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家人
作者:香烟盒子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5685

钟山后街,一栋灰墙灰瓦,毫不起眼的院落,院中是四合结构,正房前”在青砖铺就的地面上,有那么一块长方形的泥土地,泥地里种植着新鲜的油菜,虽然还没到成熟的时候,但瞧这绿油油的长势,却是喜人得紧。

陈扬此刻正弯着腰用锄头忙着给油菜浇水,在他身后,一个穿戴身笔挺军装的美貌妇人抱着个男孩坐在院中的一个遮阳伞下,笑呵呵看着他忙活。

那男孩貌似根本不肯意待在美貌妇人的怀里,一个劲的想往外钻,可奈何自己人劲儿也”根本就钻不出去,又不敢吱声,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不远处地上的一只黑白相间的足球,苦着一张俊美的脸蛋。

“呵呵,泽,瞧爸爸多勤劳,以后长得了,也得像爸爸学习”最好也在家里搞块地”好好学习下怎么种地。”

话这人自然即是陈扬的夫人陈若男了”而她抱着的这个伶俐伶俐的男孩,固然就是已经快满三岁的陈泽了。

“妈妈,我不要,我不想当农民,我长年夜了要当足球明星。”陈泽在母亲怀里不依的嚷嚷道。

童言本无忌,但这话听到正忙着给菜地浇水的陈扬耳朵里,他却是立时就毛了”立即把锄头一扔,边拍失落手上的泥土,边转头走了回去,板著脸i斥道:“当什么足球明星?在我们中国,足球明星是正常人能干得了的吗?”接着又道”“泽我警告,要是还敢整天胡思乱想踢什么足球,我打断的腿!”

”男孩似乎很害怕严厉的父亲,立刻不敢乱动也不敢撒娇嚷嚷了忙不迭乖乖的颔首认错道:“爸,我知道错了,以后我再也不当足球明星了。”

男孩老实了,不过当妈的却是心疼起来,不依的冲陈扬恼火道:“这当爹的”孩子还这么,他晓得什么”整天就知道凶他。

陈扬也不知道最近是不是心情欠好,骂完的,接着就继续数落年夜人对陈若男道:“若男,我还没呢,瞧把这屁孩给惯的,也不知道给孩子做个好楷模,还有也别瞧不起农民,没有农民兄弟的辛勤劳作,能吃得饱饭”穿得暖衣?”

陈若男扁了扁嘴,原本还想挤兑陈扬两句,但看了陈扬一眼却忍住了只是抱着陈泽从靠椅上起了身闷闷不乐的嘟哝道:“那好,以为我喜欢陪晒太阳,哼,就继续捌饬这块破菜地我带泽回书房去练琴了。”着,就亲昵的捏了捏儿子白嫩的脸蛋换上笑容,道,“泽,爸既然不喜欢咱们围观,咱们就别自讨没趣了,走”跟妈妈练琴去。”

泽一听到母亲要带自己回房练琴,脸马上更苦了,忙不迭开口道:“妈妈,我不想练琴”我想跟着爸爸学种地。”

陈若男一听就火了:“种什么地?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再这样我揍了!”

泽一脸无辜的张了张嘴”真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不利,老爹是这样”现在连老娘也这样凶巴巴的,得,还是回去赶紧练琴。

陈扬看着她们娘儿俩走开了,才从边上找了块毛巾,擦了擦额头上被晒出来的年夜汗,在遮阳伞下坐下后,顺手拿起桌上的一杯陈若男刚刚,端过来的冰镇绿豆汤,喝了一年夜口,肚子里的那股无名火才消下去了很多。

跟着却又觉得有点哑然失笑,自己看来是闲得太久了,这火气真是一天比一天年夜,没来由的就冲老婆儿子发火”这个苗头可欠好。

起来这也难怪他,自从加入工作以来”他还历来没有哪眸子会像这半年来这么清闲过的,闲得他都快被憋疯了。

他是四月初进京加入此次由中组部举办的省部级后备干部进修班的,转眼间到了九月,眼看着这一整个夏天都快过完了,进修班也早在一个多月以前就已经结束,可他却依旧滞留在燕京,哪儿也去不了。

原因很简单,就在他加入高干学习班的这段时间里,岭西省产生了很多比较重年夜的人事变动,基本上全省所有的地级市都进行了班子调剂,包含西州在内,省里也提拔了钟兆亿接替了他的书记位置,现在他的位置都没了,那他还回去干嘛?

而三年多前他刚去西州上任时,他所有的档案关系其实并没有调到岭西省组织部,而是依旧挂在共青团中央里”因此,严格来,他只是中组部空降到西州的下派干部,在关系上”他还是团中央的在编人员。

最让他感到费解的是,岭西省委,或者干脆何栋梁想要动他”他是有这个心理准备的,可是,他究竟结果不是严格意义的省管干部,他到西州工作是中组部放置的,也是中组手下的调令,属于很特殊的人事放置,真正要拿失落他,何栋粱有这个权力,但至少明面上也还是得走走组织法度的,最起码中组部要颔首,他原本还以为中组部现在是于强在当家,以他跟于老师的私人关系”于老师怎么也不成能点这个头,最少也得让他回到西州干完这届任期”风风光光从西州离任才符合常理不是?

只是很可惜,于老师这次连招呼也不打”就在岭西省委组织部呈上的转回陈扬同志的组织关系的文件上签了同意两字,搞得现在他不尴不尬的”完全成了个无业游民,甚至连工资都不知道该上哪个单位去领了,人家团中央肯定是不肯意给他开这个钱的。

也幸亏他家里面不消指着那点工资开饭”否则还不得让他老婆儿子都跟着他一块受饿嘛。

实话,前眸子刚收到西州那边人事变动的消息后,他是挺恼火的也去中组部找于强发了好几次牢骚,可于老师的太极拳打得那叫一个溜”三言两语就把干系给撇干净了,只这是岭西省委的决议他虽然贵为中组部的一把手,但也不克不及强行把个人意志强加在人省委集体智慧上面嘛,末了,还循循善诱的劝导陈扬,让他安心在高干班学习”像他这种人才,中央固然会另有重用的。

没体例,陈扬也只能接受组织的这个放置了,究竟结果他原本就只能是团中央的人,也可以是中组部在编的干部”但却跟人家岭西省委组织部没多年夜关联”现在娘家人也不辅佐句话,他更加没辙了。

固然,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他静下心来时”也几多能猜得出来,关于他调动一事,若这背后没有李家的势力在作怪,他是打死也不会相信的。

搞政治的都知道平衡的潜规则,他刚刚把人家的儿子给杀了,这事虽然在各方的默契下”看上去风平浪静的,可是底下却是暗潮涌动,他这个时候被急流勇退休养生息也不失为一个明智的选择,同时也是各方面平衡的一个怪胎般的产品。

只是,他现在正是仕途的上升期,这样歇着半年甚至年夜半年或许没太年夜关系”但歇得太久了,就不是什么好事情了”偏偏他离任前已经是正厅级干部了,并且又曾经是主政一方的主官,真的,还真不是太好放置”若是放置到了部委里头现今司长”那只能是平调,甚至平调都算不上,可以算是降半级使用了,而现阶段,又没有更多合适的副省级岗位放置,加上他才刚刚三十二岁,以这今年纪出任省部级年夜员,确实太显眼了。

或许,这也是老爷子想把他晾一晾的原因所在。

固然了,陈扬是个闲不住的人,当初在党校里教了两年书,好歹还是有点事情做,现在倒好,成天无所事事的在家里陪老婆,逗儿子”他不种地叫他还能干啥?

在遮阳伞下躲了会太阳,又吸完了支烟”他正筹算回屋里去洗失落一身臭汗时,原本应该在书房里指导儿子练琴的陈若男却又回到了院子里,手里还拿着一只屏幕闪烁着的手机。

“喏,有人找。”陈若男貌似气还没消,悄脸板着,走过来把手机递到了陈扬面前。

“谁?”,陈扬接过手机,随口问道。

“不知道,听声音是个女人,可能又是哪个不为人所知的红颜知己”前面我先挂了,赶紧给人回,别一会叫的红颜知己等得心急如焚了。”

陈若男扔下一句不疼不痒的挤兑话,然后转身便要再开,可是陈扬却是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然后轻轻一拉”就把她往自己怀里带了进来。

“干嘛呀,儿子还在屋里练琴呢?”,陈若男吓了一跳,俏脸一热,忙不迭的低声啐了一口,边边立马就要挣扎着站起来。

“怕什么,泽虽然狡猾”可练琴的时候还是很乖的,没颔首,他敢跑出来玩么?”

陈扬坏笑道,根本不肯让她起来,把手用力的揽住她柔软纤细的腰肢,摁坐在自己年夜腿上。

陈若男虽然跟陈扬已经做了好几年夫妻”现在儿子也快三岁了”可被爱人这么光天化日的搂着,心里还是有点羞赧,一时间又挣脱不开,只能暗啐道:“这人”浑身都是汗,臭死了都,要使坏就找的仙儿去”别来惹我。”

陈扬嘿嘿一笑:“若男,这话的就不对了,仙儿现在不是有了好几个月的身孕了吗,要不,咱们再努把力”给泽生个弟弟妹妹好了?”

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命数使然,尽管陈扬没有心理准备,但那日在岭西省城跟仙儿很别扭的做完那次之后,居然就让仙儿怀上了,固然,最主要是那天产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仙儿回头就忘了吃药,结果春风一度后”就有了身孕。并且在得知自己怀了孩子之后”仙儿便再次躲了起来,生怕陈扬会叫自己把孩子拿失落,其实她这却是多虑了,经过上次的事儿之后,陈扬其实也知道了症结所在,本就有心让仙儿如愿以偿”又哪里会忍心叫她把孩子拿失落。

陈若男闻言俏脸更红,只以为老公筹算在这外间胡天胡帝,赶紧使劲坐直了身体,正色道:“我有了泽一个就足够了,可哦旨望我再给生一个。”

陈扬也就是这段日子才在家里时间比较多,之前那两三年,基本上都是陈若男一个人带着孩子,他知道这中间的辛苦,其实也没真筹算叫若男再生,并且他对泽是寄予厚望的,他不敢包管自己是否能实现心中的理想,但如果不克不及,他只能是把希望寄托在儿子身上了,这也是普天下年夜大都父母的正常心理。

只是母亲那边似乎老是觉着只有一个不敷,成天催促他,他才随。了出来。

这时见陈若男态度坚决,他便笑笑不再什么了。

而陈若男见他有些意兴索然,心里边就有些后悔刚刚所言,身子就软了下来,伸手环住陈扬的脖颈,低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生气了?”

她其实不是不肯意再生一个,只是一来她心里清楚自己精力有限,她只希望能好好的把儿子教育成才,这辈子就足够了,二来陈扬究竟结果是个高级干部,她又是陈扬法定的妻子,怎么也不成能带头违反国家政策,这可是会被有心人拿来事的,不注意可不可。固然了,如果陈扬不筹算在官场里干了,她倒也不介意再给泽添个弟弟或者妹妹的。

“呵呵,我生什么气,这不是妈那边老是催吗?”陈扬笑笑道,边边抱紧了爱妻。

夫妻俩了半天话,陈扬才想起还没给人回德律风呢,这时便赶紧回拨了过去:“好,我是陈扬”请问哪位?”,“陈书记,您好,我是江馨,您可真是贵人事忙,不记得我的德律风了吗?”

陈扬吓了一跳,不知道江馨怎么会找到这个手机号的,下意识的瞥了一眼陈若男,才有些心虚的咳了一声,正色道:“哦,江”呵呵,我固然记得了。”

“呵呵,老婆就在边上,装什么,怕我吃了么?”

德律风那头传来了江馨娇媚的声音,听得陈扬一阵瀑布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