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乡试
作者:和佛祖一起打牌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4110

二然十月初十为乡试第场正场,但实际!来参加有差不多一万士子,进入江南贡院又须一一点名验看,极费时间,所以初八这日考生就需提前点名入闺。

十一月初八这一天,南京城的气温骤然下降。提前几日进入隆冬,季节。因为冬季天亮的晚,点名时刻也因此推迟了一个时辰。沐连鱼在顾宪成的陪同下早早的来到江南贡院,只见江南贡院的大坪外人山人海蔚为壮观。

因为要把贡院内待两日,所以这些来参加乡试的士子们大都是背着包裹,提着考篮。照着先天下的《贡院座号遍览》,按照省府县分站着在贡院门口等待。现场人声鼎沸。老老少少形态各异。顾宪成见状唏嘘不已,想当年他也曾经是这帮士子中的一员。如今已时过境迁。心态亦平和了许多。而对于沐连鱼来说,猛一看到上万士子簇拥在一起,心里面未免也有些虚。

江南自古就是人杰地灵之所在,明朝开国之初,洪武三十年丁丑科二月会试,以粉林学士刘三吾为考试官,所取录五十一名举人全系南方人。北方人则一名未取,为历科所不见。由此可知,南方士子有多彪悍,要想在这么多人中崭露头角显然并非易事!

顾宪成沐连鱼眉头轻皱,在一旁对沐连鱼劝慰道:“以沐兄之才,只要认真应对,中举并非难事。所以不必太过忧心。”

沐连鱼得到顾宪成的劝慰,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卯正时刻,点名的时候到了。

江南贡院内分为东西两道辕门。东辕门牌坊上写着“明经取士”四个大字,而西辕门牌坊上写的是“为国求贤。安徽籍士子就被分在了东辕门,江淅籍士子则分在西辕门。每个辕门左右又有一些较小的门,总共有十道之多。门虽多,但士子近万。平均每道门口仍有近一千号人围着。

每点齐五十名士子之后,由衙役执着高脚牌在前引道,士子们跟着牌子鱼贯而入。一开始还好,天气虽冷。士子们也早有准备,可突然天空下起淅沥沥的小雨来,其中还夹杂着雪粒。这可把站在露天的士子们弄苦了。虽有雨伞斗笠,到底挡不住长时间的风雪。

没过多久。肩头、袖口、裤管都渐渐的湿了。年轻的士子倒也无碍,可恰那些年老体弱的老士子在寒风欺凌、雨雪敲打冻的瑟瑟抖,缩头缩脑的站在辕门外。

人群一下子混乱了,有咒骂老天爷的,有吆喝快点点名的,各种声音嘈嘈杂杂。好在沐连鱼因为是国子监的监生,名次排在前面,不多时便点到沐连鱼的名字。从沐无咎手中接过包裹,沐连鱼跟在衙役身后进了西辕门。

进去之后还不算完,江南贡院内还有近两千余名号军,这些人除了负责将近一万名应试士子的试卷放、送饭送水、号房的开关打扫之外,还有另外一项极其重要任务,那就是搜身。为了防止夹带舞弊,搜身那个彻底啊,身上每一寸的地方几乎都不放过。

拨身结束之后,沐连鱼这才被允许进入号房,所谓的号房其实也就是一个单间,长五尺。宽四尺,高八尺。说是单间不如说是一间囚笼更为合适。考生们只能带书具和灯具进去,每人三支蜡烛,进去后。号门马上关闭上锁。

号门被锁上之后。号房内顿时阴暗一片。沐连鱼摸索着点亮蜡烛。打量了一眼周围的环境,立即有些后悔来的如此之早。因为今日才是初八,明日初九才是正式考试,也就是说他还要在这个囚笼内等待差不多一天一夜。在那盏孤烛下,在难以忍受的孤寂之中。沐连鱼煎熬着度过了一夜,好容易等来了考题。高启愚并没有糊弄沐连鱼,考题一共有四个试题。分别为:

舜亦以命禹。

天下有道。则政不在大夫;天下有道,则庶人不议。

今天下车同轨,书同文,行同伦。

赋得“湖光尽处天容阔”得“天”字五言八韵。

这四个。命题,都必须以八股文写出,格式要求严谨,分为破题、承题、起讲、入题、起股、出题、中股、后股、束股、收结几全部分。其中精华部分是起股、中股、后股、束股,这四全部分不能随便写的,必须用排比对偶句,共有八股,所以叫八股文。

八股文说到底只是一种形式而已,有顾宪成这个应试高手的指点,这些对沐才而不允并不是最难的,八股文狠就狠在所有的女章不能钥甘忧…想法。必须仿照古人立言,要按照圣人的思想去写文章,这个圣人到底是谁呢?

朱熹!这位差点成为朱元璋祖先的圣人又是什么货色呢?他一贯主张天理为本,要牺牲人欲,那句著名的饿死事失节事大就是他思想的体现。这样的一个人满嘴仁义道德,按说应该是个道学家,但他还有一个爱好,就是扒灰,搞大了他儿媳妇的肚子。有这种行为,称呼他为禽兽也很贴切。可就是这么个败类,居然被当成圣人,朱熹曾经给四书写过注,也就是标注他自己的理解,然而这些理解被统治者看上了,并要求所有的应试学子必须按照朱圣人当年的思维来答题。

虽然觉得有些离谱,但沐连鱼也没有办法,因为这就是游戏规则,只得静下心来准备挥。这就是沐连鱼的长处,从不怨天尤人,也不轻易的破坏游戏规则。尽管八股文有固定的思维。固定的模式。但是如果能巧妙的利用既有规则,再有意无意间插入自己的观点,并运用优美的词句表现出来,相信也能写出一篇妙笔生花的绝佳文章。

有了先前的准备工作,第一道命题“舜亦以命禹”沐连鱼下笔成文。写的畅快淋漓。接下来的三题对沐连鱼来说就有些困难,好在沐连鱼早就对当权者的心态有了一些了解,无非就是一些仁义道德和约束老百姓的忠君思想。有了这个前提。文章就不难挥了。

饶是如此,沐连鱼也是直到深夜这才全部写完。可问题又来了,按照规矩前一二场非到时不开。也就是说,就算你提前写完,不到时间也不能交卷离开号房。

无奈之下,沐连鱼只得耐住性子又待了一晚上,可是由于号房太只能蜷缩着睡觉,真是要多难受有多难受。这两天两夜折腾下来,当沐连鱼初十这日走出贡院的时候早已经被折磨的憔悴不堪,要多邋遢就有多邋遢。

顾宪成同庄秀秀早已经等在贡院门口,见到沐连鱼,庄秀秀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哪里是考试,根本就像是从府衙大牢里网放出来的。顾宪成早有经历并不以为意,对沐连鱼问候了一番,随即又对沐连鱼问道:“沐兄,今次考的是什么题目?”

沐连鱼把题目一讲,同时暗自留意了一下顾宪成的神情。果然,顾宪成听到舜亦以命禹这个命题的时候,神情有些怪异,张口欲言。沐连鱼在顾宪成开口之前,拍了拍顾宪成的肩膀:“顾兄,这里人多口杂,有什么事情回去再说。”

顾宪成默默的点了点头,脸色却有些阴沉。

一行数人刚准备离开,就听的东辕门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爹爹,您老别吓我,快醒醒啊。”其中又夹杂着爷爷的称呼。肯定走出什么事情了。

走近了一看,只见一位胡须皆白的老士子双目紧闭直挺挺的躺在泥地上,脸色灰白。早已经了无声息。旁边有两位士子跪在一旁痛苦失声。四周都在议论纷纷:“这老头子是谁?怎么这么大年岁了还来赴试?”

“听说是徽州府来的。都七十多岁了。诺,旁边那两个是他儿子和孙子。儿子都有五十多岁了,孙子也二十多了。”

又有知情人在一旁说道:“老头子水土不服已经病了好几天,前天点名的时候又下了雨雪,病情越重了。儿孙都劝他莫入闺,他非要进去不可,没想到

众人议论的时候,来了巡逻的号兵将老人的尸体抬走,儿孙两人扶着老人的尸体也跟着一起走了。士子们望着这等惨景,尽皆摇头叹息:“可怜啊,自己客死异乡。害的儿孙也不能继续参加乡试。哎。一家三代又是白等了三年。”

顾宪成听到这些话,脸色却变的越阴沉起来。一路上,沐连鱼的脸色也有些阴晴不定。通过这几天的交往,沐连鱼已经很清楚顾宪成的性格。顾宪成是乡试解元、会试二甲进士出身,把乡试看的十分神圣,如今怀疑自己亵读乡试,之所以没有当场作。也算是给自己留了一点面子。回去之后,顾宪成必定会问,自己到时候是推谭呢?还是和盘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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