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短暂的安生幸福日子(二)
作者:大地之子001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6366

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chūn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

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

江南是个好地方,而做为七朝古都的南京更是一绝。我没去过南京,但从太爷爷的讲述中我仍然可以想到当年南京的美,这个美一直留在太爷爷的脑海里,也传到了我的心里。

住进医院的太爷爷,很快的就得到了很好的治疗。腰没多大问题,没伤到骨头,只是一般的扭伤,擦一段时间的正骨水就好了。但肩膀和手臂的伤就比较麻烦了,有几片弹片卡进肉里,动了手术后才取了出来。但医生还是嘱咐太爷爷伤口没好之前,千万不可做大的运动。

每天躺在病床上,吃喝都有人打理。每天早上还有女护士换药。提起这段往事,太爷爷总会傻傻坏坏地笑;

“江南真是出美女呀。我们广西的小姐拉到人家那地方,也就是给人家做丫环的料。那美得就像画里走出来的一们。皮肤又白又嫩,气质脾气又好。”

废话,能不好吗?当年能上女校,做护士的哪个家里不是地主就是商人呀。太爷爷也太不拿我们广西妹子当回事了。可是你也不得不承认江南水乡的女人的确有一股说出的美。这种美你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只是当主种美在你面前的时候,你会打心里的感觉到。

每天吃过早饭,都会有护士来给伤员们换药。当护士们走进病房的时候,兄弟们总会有一阵sāo动。

“阿妹,真漂亮呀。

阿妹,打完rì本鬼,和阿哥回广西好不好。”

结了婚的,还有些老兵油子们总会拿这些话来逗护士们。那些个护士也不生气。但如果玩笑开得过份了,护士们也会有办法整你。

那年月可没有什么‘青霉素’等抗菌消炎药物,给伤口消毒就只有医用酒jīng。如果哪个老兵油子开玩笑过份了,护士们在给他换药的时候,就故意在他的伤口多抹点酒jīng,然后再用棉签在他的伤口狠狠的戳两下,保管疼得那个嘴巴不留德的老兵龇牙咧嘴,倒抽冷气。而这个结果,也会引来病房里的哄堂大笑。

但那些个小兵伢子可就没这个胆了。每次护士来换药的时候,要脱下衣服时,这些个细伢子们总会扭扭捏捏,尴尬局促。

可不是嘛,这些个广西的娃仔,才十七八岁就出来从军抗战,没见过什么世面。再加上本xìng纯朴,观念传统。那好意思在一个陌生的女人面前脱衣服呀。而且他们本身也没和女人有过肌肤之亲。在广西的时候也没见过女人有这样主动,大胆,热情的。

来次换药,细伢仔们总会扭扭捏捏,磨磨蹭蹭。涨红了脸脱了衣服,还不好意思。闭上眼睛,一边咬着牙忍受着换药的痛苦,一边倒吸冷气。老兵们就在旁边呵呵的笑着。但表现上他们虽然如此,但一到晚上,这些兵仔们,又是发chūn梦最多的货。

每到夜深,兄弟们都会聚在一起拉拉话,吹吹水。(聊天)而这时候,就是这些小兵仔们发chūn梦的时候。

”阿哥,要是打跑了rì本鬼,我就回南京。娶一个南京的姑娘带回家。保准让我们全寨子的男人流口水,女人傻眼。“

”丢那妈!娶回家了,你伺候得了他们吗?没看人家细皮嫩肉的,能和你上山打柴,下田插秧。“

老兵们奚落着。

”我不管。带回家了,把她当娘娘供着都行。“

”小娃仔不懂事,没有钱你怎么把他们带回家。走路?我们从广西来到这里花了三四个月,你带着样娇贵的女人走回去,一年你都不一定回得到家?”

“我……”

小兵一时语塞。

“行了,别发chūn梦了。有本事上战场杀敌立功。等你当到团长了,你就有钱有本事来娶这样的女人回家了。”

老兵奚落了一通新兵后翻身睡去。留下小兵伢子还在那里念叨着,睡不着。

我曾经问起太爷爷,在南京医院的时候,有没有记得那些护士的名字。太爷爷低着头想了半天,终于想起一个人的名字来。

“婉婷.(音)”

一个十七八岁的南京本地的小姑娘。

这姑娘是所以护士中年纪最小也最可爱的。不仅可爱,而且脾气特别好,说话中还夹着一股的江南软语,柔声柔气。每次她给兄弟们换药清洗伤口的时候,他总是小心翼翼,轻手轻脚的。一旦不小说弄疼了兄弟们了,他还会连声道欠,好像是自己做错了事情一样。

所以每次他来给我们换药的时候,无论有多疼,兄弟们都会咬牙忍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来。但换完药后,那满头的大汗,也让她心疼。这时候,他总会拿着各种手段来哄兄弟们开心。给大家唱江南的小调,跳舞。那歌里唱的是什么,我们也听不懂,但从她清亮的声音里,我们涌起思乡之情,想起了爹妈老婆孩子。他在我们眼里,就像是天上的仙女,是上天安排下来给我们这些伤兵们解除痛苦的。“

太爷爷说。

”那后来呢,后来她怎么样了。“

”后来,我们这些伤兵又被运到了武汉。他家在南京,就没跟我们一起走。再后来rì本鬼打进南京,杀了三十万的中国人,也不知道她有没有逃难过。“

太爷爷圈起一支烟,靠在火盆中热炭里点着,然后放进嘴里狠狠地吸了起来。他的眼睛注视还在燃烧的木炭,眼神中分明藏着一股淡淡的忧伤。烟雾不断地从他嘴里鼻孔中涌出,喷出。烟雾罩满了太爷爷的上半身,但他仍然咬紧着嘴巴没有再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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