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绝然化蝶
作者:剑神之光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6524

萧雨荷被眼前的这个神秘人紧紧地抓住,浑身无法动弹。

神秘人举起左手,内力一聚,一股掌风向萧雨荷的面门而来,萧雨荷心里一凉,大叫一声;“师傅,你不该将玉扳指交给我,这个破扳指快要害死我了,师傅,救救我呀!”

萧雨荷明知道师傅已经死了,是不会来救自己的,但是,情急之下不由得一阵乱喊。

就在此时,只见神秘人的左掌,停在了半空,没有再落下来。萧雨荷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慢慢的回来了。

萧雨荷闭着眼睛,等了半天,发现神秘人的左掌并没有落在自己头上,这才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她偷偷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奇怪的人。

只见神没人一脸的迷惑、纳闷的看着自己,双眼发出迷茫的光彩。

“你说什么,这个玉扳指是了凡交个你的”。神秘人问道。

“是的,是师傅临终前亲手交给我的。”萧雨荷回答。

神秘人慢慢的放下了左手,右手的力道也瞬间减轻了一些。

“你想得到这枚玉扳指,那就必须改拜我为师,”神秘人说道。

“我都不认识你,我也不知道你是谁,我干嘛拜你为师呀!”萧雨荷回答。

“我是谁,我是谁。”神秘人喃喃的自语道,只见她干枯的脸上留下了两行热泪,紧紧抓着萧雨荷肩膀的右手也松开来,表情陷入极度的痛苦之中。

萧雨荷看着神秘人痛苦的样子,看着她单薄的身躯,骨瘦如柴的样子,心里不禁有一丝怜悯。她伸出双手,扶住了神秘人好像被风一吹,就要倒下去的身子。

“不要你可怜我!”神秘人说道。但她并没有推开已经扶着自己的萧雨荷的双手。

萧雨荷扶着老人家,向前走了几步,来到石台前慢慢的坐了下来。

神秘人眼里空洞洞的望着远方,将自己的身世一字一句的向萧雨荷讲了起来。

原来,这位神秘人也是峨眉派弟子。

她自幼父母双亡,流落街头,以乞讨为生,一天因为实在是饿极了,就顺手偷了人家几个包子,被卖包子的人给抓住了,遭到一阵毒打。正巧被峨眉派路过的弟子救了下来,被送到了峨眉山,拜在了当时的峨眉掌门人静逸师太门下,当时和她一同上山的还有一位小姑娘,静逸师太给自己取法号“了然”,给那位和自己年龄一般大小的小姑娘取法号“了凡”。

两个人睡在一起,吃在一起,共同跟随静逸师太习武,情同亲姐妹,转眼就是十年。

两个人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了凡”比自己大几个月,平日里“了然”称呼她为师姐。姐妹俩在峨眉快乐的生活着,无忧无虑,像两只美丽的小鸟,整天飞来飞去,静逸师太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眼看着两人的武功越来越好,百招以内,两人难以分出胜负,内力修为两人更是不相上下。

了凡自由心地宽厚,善良,就连一只受伤的小鸟,她都要救下来,帮它治好伤,然后再放回山林之中。

峨眉剑法在了凡的手里修炼的更是注重内力的运用,处处让人三分,处处留有活路,给对手一幡然醒悟的机会,但是后力确是浑厚无比。

了然或许是在市井从小被人欺负的原因,特别的刁钻刻薄,处处紧逼,从不饶人。

了然注重峨眉剑法招式的运用变化,招招相扣,招招死逼,每一招都是想至对方于死地,不给对手丝毫的还手的机会。

眼看着静逸师太的年纪越来越大,峨眉新掌门之位已经是迫在眉睫。两个徒弟的武功修为在峨眉派无人可比,静逸师太有意将新掌门之位交到了凡手里,这一切瞒不过了然的眼睛,但碍于师傅的颜面,了然深深地记在心里,悄悄地寻找机会。

峨眉派的掌门信物就是眼前这枚玉扳指,玉扳指戴在谁的手上,谁就是峨眉派的掌门人。这一点在整个峨眉派已经是第一条规定,了然当然心里清楚,她无时无刻不想得到这枚玉扳指,有好几次做梦,梦见师傅将玉扳指交给了了凡,她好几次都从幻梦中惊醒了。

了然在寻找一切机会想得到这枚玉扳指。

慢慢的静逸师太年事已高,一年的冬天她便一病不起了,而且一天不如一天。掌门的事情毫无动静,静逸师太始终闭口不谈。

姐妹两个守在静逸师太的面前,全心全意的照顾着。

了然发现那枚玉扳指就戴在静逸师太的手上,连睡觉都带着。

有一天深夜,了然看到大家都睡着了,就悄悄的潜进了静逸师太的房间里,她看到师太已经沉沉的睡着了,就慢慢地走到床前,突然,她看见了那枚玉扳指,只见那玉扳指通体细润光滑,光彩照人,美丽无瑕,在微弱的灯光照耀下,闪闪发着绿光,格外耀眼。

了然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了摸,自己的手指一接触玉扳指,心里激动地怦怦直跳,手也不仅微微发抖。她想摘下来仔细的看看,于是就轻轻的从师父的手上把那枚玉扳指摘了下来,她拿在手里,不仅激动地额头冒汗,她仔细的看着,想戴在自己的手上试一下。

就在这时,突然静逸师太睁开了双眼,吓的了然一声尖叫,随口说道;“师傅,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仔细地看一下”。

静逸师太抬起上半身,伸出右手想将了然抓住,夺回玉扳指,于是她拼命地挣扎着坐了起来。

了然一紧张,伸出左手推了师傅一把,情急之下,这一掌打在了静逸师太的胸口,静逸师太“哎幺”一声,一口鲜血喷出,倒了下去。

这一切,被闯进来的峨眉弟子看了个一清二楚。

弟子们被刚才的一幕惊呆了。

只听峨眉弟子惊叫道;“师太死了,是你杀了她,你为了这枚玉扳指竟然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师傅”。

了然急忙争辩道;“没有,我没有,师傅不是我杀死的”。

此时了凡也已经闯了进来,她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了然,又看了看躺在床上,满是鲜血的师傅。

她大叫一声“师傅”便扑到了师傅的床前。

“玉…玉扳指,你…你给我夺回来”静逸师太断断续续的说道。

了凡站起身,怒气汹汹的看着了然。

“不是你打的,玉扳指为何在你怀里,你说,你为何要袭击师傅”了凡一个劲的追问道。她那张原本美丽迷人的脸庞,此时变得让人可怕,两眼放光,怒气迸射。她“唰”的一下,抽出了挂在师傅床头的宝剑,直指了然。

“你说,你回答我。”了凡步步紧逼,几乎失去了理智。

了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这一掌的确是自己打的,“我杀死了师傅,我杀死了师傅?”了然自言自语的说道。

半天她才回过神来,她一把将玉扳指扔给了了凡,一个转身,奔出了房门。

了凡刚想去追,只听师傅叫道;“了凡,回来”。

了凡转回身,将玉扳指交给了师傅,静逸师太接过玉扳指,颤抖着将它戴在了了凡的手指上。

静逸师太,一阵咳嗽,又一口鲜血喷出,头一歪,气绝身亡了。

了凡大叫“师傅,师傅”,泪如雨下。

峨眉后山,阴阳界前。

了然喃喃自语;“我杀死了师傅,我杀死了师傅”。

就在此时,了凡和峨眉派的弟子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后。

了凡长剑指着了然,冷冷的说;“你如果不杀了师父,玉扳指就不会在你手里,如果你不是为了这枚玉扳指,就不会杀死师父的,不就是为了这枚玉扳指吗?我给你,我送给你”。

了凡将玉扳指从自己的手上摘了下来,递给了了然。

“玉扳指,玉扳指”了然喃喃的说道。

她看了看了凡递过来的那枚玉扳指,伸出手接了过来。

她仔细地看着手里的玉扳指,像一个孩子一样面露喜悦之色,两眼发出明亮的光芒。

大约看了半个时辰,突然,她手一挥,将那枚玉扳指扔给了了凡,自己一纵身,跳下了悬崖。

了凡急忙伸手去抓她,但是晚了一步,只是把了然的衣角撕下来一块。了凡大声叫道;“师姐!”

只听空中传来了然的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我杀死了师傅,我是个欺师灭祖的无耻小人,哈哈哈哈哈……”。笑声随风而过,越来越远,渐渐地消失在茫茫的云海里了。

听完了然的诉说,萧雨荷禁不住留下了眼泪,她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位老人,心里生出了一丝的怜悯。

萧雨荷便将自己和了凡、**如何被人追杀,如何跳崖自尽的经过向了然说了个一清二楚。

在说到,了凡将玉扳指交给自己,让她交给**的时候,了然吃惊问道;“你说的**,不是了尘师姐的弟子吗?她为何又拜在了了凡门下?”

萧雨荷说道;“**原本是了尘师太的弟子,可是后来,了尘身染重病,在最后的关头,了尘将**师姐带来峨眉山,亲手交给了了凡师傅,了尘师太早在几年前已经亡故了。”

了然痛哭失声,叫了声;“师姐”。

了然告诉萧雨荷,了尘本是师傅的大弟子,是峨眉分支青城派的掌门人,自幼体弱多病,弱不禁风,由于年事已高,武功修为远不及自己和了凡,但为人宽厚善良,在峨眉派威望极高,受人尊敬,没想到这么快,就去世了。

说完,了然禁不住老泪纵横。

萧雨荷将了凡师太吞下药丸,将自己的一生的内力传给了她,自己吐血身亡的经过讲给了然听得时候。了然吃惊的说;“你说,了凡身受重伤的时候吞下了那个药丸?”

萧雨荷点点头。

了然说道;那颗药丸就是峨眉的“无毒还魂散”,若是正常人吃了,内力就可以增加数倍,若是受伤的人吃了,可以在短时间内聚集人的内力,但是不出几个时辰,就会身体虚脱身亡。了凡竟然自己在明知受了重伤,却吞下药丸,将内力传授于你,真是非常人所为呀!我远不及她呀,怪不得师傅会将掌门之位传与她,可见师傅是对的。我自愧不如呀!

了然竟然失声痛哭起来!像个小孩子般的痛哭起来。

萧雨荷看着面前的这位老人,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哭了半天,了然要萧雨荷带自己到了凡的墓前看看。

萧雨荷便把了然带到了了凡的墓前。

了然呆呆的看着那堆黄土,又是一阵失声痛哭。

“师妹……,几年没见,没想到我们已是阴阳相隔!呜呜……。”了然边哭边说。

了然跪下来,哭了半天。

她将玉扳指掏出来,递给了在自己傍边的萧雨荷,对她说;“收好它,一切按你师父的话去做”。

萧雨荷小心翼翼的接过来,放进了自己的怀里。

突然了然站起身,对着苍天大叫!

“师傅呀!弟子错了,千不该万不该,弟子不该有半点非分之想呀!”叫声凄惨,让人潸然泪下。

是啊!再看见你的时候,我却没有笑,你也没有哭。

盯着你熟悉的眼眸,只想我已经是一个皈依佛门的信徒,双手合十,眼睛垂闭。从此永远的不再留下对以往的任何印记,就像河里的流水涤荡着岸边的泥土,把两岸清涮得干干静静,只剩下岩石。

然而,我始终忍不住的思绪里仍能看到你的背影,合十的双手拂拂头顶尚没有剃度的头发,我知,十万烦恼仍在!三千红尘依旧!半生的耻辱犹存呀!

也许,在你消失的记忆里,三生三世你还能回忆多少?你还在记恨我吗?

我已经不能挣扎我的思维,虽已经了却红尘,但是我永远无法原谅自己,师傅,给我机会吧!让我自行了断一切一切的恩恩怨怨吧!请求您的宽容,师傅,赐予我机会,去了却我们一生不该断的缘!

情缘未尽,我用三生还愿。

三生石上两生过,人生路上枉疾走,师傅呀!

了然边哭边胡言乱语,半天没有停下来。

萧雨荷劝了半天,了然这才止住了哭声。

两个人不知不觉来到那块巨石之前,“是是非非皆有天,对对错错都无意”,两行大字格外的醒目。

了然告诉萧雨荷,当初自己跳下山崖,并没有摔死,她顺着山谷想找到出去的路,就来到这块巨石之前,她用指力在巨石之上写下了这两行大字,就是想把自己的耻辱记在这里,永世告诫自己。她将自己的名字改为“绝情”,将这里取名“绝情谷”,将那座小庙取名“绝情庙”,为的就是忘掉以前的一切一切,告诉自己从此不再有人间半点情谊。

今天看来,一切皆是虚幻,苦乐、对错皆是瞬间之事,一切都是枉然。

了然对萧雨荷说道;“姑娘,你仔细看着我演练一遍‘峨眉七十二剑法’你要记仔细了,永远记在心里!”

说完,她从傍边拿起了一根树枝,把“峨眉七十二剑法”从头至尾演练了一遍。

萧雨荷发现,了然的剑法和师傅的剑法大致相同,但是,招招比师父的剑法狠了三分,细微变化多样,处处致人死地。此路剑法,加上师傅浑厚的内力修为,这“峨眉七十二路”剑法便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其威力凭空增加了十分,萧雨荷惊得目瞪口呆。

只见了然腾空翻滚,突然右手一个“染红了。

“是是非非皆有天天也有错,对对错错都无意意欲何为”

两行大字在阳光的照射之下,血红一片。

萧雨荷大吃一惊,身子腾空而起,像离弦之箭也跟着向眼前的巨石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