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切都没能发生。

预想中强烈的撞击，幽灵船上突然冲出来的鬼魂与幽灵，甚至就连幽灵船本身，都猛然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霍雷走到凯瑟琳的身边，伸出手来拍了拍仍然爬在木柱上的糯米糕，不由自主的笑了一笑，他早就想到与幽灵船对撞只会有两个可能，第一个就是断齿号成功突破对方船身，第二个就是击破所谓幽灵船的伪装，将躲藏在幽灵船背后真正的魔法船给彻底揪扯出来。

目前来看，应该是第二种可能。

“咦？船呢？”糯米糕直起身来，盯着舷窗外面一阵阵犹如浪花扑来的浓浓迷雾，大惑不解的问道。

“我想我们很快就会看到幽灵船的真面目了。”霍雷盯着舷窗之外，虽然那艘明显只是一个幻术的幽灵船已经在与断齿号的接触碰撞之中彻底消失，但浓雾却并未散去，此刻断齿号已经全部驶入了那可谓层峦叠嶂的重重迷雾，危险并未彻底消除。

“大副，麻烦你赶紧下去通知船长，收起主帆和副帆，尾帆降下一半，减缓速度，争取平稳穿过这片雾区。”

霍雷说话很客气，毕竟糯米糕是断齿号的大副，不知怎么的，霍雷始终感觉即使强尼是断齿号说一不二的船长，自己对于这艘魔法船来说也只是一个匆匆过客而已，断齿号很有自己的特点，但这并不是霍雷真正想要驾驶的魔法船，虽然没有认真的考虑过，但霍雷已经确信，自己将来一定会得到一艘能够完全发挥魔环威能的魔法船，那才是霍雷真正成为一名船长的时候。

当然，现在谈这些还有些早，不要说能否回到阿斯龙晶壁系，争取在这片燃素海当中生存下来，已经是一件相当不容易的事情了。

“你能看清楚这迷雾后面的东西么？”霍雷眯着眼睛，小心的看着被断齿号层层剥开的浓雾前方，却仍旧什么都看不到。

“我使用了真知术，但仍然看不透这浓雾，那只能说明这团团雾霭并非是某种魔法效果，而是真实存在于燃素海中的雾气了。”

霍雷撇了撇嘴，怪不得凯瑟琳刚刚完全没有像糯米糕那样做出准备迎接撞击的动作，霍雷还以为她从某个方面已经推测出了那艘幽灵船只不过是一个障眼法而已，却没想到凯瑟琳在预言系法术方面也有这么高的造诣，早早就通过六级预言系法术真知术获晓那艘魔法船的本来面目了。

仅仅懂得几个高阶法术并不稀奇，难得的是对八大魔法学派法术均有涉猎，霍雷甚至看不出凯瑟琳对哪几种派系魔法是不那么擅长的，霍雷甚至可以确信，如果凯瑟琳参加阿斯龙魔法师工会统一进行的评级测试，获得五级以上的魔法师称号几乎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了。

就凯瑟琳的身份而言，她并不会在乎自己的魔法师称号能够被评定为几级，但她的优秀是任何人都不可能否认的，霍雷想起了凯瑟琳曾经叙述过的关于她的家庭的故事，霍雷甚至感觉冥冥之中，似乎凯瑟琳这一代的纳加德斯皇族后裔中所有的精气与才智全部都集中到了她一个人身上似的。

“我们应该尽快驶出这片浓雾，我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窥视着断齿号似的。”霍雷说着把手放在了凯瑟琳扶住轮舵的手上，轻轻向左边转了一转，虽然在燃素海中，主要动力是来自魔帆而不是魔舵，但掌控魔法船的行驶方向还是需要借助魔舵的力量，此刻驾驶室内轮舵的作用已经变成了航行在海上的普通船只那样，仅仅能够起到改变魔法船方向的作用了。

凯瑟琳张开五指，与霍雷的手指紧紧扣嵌在了一起，霍雷站在凯瑟琳的身后，女孩能够清晰的感觉到霍雷的呼吸吹拂着她的脖颈，一阵酥麻的感觉立时传遍了全身，三只手牢牢掌控着面前的轮舵，驾驶着断齿号在那缓慢翻滚着的浓雾中施施前行。

“也许，我们永远都不要回去阿斯龙还比较好一些。”凯瑟琳轻声的说道，霍雷没有回答她，但身体却向女孩贴的更近了。

“霍雷。”凯瑟琳干脆转过身来，后背靠在轮舵上面，稍稍昂起头，看着已经比她高出半个脑袋的霍雷的脸庞：“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你对我来说，仍然存在着许多不解之谜，就像这艘船的船长，还有那个已经成为神眷骑士的女孩，我并不想深究你们的关系，我只想忠于我自己的感觉……”

凯瑟琳的脸颊微微泛起一片潮红，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特别是像凯瑟琳这样的女孩，或者下面的话本来是很难出口的：“我喜欢你，霍雷，也许我并不确定这是不是爱情，但我可以确定，和你在一起，跟与其他任何人在一起的感觉都不相同，知道么，当燃素风暴将断齿号远远抛出了阿斯龙晶壁系的边缘时，我感到很高兴，如果能与你一起在燃素海中流浪，我也是甘愿的。”

凯瑟琳说完将头轻轻抵在霍雷的胸前，即使没有用耳朵紧贴他的胸膛，凯瑟琳都能感到霍雷的心此刻跳的是那样剧烈，女孩感到心中涌出某种或者可以称之为幸福的甜蜜感，因为她相信，霍雷的感觉与她是相同的。

霍雷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他始终觉得自己并不真的了解凯瑟琳，就算听过凯瑟琳的故事之后也一样，但女孩说的没错，自己又何曾对她袒露过心声，假冒的贵族身份，贫民窟中的伙伴，甚至包括那枚神秘的空戒以及现在存在于自己身体内的魔环，是的，凯瑟琳之于霍雷似乎还有许多秘密未解，而霍雷之于凯瑟琳又何尝不是呢。

但这丝毫不会妨碍两个年轻人的心此刻紧紧的靠在了一起，或者所谓爱情，本来就是在缺乏了解之下才能产生的东西，随着了解的加深，两个人或者更加相爱，又或者开始互相厌恶。总之，相知不一定相爱，甚至可能是恰恰相反才对。

不过，无论霍雷对凯瑟琳的感情是如何的，他都不可能放弃返回阿斯龙，返回赫兰提斯的决心，有太多事情需要他去做，有太多人需要他去寻找了。

“凯瑟琳……”霍雷微微抬起受伤的手臂，拂去凯瑟琳额前的一丝银发，刚想要说些什么，身后的驾驶室舱门却发出一声响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霍雷倏然转身，只看到艾琳娜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驾驶室，却因为刚刚眼前看到的一切而停下了脚步，另外一只脚仍然留在了门外。

因为艾琳娜脸上那副黄金面具的缘故，霍雷看不到她的表情，不过霍雷可以感觉得到，小艾的眼神始终都盯在了凯瑟琳的身上，凯瑟琳明显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她挺了挺胸膛，面若冷霜的回视着艾琳娜，就跟她在学院时看着那些爱慕她的男人和嫉妒她的女人时是同样一副表情与眼神。

“凯瑟琳小姐，我希望你能够明白，就算离开了阿斯龙晶壁系，我也没打算放弃我的任务，所以我希望你从现在开始就能够好好的配合我，这样我们在回程的途中，才能减少更多不必要的麻烦。”

小艾的用词很是客气，但任谁都能够听得出来其中的威胁成分，神眷骑士的语气简直就像是在向一个十恶不赦的囚犯宣读她的判决书，对于凯瑟琳来说，无论是从她的身份地位还是一贯的性格来说，这都是很难容忍的事情。

可是还没等凯瑟琳出言反击，小艾立刻又完全变换了另外一种口气说道：“霍雷哥哥，我能够强烈的感受到有一股力量距离我们越来越近了，你不能准确探测出对方的位置么？”

霍雷感觉艾琳娜已经有一点双重人格的征兆了，她作为圣殿骑士团团长时和贫民窟女孩时，无论从形体还是声音上来说，都好似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似的。

“没想到神眷骑士离开了阿斯龙晶壁系，失去了阿丽娜女神的庇护之后还能有这么高的魔感能力。”之前凯瑟琳虽然语调总是这么冰冷，但如此暗含讥讽的话语，霍雷的记忆中却从未在凯瑟琳的口中听过。

此刻霍雷只感觉头皮一阵阵的发麻，女人的战争！

“坚守善良是不分时间与地点的。”艾琳娜的声音变得有些尖利起来。

“小姑娘，我很怀疑你是否能够分辨出善良与邪恶的分界，如果判断善恶的标准是由别人提供的，我倒是希望你能够更多用自己的脑子思考一下，再下结论。”

凯瑟琳说着再次昂了昂头，确实，无论从心智还是身体发育方面，凯瑟琳都要比艾琳娜成熟不少，霍雷感觉小艾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震颤了一下，很明显艾琳娜对这一点也是非常敏感的。

不过，虽然凯瑟琳没有与艾琳娜深入接触过，但她说的很对，霍雷已经确信，无论是圣殿教会还是圣殿骑士团的人——甚至是赫兰提斯皇帝或者是已经死去的上一代圣玛利亚团长——已经利用艾琳娜对阳光女神的忠贞对她进行了某种程度的洗脑，从而将小艾变成了可以任由其驱使的战争工具，失去了自我判断的能力，这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霍雷知道，神眷骑士的选择绝不是那么儿戏的，就算当时是一种非常紧急的情况，上一代团长之所以选定了艾琳娜作为圣玛利亚骑士称号的继承者，一定是有阳光女神的指引与启示的。

但是，自从远古时期的诸神战争之后，神祗参与人类事务的程度总是不会很深，因此也就给了另外一些阴谋家以可乘之机。霍雷决不允许艾琳娜成为那些权利与的争夺战中的牺牲品，但是霍雷对于阿斯龙神祗与圣殿骑士团内部事务并不熟悉，也不确定是谁控制并利用了艾琳娜，如果硬要逼迫并不情愿的艾琳娜，则极有可能产生欲速则不达的反作用，总之，只要把艾琳娜留在身边，迟早是会有办法将她改变过来的。

但现在的问题是，艾琳娜和凯瑟琳的立场本来就是敌对的，而且似乎有着因为自己而陷入更大矛盾的趋势了。

“咦？”霍雷突然奇怪的哼了一声，而后手臂轻轻一挥，一副魔法影像凭空出现在了驾驶室里面。

那副魔法影像开始时是漆黑一片，而后就像收不到信号的电视机那样出现了许多的雪花和波纹，紧接着，一阵断断续续的声音从那里面传了出来。

“求救！求……这里是小土……小土豆号遇险，一头……紧急求救！”

Ps：感谢zyfelfs的票票！

回复卓墨跟苏鲁船长：在我看来，没有狂热便不成为宗教的，信仰者只有两类，伪信者和狂信者，没有中间派！

回复墨写：其实，我想重写都想疯了，可是更新要求和现实情况是绝对不允许我那么做的，这一点就请放心吧。

回复亦彦：dnd……不过说实话，除了维持平衡之外，我也觉得这个设定挺莫名其妙的……那个，你别问我dnd是什么，因为我也不是很清楚来的……

回复问情世间：小土豆号出现了，摆碗求打赏（刚从龙空学的新句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