缎铺绸缎庄几乎同时背弃了先前定下的契约。”

沐连鱼从书案上拿过一支雪茄点上,重重的抽了一口,这才对沐无咎问道:“知道为什么吗?”

“听伙计说,是马家大掌柜下的命令。”

“这件事情确实有点棘手。”沐连鱼手指轻叩桌面,按照原先的计利,把南京城市面上的丝绸一扫而空,就可以拥有足够的筹码同马家打一场对手战,没想到马家大掌柜居然先下手为强了。

“少爷,难道是马大掌柜察觉到了什么?”沐无咎担心的问道。

“不太可能。”沐连鱼摇了摇头,派出去的人都是假扮成各地的客商,每个人负责的入货量并不多,马大掌柜又不是神仙,他怎么可能会察觉得到?难道是有人走漏了风声?

“少爷,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我就不信了,马大掌柜在南京城真的能够一手遮天。”沐连鱼决定再试探一下,对沐无咎吩咐道,“立刻把南京城的丝绸收购价格提高一倍,我就不信马大掌柜真的能够忍受得住诱惑。

“看来也只能这么做了。”沐无咎点了点头。

“那你先去办,这件事情我再好好想想。”

在沐连鱼的暗中操控下,风声很快就通过各种渠道散播了出去,消息也很快就传到马大掌柜的耳朵里。

“你说什么?”马大掌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消一上午的时间,南京城市面上上等丝绸的价格就足足涨了一倍有余,

“掌柜,这些都是真的。”账房先生欣喜的说道,“自从掌柜放了话,不准那些小丝绸商贩私自出售,外地那些客商都快疯了,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窜。掌柜的,马上就要到旺季了,现在是不是可以放一些货?”

“你懂什么?”马大掌柜瞪了账房先生一眼,“再等等,以我的估计,要不了两天,这丝绸的价格还要再涨

“可是那些商会的掌柜的都已经有些按耐不住了。”

“按耐不住也要按耐。”马大掌柜面色一冷,“你现在就去告诉他们,如果有谁敢背了规矩,东厂的监牢可给他们留了地方。”

账房先生见马大掌柜心意已决,只得退了出去。

不出马大掌柜的意料之外,丝绸的价格一路飙升,已经和去年旺季时候的价格持平了。这一方面固然有沐连鱼的推波助蒋,当然也有马大掌柜的故意囤货,更为重要的是,那些外地客商见价格一路飙升深怕再买就迟了,纷纷出手,可市面上根本就买不到货。

有些客商就想转到苏州一些城市去购买,可从苏州等地传来的消息却让他们心里面凉了半截,所有存货都已经被人包下,也根本买不到一匹丝绸。

那些丝绸究竟去了哪里?

与此同时,沐连鱼的书房。

“少爷,马大掌柜的心还真黑,就连苏州等地的丝绸都已经被他全部包下。以老奴的估计,他手上至少已经有了六万匹的丝绸,这要是丝绸的价格一旦崩盘,马大掌柜恐怕跳河的心都会有。哼,哼,六万匹绸缎,撑也会撑死他。”

沐连鱼却是摇了摇头:“你以为马大掌柜会容忍这样的事情生么?他绝不会那么傻,六万匹丝绸,光放在一起就要堆成一座山。如果换成是我,就绝不会给那些货商全部现银,只会先交一小部分定金。以马大掌柜在丝绸行当的地位和声誉。要做到这一点绝不是问题,一旦价格崩盘,跳河的只会是那些小丝绸商。”

沐连鱼指明事情的关键,沐无咎顿时有些傻眼,如果真是这样的情况,那岂不是根本就扳不到马家?

“世事疟绝对。对了,钱庄的情况怎么样?”

“马家一次性从钱庄提走了存在钱庄的全部现银,听钱庄的掌柜说,马大掌柜还想贷二十万两,不过老奴已经按照少爷的吩咐,以各种借口拖延。听说马家已经从其他的钱庄借到了大笔的银子。”

“是啊,眼看着丝绸的价格越来越高。他们又如何按耐的住?”沐连鱼嘴角边泛起一丝冷笑,“吩咐下去,如果马家再来借银子,继续找借口拖延。”

沐无咎似乎想起什么,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沐连鱼瞧了他一眼。疑惑的问道:“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

“宫里面已经传出消息,皇后娘娘月底就要返回京城,所以沈家姐同沈九也已经在来南京城的路上,而且根据可靠消息,沈家最近也有了一些动作,老奴怕他们一来会横生枝节。”

沈幽若?沐连鱼目光一凝,脑子里面浮现出沈幽若的身影,猫儿都闻到腥了,既然沈家来了京城,想必曹元也会不甘寂宾了。

事实上,沐无咎的消息有了一点小小的失误,此刻沈幽若同沈九父女俩已经来到了南京城。

沈幽若一路上都郁郁寡欢,直到进了南京城之后,心情这才稍稍好转。从马车内望向窗外走马观花的街景,沈幽若心情却显得极为复杂,他也在这个城市,不知道他的身体是否好了一些,他还在怪自己吗?

知女莫若父,沈九把女儿这副表情看在眼里,心里面暗暗叹了口气,对于这个女儿,他是打心眼里疼爱,可这又能怎么办呢?沈家家大业大,由不得她胡来,就连自己很多时候也是身不由己呢。

“幽若,忘了那小子吧。”沈九极力劝道。

沈幽若娇躯一颤,勉强笑道:“父亲不必为女儿担心,女儿知道应该怎么做。”

“你知道就好。”沈九再次叹了口气,对沈幽若嘱咐道,“一会先找地方住下,等明日见了马大掌柜之后切不可再这样。马大掌柜同田公公交情匪浅,此次要想入宫觐见大皇子殿下还需田公公代为安排。”

“女儿省的。”沈幽若强打起精神。

第二天一早,沈九就带着打扮妥当的沈幽若直奔马家而来。

此宏,马大掌柜正有些恼火,沐家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居然不肯借款,所以对于沈九的道来,马大掌柜自然是欢迎之至,亲自出门相迎。

沈九同马大掌柜虽然从未打过交道,不过此番相见却表现的一见如故,恰似多年未见的老友。马大掌柜望着从马车上拾衣而下的沈幽若,也不免惊叹道:“沈兄,这位姑娘是?”

“幽若,还不快来拜见马伯伯?”沈九笑着解释道,“马兄。这位是小女幽若。”

“原来是令千金,果然是国色天资”马大掌柜哈哈大笑,借此掩饰自己刚才的失仪。

此玄的沈幽若艳光四射,上前对沈九微微一福道:“幽若拜见马伯父。”

“快快请起。”马大掌柜伸手虚托,随即将沈九等人迎了进去。

双方按照主次在大堂上坐定,马大掌柜又说了些久仰的话,这才对沈九开口道:“听说沈兄最近在杭州财,缘何又会来到南京城?”

“此事说来话长。”沈九看了一眼沈幽若,这才继续说道,“沈某这次远道而来其实是有事相求。”

“哦?”马大掌柜微感诧异,对沈九示意道,“沈兄有话不妨直说,马某在南京城这地界上也算是台面上的人物,但有用的着的地方,马某绝不推迟。”

“听说大皇子如今就在这南京城,沈兄同司礼监的田公公可否打个招呼,让小女同大皇子见上一面?事成之后,在下绝不亏待沈兄。”

马大掌柜也是明白人,沈九只是一言点出,他就已经完全明白沈九的意思,转而看了一眼倾国倾城的沈幽若,心里面也觉得有些可惜。大皇子不过十一二岁年纪,恐怕连那话儿都未能硬起,真是糟蹋了。

“这个?”只见马大掌柜玩弄着手中的茶具,表情变的十分为难,“沈兄啊,这个,恐怕有点麻烦,你也知道,皇城内院不必我们平民百姓家,更何况你要见的是大皇子,

对于马大掌柜的表现,沈九也早有预料,一叠银票已经推送了出去。马大掌柜瞄了一眼,都是一千两一张的大额银票,这一叠怕不下有两万两,如若放在平时,这些倒也够了,可现在的马大掌柜需要的更多。

“听说沈兄在杭州赚了盆钵满贯,这些小钱还是拿回去吧

马大掌柜断然拒绝,沈九也不以为意,对马大掌柜笑道:“马兄想要什么,也只管明说“实不相瞒,马某最近在做一笔大生意,不过手头还缺少一些款项。”马大掌柜直言不讳的说道,“如果沈兄能够助在下一臂之力的话,觐见大皇子的事情就包在马某身上。”

“你想借多少?”

马大掌柜竖起一根手指,沈九见状问道:“十万两?”马大掌柜面有不屑:“沈兄想必搞错了,是一百万两

“一百万两?”沈九额头的皱纹更深了,对马大掌柜摇头道,“马兄说笑了,沈某最近确实是赚了一些,深这一百万两就算倾家荡产也是拿不出来的

“波兄其实会错在下的意思了。”马大掌柜笑道,“其实马某并不是让沈兄直接出这在百万两,你也知道最近丝绸的价格一路狂涨,有赚无赔,这是这笔买卖太大,所以想拉沈兄入伙,沈兄可能不知,田公公在鄙人的绸缎庄也是有股份的。马某敢保证,只要沈兄愿意,不消一月,至少有四成红利

“当真?”沈九眼睛一亮,他是商人,既然是商人,就断然不会同银子过不去。丝绸的事情他早就知逸商,马大掌柜的为人他也很清楚。这么多年在丝绸业欺行霸市从来还未遇到过敌手。

而实际上,沈九手里现在握着大把的银子不知道如何是好,既然是稳赚不赔的买卖,他又何乐而不为呢?可银管如此,沈九依旧表现的极为慎重:“事关重大,沈某还需要考虑一下

马大掌柜正待说话,账房先生从门外进来,对他附耳低语了几句,马大掌柜立玄说起身来,对沈九歉然道:“沈兄稍待片刻,有贵人临门。”

沈九有些怀疑马大掌柜口中所说的贵客就是那位田公公,不过现在是客随主便,沈九爷不便多说什么,连忙起身道:“马兄尽管去忙

马大掌柜吩咐账房先生代为招呼,匆匆出门了。沈九不动声色的塞给账房先生一张十两银子。需知马大掌柜虽然了大财,可他只不过是一个账房,其中也没他什么事情。把银子纳入袖中,账房立即满面笑容,亲自为二人添上茶水。

“不知道府上是哪个贵客驾到?”沈九装着漫不经心的问道。

账房先生见左右无人,对沈九悄声说道:“是京城来的一位阔少爷,一次就定了十几万两银子的货,那可真是绝对阔气的主。”

难道丝绸的生意真有这么好做?沈九想问问这位阔少爷的姓名,账房先生却借故叉开了话题。

沈九见对方口风忒紧,也就不再多问。随便找了个理由打算支开这个账房先生。岂料账房先生也是求之不得,上次那位云少爷一次就打赏了他百两,比这位沈九阔气多了,当下放好茶壶,顺势道:“那就请两位稍坐片刻小人去那边看看有什么要招呼的

账房先生转眼就不见了踪影,沈九微微一愣,随即对一直默不作声的沈幽若问道:“幽若,你觉得这笔生意可不可以做?”

沈幽若摇了摇头。

“为何?”沈九不解的问道。

“原因有二沈幽若整理了一下思路,侃侃而谈,“第一,马大掌柜的为人爹你清楚的很,大家萍水湘逢,一个月赚四成的利润,这种好事就犹若天上掉馅饼,女儿觉得不靠谱。第二,女儿总觉得这件事情透露着蹊跷,因为据女儿所知,南京城最近来了不少山西客商,爹你也知道我们山西人向来少穿丝绸,而且女儿也特地派人打探过,那些山西商人身份不明,来历可疑。女儿怕

“南京城的事情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莫不是你和那小子还有牵连?”沈九惊疑不定,突然打断沈幽若,怒问道,“事到如今,你是不是还惦记着那小子?你也不想想他当初是怎么对你的,一个招呼也不打就走了,偌大的家业丢给那个姓艾的女子。这种男人还值得你**想?”

沈幽若愕然望着自己的父亲,她昨日辗转思量了一夜,沐连鱼遁走南京,她要负上很大的责任,如果当初自己能极力阻止沈九同曹元的联合,沐连鱼也不会被自己气的身患重病,以至于远赴南京来寻医。而且从始至终,沐连鱼也并未亏欠过她什么,反到是自己对他心怀歉疚。

至于沈九说沐连鱼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那就更不靠谱了。据她所知,在沐连鱼离开的那段日子,沐家的生意被艾兰香一个弱女子打理的井井有条。试问这世间又有几个人,能够像沐连鱼那样给与艾兰香如此的信任?

易得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在沈幽若的眼中,兰香无疑是幸福的,因为沐连鱼懂她,敬她,爱她,更加信任她。沈幽若真的很羡慕艾兰香,她有不逊于艾兰香的才华和经验,做事却处处受到束缚,空有满腹才华无法施展,甚至还要嫁给一个小自己差不多十岁的孩童。

命运的轮盘对她是何其的不公平?

可是她又能怎么办呢?破镜难圆覆水难收,沈幽若是一个识大体的女子,翻覆权衡之下,她也对沐连鱼死了心,可每没想到自己的父亲居然旧事重提,触痛了她心中的隐痛。

沈幽若美眸中浮现起淡淡的雾气,她感觉到特别的委屈,却是强压下心中哀痛,淡然说道:“姿,女儿这是就事论事,派人打探丝绸之事也只是为了生意考虑,绝没有其他的**想沈九见沈幽若双眸噙泪,也猛然醒悟到自己说话太重了,悻悻的说道:“最好如此,不过生意上的事情你也不

沈九说出这番话来,沈幽若终于承受不住,愤然起身道:“生意上的事情,爹爹已经让两位哥哥代为打理,女儿还是只管着嫁人便是。女儿也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养足精神才能入宫觐见大皇子。”

沈幽若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沈九愣愣的望着沈幽若的背影,感觉到有些头疼。刚刚皓幽若说的那番话,沈九根本就没有听进去,人老了,对待很多事务的看法上也变的固执己见。

沈幽若刚刚走出门口不远,却见马大掌柜陪着一个俊朗的少年从厢房内走了出来。沈幽若看清楚对方的面庞,顿时吃惊的合不拢嘴,居然是他,是那个让她时常魂牵梦萦的男人。他的病好了么,他还记得自己么?

沈幽若俏脸红艳欲滴,酥胸也有些起伏不定,就那么愣愣的站在那里望着沐连鱼。

沐连鱼也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在马府遇见沈幽若,一时间也有些愣神,她有些轻瘦了,却还是那么风情万种倾国倾城。

马大掌柜见沐连鱼表情呆滞,不禁顺着沐连鱼的视线望去。在这一刻,沈幽若不禁有些犹豫,理智告诉她应该就此离去,可她的身体却不由自主的转过身来轻移莲步往沐连鱼走了过来。

来到沐连鱼的面前,沈幽若瞧了沐连鱼一眼,对两人微微一福:“马伯伯,幽若身体突感不适正打算先行回府,这个公子是?”

马大掌柜笑道:“幽若,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个是京城来的云公子。云公子,这位是幽若姑娘。”

听到马大掌柜的介绍,沈幽若微微一怔,随即醒悟过来,对沐连鱼施礼道:“幽若见过云公子。”

“姑娘不必客气。”沐连鱼见沈幽若并未当场拆穿自己的身份,心里面终于松了口气。不过听说沈九也在,心里面依旧感觉到有些不妥,当下一合手中的折扇,对马大掌柜笑说道,“既然马大掌柜又贵客登门,就不劳远送了,正巧云某也要告辞,就顺便送这位姑娘出府。”

马大掌柜见沈幽若并未拒绝,对沈幽若招呼了一声,随即拉着沐连鱼来到有一旁,悄声说道:“云公子仪表堂堂,红粉佳人为之倾心方显风流本色,可这位姑娘身份非同小可,即便这个姑娘愿意,云公子最好还是敬而远之。”

沐连鱼看了一眼局促不安的沈幽若,装出一脸不悦:“依照马大掌柜的意思,莫非是在下高攀不起?”“马某绝不是这个意思。”马大掌柜见沐连鱼误会,连忙解释道,“只是良言一句,马某言尽于此,公子好自为之。”

“本公子明白了。”

马大掌柜望着走在一起的两人,暗自摇了摇头,转而往大堂走去。

沈幽若乖乖的跟在沐连鱼身后,纵然她有许许多多的话要对沐连鱼倾诉,但却不知道如何说起。沐连鱼亦是如此,他明白沈幽若的苦衷,所以才玄意避开她,但此时此玄他还能说些什么?

从两人遇见的地方到前门的距离并不算短,可路再长也有尽头,尽管双方都可以放慢了脚步,也终于走到了那一刻。两人都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一声微不可闻的“对不起”从沈幽若的口中脱口而出。

“过去的都过去了,生意场上的事情也没有谁对谁错。”沐连鱼如此说道。

沈幽若倏然抬头望着沐连鱼,惊诧的问道:“沐公子,难道你真的不怪我?”

“有什么好怪的。”沐连鱼耸了耸肩膀,淡然说道,“只能说道不同不相为谋,不过我有一句忠告,杭州的事情最好尽快放手,马家的事情也千万不要插手,否则

否则什么,沐连鱼没有继续说下去,以沈幽若的智慧又如何听不明白,可是她却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沈家的事情已经轮不到幽若做主了,公子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沈幽若早已经心灰意冷。沐连鱼又岂会听不出来,不禁有些默然。

沈幽若故作洒脱一笑:“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幽若不再打搅公子,告辞。”

“多多郑重。”沐连鱼茫然的点了点头,目送着沈幽若离去。沐连鱼真的很想出言留下她,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只能留下一声叹息,世事岂能尽如人意?

可惜沐连鱼并没有看到,沈幽若在背过身的那一刹那,两行清泪终于再也无法抑制,夺眶而出。沈幽若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上马车的,她只知道告诫自己要尽力忍耐,可当她登上马车的那一刹那,终于泣不成声。

沈三听到车内传来隐隐约约极度压抑的哭泣声,感觉到一阵心酸。小姐是他看着长大的,就如同自己的女儿一样,沈三宁愿自己受伤也不忍见沈幽若掉一滴眼泪,可他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管家,一个小小的奴仆,他又能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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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连鱼心事重重的回到住处,沐无咎正巧有事相告,可话网出口,沐连鱼却已经从他身旁走过,让沐无咎愣在原地。

夜叉最近对沐连鱼却是很有怨言,因为她觉得自己的生活节奏已经彻底被沐连鱼打乱,虽然那些不知何时放在她房间的衣物真的很漂亮,那些漂浮在洗澡水上的花瓣也真的很香,可她却不得不找沐连鱼说说自己的想法。

可当她拦住沐连鱼的时候,沐连鱼只是瞧了她一眼,夜叉满腔的怒气顿时化为云烟消散一空,居然有些心怯的退到一旁。

夜叉望着沐连鱼的芋影。对赶过来的沐无咎疑惑的问道:“沐管家。沐公子究竟怎么了?”

“我怎么知道?”沐无咎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沐无咎话音网落,就听到沐连鱼在:“无咎,无,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