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师……”

新月学院，通往后山的小道口，一个外表邋遢的少年跌坐在此，只见他的双眼无神，透着一种年老将死之人才该有的浑浊和昏黄，他的嘴唇微微蠕动，不断的重复着几个字。

少年蓬头垢面，原本白sè的衣衫上有很多污迹，本该清秀，稍带俊逸的脸庞上布满了不知是何物的痕迹，加之他那神志不清的模样，路过的人纷纷露出不耐和厌恶的眼光，只有少数人的目光里多出一两分惋惜和怜悯。

“血魂……”

少年目光呆滞，但当念叨出这两个字时，混沌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神采，但转瞬间又被一如既往的浑浊和昏黄所取代。

“唉，这还是以前那个方天吗？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三个年龄与少年相差无几的少年路过这里，其中的一个看了一眼邋遢的少年，叹息了一声，而后发表了自己的惋惜之情。

“谁知道呢，那时的方天可是被誉为人类联邦的新星，甚至有人传言，他被城主看重，很有可能踏入至强者之列甚至传奇的存在，可惜了啊。”

另一个少年接过话来，而后摇摇头，带着另外两位同伴充满怜悯的走了。

“方天？”

听闻到自己的名字，邋遢的少年稍稍的动容了片刻，他摇了摇头，露出一丝莫名的苦涩笑意，继续跌坐在满是泥土的地上，他低下了头，蓬松的乱发遮挡住了他的眸子，但他撑在地上的右手却似是有意的微微弯曲，有一点想要握紧拳头的迹象。

“哟呵，这这这，可不是咱新月学院的传说人物，方天吗？不过现在是疯汉方天，哈哈！”

“哈哈哈！”

一阵充满了不善的嘲笑声在一瞬间响起，而对于这一切，方天似乎没有察觉，他在眼神再次显得浑浊和昏黄，目露一片呆sè和漠然，像是众人的嘲笑并不是针对的他。

“我呸。”

起先发出嘲笑的少年走到方天的跟前，这是一个帅气的男子，斜长的刘海飘逸的搭在他的鼻梁上，俊逸的面孔可以让无数的少女癫狂，此时他站直身子，俯视着跌坐在泥土上的方天，充满了不屑的对着方天狠狠的唾了一口。

“嗯？”

方天颤颤巍巍的抬起手，颤抖着擦去了脸上的唾沫，他充满了呆愣和无助的抬起头，茫然和无措的浑浊目光看了一眼一脸鄙弃的男子，接着又低下了头，没有丝毫生气和反抗的迹象。

“狗屁的天才，现在就像个疯子一样，如果不是韩月帮你求情，早就被赶出学院了，不过，你也别想再混下去了，明天的考核后，你就该滚蛋了，你就做一辈子疯汉吧。”

帅气的男子口中不停的吐着恶毒的词句，他的眼里满是不屑和鄙夷，好像他看的不是自己曾经的同伴，而是看着一条落水狗。

男子的后方，三的方天。

当这一群以帅气男子为首的团体对着神志不清的方天不停地冷嘲热讽时，周围路过的行人自觉地远离了几步，既没有选择帮助方天抱不平，也没有加入这一伙团体，对于这样的事前，他们彷佛司空见惯，只是加快了脚步愿意参与其中。

“张成，滚开！”

突然，一个饱含着怒意的娇叱声从人群后传来，接着，一个身着清凉装束的美丽少女带着满脸的怒意的推开了人群走了进来。

“张成，你给我滚。”

少女充满魅力的双眸中充斥着无边的怒气，她瞪了一眼为首的张成，丝毫没有在乎后者俊美的外表，反而流露着无边的厌恶和愤怒，然后，她将目光看向了一旁的方天。

“哥哥。”

当看到方天呆愣的跌坐在泥土上时，少女的美眸中溢出一丝水雾，没有理会张成那快要喷火的表情，她连忙蹲下身伸手皓洁如玉的手臂一点一点的为方天擦去脸上的泥土和污渍。

“月……月儿。”

感受到了少女的关切，方天的神智恢复了少许，微弱的喃喃着少女的名字，他的眼中弥漫着许多的挣扎，瞳孔似散似聚的，右手抬起，想要触碰眼前的少女，却不停的颤抖着，不受他的控制。

“哥哥，起来，跟月儿回家。”

韩月强行将眼中的水雾收回，红着眼圈，她将方天抬起的右手搭在自己瘦弱的肩头，咬着银牙扶着方天邋遢的身体站了起来。

“韩月。”

张成冷冷的看着心中的女神做完这一些，虽然心中已经充满了按耐不住的杀意想要将眼前的疯汉碎尸万段，但面对韩月，他尽量的控制住了自己的杀意，只是挡在了韩月将要走过的道路上，以一种平淡却又带着命令的语气说道。

“我说了，让你滚开！”

韩月此刻的一切的心思都放在方天的身上，似乎她的温柔和关切只会展现给她肩头的被人叫做疯汉的男子，对于外人特别是不喜欢的人，她永远都是那样的泼辣和充满野xìng。

“滚啊！”

韩月见张成没有要让开的趋势，她怒叱一声，眼中迸shè出一抹动人的神采，接着，她的身体周围荡漾开去一层肉眼难见的波纹向着张成而去。

接着，张成似乎变得听话了，乖乖地让开了一条路，只是他的目光呆愣了，没有之前的yīn冷和猖狂，一片失神之sè。

“月儿，我没事了，让我自己走。”

方天这时恢复了神智，看着被自己压得有些皱眉的少女，他轻轻的拍拍少女的后背，轻声示意了一下，甩甩蓬松的乱发，他看到眼前的阵势，一抹饱含了歉意和感激的神sè对着少女投去，同时，他微微的扫了一眼四周，默默地在心中做下了决定。

“哥哥，慢点。”

韩月小心的放开方天的手臂，当确定了后者暂时清醒的神智时，她带着动人的笑意紧贴着满身泥土的方天的身边穿过了张成让开的小道，美丽娇艳的少女紧挨着方天肮脏的衣衫，没有半点嫌弃。

“疯汉方天，明天的考核之后，我看谁还能保住你。”

当韩月和方天慢慢的离开之后，张成又恢复了神采，他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特别是韩月露出的那一副满足的幸福侧脸时，他慢慢的攥紧了拳头，冷冷的对着自己的手下说道：“韩月果然是咱们的天才少女，难见的控心者，不过也逃不出本公子的手心。”